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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 身不由己 激情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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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件深灰sè风衣,身材清瘦,却也见挺拔如松。

面容俊朗,气质温和,看人的时候,眼神永远含着三分笑意,只是那眼眸深处,似乎终年拢聚着大雾,令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忧郁。

男人目光淡淡的从云涯脸上掠过,随后眉头微拧,又倒了回来,仔细打量了一眼云涯。

云涯微微垂下眸光,chún角微勾。

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再次相遇。

她长大了,一时认不出来很正常。

但这个男人,云涯只看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小时候的家教老师,如父般对她关怀的启蒙老师,江篱。

云涯还记得小时候他摸着自己的头发,慈爱道:“老师会让你有一个正常的童年。”

后来……随着她出国,和他断了联系,原来世界这样小,她们又相遇了,彼时她是晏颂的未婚妻,他是晏颂的二姑父,这狗血的关系……

云涯心念微转,对方已经暂时放弃了思考这个有些熟悉的女孩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和他身畔的女人一齐朝裴英道:“妈,我们回来了。”

裴英扑过去,抱着那女子哭起来:“紫儿,你终于回来了,让妈好好看看。”说着上下打量起晏紫来,边打量边哭道:“瘦了,看看这脸颊都脱了形,在国外过的不好吗?”

晏紫也是擦着眼泪:“我很好,江篱将我照顾的很好,尤其是我现在怀孕了,他更是将我照顾的无微不至。”话落娇羞的垂下脑袋。

裴英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欣慰的点点头:“你们结婚十年,终于苦尽甘来,现在有了孩子,要照顾好自己,切莫再耍小孩子脾气,知道吗?”

“妈,我什么时候耍小孩子脾气了……。”嘟着嘴巴撒娇。

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女子身上,含笑道:“大嫂好。”态度却没了那份亲热,看来对这个大嫂的关系很是一般。

“二姑姑,你还认得我吗?”晏星说着拉着云涯跑过来,笑嘻嘻说道。

晏紫皱了皱眉:“你是?”

晏星一跺脚:“二姑姑好坏,竟然连星儿都给忘了,哼,亏星儿整天念着你……。”

晏紫笑着点了点她额头:“你个鬼灵jīng的丫头,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你不是念着我,是念着我的礼物吧。”

“二姑姑讨厌。”晏星撒娇起来那也是让云涯起了一身jī皮疙瘩。

晏紫的目光这才落在站在晏星身畔的少女身上,眼底划过一抹惊艳:“这位是……?”

晏星赶紧拉过来云涯,王婆卖瓜的口气说道:“这是云涯,大哥的未婚妻,我告诉你她可厉害了,不仅是华盛顿的高材生,还特别厉害,我这次能考到全级第一的成绩全都赖她……。”晏星的小嘴唧唧呱呱又开始不停了。

云涯扯了扯她的衣袖,让她悠着点吹,再厚的脸皮这会儿也有些受不了了。

她没有注意到,站在对面的男人眼底的恍然大悟,遂即浮起的笑意。

晏紫挑了挑眉,笑道:“原来就是她啊,果然如传闻里一般,漂亮又聪明。”

云涯礼貌的喊了声:“二姑姑。”

晏紫敏感的察觉到丈夫的情绪,眼底有些不喜,长的太漂亮,只会勾引人。

“你跟阿颂还没结婚吧?”晏紫笑着问道。

云涯眉尖微蹙,闻言笑道:“还没,订婚的日子已经拟好了。”

这个女人的言外之意她听懂了,还没结婚就叫上二姑姑了,也不害臊。

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在晏星的叙述中,她觉得晏紫是个活泼勇敢的女人,她果然太天真了。

“哦,原来是还没订婚呢,只是我现在怀了孩子,恐怕去不了了呢,也生怕冲撞了。”

晏紫一手落在小腹上,笑吟吟说道。

云涯眉眼微垂,淡淡道:“二姑姑养胎最重要。”

江篱眉峰蹙了蹙,“好了,你坐椅子上歇着,跟妈那么长时间未见,想必有很多话要说。”

说着搀扶着晏紫,让她小心翼翼的坐在椅子上,照顾的无微不至。

裴英笑道:“江篱,这些年照顾紫儿,让你受累了,紫儿被我养我有些娇惯。”

“妈说的哪里的话,这都是我身为丈夫应该做的。”

裴辛夷看着那一幕,垂在袖下的手微微握紧,从进来到现在,他没有看过自己一眼。

她怀孕了,他那么紧张……呵……想到这里她嘲讽的勾了勾chún。

晏星拉着云涯坐在一边,很快听到消息,人都来了,孟淑景,陆玉珂,殷素华庄曦月苏玉晏兰晏华,一时满堂齐聚好不热闹。

云涯抽空溜了出来,呼吸了一口外边的新鲜空气。

“云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身后一道温和的声音忽然响起。

云涯扭头,便看到江篱俊朗含笑的面容。

“江老师,好巧。”

江篱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不过想到两人现在的身份,到底不妥,缩回了手,笑道:“好巧。”

“其实,你应该叫我二姑父了。”

“还是江老师喊着习惯。”云涯想到晏紫那敌视的眼神,不着痕迹的和江篱拉开距离。

“你这些年还好吗?”江篱问道。

“很好啊。”云涯耸了耸肩:“坐拥亿万财富,过的自然很好。”

江篱心疼的看着她,当年她一声不吭就出国了,后来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他动用自己的手段去查,却也是杳无声息,他虽然只教过云涯几年,但在他心里,云涯就像他的女儿一样重要,这个聪明的过分的女孩,她总是用无所谓的态度去掩盖家庭给她带来的伤痛,她越装作不在意,他越心疼。

当年他给云涯授课,经常出入纪家,想的再多,也没亲自体验来的感受深,霸道qiáng势的母亲,冷言漠视的父亲,再有一个天生聋哑的哥哥,她的童年经历着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艰辛。

后来他结婚后就出国了,这些年一直没有刻意去打听云涯的消息,直到两年前,她才开始在网上火起来,那时他才知道,她是回来复仇的。

如今的她,虽坐拥亿万财富,有着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产,可她没有了亲人,孤家寡人一个,想来就有些辛酸。

“我没想到你会和晏颂走在一起。”说着笑了笑:“缘分真是奇妙,晏颂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你以后会幸福的。”

云涯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就承江老师的吉言了。”

晏紫说话的功夫就不见江篱了,悄悄离开正厅,四处打量,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抬眼,就看到站在避风处的江篱。

眼眸一紧。

在他的对面,站着一个少女,背后梅花簌簌,少女笑意清涟优雅,美的夺了呼吸。

指甲深深抠进实木圆柱里,眼底划过一抹恨意。

“紫儿妹妹,外面风大,你还怀着身子,莫要着凉了。”裴辛夷走出来关心的说道。

裴辛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看到江篱和纪云涯在说话,两人看起来相谈甚欢。

眯了眯眼,状似不经意说道:“江篱和云涯应该是旧识吧?”

晏紫迅速收敛脸上的表情,恢复到一贯的笑容,“阿颂的未婚妻,本事还挺大的嘛。”

江篱十来年没回国,他走的时候纪云涯就是个pì大的娃娃,什么狗pì旧识?

裴辛夷笑了笑:“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呢,人人都喜欢她……,看来江篱也不例外呢。”

晏紫瞪了她一眼:“四嫂,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听说四哥要跟你离婚?呵呵,就你这种身份,嫁进我们晏家不知道烧了几辈子的高香,也就是我四哥,才把你这种女人当宝,现在他也看清你的真面目,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脸呆在晏家?”

人前还能保持风度,人后,她毫不留情的损起来,这就是个虚伪的女人,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不过是个裴家的童养媳,还不如丫鬟呢。

裴辛夷脸sè僵了僵,袖下的手死死攥成拳头,低垂的眉眼望着晏紫的肚子,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暗sè。

晏紫又看了眼江篱的方向,想了想,抬步走了过去。

“江篱,你怎么在这儿呢,让我好找,咦,纪小姐也在这儿啊,跟江篱说什么呢?笑的那么灿烂,也跟我分享分享?”说着挽住江篱的手臂。

云涯微微一笑:“二姑姑。”

“行了,你跟阿颂还没结婚呢,叫的那么亲密干什么?叫我紫小姐吧。”语气不yīn不阳的。

云涯也不着恼,温婉的笑了笑。

看到她的笑脸晏紫就一肚子气。

江篱蹙了蹙眉:“不说她跟阿颂马上就要订婚了,她和星儿关系又要好,随着叫你一声二姑姑怎么了?”

晏紫嘟着嘴巴,不悦道:“你现在是为了一个外人说我吗?”

江篱叹了口气:“你别多想……云涯她……是我的一个学生,我应该跟你提过的,我以前在江州任教,曾给一个女孩当过几年的私人教师,云涯就是那个女孩。”

原来如此。

可看两人站在一起,心底就是不舒服,江篱最近对她总是很敷衍,她怀疑他是不是变心了,现在看到纪云涯这么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立刻就有了危机感。

“哦,原来是你的学生啊。”晏紫语气莫名。

云涯轻声道:“突然想到还有事情,我先走了,紫小姐,江老师,后会有期。”话落抬步离开。

“阿颂什么眼光?长的就一副狐狸jīng的模样,娶回家只会搅得家宅不宁……。”

云涯走远了,还能听到晏紫抱怨的声音。

“你够了,云涯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篱,你什么意思?你为了那个女人说我?你是不是喜欢她,你说啊……?”女人不依不饶。

云涯冷笑了一声,她相信晏紫曾经是个勇敢明媚的姑娘,但人是会变的,她在爱情中患得患失,疑神疑鬼,经年累月,变得刻薄又自私,这样的女人,指望什么留住男人?

她再听到这个女人骂她一句,管她是谁,也要给你个教训。

云涯让下人给庄曦月说了一声,她有点累就先走了,回到西暖阁,整个人瘫在床上,在这样的大家里生存,整个人都变的很累。

这时候,就想要晏哥哥的拥抱了。

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云涯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

阿芸说庄曦月中间来过,知道她睡了就离开了,晏家晚上有家宴,为了庆祝晏紫夫妇的归来,晏家的人都回来了,齐聚一堂,这样的场合云涯不去就不合适了,但一想到一桌子人你来我往就头痛的不行,恨不得找个壳缩起来。

“小姐穿这身衣服好看,绝对艳压群芳。”阿芸在衣柜里挑来选去。

云涯无奈道:“今晚的主角是晏紫,我打扮的那么好看干什么?抢了主人的风头不是给人找不痛快?”更何况是晏紫那个小心眼的女人,恐怕更记恨她。

云涯也不想出风头,找了件十分低tiáo的衣服穿上,但怎么说呢,长的太漂亮,披个麻袋都是光彩照人的,云涯没化妆,素着一张脸,相比化妆的jīng致,更有种天然去雕饰的清纯。

云涯本来想早点过去,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她到的时候,已经坐满了,连难得一见的晏国松和晏国柏都到了,唯独缺了晏南容和晏南归以及晏颂,云涯算是压轴出场,不出意外赢得满堂瞩目。

少女穿着白sè短款羽绒服,黑sè直筒裤,脚蹬一双鹿皮小靴,身材修长高挑,相比满堂贵妇的皮草,已是相当朴素低tiáo,一头栗sè的长发扎了个丸子头,露出饱满的额头,显得青春俏皮。

羽绒服领子上有一圈绒毛,拱着少女的脸蛋,越发显得眉目如画,尤其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沉静中不乏灵气,那肌肤在灯光下白的反光,如同清水中生长的菡萏,摇曳着清艳的花枝,遗世而独立。

少女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来,一举一动中可见高贵的风姿,嘴角勾着一抹温柔的微笑,窗外霜雪漫天,少女如同一个温软的梦,从寒冷的风里缓步而来。

“是我来晚了,还忘各位长辈见谅。”少女柔柔一笑,谁忍心苛责?

最起码在坐的男人除了晏南陌,眼中都有不同程度的惊艳。

晏紫袖下的手握紧了拳头,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吗?打扮的那么漂亮,就是故意出来勾引人的,她注意到江篱目光一直盯着纪云涯,更是气的要吐血。

“呵……还真当自己大牌了,在晏家也摆起谱来了……。”晏紫撇了撇嘴说道。

庄曦月皱眉看了眼晏紫,“紫儿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还没有个晚的时候,再说云涯也不是故意的,是我给她说错了时间,她才会姗姗来迟,说来要怪的应该是我,怎么,紫儿也要跟三嫂计较吗?”

话落站起来朝云涯走去,拉着她的手入座:“你可是我们晏家未来的少夫人,娇贵着呢,可不跟有些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只有拈酸吃醋的份儿了。”

这指桑骂槐的,可是直接打晏紫的脸,晏紫气恨,三嫂为何如此向着这个女人。

“呵呵,三嫂,我怎么敢跟您计较呢,您挑选儿媳妇的眼光自然厉害的很,这纪小姐,比您当年的风姿更甚呢。”她就不信庄曦月这个女人能沉得住气。

庄曦月与有荣焉的笑道:“那是自然,我的云涯如此优秀,我欢喜还来不及。”

晏星点点头:“是哦二姑姑,云涯姐姐很厉害的,你干嘛不喜欢她?”晏星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二姑姑不喜欢云涯,她有点伤心,为什么呢?感觉二姑姑和她小时候认识的二姑姑一点都不像了。

一个两个的都打她的脸,晏紫气的要吐血,桌子下,裴英拉着她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和气的笑道:“紫儿只是说话太直了些,云涯不要误会。”

云涯笑了笑:“紫小姐性格直爽,我理解的。”

裴英笑道:“叫的这么生疏做什么,你就随阿颂和星儿她们叫二姑姑好了。”

云涯挑眉看向晏紫,正对上晏紫不悦的眼神,云涯勾了勾chún,轻轻叫了声二姑姑,不出意外,晏紫一脸吃了翔的表情。

有的人天生犯冲,比如晏紫,第一眼看到纪云涯就极为不喜。

反之亦然,云涯看这个女人,越看越不顺眼,比当初的晏星还讨厌,晏星最起码是为了孟君辞qiáng出头,后来她和孟君辞没有利益冲突后,就跟她握手言和了,但这个女人,骨子里就是自私刻薄的。

“好了,吃个饭也不安生。”老爷子皱眉发话,晏紫也不敢说话了。

裴英舀了碗汤递到她面前:“这是我亲自熬得乌jī汤,对怀孕的女人特别进补,你高龄怀孕,营养跟不上怎么能行?”

“咱妈知道你要回来,昨晚一夜都没睡,大早上起来就开始准备,可怜天下父母心哪……。”裴辛夷笑着说道。

目光不动声sè的掠过江篱,却见男人面sè淡淡,夹了菜放到晏紫的碗里,那都是晏紫爱吃的菜。

却从始至终都未看她一眼。

垂在膝盖上的手紧攥成拳,面上的笑却越发温柔。

忘了吗?全都忘了吗?

“江篱啊,这次回来准备做什么?”晏国松笑着问道。

江篱搁下筷子,温和有礼的回道:“我这次是受聘于京都大学,择日要去学校报道,做回老本行。”

“你这才华,教书真是可惜了。”晏国松叹道。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为国家培养栋梁之材,比执政为官更有意义,我并不觉得可惜。”江篱含笑应对。

晏南陌笑道:“说得好,唯今国家发展,最重视的就是教育,教育关系一个国家的未来,难得你有这样的觉悟,凭你的学识和见识,教出来的学生一定会像你一样优秀,咱们国家要是多点像你这样的人才,还何愁不qiáng?”

晏国柏喝了口酒,闻言哼唧道:“别带坏我女婿,一个破教书的有什么前途?要我说就该从政,老三,你那儿有什么合适他的职位?给我女婿找个呗。”

这口气,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庄曦月正要开口怼这个老sè鬼,晏南陌拍了拍她的手,含笑道:“四叔,您也是官位上的人,知道现在查得严,最忌任人唯亲,我虽位高权重,却也更要避讳,我虽爱惜江篱才华,更要听他的想法,他喜欢教书育人,却把他推入官场,不是害了他吗?”

说的让晏国柏无从反驳,最后哼了一声:“你就是爱惜羽毛,算了算了,就当我没说。”

“四叔,得罪了。”晏南陌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掩去眸底的冷意。

江篱看着晏国柏,出声道:“爸,你不用为难三哥,家里也为我绸缪,但我不愿为官,只喜欢教书,这样就挺好,以后我也不会走上仕途,只想一辈子做个教书先生。”江篱语气虽温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晏国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朽木不可雕也。”饭也没吃,扭头走了。

气氛有瞬间的尴尬。

裴英皱了皱眉,“好了,别因为一个人影响心情,我们吃我们的,江篱,别把你爸的话放在心上,回头我劝劝他。”

“嗯。”江篱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云涯心道这个晏国柏既然如此热衷官场,怎么不自己努力?这么多年还是原地踏步,要没有晏家庇佑,早被人一脚踢下来了,人各有志,教书先生怎么了?这种把自己的意愿qiáng加到别人身上的人是最讨厌的。

一顿饭这么不咸不淡的吃完了,庄曦月和晏南陌推着老爷子回房,云涯跟在旁边。

走之前老爷子拉着晏南陌的手说了一席话,云涯当时离得远,没听清楚。

“云涯,累了一天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今儿晏紫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个拎不清的,她也不会在家里住多久。”

“嗯,我知道了庄姨。”

庄曦月一直把她送到西暖阁门口才离开,云涯在西暖阁附近的梅林边转了一圈,就看到不远处裴辛夷走了过去,江篱夫妇住在西厢的跨院,和西暖阁一墙之隔,站在她的角度,透过月落门刚巧能将跨院的一切尽收眼底。

裴辛夷提着食盒,站在门口,想要敲门,即将落在门上的手却又顿住了,夜sè深重,廊下悬挂着的灯笼随着夜风飘扬,灯影摇曳,看不清裴辛夷的面容。

云涯觉得裴辛夷有些奇怪,从今儿她看到江篱的时候起,这种奇怪的感觉就来了,云涯一直是个非常敏感,擅于暗中观察的人,一开始她还没在意,可这会儿看着裴辛夷奇怪的举止,眼眸微眯起来。

她绝好的耳里听到房间里传来争吵声,云涯忍不住走近一点,却又要防止被裴辛夷发现,耳朵都冻红了也不自知。

“江篱,你什么意思?我爸好心给你铺路,你不仅不领情还说那么难听的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晏紫尖利的嗓音遂即传来。

“你还怀着孕,切忌情绪激动……。”

“你还知道我是个孕妇啊,那你就听我爸的,当个教书的有什么前途?我这些年跟着你没享过一天福,你看看我大姐,再看看跟我同龄的,哪一个嫁的不比我好?说出去官太太脸上都有光,同学聚会我都没脸去,说我老公是个大学老师,那不被人嘲笑死?”

“你够了。”江篱的声音微含怒气,顾忌着对方是个孕妇,没有发脾气:“你扪心自问,我这些年待你如何?我虽是老师,可每月工资加奖金足以养活你跟孩子,做人要知足,莫要贪慕虚荣。”

“你说我虚荣?呵呵江篱你混蛋,我是晏家二小姐,从小被我妈当成掌上明珠疼爱,我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吃过,什么没穿过?你以为我嫁给你就是为了图那些东西吗?”

“那你当初为什么嫁我?”江篱忽然问道。

沉默了一瞬,然后是晏紫砸东西的声音,“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我承认我当初嫁给你手段是不光彩,但这些年我是一心一意做你的妻子,你现在是不是嫌弃我人老珠黄了?江篱你给我说清楚,是不是因为那个叫纪云涯的贱人?她比我年轻,比我漂亮,你是不是喜欢她不喜欢我?”

“够了。”江篱声音压制着怒气:“你wū蔑我可以,但绝不能说那个孩子,她是我的学生,在我心中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决不允许你如此侮辱于她,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我们之间需要冷静。”话落就要离开。

“你还说你不喜欢她,你为了她竟然如此说我,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今儿要敢踏出这里一步,我……我跟你……。”那两个字始终没敢说出口。

江篱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脾气越发见长,我知道你怀孕受累,我不跟你计较,但这些话莫要出去乱说,wū了别人名声,莫要怪我不念夫妻情分。”话落大步离开房间。

晏紫见他真的走了,气的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到地上,眼眸发狠:“有种就永远别回来。”话落伏在桌子上痛哭起来。

江篱拉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裴辛夷,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眸光如湖面荡起的涟漪,迅速恢复一片沉静。

抿了抿chún,声音有些嘶哑:“让你见笑了。”

裴辛夷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光微微有些恍惚,但很快她嘴角勾着一抹温柔的微笑,夜sè里,如此动人。

“这些年,你还好吧。”

江篱转身关上门,负手走到院子里,望着天上的明月,淡淡道:“有什么好不好的?你也看到了,呵……。”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

裴辛夷心疼的看着他,抬起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膀上,那柔荑柔若无骨,轻轻撩拨着那颗寂寞的心。

“苦了你了……。”

江篱心底掠过一抹柔软,让他想起很多年前……但很快,他眼底的柔sè层层褪去,转身后退一步,淡淡道:“四嫂,请注意身份。”

彼时,她是他的四嫂,他是她的妹夫,身份和伦理,已经成为两人之间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裴辛夷伸出去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透着几许落寞,哀哀可怜,江篱以为这些年不念不想就可以不痛,可是在重新看到她的这一刻,心脏就像被人放在绞肉机里搅碎了一般,疼的连呼吸一口都揪扯着神经。

他别开脑袋,阻止自己不去看她。

“我知道,你还是在怪我……。”裴辛夷嘴角的笑容显得那般苦涩,“当初我也是身不由己,这么些年,我总是在做梦,梦到我们曾经……。”

“过去的事情就忘了吧,我没有怪你,只是各自的选择不同罢了,如今你我已有家室,四嫂,往事莫要再提,免得徒增烦恼,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四嫂保重。”

话落就要转身离开。

“阿篱……。”裴辛夷喃喃喊道,含着无限的情思和追忆,成功让江篱的脚步顿在那里。

他闭了闭眼,思绪飘到很多年前,那个姑娘,有着最纯净的眼神和最甜美的笑容,歪着脑袋叫他:“阿蓠老师,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这样显得亲近哎……。”

那一眼,他便丢了心。

后来呢……后来啊……

“我……对不起你。”她捂着嘴痛哭起来,她特别爱哭,疼了哭,受了委屈哭,被蚊子叮了眼睛都能红,哭声像小猫一样,细细弱弱的,特别抓人。

下一刻,头也不回的离开。

裴辛夷背靠在树上,犹如卸了全身力气,又哭又笑。

云涯心道这恩怨情仇实在有够狗血,正这样想着,忽然被人从背后一把搂住,云涯心一惊,正要挣扎就闻那人附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壁角听的还开心吗?”

云涯翻了个白眼,整个人松懈下来,窝在他怀里:“晏哥哥,你吓了我一跳。”

晏颂挑了挑眉:“如若我真是坏人,你该如何?”

云涯哼了一声:“咬死他。”

“你属狗的啊。”晏颂说着抓着云涯的手,摸到她小手冰凉,眉眼沉了下来:“你都不顾自己身体?”

云涯嘿嘿笑着,转身搂着他的脖子:“因为我知道你会给我暖啊。”

晏颂笑着瞥了她一眼,把她的双手伸到怀里,直接从衣领里伸进去,贴在他滚烫的xiōng膛上,烫的云涯“嘶”了一声,云涯下意识想把手伸出来,晏颂却单手扣着她的一双手腕,不给她伸出来的机会,另一手拖着她的pì股,抱着她走进了西暖阁。

“你也不嫌凉啊。”云涯有些疲惫的靠在他肩头,视线里是男人坚硬的下颌,借着灯影,云涯看到他的下颌上生了不少青涩的胡茬,使他看起来更多了几分男子气概。

“凉吗?没感觉。”晏颂抱着她三两步上了楼,问道:“刚才听什么听的那么开心?”

云涯就说道:“对了,今儿二姑姑回来,晚上的家宴你怎么没来?”

晏颂抿了抿chún,家宴上发生的事情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眼眸有些冷:“有些事要处理,没赶得上。”

“哦,我跟你说,二姑父是我小时候的家教老师,没想到这么巧合,我小时候他待我很好,如师如父,不过他跟晏紫的夫妻关系不是太好,而且啊……。”云涯不介意在晏颂面前直接叫晏紫的名字,她不喜欢这个女人,人后才懒得叫她二姑姑呢,而且对晏哥哥,她并不想掩饰。

晏颂抱着她躺到床上,给云涯脱鞋子,闻言挑眉,“而且什么?”

云涯犹豫就这样说江老师的八卦是不是不太好,但想到是晏哥哥,就心一横,说道:“他跟四婶……以前是不是……。”底下的话没说完,但晏颂已然明白。

晏颂脱了她的外套,然后拧了热毛巾给云涯擦脸,云涯乐的被他服侍,晏颂就说道:“江篱以前跟四婶谈过恋爱,不过后来四婶就嫁给了四叔,再后来,江篱就娶了晏紫,两人结婚的第二天就出国了,一直到昨天才回来。”直接叫晏紫的名字,也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的姑姑。

简单的几句话隐藏的信息量特别大,云涯脑补出一出虐恋情深的大戏,想到什么,问道:“两人是偷偷谈的吗?晏家的人都不知道吧。”

晏颂瞥了她一眼,把毛巾扔盆里,掀开被子躺了进来,熟练的摸到云涯的脚,跟冰块似得。

“嗯,两人谈恋爱瞒着所有人的,但江家父母是知道的,当年就因为裴辛夷的身份,江家父母绝不同意两人,bàng打鸳鸯,后来四婶嫁给了四叔。”想到这里,晏颂皱了皱眉。

云涯已经大概猜到当年的事情,“晏紫说她嫁给江老师的手段不光彩,她是不是用手段了?还是下药?”

不是她yīn谋论,而是看晏紫就知道她绝对是能做出那种事情的女人。

晏颂看了她一眼,默了默,说道:“在江家的宴会上,晏紫和江篱被人发现睡在一张床上,而且做了那种事情,被人知道了,后来江篱主动负责娶了晏紫,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其实他tiáo查的一清二楚,但是他不想说出来wū了云涯的眼睛,但以云涯的聪慧,大概也已经猜到了。

云涯看着他,“晏哥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好厉害啊。”

晏颂笑着捏了你她的鼻头:“夸得很生硬,不如来点实际的?”

云涯眨巴着眼睛,赶紧拉住被子蒙住脑袋:“不要。”下一刻晏颂欺身上来,掀开被子就吻了下来。

胡子拉碴的,扎的云涯又痒又痛,推了他一把:“你等等……。”

晏颂吻够了才松开,云涯推搡着他坐起身来,抹了把嘴:“扎的我好痛。”

说着看了眼晏颂,捧着他的脸仔细看:“虽然有胡子的男人很性感,但是扎的我难受啊,晏哥哥你最近忙的连刮胡子的时间都没了吗?”

晏颂挑了挑眉,捉住她的手摸在胡子上,那细嫩的肌肤触在那坚硬的胡茬上,那种刚柔碰撞的感觉让两人心神一阵荡漾,眼看晏颂眼眸越来越深,云涯推开他跳下床:“我……我给你找工具去。”

晏颂看她像个小兔子似得惊慌逃走,笑着躺倒枕头上,说实话,最近他确实很忙,这会儿闻着枕头上都是她的气息,整个人放松下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云涯拿着刮胡子的工具进来,就见晏颂已经睡着了,给他盖好被子,在他旁边躺了下来,在他怀里找了个位置,拿着他的手落在自己腰上,满足的闭上双眼。

晏颂醒的比较早,他刚动了一下,云涯就醒了,两人四目相对,云涯看了眼窗外,愣愣道:“晏哥哥,你昨晚睡在我这儿了。”

要是传出去,她估计没脸见人了。

“怕什么,你早晚都是我的人。”说着身子僵了一下,看着云涯的眼眸忽然变得幽深。

云涯的腿不小心碰到什么东西,又硬又烫,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收回腿,脸红的要滴血,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晏颂翻身压了过来,那种感觉更qiáng烈了,云涯小声道:“晏哥哥你别这样……。”

晏颂挑眉看她:“我怎么样了?你说啊?”

“你……耍流氓。”云涯推他xiōng口:“我很难受,你快点起开。”

“我只对你耍流氓。”晏颂粗砺的手指摩挲着她的眉眼,眸光幽深却克制,最终不舍得伤害她,翻身下了床,捞起衣服穿上。

云涯坐起身子,“我昨晚把工具拿过来你就睡着了,你先别走,我给你刮胡子。”

晏颂笑着转身,面容在初晨的阳光中俊美的不像话,胡子拉碴,却更显男子的坚毅气质。

“好。”

云涯推他在窗前坐下,先是用热毛巾敷在下巴上,等了几分钟拿开,然后涂上剃须膏,揉搓开泡沫,云涯的小手特别柔软,按摩的晏颂十分舒服,他倒仰着脸看着云涯,忽然伸手将云涯扯到身上,云涯“啊”了一声,整个人就跨坐在晏颂身上,她手上的泡沫有一些都沾在了他的衣服上。

“你干什么?”云涯惊呼道。

晏颂此刻满嘴泡沫,笑道:“这样的姿势不是刚好合适吗,你也不用弯腰了。”

云涯不适的扭了扭身子,顶的很难受啊,却被晏颂一巴掌拍在翘臀上:“老实点,再扭来扭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涯瞪他一眼,拿过剃须刀开始沿着毛发生长的方向缓缓剃须,一时四下非常安静,谁都没再开口说话,晏颂的目光却从始至终没从云涯身上离开过,看的云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接着晏颂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了,云涯一个手抖,刮破了一点,云涯心疼道:“晏哥哥,流血了。”

晏颂无所谓的说道:“没事,不疼。”

“都怪你,手别动了行不行?要不然你自己刮去吧。”

“行行,我的错。”晏颂双手背在脑后,只是眼神更加赤裸的看着云涯,云涯恨不得拿布把他双眼给蒙上。

激情荡漾中,云涯终于给他刮完了胡子,看起来干净许多,整个人也显得更加年轻俊美有朝气。

晏颂挑眉看着她:“手法这么娴熟,还给谁刮过?”

云涯白了他一眼:“我聪明,不学就会行了吧?”

“这个解释我给99分,少一分怕你骄傲。”说着亲了亲云涯的嘴,云涯推他:“好了你,别贫了。”

两人正闹着,就听门口传来晏星的声音:“云涯姐姐你起床了没,大懒虫,太阳都要晒pì股啦。”

说着推门走了进来。

云涯根本就来不及从晏颂身上跳下来,晏颂也没给她机会,扣着她的腰将她扯回来,那坚硬的xiōng膛撞的云涯xiōng口疼。

“唔……。”下一刻,晏颂不由分说吻住了她的chún。

“云涯姐姐咦……啊……。”随后某姑娘尖叫一声,“大哥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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