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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岺秋在照顾纪舒暖的同时,也在思考对方醒了之后,自己该如何与她解释这一切。但上天似乎和她们开了个玩笑,阿暖失忆了,也给了温岺秋另一个计划的实施机会。她收买了护工,说自己只来过一次,之后,变成与阿暖素未谋面的人,重新进入她的生活。
“阿暖,当时我没想永远瞒着你,我也知道你终有一天会想起那些事。我想过告诉你,但绝对不是那个时候。可我没想到,你会忽然想起这一切,快到让我措手不及。我没办法放弃你,更无法放你离开。”温岺秋说完这番话,纪舒暖眼眶泛红,却始终挂着浅笑,温岺秋说的这些不过是她隐瞒自己的解释罢了,但她始终欺骗自己,包括那霸道的占有欲,终究是一成不变的。
“所以呢?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并没有意义,温岺秋,也许到现在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无法接受的不只是你的欺骗,而是到了现在,你依旧把我当成你的私有物。你的占有欲我无法理解,也不想去了解,更加不能接受。”
纪舒暖复杂得看着温岺秋,而这番话就像是触动了温岺秋最后一丝理智的底线,她棕色的眸子泛起细密的血丝,怔怔得看着纪舒暖,只瞬间,泪流满面。她没有过多的表情,甚至是木然的,就只安静得看着自己,连哭都没有声音。
温岺秋呆滞得走上前,好似身体自动给出的本能,她将纪舒暖抱住,用力得将她拥在怀里,哪怕腹部的伤口因为这份力道撕裂开,温岺秋也没有放开的打算。此刻的她成了溺水的人,仿佛纪舒暖是她唯一的浮木。她呼吸着纪舒暖的信息素,感受着她轻微的挣扎和心跳。
温岺秋害怕,这份害怕她不能说出来,或者说,她自己都不愿意面对这样的自己。痴迷,疯狂,嫉妒,占有,几乎所有贪嗔痴狂,温岺秋都给了纪舒暖。她曾经失去过阿暖,在重新找到她之后,她变得更容易担惊受怕,也更害怕过去会重演。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吸引,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自己并不一定是阿暖的唯一。想要阿暖,想她的世界,她的眼里只有自己。这是漫长的等待,并非十年二十年那么简单的,而是从以前到现在,仿若百年的时间。那么艰难的岁月里,她终于重新等来了阿暖。
阿暖的喜怒哀乐都是该是她的,阿暖的眸中,如果不全是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哪怕只是某个瞬间的回眸,不甚在意的侧视,温岺秋都不愿意纪舒暖分给别人一丝一毫。不愿意那些人看到阿暖的笑容,不愿意阿暖和他们亲近打闹。好讨厌,为什么那些人总是要觊觎自己的阿暖呢?温岺秋觉得此刻的自己就仿佛变回了曾经的恶鬼,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为了残杀与复仇,而是为了占据阿暖的全部。不是没想过杀掉阿暖,那样一来,阿暖就会只属于自己,再也不会把多余的注意分给任何人。可是…杀了阿暖,自己又如何能活呢?她太懂得死亡的痛苦,她明白身体的血液逐渐凝固,一点点变凉的苦楚,那样的疼,她不愿阿暖也去体会。
矛盾的爱和疯狂的嫉妒让温岺秋几乎要发疯,用身体的疼来代替似乎是最好的出路,她该感谢这世界的医疗水平,能够让她的身体不会留下任何痛楚带来的疤痕。这具身体是属于阿暖的,是让阿暖喜欢她的基本,她要好好对待,保持完美。“阿暖,我不想伤害你,我宁可自己死掉,也不愿意让你难过。我受不了,我没办法让你从我的视线前离开。这几天看不到你,我快…快疯了…我真的要疯了…”温岺秋的拥抱紧固到让纪舒暖感到疼痛,对方情绪激动,有些吃力得喘息。殷红的血顺着她腹部溢出些,将纯白的裙子染出一抹鲜艳的红。
纪舒暖闻到,亦是看到,她不认为有谁能伤了温岺秋,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自己造成的。纪舒暖失望的同时,又不敢太剧烈的挣扎,害怕碰到对方的伤口,只能任由温岺秋抱着,体会着她的颤抖,她的哽咽,她落在自己后颈处,微凉的泪水。
“温岺秋,你这样做有意义吗?如果你觉得伤害你自己,我就会对你心软,那你未免想得太多了。”纪舒暖看着温岺秋此刻歇斯底里的模样,心疼,发酸。时至今日,她还是没办法彻底对温岺秋狠心,可那又怎样呢?自己对她心软,再回到她身边,再次被她禁锢吗?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阿暖,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想你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舒服一些,好像只有疼才能让我觉得没那么难受。阿暖,求求你,别离开我,你想怎样对我都好,我不会再限制你的自由,我会努力忍住,不再做任何让你不开心的事。”
温岺秋从未如此慌乱,在纪舒暖记忆中,这个人总是冷清的,却唯独对自己温柔。纪舒暖怨温岺秋骗自己,但她知道,这个人对自己的感情做不了假。爱一个人,眼神永远都骗不了人。纪舒暖红着眼眶,温岺秋脸上的泪痕刺痛她的神经,狠狠剐摩着心窝最软的那一寸地方。“阿暖…阿暖…”温岺秋视线失了焦距,她呆滞的看着纪舒暖,在后者反应不及时,狠狠将纪舒暖抱住。“你是我的,是我的阿暖,不许走,我不允许你离开。”温岺秋好似失了意识,而让她坚持下去的,似乎就只有纪舒暖。
听着她的在自己耳边的呼唤和喘息,纪舒暖咬着下唇,尝到了血的铁锈味。omega激动的情绪泄出大量信息素,她能闻到,在那份青兰花香中带着决绝和痛痛楚,却就是没有悔意。温岺秋是不后悔的,直到现在,这个人或许还不曾后悔她做过的那些事。这样,也的确符合温岺秋的性格。“那个青兰花的藕顒,最开始也是你放在我房间的吧?所以说,你在最开始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没有打算解释什么,在知道我失忆后,将计就计把我玩弄在股掌之中。”纪舒暖忽然想起自己当初在病房拿到的藕顒,那是她和温岺秋在沙城买的,也是两个人给彼此的唯一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