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再遇故人
“哇”费冉竟当众大哭起来,在场的人无不愕然,单淳嬅忙将费冉拉至一边,咬耳道:“薛护卫武力超群,应有秘密在身,不愿久待实属正常,这正是其高明之处,公主勿需悲伤,你的心意王妃乃至亲王都是知道的。”
“他们知道什么?”费冉神情一丝忸怩,止住了哭声。
“知道公主对薛公子有好感,他不做护卫岂不正好,否则身份太低,当初封副都尉也是为抬高他身份,待回去禀告王爷王妃,再想办法找他。”单淳嬅说道。
“嗤”费冉破涕为笑,脸却羞得通红,嗔怪道:“不要乱说,哪有的事!”
“嗯嗯,下官明白。”
苗峯、蒯元忠对了个眼神,没听到两人在说什么,看样子大致猜出七八分,暗暗好笑。
一众人星夜兼程,回府后费瀚海又惊又怒,救醒费天磊。
费天磊为求个痛快死法和亲眷性命,承认玉简所言三十七宗罪的绝大部分,交代了谋害费冉的阴谋。
费瀚海传令,责费天磊服毒自尽,妻妾儿女贬为庶民,遣送小英州偏远农庄务农,三代人终生不得踏出小英州半步,藩王府其余人等,一律发配充军。单淳嬅等人护驾有功,各有赏赐,而江啸林一干犯上作乱分子,因已逃离敖武国,不再追杀。
费冉央求母妃设法寻找薛通,瑞王妃言称薛通云游四方,早离开了敖武国,寻无觅处,劝费冉安心修炼,早日晋级后天,勿要急于一时。
……
薛通飞出百里,隐入山林,查看黑狮盾和银渡针。
黑狮盾面浮雕出一只威武的雄狮,两只黄莹莹的怒目,法力注满时黄色莹光增亮,盾牌亦发出微微黑光,给人以极强的质感,平时可缩成巴掌大小,藏于袖袋。
银针尺许长,中部可拧开成两截,针身中空,用于放置灵石,薛通不确定银针的飞行距离,大致匡算,灌满法力,塞足六枚上品灵石,即能以先天初期武者的行云速度,飞行一千五百里。银针用时涨大,前端有简易扶手,以助平衡。
飞行法器原理雷同,灌满法力,靠灵石补充,法力耗尽后需在静止状态下重灌,更换灵石,所以飞行途中为法器续力一说并不存在。
银针法力接纳量惊人,薛通试了试,将近其法海容量的八成。
薛通防具遁器大幅升级,胆子自变得更大。
他乔装改扮,化名罗生,大摇大摆进了集源城,来到金鸾商行。
“客人要的四味灵药,爆炎花买来了,货在敖武国皇城。”
“嗯,送到集源,我过些日子来取。”薛通压制住激动的心情,平缓说道。
薛通买下商行高纯煞气五瓶,号称库存最多的集源城只区区五瓶之数,令人称奇。
但当他在莫罗山租借煞气修炼室时,这份奇怪终于变成了惊异。
修炼室的价格上涨了五成!
“涨价了啊”薛通眼睛微微一瞪,说道。
“半年前就涨了,东郊灵气谷的价格涨了一倍,我们这涨得算少的。”执事弟子道。
“哦,租的人很多?”
“是,传说要组建讨伐军,发急炼功的人爆多,价格自然就涨了。嗳,我说你租还是不租,就剩两间了。”执事弟子不耐烦道。
“租、租!”薛通不便再问,高级气室租了半年。
历经四十五瓶煞气淬体,薛通的魇骨诀炼成两节,无论凝煞成罡还是骨诀的难度,皆大幅提高,功法自然越炼越慢,越炼越难,薛通并不心疼灵石,两节的提升绝不算小。
他偏魔属性的罡气,已能在危急关头轻而易举的形成罡魔气罩,薛通记得昔日击杀爆炎虎时,经魇骨诀全力催动才激发出罡魔气罩,阻隔了烈火焚身。
而今促生罡魔气罩的时间大幅缩短,气罩强度大大增加,这简直是天大的进步。
……
薛通在城中闲混数日,打听讨伐军一事。
玄古神教与蛮族鹫狼岩三部结盟,有意讨伐蛮族最强大的熊狮两部,以战迫和,逼迫二部加入联盟。
“不是吧,这么大的动作,玄古神教想干嘛?”
“看来鬼道场的计划得逞了,从巴尔家入手,最终联合了鹫部,总实力一旦占优,即摆出了硬吃其余各部的架势。”
集源城气氛紧张,城中巡逻岗哨增多,薛通取走爆炎花,决意去南方的阗丰城看看。
当然另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心心念念,栾静欠他的天裴果,时隔三年多,虽然灵果还在的几率极低,但这并不妨碍。
正值秋季,药材交易会临近举办的日子,各类交换会、拍卖会增多,打听此类消息对薛通来说驾轻就熟,无非就是找个喜欢说话的小二,多赏几块灵石的事情。
他得知第二天,璃璟楼便有一场据说规模不小的交换会,他在附近客栈住下,准备出手几样无用的东西。
夔首盾、羁山盾、穿云锥、墨荧剑...,薛通法器不少,除了鬼道场程嵩、孔卫焕的东西不能卖,其他人那缴获来的不会有任何问题。
薛通准备早去,沿街走时,却发现不远处一人几分眼熟,定睛一看,居然是平山镇认识的熟人詹田生!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詹田生怎会在阗丰?”
詹田生愁容不展,在一间店铺门口来回踱步,时而搓手,显得犹豫不决。
“广客当铺”
薛通见了店名,大致猜出了几分,见左右无人,上前压低了声音道:“詹田生,我是魏无恙,不要大惊小怪,你住哪,带我过去。”
詹田生张大了嘴巴,满脸吃惊的表情,猛然意识到不妥,低声道:“魏无恙兄弟?”
“是我,别盯着我看,前面带路!”薛通又道。
詹田生犹犹豫豫,不过还是带薛通回到了住地。
詹田生租了间狭小的院落,院门斑驳的油漆多年未经粉刷,院内青砖残破不堪,杂草丛生。
詹奕见大哥带了个不认识的人回来,很是吃惊,她形容憔悴,不施粉黛,一身青衣亦是水洗旧的颜色。
十一年未见,詹氏兄妹的境况甚至比当年还差。
“你是魏无恙兄弟吗?”詹田生关好院门,急急问道。
“是我,是我,平山镇的魏无恙,脸上还有几粒小麻子,今天好不容易换装易容,就不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当年你们在百药园种药,我在无恙符箓铺卖符,我还杀了一个姓...姓毛的香主帮你解围呢。”
薛通说到这,两兄妹岂能不信,詹田生一把抱住薛通,激动得发抖。
“来来来,屋里坐,哥哥这寒碜了点,魏兄弟别介意啊。”
“不会、不会。”
三人唠起家常,詹氏兄妹在平山起初尚好,但最近两次租期亏本,之前的盈利亏光不算,本钱还亏掉一半,闵一昉吵着回家,詹田生为人硬气,咬牙归还了闵家所有的本钱,自己口袋里没剩几子。平山呆不下去,千辛万苦回到大盛国,在药产最丰的阗丰住了下来。
说到伤心之处,两兄妹皆潸然泪下。
“嗳,天无绝人之路,詹兄想开点,我看詹兄好像准备当东西,是想弄点本钱,再做药材生意?”
“是,没脸回凉州老家,总要想点办法赚点钱回去,妹妹大了,我这当哥的这些年把妹妹都耽搁了。”詹田生边说边抹眼泪。
“不说这些伤心事,说说将来打算。”薛通劝慰道。
“我打算把祖传的药鼎当了,换点本钱再试试。”
詹田生边说边取出一只药鼎。
松纹青鹤鼎,四足双耳,高约两尺,宝塔鼎盖,木黄鼎身刻着不规则的回字灵纹,两只青鹤似引颈鸣叫,鹤首高高昂起。
“哦,法器级药鼎,不错。”薛通说道。
“嗯,魏兄第果然见多识广。”
“我本打算当三年,换五万灵石,问了几家最多四万,今日在店前徘徊,遇到了魏兄弟。”詹田生言道。
“初品药鼎约值八万,三年当期太长,确实只能当回四万,店家没骗你。”薛通说道。
他眼睛一转,又道:“我和詹兄也算有缘,我这十来年作符箓生意赚了些钱,这样罢,我出资七万,与你兄妹合伙做药材生意,赚来的钱一人一半,平日我就不管不问了。”
詹氏兄妹听罢,瞪大了眼睛,全然不确定是否听错。
薛通呵呵一笑,“詹兄药鼎收好,祖传的东西别当了收不回来,这里是七万灵石,拿去作本。”
薛通伸手在灵石袋中抓了七粒上品灵石,又抓了把中品橙色灵石,直接放在了桌上。
兄妹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喉咙咕咕直响却说不出话来。
薛通忙道:“我也是投钱赚钱,你们别想多了,我感觉凭你兄妹的本事,只要无外人捣乱,一定能赚不少钱,我信你们!”
“这七万多灵石应该够用,你俩租个好点的药园,换一身行头,药园老板可以作起来了,哈哈。”
詹田生跟着傻笑起来,与詹奕再三言谢。
“不说这么多了,离药材交易会很近了,过几日我再来。”
薛通告辞离开,赶往璃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