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惊涛拍岸
一旁的大乾帝立刻道:“既然九弟有这个兴致,皇兄就一起陪同。让底下这些官员一起去,也好散散心。”
苏慕隐淡淡道:“既然要散心就让他们带上的家眷一同去,六年不见,本王也想看看这些后生现在如何了?”言毕,他问底下的众官员,道:“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皆跪:“臣谢陛下恩典,谢摄政王殿下恩典。”
苏慕隐白玉手指轻轻摩挲着龙案上的青玉酒杯,深邃的目光闪了闪,温和道:“你,过来。”
安千荷微微抬头,眨了眨眼,又看了看身边定如石雕的段天华,心里一思量,估摸是在唤她,便站在原地不动。
“你,上来!”苏慕隐又唤了一遍。
安千荷偏头又看了段天华一眼,那厮纹丝不动,于是只要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本王欣赏你,两年后愿意留在本王身边吗?永不离开。”
一言出而四方静,一言出而心cháo涌。
霎那间惊涛拍岸,拍晕这大殿所有人的脑袋!
若说前两句只是将他们的脑子拍晕,那后面那句可以直接将他们拍出一大口血。
永不离开!
他们需要静静,静静得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神一样的摄政王对毛头小子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究竟是何意呢?
安千荷站在原地,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是她听错了吗?于是乎,斜眼看了看段天华,那厮依旧像石雕般,无任何表情。再瞧瞧四周的官员,个个低着头。
半响,安千荷才躬身回道:“回摄政王殿下,草民愿意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不管这摄者王是何意,效犬马之劳总没错吧!
然,苏慕隐那清浅的声音再次响起,将众人仅存的思维能力再次拍灭,他道:“本王身边不缺犬马,本王身边缺的是你。”
安千荷狠抽眉头,两世以来头一次不知如何应对别人的话语,红chún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一拍衣袖跪地道:“草民能得摄政王殿下厚爱,甚感荣幸。草民愿跟随殿下,忠于殿下。”
“呵呵。”苏慕隐轻笑一声,听不出喜怒。
安千荷突然打了个寒噤,觉得这四周突然冷了很多,也静了很多,似乎连呼吸声都没有。
苏慕隐自蛟龙椅缓缓站起,至安千荷面前,微微弯腰,长长的墨发拂过她的脸颊,修长冰冷的手指轻抬她的下巴,在她耳边轻声道:“本王不喜油嘴滑舌之人。”
众人皆道摄政王杀人如麻,性情残bào又怪异,如此看来的确如此,明明轻如鸿毛的话语钻入耳朵却让安千荷浑身发冷。
再抬头看向苏慕隐,虽带着银sè面具,但那双眼睛却像极了一个人——慕晚渔。
可是,他和慕晚渔的感觉截然不同,在她心底早已将慕晚渔当作了她的避风港,在他身边总能感觉到温暖。
而这苏慕隐却让她害怕,这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冰冷绝对不是慕晚渔!
安千荷思虑了一会儿,竟大胆迎上那双冰冷的眸子,大声回道:“回殿下,草民只是愚钝,并非油嘴滑舌。殿下倒不如将草民身后的段公子留在您身边,他美如天仙,又字字珠玑!绝对比草民更合适做您的身.边.人!”
段天华猛地抬头,从石雕状态中苏醒,艳红的双chún颤了颤,安千荷,好样的,这招拖人下水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众人的眼睛发直,呼吸停滞,只差没有当场晕厥过去,下一刻全部将目光转移到安墨萧身上。
老狐狸,你儿子这是活腻了还是觉得你活腻了!
苏慕隐冰冷的手掌抽回,目光看向一脸懵住的安墨萧,轻笑道:“安大人,你家大公子真是有趣。”
安墨萧这才回神,吓得立刻磕头道:“犬子不通礼教,冲撞殿下实在罪该万死,但他心性淳朴,绝无冒犯您的心思。臣愿意代犬子受罚。”
真是慈父啊,若不知安墨萧的真实面目,还真以为他是个好父亲,但安千荷却冷笑,替他受罚?呵呵,不过是要保住自己的命!
苏慕隐笑道:“罚?本王如何舍得罚他,要罚也是罚他永远留在本王身边。”言毕,他一敛衣袖,对众人正声道:“安文承,辅助太子有功,又深得本王心意。赐北镇抚司千户一职,两年后就职。”
锦衣卫分为南北镇抚司,千户为最高统领,仅此于锦衣卫统领一职。虽官拜五品,但这权利却不亚于兵部尚书,能让一个黄毛小子担任这职务,绝对是开国头一回。
这回,众人终于清清楚楚得明白苏慕隐的意思了,他是想重用安家,或者说,因为此事重新看中了太子。
安墨萧!你真是只千年老狐狸,竟然真的投靠了太子!
大皇子倒台,三皇子自尽。太子又得安墨萧支持,看来这朝局得重新划分,众臣子的心蠢蠢欲动。
下了朝堂,安千荷正想骑上追月先回安府,却没想到苏晋枫也上了马,双手执马缰,显然想和她同骑。
“苏晋枫,我要先回府一次,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要和我一起回安府?”安千荷不解得问他。
苏晋枫回道:“带你去一个地方!”言毕,怒挥马鞭,追月向前飞奔而去。
安千荷原本想问他究竟去哪里,但见他一脸的冷酷,还是将话语吞了进去。
追月逆风而奔,狂风吹散两人的长发,真是个残阳追蹄影,风卷月黄昏,就如一副美不胜收的水墨画。
由于风太大,安千荷抬手挡住逆风,却感觉到下一瞬间,一双qiáng有力的臂膀将她又圈德紧了些。
“很快就到了!”苏晋枫在他耳边轻声道,他的声音虽轻,但此刻竟然盖过呼呼的风声,听在耳边格外清晰。
终于,马儿在一处湖边停靠下来。两人下了马后,苏晋枫突然将她一把抱住。
这一抱让安千荷愣在原地,眨了眨眼,正想开口,却听他沙哑着嗓子道:“你告诉我,你为何要骗我?”
“骗你?我何时骗你了?”安千荷问。本想将他推开,但见他微颤的肩膀,还是有些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