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落幕
看台之上，诸位林家长辈皆是一脸惊容，林啸首先缓过神来，将头往林风身边靠近了点，悄声道：“风弟，林凡筑基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连我这个大哥也瞒着。”言语中虽有责怪之意，但是看他的表情却是很高兴。
林风低头苦笑，低声回道：“这事我也是刚知道。”
林啸惊讶的看着林风，看其一脸震惊的表情不像是说假话，点了点头，也就没追问下去了。
林天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心中诸多复杂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了，双目直视着林凡，眼中的少年面带笑意，那是一种自信的笑容，从先前的对拳已经让他清楚的认识到林凡所具备的修为实力绝对不比自己弱，突然之间让他感觉当初那个林家的天才又回来了。
缓了缓神，突然对着林凡抱拳一礼，道：“没想到林凡堂弟的修为竟然已经达到筑基中期了，堂兄在这里恭喜了。”
如此突然的一幕让林凡有些惊讶，微微愣神，脸上旋即露出一丝笑容，打趣道：“看来堂兄终于是肯相信我说的话了。”
林天神情复杂的点点头，目光凝重的看着林凡，这是两年多来他第一次如此重视的看着一个同辈之人，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林凡堂弟，你我还未分出胜负，比试继续。”
看到林天这么快就从打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恢复了斗志，林凡倒是有几分佩服他的心智，郑重的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修炼的法术是用不上了，林天现在只能凭着灵力与林凡相斗，此时体内灵力翻涌，目光一沉，蓦地纵身一跃，身体腾空而起，半空之中拳头猛握，带着一股尖锐的破风之声直奔林凡而去。
眼睛微眯着，望着半空奔袭而来的那股强劲能量，林凡眉头紧蹙，看这样子似乎是不留余力了，这若是被打中了，怕是要受到重创，不过眼下林天已经锁定了他，似乎想躲避也来不及了。
“胜败便在此一举了！”林凡暗自说道，周身的灵力快速运转，一股同样强劲的灵力波动自他周身散发开来，身上的衣物无风自动，双脚猛踏地面，身体骤然弹射而起，迎着林天直冲而去，被他所踏之处，留下了丝丝裂缝。
林风坐在看台上，一直紧张的看着这场比试，此刻只见他瞳孔一缩，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立马站起身来，大声喝道：“你们两个快快住手！”
但是他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拍，“轰“的一声响，石台上两股能量已然碰撞在了一起，半空之中空气急剧震荡，两股能量撞击所产生的巨大的灵力波动席卷了整个石台，然后迅速的朝着四周扩散，一时之间犹如狂风掠过，连台下观看的人也深受波及。
而处于能量爆炸中心的两位始作俑者更是狼狈不堪，林天直接被能量爆炸产生的波动卷出了石台，此刻被人搀扶着，双目无神，神情萎靡，一袭白衣似被刀割一般支离破碎，原本俊朗的脸上多了几道伤痕，嘴角流着鲜血，看着真是触目惊心。
林凡此时看上去状态也很糟糕，全身不停的颤动着，佝偻着身子站在台上显得很是勉强，一头黑发披散开来挡住了眼和眉，口中有鲜红的液体顺着嘴角滴落下来，一身衣物破烂不堪，整条右手臂更是完全裸露在外，其上有着道道伤痕，而他脚下的青石地面已经龟裂开来。
看着两人如此惨烈的模样，全场再次寂静下来，年轻的一辈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全是惊讶之色，这种程度的比试已经超出了他们这种修为的认知了。
良久，林凡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缓缓站直了身体，将凌乱的头发稍稍整理，露出了惨白的脸庞，双眼无力的瞟了一眼略显安静的场面，突然看见了台下不远处被人搀扶着的林天，面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很是艰难的抬起手臂用手指了指，嘴中淡淡的吐了口气，道：“你输了…”
林天此刻极其虚弱的望着台上的那道身影，苍白的脸上神色复杂，心中虽有不甘，但是按照规则出了石台就算输，而且林凡所展现出的修为实力也得到了他的认可，旋即对着台上缓缓的点了点头。
“林凡竟然赢了，这也太强了。”
“以后林凡堂兄就是我修行路上的目标了。”
“太妖孽了吧”
……
林凡此刻想放声大笑，可是好像没有过多的力气了，按照他的身体状况强撑到现在已实属不易了，眼睛一黑，身体就要朝着地上倒去，不过就在此时一道温暖而又熟悉的身影冲上台来抱住了他。
林凡瞬间感觉到有一股柔和的力量进入到自己体内，强行睁开了眸子，露出了一道会心的笑容，“爹，我做到了，曾经失去的尊严与荣耀我拿回来了。”
“恩，凡儿，你真的做到了。”林风喜极而泣的说道，看着一脸虚弱的林凡，林风心中既高兴又心疼，多少年了，这个刚毅的中年男人再次落下了眼泪。
而林啸等人的身影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这，他们看了一眼林风怀抱中的林凡，脸上皆是有着微妙的变化，然后便走向另一边，看着林天一副惨烈而又虚弱不堪的样子，脸上的神色更是变化万千。
白袍老者苍老的脸上此刻满是心痛之色，颤巍巍的伸出满是褶皱的手，在林天脸颊上轻轻抚过，眼神中掠过一道异样的光芒，却是一言不发。
林啸走近身来，双目打量了一下，然后伸手就去检查林天的身体状况，片刻过后，微微皱起的眉头舒缓开来，道：“还好，除了身体上的皮外伤，只是体内的灵力有些紊乱，只要帮忙调节一下，在休养一段时日就无大碍了。”
闻言，白袍老者脸上的紧张神色才略有舒缓，然后缓缓抬起头，望着石台上的林风，眼神中似有不悦，不温不火的笑道：“呵呵，没想到林凡这孩子已经有了如此修为，林风你可真是能隐忍啊！”
望着白袍老者一脸的不悦，林凡只得无奈的说道：“二叔父，此次比试出现这种状况我也是始料未及，但是当务之急是两个孩子的伤势情况，此事日后林风定当登门说明缘由。”
白袍老者看了一眼虚弱的林天，觉得林风说的在情在理，于是点了点头，不再答话，见此反应林风也是轻松的出了一口气，旋即对着众人朗声道：“今年家族比试到此结束，凡是上台比试之人都将奖励一份‘聚气散’，修为实力突出者再奖励一枚‘聚气丹’，林天修为高深，天赋绝佳，此次比试额外奖励一枚灵晶，而本次家族比试的魁首是林凡！”说到最后，林风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泪眼朦胧之中，似是骄傲似是激动又似是欣慰。
听得林风宣布完之后，白袍老者的脸色方才好看了些，而年轻一辈们面面相觑，这奖励似乎又增加了，有的人甚至暗自气恼自己为什么没敢上台比试，而这个比试的结果虽然有些令人意外，但是对此没人有异议，林凡已经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也征服了他们。
目光都有些不自觉的朝着台上看去，林凡虽然看上去很狼狈，但是在他们心中却是很伟岸，此刻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禁想起一道声音：“他回来了，当初那个天才少年又回来了！”
…
灯火通明的房间里，两道中年男子的身影立于床榻之旁，床榻之上安静的躺着一位少年，双目紧闭，稚嫩的小脸上很是平静。
许久之后，床榻之上的少年霍然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嘴里大口喘息，定了定神，眼睛四下看了看，旋即发现床榻之旁还站着两人，脸上顿时露出淡淡的微笑。
“凡儿，你醒了。”
一道关切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望着醒来坐起的少年，其中一道身影在床榻侧坐了下来，一脸慈爱之色。
“爹，伯父，你们怎么在这？”少年眨了眨眼，表情有些疑惑。
“林凡，白天你在演武场昏了过去，我与你爹急忙将你送回来，你爹不放心，就一直留在这里照顾你。”另一道身影说道。
少年便是林凡，这两位中年男子正是林风与林啸二人，听了林啸的话，林凡这才想起白天比试过后自己身体力竭虚脱被林风抱住，而后面的事似乎就没有什么印象了。
“原来是昏过去了…”林凡呢喃道。
“呵呵，此次家族比试你可是大出风头啊。”林风面带笑意的看着林凡，旋即又沉声道：“不过你们两个实在是太胡来了，好在你们只是受了点伤，没有伤到修炼的根基，一个比试而已，非得要拼命么。”
“去年的失败是我无能无力，而今我有了实力，就要找回我失败中所失去的东西！”正视着林风，林凡坚定的说道。
眼睛里映着少年坚定的模样，林风心中感慨万千，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叹了叹气，温暖的手掌抚摸着林凡的脑袋。
站在旁边的林啸有所触动的叹了口气，忽然说道：“林凡，一个月之前你的修为不过炼气九层，为何现在却是筑基中期了。”
闻言，林风一脸正经的点点头，用一种惊疑的眼神看着林凡，毕竟一个月从炼气九层直接突破到筑基中期，这事若是说出去恐怕是无人敢信，但这却是他们亲身所见，不得不令他们相信，然而心中还是充满疑惑。
林凡偷偷的瞄了他们一眼，眼珠一转，故作为难的说道：“这事我答应过那位前辈，绝不向任何人说的。”
“前辈？”林风二人异口同声的疑问道。
“唉”林凡叹气道：“月前我在街头曾遇到一位奇怪的老者，他说我天生骨骼惊奇是修炼的奇才，要收我为徒，我觉得莫名其妙就没有答应他，然后他就说与我相遇便是有缘，要送我一场造化，开始我是拒绝的，只不过他对我一挥手我便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之后就已经是筑基中期了，那位老前辈临走之前让我不要将此事告知任何人。”
一口气说完后，林凡便拿余光偷看林风二人脸上的表情变化，两人听完已经陷入了一阵思索。
片刻之后，林啸淡淡的开口道：“听上去匪夷所思，算得上是奇闻一件。”
林风颇为赞同的说道：“那些前辈高人的性格都是古怪的很，行事全凭喜好，也许真的是凡儿有此机缘，遇见了一位云游大陆的前辈高人。”顿了一下，目光又看向林凡，叹息道：“凡儿，这等高人收你为徒你怎么能不答应呢，真是太可惜了。”
“呃…我当时还以为遇到江湖骗子了，就没想那么多。”
“好了风弟，林凡能借此机会修为突破到筑基中期已经是莫大的机缘了，你又何必奢求太多。”林啸对着林风说道。
“大哥说的倒是在理。”林风略有歉意的说道，然后看向林凡，微微一笑，道：“凡儿，你现在身体还有点虚弱，一定要好好休息，爹和伯父就不打扰你了。”
林凡点头答应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快去休息吧。”
两人点头示意，随即一起离开了房间，刚走出不远，林啸停下了脚步，突然说道：“风弟，你觉得此事可信么。”
林风止住了步伐，抬头遥望，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点点星光闪烁，突然淡然一笑，道：“呵呵，凡儿能筑基我就很开心了，至于其他的，重要么。”林啸表情先是一怔，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