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废料堆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如大道我独行。
柳晋这么对江宇临说，其目的自然是为了影响周围人的判断，竞争越多，他想要拿下其中付出的代价就要高昂不少。
“你这么肯定？”江宇临和柳晋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两个人平时又是那么的臭味相投，柳晋一说话，这家伙差不多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立马回应着说道。
“十裂九垮，这不是什么赌不赌的问题，根本就赌不了啊。”柳晋拿着老赌石人的腔tiáo说道，这句话对于周围那些摇摆不定的翡翠商人来说，简直可以称得上是qiáng心剂，为他们指明了一条光明大路。
“嗨，你说这么大声干啥啊？”江宇临很不满的撅了撅嘴，“让他们投标去，到时候开暗标了，他们就没那么多资金和咱们争了，多好啊？”
江宇临最后一句话那可是yīn险到了极点，其实基本上只要来过缅甸公盘的都知道，这明标区一般都是处理那些不被看好料子的，赌性大不说，还容易消耗带来的准备资金。暗标区的竞争性比这明标区还要激烈无数倍，有的时候少了几百美刀都能决定一块料子的归属。
“我说你这小子是不是也太yīn险了啊？”周围就有人指责江宇临不厚道，更多人甚至连继续在明标区逗留的心思都没有了，都是卯足了劲，靠着这次公盘来缓解自己店里面高档翡翠的需求压力，在这上面耗费时间和金钱是不值得的。
江宇临嘿嘿笑着，不过也没承认什么，柳晋记下了这块料子的标号，现在不急着投标，等今晚上投标快要结束的时候再来叫价就好了，这是一个绝对稳妥的方法。
一行人继续往后面走，反正时间还多的是。
刚才柳晋这一番话下来，还真没几个人敢小看他，那个只和柳晋说过两次话的秦远山就在后面看着，对于柳晋，他觉得要是能够合作的话，或许可能是恒泰玉石一次发展壮大的机会。
柳晋和身边那个叫江宇临的，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两人身上都难以掩饰一种贵气，尤其再次见到柳晋，这种感觉更是真切。做玉石生意，做翡翠这一行是需要大量资金做支撑的，恰好这个，那叫柳晋的年轻人身上有。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再过去和他们混个脸熟，凭之前的表现，虽然说不上有什么好感，但也不会产生厌恶的感觉。”
秦远山心里稍微算计了一下，随后就觉得这个主意还真是不错。
柳晋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外面有宋离和那个叫钱方塘的老者，将自己所有的心神都放在这些毛料上面，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微镇定下来。
这次明标区里面大型的料子好像特别多，之前投了标的那块，再加上那块红翡的，在第一千六百号料子的时候，又是一块大的，三百多斤的样子，椭圆形的，横在那里就像是一个人躺着似的，青sè的皮壳，顶上擦出了巴掌大小的窗子，出了绿雾。
料子前，有两中年人蹲着，拿着手电不断的扫着料子，眼珠子瞪得老圆，那认真的模样就好像是和柳晋一样能看穿里面情形似的。
柳晋要从他们身边过去的时候，正好其中一个人站起身来，说道：“老刘，这擦口都出雾了，差不多是出翡翠走不掉了，不过这品质就难说了。”
被称作老刘的中年人也站起身来点点头说道：“十雾九翠，老板，这块料子值得出手。”
听着这两人说话，柳晋忍不住笑了笑，被二人看好的毛料里面其实也就一些分布很散的翡翠，对于三百多斤的料子来说，那些分散的翡翠特别具有基本上就是等于没有。
现在对付这种大型的料子，一般都是直接从中间开始切，要是没切出绿来当场就宣布这是块废料，根本没那么多的闲工夫再慢慢的切下去。
“小伙子，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见？”这个叫做老刘的中年人是人高价请来的赌石顾问，见柳晋有不同的意见，顿时心里面就不舒服了，便质问了一句。
柳晋见老刘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丝火气，顿时就反应过来估计是自己刚才那笑容易让人误会了，所以摆手连忙解释道：“我不懂这方面的东西，只是觉得你们说的有趣，所以才笑了起来，没其他什么意思，两位大叔千万别往心里面去。”
接触的层面越来越高，柳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神不说话的本事也是越来越厉害了，脸上还带着一股子的真诚，顿时让老刘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
“年轻人，你是跟谁来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柳晋都这么说了，老刘也不好继续追究。再说这年头谦逊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难得见着一个，倒是让老刘心生好感。
柳晋指了指身后的江宇临，道：“东海晋清居的小老板，来看看热闹。”
“原来是东海的同行啊，真是失敬失敬。”老刘朝江宇临说道，如今晋清居的规模也不小了，而且一只脚还已经踏出了东海，资产数目更是不少，在玉石界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了。
“大师客气了。”江宇临客套的说道，“我们不过是过来看看热闹的，您才是真正的行家。”
“我们再到别处去转转吧，别搅了两位大叔的幽静。”
大庭广众之下点评毛料要是被陌生人听到了，对于一些要珠宝公司来说是比较忌讳的，同行冤家，保不齐会出些意外，所以稍微和这两人客套敷衍了两句之后，柳晋就继续往前面走，在一块没有任何前途的废料上面浪费时间，这可不是他柳晋的风格呢。
“老板，东海晋清居最近的风头可是特别猛啊，不但后来居上，更是将翡翠帮的宋离狠狠压制住了，他们之所以有这样的资本，据说是因为晋清居有着大量的高档翡翠做后盾，至于他们店里面毛料是怎么来的却颇受争议啊。”
“想要知道他们店里翡翠的来历，跟着那个笑你的年轻人就行了。”
老刘的老板很有见地，望着柳晋远走的背影，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喃喃自语的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老刘有些疑惑的问道：“老板，那两个年轻人不是说不懂赌石吗？跟着他们能知道什么？”
“呵呵，老刘啊，这次你可就是看走眼咯。”老板大笑一声，不过没有将后面的话继续讲下去。
又连续看了上百块的料子，其中有些蕴含着一些种水不错的翡翠，只不过体积小，掏出来加工成挂件什么的之后就没什么赚头了，柳晋也不打算往里面白添一些运费。
“额，这些东西也能拿过来卖？”走了一段路，看见一个隔开了的地带，里面的毛料大小不一，没有一点规则的摆在那里，好像是随意堆放的，碎石渣也不再少数。
就江宇临这种接触赌石比较少的人都清楚，完全摆放了一堆废料在里面，很多料子那都是切过的。
“妈的，估计那群矿主是想钱想疯了吧，五百美刀一公斤。钱真要是这么好赚，老子直接回家弄几百上千斤的石头过来摆在这里，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是一个大富豪啊。”
江宇临骂骂咧咧的说道，对于这帮人的做派是特别的不爽，把人当傻子糊弄。
用一句话来形容他们的想法，估计就是，人傻钱多了。
“嘿嘿，虽然是废料，可不一定表示里面出不了翡翠啊。”柳晋直接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chún，那模样，旁边江宇临看的是一阵胆寒。
有大男人见到一绝世美女露出这表情，江宇临不会感到稀奇。可你一大老爷们见到块石头也是这般饥渴表情，这得是多么重的口味啊。
“你小子别乱想啊，我只是看到了一些好东西而已。”柳晋立马给自己解释道，江宇临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鸟，随便给点颜sè就敢开染坊，自己的伟大形象可千万不能毁在这小子的嘴中。
“嘿嘿！”江宇临很憨厚的一笑，嘴上说着不会不会，心中却实则不然。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就看你想不想要了。”
柳晋指着那堆废料，“五百美刀一公斤，这回你就算是想不发都难啊。”
江宇临不明所以，那堆废料难道还能变出啥宝贝来不成？
“别愣在那里了，赶紧帮我把那几块石头给搬出来。”这堆废料有专人看管，还摆着电子秤在那里，不需要什么投标，当场交易，拿料子走人。既然是这样的话，柳晋觉得自己完全就不需要客气。
“这里面这能变出好宝贝来啊？柳晋，咱有钱，但也不能这么随便乱花啊，怎么也得听个响才行啊。”
什么叫废料？那就是别人已经切开过的料子然后认定没用的，就这，还买回去？脑子被门挤了吧。
“算了，懒得跟你解释，不过你要是不动手，那这批料子可就没店里面啥事了哈，全是我私人出资。”
柳晋见江宇临居然不信自己，也就没多说什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将自己看好的那几块料子从废料堆中抱了出来，脸上表情倒是没什么，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总共挑出五块料子，每一块最重的不过是十来斤，以柳晋现在的力气，全都堆放在一起，一只手就能轻松的举起来。
“直接刷卡吧！”柳晋跑过去找那负责看管料子的人刷卡结账，辛小颖在后面用感知力稍微感应了一下，顿时惊讶的啊了一声，她看到了什么？五块料子，全都是再往里面切三四公分左右就能出绿，如果猜得不错，里面的翡翠品质应该相当不错的，不然柳晋不可能高兴成这样。
“老刘啊，瞧见没？敢从那废料里面挑料子，要么是有着超卓的眼力，要么就是真正的门外汉，你觉得那个年轻人应该是哪一种？”
老刘和他的老板都没走，一直在后边慢慢的观察着柳晋。
老板提问了，老刘自然是要回答的，不过他本来是想要回答一看就知道是个门外汉的，可转念一想，老板要是觉得是后者就不会有多次一问了。于是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难道他是有着超卓眼力的？”
这么年轻，怎么看都觉得怎么不像啊。
“是真是假，咱们等会儿去看看他解出这几块毛料就知道了。”
老板说完，那边柳晋已经刷完卡，带着这五块毛料去解石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