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洞中怪梦
    “黄河,快过来,nǎinǎi在这儿呢,黄河,快过来,nǎinǎi在这儿呢……”
    从大门里传来的居然是我nǎinǎi的声音,看着黑漆漆的大门里边儿我愣住了,同时感觉nǎinǎi这时候的声音听上去飘飘忽忽的,很不真实。
    “黄河,赶紧进来呀,nǎinǎi这儿有好多好吃的,快进来呀……”
    一听这话,我立马儿回过神儿了,对着大门里喊了一句:“去你的好吃的吧,俺nǎinǎi根本不会这么说话!”说完,我朝大门里“呸”地吐了口唾沫。
    天生不会笑,一哭鬼神惊,唾沫和血都是辟邪的,特别是我自己的,一口唾沫吐下去,整个儿宫殿式的高墙大院霎时间没了,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似的,凭空消失在了我眼前,当时我并不觉得是自己这口吐沫的功劳,还没等我闹明白眼前的状况,一股冷风吹到身上,我狠狠打了哆嗦。
    眨了下眼睛再一看,我面前竟然是空的,远处山峦叠嶂与天相接,从我这里看过去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我下意识低头一看,我前面居然是悬崖,我双脚就停在悬崖最边儿上,要是再往前迈一步就得摔下去。
    我小身板儿上立马儿冒了汗了,不过还等没想明白这是咋会回事儿,身后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有人朝我这里快速跑了过来,我回头一看,不是别人,qiáng顺,qiáng顺不知道啥时候从那大石头后面绕出来,正快速朝我这里跑过来。
    不过,我突然感觉这孩子有点儿不对劲儿,到底那儿不对劲儿我也说不上来,可能是脸sè太不对劲儿吧,刚才脸上是白漆漆的,现在是白里发暗,远远的看过去就他那张脸最奇怪,而且面无表情,就跟张死人脸似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别看我这时候年龄小,我的防范意识可不低,打小听着nǎinǎi讲的那些离奇故事长大的。我立马儿意识到这时候我不是在做梦,就是中了啥畜生的幻像,就跟当年我太爷中红毛狐狸的幻像一样,不过,我不知道自己该咋从这幻象里出去。
    我下意识离开悬崖边儿,朝里面走了几步,因为我看qiáng顺那架势,好像是跑过来推我的。
    果不其然,等qiáng顺跑到我跟前以后,二话不说,用他那双死人眼冷冷瞪着我,抬手就往悬崖那里推我,还好我早有防备,身子朝旁边一躲,一只手顺势抓住了他的肩膀,猛地往身后一拽,qiáng顺立马儿给我拽了一个趔趄,不由自主朝悬崖那里冲了过去。
    我见状心里顿时一跳,再怎么说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可不想他摔到悬崖下面去,一转身,又赶忙追过去拉他,等我跑到他跟前,他猛地一转身,反手把我给揪住了,他这时候身子是向前冲的,猛地一转身揪住我,脚下就失控了,直接朝地上摔去,我是向前跑的,他猛地停下来反手揪我,我也收留不住,两个人撞在一起,同时翻在了地上,我们这时候距离悬崖边儿也就三四米远。
    我想从地上爬起来,qiáng顺这时候却像中了魔障似的,没等我爬起来,他用两只胳膊抱紧我就往悬崖那里滚,这架势根本就是不要命了。
    我当然不可能束手待毙,奋力挣扎,平常我们就经常这么摔跤玩儿的,qiáng顺没有我个头儿大,力气也没我大,根本就摔不过我,不过,今天可不一样了,他就跟个卯足劲儿的小牛犊子似的,浑身的蛮力,我还真弄不过他了,噗通噗通滚了没十几下,我们两个已然滚到了悬崖边儿上,再滚就掉下去了,我顿时大急,把双手抱紧他奋力朝悬崖里面滚,扑扑腾腾几下以后,又给我滚回去一两米,紧跟着,qiáng顺的蛮劲儿又上来了,一口气抱着我又滚到悬崖边儿上,导致我半个身子都悬空起来,我顿时又急又害怕,大声喊了起来,“qiáng顺,是我呀,我是黄河呀,赶紧放开我,咱要掉下去了。”
    悬崖边儿上冷风嗖嗖的,我一边喊,一边悚起胆子朝下面看了一眼,悬崖下深不见底,看着都叫人心惊胆战,我身上冷汗又冒了出来,这要是摔下去,骨头都得摔碎喽。
    qiáng顺这时候恶狠狠瞪着眼睛把我压在身下,他只要再朝轻轻一滚,我们俩都得摔下去。
    就在他准备再次滚动的时候,我突然急中生智,抬手一把揪住了他的长头发,小时候qiáng顺头发很长,还带着自来卷儿,跟个女生似的,每次跟他打架,一揪住他的头发他就没辙了。
    我揪着他的头发往悬崖里边儿一扯,他居然好像不知道疼似的,头都给我揪着头发扯歪了,却没有丝毫松开我的意思,就见他一呲牙,身子再次一用力,我心说,完了,这下可真完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也不知道从哪儿滴下一滴血,刚好滴在了qiáng顺的额头上,qiáng顺顿时狠狠打了激灵,紧跟着,眼睛一闭,整个人像没了筋骨似的,瘫在了我身上。
    我顿时长长松了口气,心脏“噗通噗通”跳成了一个儿,扭头再朝悬崖底下看看,依旧叫我觉得心惊胆战。
    我怕夜长梦多,一使劲儿,把qiáng顺从我身上掀了下去,这时候我也顾不上理他了,自己撒腿朝悬崖里边儿跑了几步,感觉安全了,一pì股坐地上呼哧呼哧喘起了气。
    与此同时,我发现自己脸上也全是汗水,手在额头上一擦,手背立马儿传来火辣辣的疼,把手放眼前一看,手背上磕破一大块儿皮,估计是跟qiáng顺在地上翻滚的时候磕破的,血正在一点点儿往外流着,我这才意识到,刚才滴在qiáng顺额头上的那滴血是我的。我把伤口放到嘴上允了起来。
    歇了好一会儿,感觉自己的气儿喘匀实了,我从地上慢慢站起来,朝悬崖边上的qiáng顺走去,我当然不能叫他躺在那里,万一他一翻身,掉下去咋办。
    不过,我刚走到qiáng顺身边,qiáng顺猛地把眼睛睁开了,抬手把额头上那滴血一擦,“腾”一下,木棍儿似的从地上直挺挺立了起来。
    啊!我顿时吓了一跳,这时候啥也顾不上了,连想都没想,条件反射似的,抬腿朝他小肚子上踹了一脚,当地,给我踹个正着,整个人朝后一退,后面就是悬崖,qiáng顺一脚踩空,紧跟着,啊地,拖着长长的惊叫从悬崖上摔了下去。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整个儿都瘫了,心里有股子说不出的痛苦滋味儿……
    忽地!下一秒,我从地上坐了起来,qiáng顺的惊叫声似乎还在耳畔回荡着,感觉浑身上下粘糊糊的,好像全给冷汗湿透了,我一愣,这是哪儿?
    揉揉眼睛仔细一看,暗松了口气,自己还在之前那个山洞里,赶忙朝洞口一看,nǎinǎi跟那山里人脸朝外背朝里,还在洞口守着。
    洞口,火堆依旧烧的旺旺的,借着火光再朝洞外面一看,那些狼也还在外面守着,眼前一切的一切,都没变。
    我又松了口气,原来刚才的一切,全是我做的一场梦,不过,我咋感觉手上有点儿疼呢?下意识低头朝自己手上一看,顿时一阵眩晕,手上居然破了一大块皮,还在流血呢,这伤口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我头皮都紧了,难道我把qiáng顺从悬崖踢下去以后,我晕了过去?nǎinǎi跟那山里人找到我,又把我弄回了山洞里?
    我仗着胆子朝身边qiáng顺躺的那地方看了一眼,还好还好,qiáng顺还在我身边睡着呢,不过,他脸上白漆漆的,跟我梦里梦到的差不多,有点儿不是太正常。
    我又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梦,不过,我真的搞不清楚那到底是个梦,还是真的……
    “啊——!”
    就在这时候,qiáng顺突然大叫一声,忽地坐了起来,跟我一样,满脸是汗。
    nǎinǎi跟山里人听见qiáng顺的叫声,同时扭过脸朝洞里看了一眼,nǎinǎi见我们两个都醒了过来,而且脸上都是冷汗,就问我们两个:“你们咋了?”
    我把那只磕破皮的手放嘴上舔了舔血,回道:“我刚才做了个梦nǎinǎi,我梦见……”
    “nǎinǎi,我也做梦了……”没等我说完,qiáng顺打断了我,qiáng顺说道:“我梦见黄河把我从悬崖上踢下去了。”
    “我不是故……哎?”我刚要说,我不是故意的,不过我没说完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咋感觉qiáng顺跟我做的梦一样呢?我看着他问道:“你梦里有没有个大院儿?”
    qiáng顺点了点头,一脸后怕地说道:“有呀,你还说要我躲起来,你到院里看看,后来你就进去了,还喊我叫我进去。”
    “你胡说。”我纠正道:“我根本就没进去,后来你从大石头后面跑出来就推我。”
    “你才胡说呢。”qiáng顺说道:“我没推你,你是拉我的,你想把我拉下悬崖摔死我。”
    “是你推我的。”说着,我朝nǎinǎi看了过去,希望nǎinǎi能给我做主,我说道:“nǎinǎi,是qiáng顺推我的,我没拉他。”
    “好了好了。”nǎinǎi一摆手,看看我,又看看qiáng顺,疑惑地问道:“你们俩……做了一样的梦?”
    我挠了挠头,说道:“好像也不是太一样……”接着,我把自己刚才的梦详详细细给nǎinǎi讲了一遍。
    我刚讲完,qiáng顺就不乐意了,他接嘴说道:“不对不对,是你走进大院,喊我过去的,说里面有好多好吃的,我就跑过去了,谁知道我一进去,你就在悬崖边儿上站着,你还把我往悬崖底下推,最后我推不过你,你一脚把他踢下去了……”
    啥?我都想苦笑了,我是不小心把他踢下去了,不过,明明是他先推我的,他咋反咬我一口呢。
    我据理力争道:“是你先推我的!”
    qiáng顺不服气道:“是你推我的!”
    我又说道:“要不是我揪住你的头发,我早给你弄到悬崖底下去了。”
    qiáng顺一听,立马儿就急了,“好哇,你又揪我头发……”
    我跟qiáng顺争吵了起来。
    这时候,那山里人突然说话了:“你俩别吵吵了,外面的狼群还没走咧,别把狼群给惊着。”
    一听他这话,我跟qiáng顺立马都闭上了嘴,刚才那个梦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梦,眼下这些狼才是我们该挠头的。
    也就在这时候,洞外面“嗷呜呜”传来一声长哞,吓的我跟qiáng顺脸sè都变了,与此同时,洞口的火光胡乱晃动起来,好像给啥东西带起的风吹动了似的,同时还伴随着悉悉碎碎的声音,不过声音不是朝我们这里过来的,反而越来越远,没过一会儿,洞口的火恢复了正常,声音也没了,就见山里人松了口气,回头对我们说道:“好咧好咧,狼群走咧。”
    一听山里人这么说,qiáng顺立马儿说道:“那咱也走吧,我咋感觉这洞里这么冷咧?”
    我扭头朝qiáng顺看了一眼,就见他脸上白里透出一丝红晕,整个人jīng神还差不多,不过脸sè显得越发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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