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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章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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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章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长安大理寺天牢内,左监门卫大将军李安俨捂着鼻子走进牢房的甬道内。

在甬道的照壁上,壁上燃着如同小孩手臂般粗的火烛,将甬道照得灯火通明。

李安俨不是受不了天牢内的血腥味,而且实在受不了这里面的臭味。他拿着手绢,qiáng忍着厌恶对身边的狱卒吩咐道:“直接去刑房!”

刑房内,王仁表的双臂被两根铁链子吊在墙上,身着中单,头发披散,遍体鳞伤,脸上的胡须脏乱,整个人已经消瘦的脱了形,唯有两只眼睛闪亮,里面泛着血光。

李安俨捂着鼻子,在王仁表面前踱着步子,两名大理寺的刑官,凝神屏气,垂首站在他的身后。

两个狱卒拎着鞭子,微微喘息着。

李安俨拉长着声tiáo问道:“再问你一次,你们意欲何为?主谋是谁?”

王仁表“呸”的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沙哑地笑道:“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李安俨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凑近了谭绅的脸,冷笑道:“倒是不怕死。你来告诉我,谁是孙仲谋?谁是刘寄奴?”

他直起身,拿着手巾轻轻擦了擦鼻子,面sè不变道:“接着打!”

“啪啪啪……”

一声声清脆的鞭声响起。

——啪啪啪

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鞭鞭到肉,鞭鞭见血,抽得王仁表臀部、大腿血肉模糊。

李安俨不为所动。

突然,执刑的狱卒,扬起鞭没有打下去。

王仁表的脑袋歪在一边已然昏迷不醒。

行刑的狱卒犹豫着要不要再抽下去,回头看到李安俨一眼。

李安俨冷冷的道:“接着打!”

狱卒怯怯的道:“再打就死了。”

李安俨用毋庸置疑道:“接着打……”

……

长安城西门开远门外,进出城门的百姓络绎不绝,几名兵丁手持长枪,在城门边守卫。

守城校尉看了看天sè,高喝道:“时辰到,闭门!”

随着一阵吱吱咯咯的声音响起,城门缓缓关闭。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守城校尉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背着塘报的驿卒骑着一匹快马,风尘仆仆驰来。

距离开远门还有上百步,就扬起手中的五sè倒三角旗,大喝道:“紧急军情!”

校尉脸sè一变,扬手道:“开门!”

驿卒驰进了开远门。

……

门下省政事堂,政事堂外,一班禁军武士,握刀跨立,目不斜视。

一名堂官捧着塘报,脚步如风,走进了政事堂。

参知政事戴胄打着哈欠,擂着自己发酸的腰背。

随着远处传来鼓声,下值的时间到了。仿佛如同千年之后的后世,原本四肢无力的戴胄恢复了体力,起身道:“下值,落锁!”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堂官拿着驿卒塘报走到戴胄面前。

戴胄接过塘报一看,脸sè大变,急道:“来人!”

一名堂下官进来,躬身向戴胄施礼道:“大参。”

戴胄道:“去问问,太极殿今天是哪位常侍当值?”

堂官愕然看着他。

戴胄冷峻的面容没有丝毫笑意,冷然道:“我要面圣。”

……

太极殿内灯火通明。

戴胄身具服,躬身肃立在丹墀之下。

丹墀上,李建成一身常服,站立在书案之前,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怒气,低沉着声音质问道:“此事,你怎么说?”

戴胄恭敬地答道:“陛下,臣以为,这是无稽之谈。”

在戴胄眼中,八百里快骑,事实上已经是朝廷目的传递消息最快的速度了。要行这八百里路程,沿途需要准备将近三十个驿站,需要换乘三十匹以上的驿马。

通常部队行军,充其量日行三百里,了不起像安西军那样非常阔绰,每名骑兵带着三匹战马,lún换着骑驰,也不过是日行四百里出头。

无论是驿卒,还是骑兵,必须轻装前进,否则根本达不到如此快速。就算勉qiáng可以做到这个速度,对于马背上的骑士而言,将会是极大的折磨。

而陈应却能做到日行一千余里,比八百里快骑还要快。五天抵达玉门关,六天抵达兰州。

这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哪怕安西军都是jīng兵qiáng将,可是陈应身边还带着不足三岁的李若曦以及七八岁的陈谦,这些孩子也经不起折腾。

李建成怒声道:“案情报塘,走的是军驿,八百里加急,昼夜不停。十二日内,抵达京师。寻常奏疏,走的是官驿,要二十七日才能抵达京师。朕岂会不知,他们竟然如此荒唐……”

李建成怒极反笑道:“当真是胆大包天,这些贼子,还将朝廷放在眼里吗?还将朕放在眼里吗?”

戴胄躬身道:“陛下,臣以为,此事骇人听闻!当从严勘察。兵部驾部司,当降旨问罪,以震慑宵小,警示天下。”

李建成面沉似水,随口问道:“陈应到哪里了?”

戴胄一愣道:“回禀陛下,若按塘报,恐怕此时已经要到陈仓关了!”

李建成怒道:“政事堂拟制礼部,着手按排接迎事宜!”

其实到了此刻,李建成仍旧不相信陈应可以在短短八天时间抵达关中。

要知道从安西疏勒城到长安,足足一万多里,八天时间恐怕飞也飞不过来。

戴胄迟疑了一下,qiáng自压下想要开口的冲动,低头应了一声:“臣奉诏。”

……

直到此时,李秀宁依旧感受自己在做梦,安西的气候与关中的气候截然不同,特别是感受中空气中带着水雾,那种带着水汽的风,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抚摸在自己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快意。

李秀宁尽管异常疲惫,依旧兴奋的道:“陈郎,你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陈应望着李秀宁认真的道:“三娘你没有在做梦,我们已经抵达了关中!”

其实这个速度对于后世来说,已经算是蜗牛爬了。在后世如果乘飞机,从安西抵达长安的距离,大约需要三个半小时,如果坐高铁,也就十六个小时左右(至今没有高铁)。哪怕是最慢的慢车,也就是两天不到的时间。

而且野牛号列车,当也实至名归。虽然速度不慢,可是震动非常大,搞得陈应差点感觉耳朵失聪。

八天时间,已经快让陈应感觉崩溃了。

陈应望着李秀宁笑道:“大唐要想统治世界,就必须提高速度,现在有了蒸汽机火车,让一切都变得可能!”

古代一直号称统一,其实这只是字面上的统一,偏远地区,依旧在自治。朝廷根本就管不过来。

不是因为官员不够,也不是因为官员能力极差,而是因为距离。比如从长安到岭南番禹,依旧这个时代的步行速度,那么没救了,至少需要三个月,如果因为天气原因,这个时间更久。

如果岭南爆发叛乱,孩子都有时间生一茬了。

像历史上在怛罗斯之战,高仙芝大败,朝廷随即解除高仙芝的安西大都护职务,委派封常清担任安西大都护。这个时间已经过去了足足一年又五个月二十三天。

记住,这只是委派了封常清安西四镇节度使,至于安西都护府损失的兵马,根本就来不及增派。等封常清率领安西攻打大勃律国(今克什米尔巴勒提斯坦)。进至菩萨劳城(今克什米尔中部一带)时,时间已经是天宝十二年的十二月十一日,距离怛罗斯之战已经过去了足足两年零四个月多。

如果当时有火车,可以随时运输军队和给养上去,怛罗斯之战的结局肯定会改写,唐军肯定可以打得大食人叫爸爸。

作为领军将军出身的李秀宁自然而然的看到了这一点。

有了火车,大唐随时快速反应,快速知道边远地区发生的意外,也可以快速平定内乱或支援外敌入侵。

李秀宁深情的抱着陈应道:“谢谢陈郎……”

“我们夫妻何须如此客套!”陈应搂着李秀宁,望着夜空道:“这正是我想看到的盛世大唐!”

……

洛阳城外郑仁泰的庄院内,郑仁泰醒来睁眼看着窗外透进来的青蒙蒙的光亮,雾气很重。

夜里折腾得他骨头都快散架的两具温热肉体滑溜得跟软玉似的一左一右压着他的xiōng口睡得正熟,微露出来的肩头白嫩似雪。

郑仁泰的手在被子下面朝左手边女人的肥滑大pì股摸过,女人在睡梦中蠕动身子,xiōng前两团大肉揉得郑仁泰肋下直叫舒服,修长双腿也缠得郑仁泰毛大腿更紧。

郑仁泰来了兴致,勾着手指朝女人肥满的pì股沟挤挖去,这时候“得得得……”急驰的马蹄声踏破清晨的静谧。

大事在期,这连日来郑仁泰也寝食难安。听到像清晨里鼓点似的马蹄声,郑仁泰刚才兴起的那些性致就像给浇了热水的初雪,顿时消融不见,他翻身坐起来,警觉而茫然的望着窗子,不晓得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两个颇有秀sè的侍妾也给惊醒,头探出锦被,疑惑的看着郑仁泰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外间侍卫房里的人也给马蹄声惊着,远远的听着有人叫喊:“主上,大事不妙,王仁表王公子出事了!”

“王仁表出了什么事?”郑仁泰爬下床,赤足站在床踏板上,吩咐道:“快拿衣裳来。”

两侍妾见郑仁泰神sè严峻,不敢怠慢,忙下了床帮他去拿衣袍,她们光着雪白的身体,也顾不上穿衣服,先伺候郑仁泰穿好衣裳。

郑仁泰等不得衣襟系好,披着敞袍就去了外间,两侍妾这才从容的穿衣梳妆。

外面人都压着声音说话,过了片刻,只见得“哐铛”一声响,不知道谁将茶杯砸到砖铺地上砸了个粉碎,两侍妾给吓了一跳,眉都画歪了,接着就听见郑仁泰yīn沉得让人听了心里只打寒颤的喝骂:“废物,废物,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们探的是哪门子军情?都他妈吃屎的!给我查,到底是哪谁把人劫走了……”

这时,一名青衫幕僚喃喃的道:“主上,太原王氏不是小门小户,谁敢动他们的人?”

“你是说……”

郑仁泰迟疑了一下道:“你是说……左监门卫?”

“很有可能!”幕僚分析道:“太原王氏乃天下名望所在,寻常qiáng盗,谁敢得罪太原王氏?”

郑仁泰不是傻子,太原王氏丢了王仁表,绝对不可能是寻常的绑票案。

郑仁泰沉吟道:“这边事我心里清楚,很可能消息泄露了,现在……赶紧通知其他各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让他们把人手和装备准备好,伺机而动!”

说到这里,郑仁泰急忙吩咐属下亲卫,先把老婆孩子安顿好,最好可以送到长安之外,距离长安越远越好!

原本平静的郑氏,瞬间就滚油里倒入一盆水,沸腾起来。

房间突然给推开,郑仁泰大步走进来,去取案头的佩刀,看了坐在梳妆桌的侍妾正惊惶茫然的看着自己,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们快收拾一下,不要理会那些没用的东西……跟我住到军营去!”

两侍妾听了郑仁泰的话更是惶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她们却不敢再问郑仁泰。

用不好就会挨揍。他们不是妻,而是妾,妾是没有人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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