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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没有像这样孤独无依……
韩九渊眸色深邃漆黑,让人无处藏匿,他仿佛很有耐心的等待自己开口。
程欣嘴唇抖了抖:“是啊,我不是成欣,被你发现了……”
意料到的答案,韩九渊的目光,从程欣的脸上,又移到她的手上。
程欣的手似乎无处安放,她像是一只乍然受惊的兔子。
她的手腕很细,比一根竹竿更好折断的样子。
韩九渊往后退开一步,那一股让程欣喘不过气的压力仿佛也被打开了口子,程欣胸膛起伏着。
韩九渊声音仍然不大,仿佛还比刚才的语气轻了些许:“夺舍?”
“不是……”
“我想也不是,你比成欣还弱。”
“……”
“借尸还魂?”
程欣心里一动,借尸还魂?这个词倒是和自己的处境有那么一丢丢的相似。
程欣咬了咬嘴唇,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前投下一片阴影。
她点了点头。
韩九渊的眸色更深,有些晦暗不明,他声音仍然很轻。
给程欣一种他并不想吓到她的错觉……
韩九渊道:“主动的,被动的?”
程欣心里很难过:“算是被动的吧……”
韩九渊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那么原来的你……是怎么死的?”
程欣连忙摆手:“没有,我没有死,我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来到这个身体了……”
韩九渊的嘴角轻轻一扯:“是么……”
她都到这个身体上了,原来的身体不死也死了,这点她都拎不清?
韩九渊没有给程欣泼冷水,只是问:“适应了么?”
“适应?”程欣脑袋慢了一拍才知道韩九渊问的什么意思:“还没有……”
见韩九渊没有说话了,程欣小心翼翼道:“我会怎样呢……韩九渊,你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吧?你要是说出去,我就真的死了……”
这些碎嘴八婆才做的事,韩九渊怎么可能会做。
但韩九渊却笑了笑:“你想利用我,来保护你?”
程欣快哭了,这个韩九渊怎么就这么聪明呢,连自己的意图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事已至此,程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心里本来就心乱,刚才韩九渊问她这些的时候,本来就给了她一种被逼迫、被审问的压迫感,现在,忽然看见韩九渊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程欣压抑的情绪就蜂拥而出,特别是一种天塌了一般的委屈感,夹杂着一些凄怨,程欣就半真半假,一边斟酌,一边啜泣道:“我能怎么办!我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你,这个地方对于我来说是这么陌生……你,你知道雏鸟情结么?”
“雏鸟情节?那是什么。”
“我就知道你不懂,雏鸟情节,就是说,林子里的那种鸟儿,或者是人们养的小鸡,鸭子之类的这些小动物,它们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个看见谁,它们就跟谁走,把那个人当成自己的娘亲。”
韩九渊眉头微微皱起:“所以,你是把我当成了你的娘亲?”
“不……你是男人耶。”
“父亲?”
“不是……”程欣有些着急,这个人的理解能力,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呢!
该他懂就不懂,不该他懂,比谁都懂!
程欣解释着,却越说越让人误会。
韩九渊吸了吸气,轻声道:“行了,我知道了,不论你怎么说,你其实是在利用我。”
程欣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
韩九渊失笑:“把脸上的泪擦了。”
“擦好了。”
韩九渊又道:“嗯,我回去了。”
程欣小心翼翼拉了拉韩九渊的袖子:“韩九渊,你都知道了……所以,你不会说出去吧?”
“不一定,看我的心情吧。”
程欣其实知道韩九渊不会说的,但是凡事无绝对,她还是有些担心,程欣松开韩九渊的袖子:“我……还能继续像前两天那样对你么……”
“如果是一时兴起,就不必了。”
程欣喜出望外:“不是一时兴起……”
“随你的便吧。”
程欣高兴的在静室转了几圈,心里仿佛有一块石头落地了……
在这个世界,有一个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世了,她在他面前,就不必演戏,这是她对于这个世界,真正属于自己的联系,程欣对于这个未知的世界,仿佛有了更多的信心。
最关键的是,这个人,是韩九渊。
程欣可以感觉到,她和韩九渊之间的关系,仿佛又近了一步……
整个一天,程欣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晚上的时候,一个让程欣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程欣的面前。
竟然是成欣的亲生母亲——陈静柔!
当时,程欣正在打扫整理成欣的静室,静室里各种刑具铺陈,墙上地上都是斑驳的旧血迹,程欣打算清理清理,虐杀小动物是成欣的标志性怪癖,这些刑具还是不能丢的,但是,她以后一直都要在这里练功和自修的,整天处在这样的环境她也要疯的,整洁还是要保持的。
正当程欣擦着地的时候,静室的禁制忽然被打开,一个身着浅绿色衣裙,罩着一个黑色斗篷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忽然从门外禁制里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