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猜疑
哟,这信息量有点大。
钟大的鞋穿得不舒服都知道,还亲手做了双,是在说她不会么。还特意回娘家的时候捎过来,一听钟大不在,还很可惜的样子。
“那真是麻烦嫂子了,这鞋子多少钱我先给付了,省的一会儿忙起来给忘了。”
“谈啥钱,以往我没出嫁前也给钟大做了不少鞋子,都是一些小东西。说来钟大最喜欢我做的鞋子了呢,总说买来的穿着不如我做的舒服。”
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钟钟还不明白是个什么意思的话就真的对不起脖子上的脑袋了。敢情人家和钟大是老相好啊,这是最讲究规矩的了。寻常女子哪能随随便便给外男做针线活,怕这位和钟大是真的有什么渊源的了。
就算心里不舒服也是不能将人轰走,又不想迎她进屋。于是便在门口继续听她回忆和钟大的过往如何如何。
这妇人见自己讲了这么多钟钟也不变脸sè,这要是换成别的妇人,早就破口大骂起来了,她顿时就觉得无趣,撂下句明儿再来便家去了。
钟钟见她把鞋子也不留下就悻悻走了,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自己是谁,她心里也就有数了。钟大回来的时候她也没有添油加醋,只是把事情大致的跟钟大说了。
谁知钟大一听,脸sè立刻不好看起来。
钟钟看他那样也不问啥,依旧像往常一样做着手头上的活,牛叔过来送食材的时候也是一脸笑意,甚至晚饭做的都是钟大爱吃的。
可钟大总觉得那钱桂花必定是在自家婆娘面前说了什么的。虽然他和钱桂花没有发生过什么,但是在他十八的时候,钱桂花对他有意,他那时也想找个婆娘。所以他对钱桂花的示好从来没有拒绝过。
后来三弟的病越发严重起来,他就更是常年在城里做工很少回来。如此一年下来,等他回村的时候便听人说钱桂花嫁到城里有钱人家去了。
两人之间那层窗户纸就此便一直没捅破。
谁知他二十那年听说钱桂花要和她当家的和离,都闹到回娘家了。开始他是很诧异的,村子里嫁去城里去的女子不多,更何况是嫁去有钱人家。后来听村子里的人传原来是钱桂花的当家的在外有了第二个不说,还时常将家里的银钱拿去买些奇特玩意儿哄那人高兴。
钱桂花对此很是愤怒,跟他大吵了起来,谁知她那男人是个一上火就不认人的,生气起来就爱扔东西。好死不死的偏偏将足有女子腰粗的花瓶扔向了正在摇篮里的儿子。
钱桂花见那花瓶将才几个月大的儿子砸得头破血流,一上前探,竟是气息都没了。随即哭天喊地的叫了大夫来,谁知大夫也无力回天。
此后钱桂花便心冷了,一门心思的想和她男人和离,她男人却因亲手砸死了自己儿子后悔不愿和离,但也不愿亲近桂花,只每月都给她足够的银钱当作补偿。
于是两人便各过各的起来,钱桂花无心在夫家待着,三不五时的就寻了由头回娘家。村子就这么大,两人总是免不了要见面的,在村头碰了几次下来,钟大对她钱桂花的怨恨倒是消了不少,还同情她起来。
只是却是没有拿起子意思了的,再加上那时和老屋闹得越来越僵,三弟的病也越发严重,更是无心这些。后来又遇上了钟钟,就更不想那些前尘往事了。
谁知那钱桂花却不死心。
直到这夜入前,钟大见小媳妇儿都神sè如常,自己偏越发心烦意乱。说来他对那钱桂花也无甚儿女私情,只是那是村子里年纪相仿的伙伴大多已成家娶亲。
况钟家没给过他什么温暖,看着自己那些伙伴个个成亲,过上了好日子,他也很羡慕。后来他便发现村头的钱桂花的心思,他看钱桂花也是个勤快的,也就不排斥她的示好。
要说喜欢不喜欢的,还真是没有。一点儿也不像对着自家婆娘,满心满眼都是她,连出摊儿的时候也会想着她。
可是钟大知道,自家婆娘看着温温软软,其实是个肚子里有自己主意的。那钱桂花人都上门来了,不可能只说废话,必定是有计算的。
只是这都一晚上了,自家婆娘不但什么都没问,还一脸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难道,难道她就真的不在意自己么?可是这些日子里她对自己的心他是感受到了的啊,难不成她是相信了钱桂花的说辞了不成?可是钱桂花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呢?
钟钟在床上躺着,听着钟大辗转反侧发出来的声音,心里有点发凉。原来那妇人对他来说真的这般重要,不过是没见到而已,就一整晚的心不在焉。自己给他用心做的饭菜他也没有怎么吃,这会更是连觉都睡不着了么?
两人各自揣着自己的小心思暗地琢磨,竟是快天亮了才睡去。
好不容易才眯了会,天sè就已经微微发白。钟大本就无心睡眠,侧过头看着睡得正香的小媳妇儿。
白嫩嫩的皮肤,睫毛长长的,时不时随着她浅浅的呼吸一颤一颤,眼窝下方有点泛紫,怕是最近太累了,一直没有睡好吧。
似乎她来自家之后便一直cào劳,先前没做吃食,就日日在园子里除草翻地,打理那黄瓜苗。后来突然就对吃食上了心,先是从一日两餐改为一日三餐的改善自家伙食,然后提出卖吃食......
说来她的确是慢慢的融入了这个家里,一步一步的为自家打算,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越发好了起来。
只是......
钱桂花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呢?她有没有将那些话放在心上?在意的话为什么不来问自己呢?怕是不在意,才这般无所谓吧?
钟大整个人都有点僵住了。
等他准备得七七八八的时候,黑子过来了,这时钟钟还在睡。钟大进屋看了看她,到了厨房随意喝了碗粥就要出发,走前还不忘翻了翻灶里,好让未烧完的柴火继续烧,温着锅里的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