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玉蝉玉蝉
一响贪欢,李澈就像个发现新大陆,乐此不彼的开拓者,越战越勇。
这让疲惫不堪的朱媛媛痛并快乐着的同时又很郁闷,明明干重体力活的人是他,可怎么累成狗的人却是她?好歹她也是练舞加练武之人,身体素质比一般女人qiáng了不知多少倍,怎么就这么不济呢?
只能很没骨气的求饶了。
两人相拥而眠,李澈吻着她的肩膀,语声沙哑、透着餍足后的慵懒:“你肩上这胎记好生特别。”
朱媛媛还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也是懒懒道:“什么胎记呀!”
李澈借着昏黄的烛光,仔细端详一番:“好像是一只……蝉,嗯,没错,很像,还有翅膀呢!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的胎记长这模样。”
朱媛媛懒懒道:“是吗?”
蓦然,朱媛媛一个激灵醒过神来,睡意全无,坐起身,扒着自己的肩头看,可是看不着。
“阿澈,快去拿两面镜子来。”
这事好生奇怪,她怎么不知道她身上有这么个胎记?小时候妈妈总是说……我女儿生下来就是白白净净,一点记号也没有,万一丢了,都找不回来。
李澈瞧她那紧张的模样,失笑道:“你该不会不知道自己的胎记长啥模样吧!”
朱媛媛心里着急,催促道:“你快去拿镜子呀!”
李澈哦了声,披了件袍子去拿镜子。
“把点上油灯。”朱媛媛又道。
李澈只好又去把油灯点上,须臾,取了两面镜子回来。
朱媛媛让李澈拿着一面镜子照着肩膀,自己拿了镜子对照,只见肩头果然有一个极似蝉的印记,而且还是青sè的。
这是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印记?
朱媛媛百思不得其解。
穿越以来,李澈是第一个见到她身体的人,平时她都很注意,也没有让人服侍洗澡的习惯,所以,她是真不知道,这枚稀奇古怪的印记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但她可以保证,在穿越前绝对是没有的。
忽然,脑海中灵光一现。
对了,她的那块玉,雕刻着蝉的模样的玉,爸爸从古子城淘来的一块古玉。掉下山崖以后就不见了,她还请李澈帮忙找来着。
难道是那块玉有古怪?是那块玉带她来的这个世界?只是,她身上多了这个印记又有什么讲究?
李澈看她呆呆的,笑问道:“怎么了?”
朱媛媛心里很乱,摇头道:“没,没什么,就是想起了那块丢失的玉蝉。”
她没办法跟李澈解释穿越的事,毕竟太过离奇,常人难以理解,说不定还会以为她失心疯了,说胡话呢!
李澈喃喃着:“玉蝉,玉蝉……”似乎想到了什么。
两个玉蝉,前者是指朱媛媛的玉,后者则是指林玉蝉。
“媛媛,该不会,你和林玉蝉真的是姐妹吧?”
朱媛媛也是怔住,是啊,她挂了一块玉的蝉,认识了一个叫玉蝉的人,而且她们长的那么像。
李澈jīng神亢奋起来,觉得这是揭开媛媛身世的关键,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迫使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黝黑的眸子因为这个发现而显得特别晶亮:“媛媛,我相信,这一定与你的身世有关,回头,你问问林玉蝉,她是不是也有同样的一块玉?或者也有这样的印记?”
朱媛媛被动的点点头,也许,有这个可能吧!
“只是,即便她有,也还是无济于事,她是被她师傅捡来的,那时候她才五岁,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师傅也不知情。”
李澈安慰道:“你先别气馁呀,如果她也有,就证明你们两是真的有关系。”
李澈此刻不由的暗暗庆幸,当初没有对林玉蝉和南宫墨于下手,其实当时他做出那样的决定,并不仅仅是为了维护媛媛,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媛媛的朋友,更多的还是有这么一层顾虑在,而现在,这个可能性大大增加。
世间或许有诸多巧合,但如此巧合还是很少见的。
“好了,先不要想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进宫拜见太后。”李澈拿走镜子放在了床边的高几上,替她盖上被子,拥着她睡觉。
朱媛媛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玉蝉,玉蝉……这其中会有什么样的奥秘?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是洞房花烛夜,有情人缠绵缱绻时,却有人只能独立寒风中,远远地望一眼那道身影。
其实,连身影都望不到,只知道那个人是在那顶轿子中而已。
没错,此人正是林玉蝉。
她说过她再也不会回来,谁知时隔没几个月,她又再次回到了京都。
她说过,那一晚是她最后一次见她。
她以为离开了,即便念想不断,但总是山长水远阻隔着,便能实现自己的诺言。
可是,她在京都,她知道那个人今晚会来齐王府,知道那个人回家的路。
而她,真的很想他,所以,她想,就那么望一眼,只要不见面,不算是违背了自己的诺言,所以,她离开齐王府后没有径直回到小院,而是来到这条他必经之路,躲进某处幽暗的角落。
她觉得自己这样很没出息,太不洒脱。
多少次出生入死,她不曾在乎过自己的性命,她不是一个惜命的人。
要说,这世上,她还在意些什么,唯有师傅,南宫师兄,还有一干随着她出生入死的手下。
但那些在乎都是可以控制的,直到遇见了他。
其实满打满算,她和他真正见面只有五次而已,但他临危不惧,从容的气度,优雅的谈吐,丰富的学识,还有他那双可以洞悉一切,又充满了悲悯与温柔的眼睛,便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脑海,她的心间,再也挥之不去。
情,真的是一种很莫名其妙的东西,很美好也很伤人,很可怕的东西。
宋子楚坐在晃悠的轿子里,闭着眼睛,似在养神。
可他的内心远远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相反,他很烦躁,特别烦躁。
那样的猜测,如同一丛疯长的藤蔓,缠住了他的心,充斥着他的大脑,让他无法呼吸。
陡然的,他睁开了眼,眸中盛起一道jīng光,然后,他下令停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