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狂暴地吹起他头顶的黑色礼帽
琴酒转身,雪子从背后拉住他
手里被塞了一张很薄的卡片,他捏住卡片还未举到眼前雪子的话先至而来
“都在这里了,我一分都没动过。”
他回头——
雪子的手已经缩了回去
她清冷的像天上高悬的月亮
她弯着眼睛,微勾的唇角没有笑意
似乎是无奈又似乎是庆幸:“你的卡,还给你。”
指尖的卡片仿佛有了烫人的温度,琴酒猛地攥紧银行卡,深深凝望着雪子
他想刺她一句爱要不要
但是没能说出口
伤害她可以很轻易,但修复他们之间的裂痕却需要很漫长的时间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琴酒没有采取放狠话来恐吓她,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脆弱,再用多余的话语伤害彼此只能加速走向破灭的进程
任何人被逼到绝境都会有冒死的反扑,羊羔也不例外
算了算因雪子而死的人,没有十几个也有七八个了。琴酒默然,他好像是过分了些,雪子胆子小又是个长情的性格,短时间不能接受是正常的,
他慎重地问出口:“确定不要吗?”他的卡里储存着足够给她挥霍的钱,虽然给她的时候是让她拿去买衣服但是多出来的钱可以自由支配,这么简单的道理雪子不懂吗?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以对她还债高抬贵手,这么直白的潜台词她不懂吗?
雪子说:“你回去查一下金额,如果少了我可以还给你。”
她甚至没有正面回答他,就这样用新的话题来掩盖上一个问题
琴酒眯了眯眼睛,把卡揣进兜里
他对她的宠爱都喂了狗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蛋,自找苦吃
琴酒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哧,转身推开天台的大门
贝尔摩德正好从外面拉开,风狂暴地吹起他头顶的黑色礼帽,银色的长发狂放的在夜空里扬起高高的弧度,他的黑色风衣被灌的像一口膨胀的气球
琴酒不得不伸手固定住头上的帽子,他和故作神秘的贝尔摩德匆匆对视一眼,然后两人擦肩而过
生锈的门栓开关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将他们横亘成两个世界
皮鞋在钢铁铸成的楼梯上发出寂寥的声响,琴酒的背影萧索
在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意的时候,爱意已入绵延的藤蔓扎在骨髓
爱如跗骨之蛆,让他不能自己,可是偏偏表现出来的却是不屑一顾
贝尔摩德回头看了眼合死的天台门,露出了然的神情
琴酒啊,但凡他会好好说句人话
也不至于成现在的局面
两年前琴酒主动推荐一个新人加入组织真是把她和朗姆都吓了一跳
贝尔摩德对朗姆酒和琴酒那场尴尬的对话记忆犹新
【由你推荐…倒是很可靠,不过新人擅长哪方面?狙击还是情报?】
【哦女的,学医的话是博士吗?啊?不是博士,那是硕士?啊,本科在读,这样啊,她一定是一个天才吧,未成年的话研究生可以直接去修……22岁了……就是普通外科专业emmmmmm,了解了,容我考虑考虑。】朗姆酒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贝尔摩德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的崩溃
挂了电话的朗姆酒睁着独眼,小小的眼睛里盛着大大的疑惑
“贝尔摩德,琴酒推荐了个新人,一个深藏不露的在读女大学生,虽然他说这孩子什么都不行,但是我觉得是不是他的要求太高了呢?还是他想要给boss一个惊喜故意卖个关子?”
贝尔摩德:……等等,你是不是高估了琴酒的心机,他要是有这个闲工夫组织就不会有那么多倒霉鬼死掉了
众所周知
琴酒看不顺眼=直接干掉=boss不会干涉
算了,既然琴酒诚心诚意的来找朗姆酒,那她就不给他下绊子了
“往好处想,起码琴酒审核的人绝对不会是叛徒。”忠诚度高如果能是这个孩子唯一的优点,那么组织当然可以给予优待
前提是——这个崽种没有搞强制爱
半个月以后,贝尔摩德打着飞的,不远万里从美国跑回东京找boss,一见面开门见山直抒胸臆
“琴酒疯了,他吸纳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羊羔进来,他迷上了这个小女孩,什么原则都没有了,为了搞到这个孩子他把人家爸爸打死了,新人培训是他自己训练的到现在也没给朗目提交一份纸质版的数据,他老房子着火也不能这么胡来!”她登登登踩着高跟鞋,韧瘦有劲的腰肢随着步子摇曳生姿
“我看他离毁灭不远了。”她直接做出预言
boss停顿片刻,给贝尔摩德推过去一杯白兰地
“那不正好吗?他一直没有什么软肋现在主动递过来一个把柄我们只要握紧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拒绝呢?只是安排一个无能好看的花瓶摆在他身边就可以拴住他,我觉得很划算。”
“好了别气了。”boss揽住贝尔摩德的腰,轻轻拍她后背:“一个情人而已,满足他没什么。”
“gin的能力很强,他对我们更重要不是吗?”
贝尔摩德厌恶的撇嘴:“哦,一个女人而已,你们总是小瞧女人。”
“看着吧,琴酒迟早要栽到这个女人身上。”她不屑的冷笑
“他要是有一天死了,一定是死在这个孩子手上,玩火自焚的蠢货。”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你的担心太多余了,男人嘛只要得到过了也就不会放在心上了,你说的那种情况不会出现的。”boss剪开一支雪茄,幽兰的火苗攀上雪茄烟蒂,很快屋子里烟雾缭绕
贝尔摩德在明灭的火光里喝下浅色的酒液,“但愿吧。”
当年盛怒之下做出的预言似乎正在以缓慢但不可逆的速度发展
到如今俨然已经不可挽回的态势让贝尔摩德越来越心惊胆战
她看着黑泽阵在平宫遥可怜可爱的凄惶里疯魔,他越疯狂boss就越满意,但是随着这种强求的关系开始出现裂痕,阵还能忍多久?得不到回应的爱恋,注定是悲剧,等到忍无可忍的那一天,他究竟会成为组织所向披靡的利刃还是颠覆一切的终焉?
至此琴酒和雪子开始了漫长的冷战
他不再刻意的用电话和短信来联系她
时间飞快的流逝,却又漫长的度日如年
琴酒偶尔会从贝尔摩德和朗姆那里听到一些关于雪子的只言片语,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的雪子似乎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一年过去了,基安蒂调试狙击枪的时候,顺口聊起雪子,她校准着瞄准镜,伸出拇指测试距离和风速:“琴酒,你的情人有点本事,她现在可是医疗役最火爆的支援人员,美国那边行动组的人摇号都排不上和她搭档。听说最近斯诺在洛杉矶那边未来叁个月的外勤都被约满了,而且她现在优先要为有代号的服务,就这样外围的新人还拼命约她的时间。”
琴酒侧目,双手插口袋,牙齿咬着烟眯着眼吸了一口
“嗯?”
他很久没有雪子的消息,自己也不刻意打听,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偶尔会跑去当年初遇的巷子里站在当初的位置,点上一支烟,香烟燃尽后离开
基安蒂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斯诺支援从不死人。听说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只要不是一枪爆头她都能给你救回来。”
科恩接上基安蒂的话继续说:“上次龙舌兰出任务被一枪打在左胸口,差一点就死了。还是斯诺成功带他撤退到安全地带,一个人在野外完成了开刀取弹。类似这样几乎百分百致死的行动还有好几例,美国那边底层人员的流动都变得少了许多,听说这是组织近十年来伤亡最少的一年。”
“斯诺快回日本了吧?”——基安蒂
“应该快了。”——科恩
【开启新的支线,波本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