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这个重要的时刻,却没一个亲人可以给她意见。
毛贝贝心里苦涩,握着父亲的手摩挲,“我明天就要跟容焰回海城了,他说喜欢我,要跟我订婚。你觉得好不好?”
“……”回应她的,自然是一片沉默。
她毫不在意,继续自说自话,“其实容先生人挺好的,他好像总能看透我心里的想法,是不是很神奇?他说喜欢我,应该也不是开玩笑,本来就是两家定下的婚约,我其实对另一半要求不高,就对我好就行了。”
她望着父亲沉睡的容颜,“我觉得您一定也会非常满意他的。”
……
次日清晨,毛贝贝一觉睡到自然醒,翻了个身,手臂直接搭上了某人的xiōng膛。她面前也有灼热的呼吸,喷洒而来。
毛贝贝睁开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眨了眨眼睛。
只要再往前一丢丢,他们就亲上了。
正想撤退,男人忽然凑过来一些,薄chún在她的chún上落下轻若柳絮的一吻,“早安,毛小姐。”
毛贝贝往后退了退,“容先生,未婚同床,犯法的吧?”
容焰的大手搁在她的腰间,“我睡我的未婚妻,不犯法。”
……
吃完饭稍微收拾了一下,毛贝贝跟父亲告了别,两人踏上回海城的路。
路上无聊,容焰主动开口说起了曼青的事。
“我跟曼青十年前认识,后来她成了陈述的女朋友,我们才走的近了一些。七年前,陈述车祸去世,我答应他,要一直照顾好曼青。”
毛贝贝认真的听着,没有chā话。
容焰顿了顿道:“七年前的那场车祸,原本该死的人是我,是陈述冲过来推开了我,自己却倒在了血泊中……那副场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是横亘在他心里的一道伤,陈述刚走的那两年里,他几乎生不如死,被内心的愧疚折磨,活的像一个神经病。
尽管七年过去,可那道伤疤他还是不敢去触碰。
毛贝贝伸过手来,无言的覆盖在他的手背上。
容焰反握住她的手,一遍遍的摩挲着她的手指,神sè缓缓恢复平静。
原来,伊人表姑说的,曼青对他意义不一般,是这个意思。
毛贝贝的心结倏然就解开了。
回到容家,差点没被列队欢迎的阵仗吓到。
容老爷子带着举家上下,站在客厅里等着他们,并且除了于慧,基本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欣慰的表情。
毛贝贝下意识的看了容焰一眼,这画面……怎么那么瘆的慌呢?
“快过来快过来。”老爷子慈爱的朝她招手,目光温和的上下打量,chún边的笑意怎么都收不住,甚至伸手扶住毛贝贝:“小心点千万小心点。”
毛贝贝嘴角一抽,“爷爷,您怎么了?”
老爷子瞄了一眼她的肚子,“呵呵,我没事没事,高兴,高兴。”
午餐丰盛的让人怀疑人生,最让毛贝贝觉得可怕的是,所有她平时最爱吃的,如今全都堆在了她的面前。
而更加惊悚的是,于慧虽然一脸的不情不愿,却还是亲手给她夹菜盛汤。
美食在前,毛贝贝却吓得不敢动筷子了。目光飘忽不定的扫向老爷子,又扫向于慧,再扫向身边气定神闲坐着的容焰。
眨眨眼,分明在问,“这……肿么回事?”
容焰轻扯chún角,话却不是对着她说的,而是对老爷子说的,“爷爷,您吓着贝贝了。”
老爷子一怔,随即看到毛贝贝纠结的小表情,又颇不好意思的轻咳了咳,“咳咳,贝贝啊,别害怕,我们只是好些日子没见你,想你了而已。你看你最近都瘦了,肯定是容小子没照顾好你,喜欢吃什么多吃点哈。”
瘦了?她哪里瘦了?
这几天不上学不写作业,连更新都没写,整天吃喝玩乐,她胖了好不好。
但她还是呵呵呵的应下了,刚收回视线,于慧就将一盘虾递了过来,“多吃点虾,对宝宝好。”
“呃……”
宝宝?这话从何说起啊?
毛贝贝一脸懵bī,还没等她说什么,于慧又一脸嫌弃的道:“没事别总学那些小姑娘,为了身材好,这个不吃那个不吃。时间长了,身体肯定要出毛病的。”
说话间,还在给贝贝夹菜,然后毛贝贝一低头,就看见在碗里堆起来的菜,“……”
这不平凡的种种背后,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饭后,毛贝贝找了个机会,悄悄拉着乔伊人到一边,“表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回来,大家都不对劲?爷爷不对,伯母也很不对。”
“有吗?”乔伊人笑容温和。
“当然有啊。”毛贝贝快闷坏了,“是不是容焰背着我,在电话里乱说了什么?”
可是每次容焰打电话,她都是在场的啊。他向来惜字如金,说话也总是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冒,也没听他说了什么不对劲的话来啊。
毛贝贝百思不得其解。
乔伊人笑:“不是他说了什么,是老爷子自己认为的。容焰那天打电话回来,说你们过两天回来打算订婚了,老爷子当即派人找你们的下落,然后就以为你们已经在一起了,老爷子高兴坏了,这两天一直高兴的嚷嚷着,说要抱重孙了。”
“啊???”毛贝贝的下巴都要惊的掉下来了,“抱……抱重孙?”
难怪她回来的时候,老爷子格外小心的扶着她,还往她肚子上瞄了两眼。还有于慧,说什么多吃虾肉对宝宝好,还让她不要减肥云云。
“这么大的乌龙?不行不行,我得去跟爷爷解释清楚。”毛贝贝说着就要去。
乔伊人伸手拉住她,“你急什么?老爷子虽然这么说,又不是老糊涂了,况且容焰会去解释的。至于你未来婆婆那,让她以为你有了,这一段时间你也好过点。”
毛贝贝纠结,“可是这不是骗人吗?”
“你又没说,都是他们自己臆想出来的。而且……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定呢?说不定你今天没有,明天就有了。”
“表姑……”毛贝贝被她说的面sè羞红。
晚上,毛贝贝踌躇了许久,还是在容焰推门进来的时候,拿出了一张纸,递过去。
“这个你看一下,确定没问题,先签个字。”
容焰接过,只看了两眼,浓眉轻轻一挑,“订婚协议?”
抬眸看了毛贝贝一眼,继续往下看,“婚前不准同房、同床共枕,不准做逾矩的事情。不准qiáng迫做不乐意做的事情,感情是一杯白水,需要小火慢煮才能茶香四袅……”
“咳……”毛贝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写小说写习惯了,抒情的地方可以忽略。看重点就好。”
什么叫职业病?这就是她的职业病。
容焰却轻轻一挑眉,“我觉得写的挺好的,很有意境,不能忽略。”
毛贝贝:“……”
“笔。”他宽大的手掌伸过来,掌心摊开在她面前。
毛贝贝愣了两秒,忙转身拿笔递给他,然后巴巴的望着他签名。
可他却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将那张纸放在了桌上,然后弯下腰,手握着笔在上面刷刷添了几句。
毛贝贝瞧着,不由念出声来,“适当的亲亲抱抱举高高,可以拉近彼此距离,培养感情。可做。”
然后容焰直接在那张纸的右下方龙飞凤舞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毛贝贝的名字,是她之前就签好了的,所以这份协议,容焰一签就等于正式生效了。而且她还看见容焰的名字紧紧的挨着她的名字,并且在焰字结束之后,用笔顺利的带了一圈。由此,一个漂亮的爱心产生了,爱心正好将她和他的名字圈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容焰的撩妹技能,真的是百分百。很多时候,连她这个写了四五年的言情“老司机”都要甘拜下风。
在一起的这几天,她经常被撩的一脸懵bī。
那张纸又递到了她的手里,容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协议正式生效,至婚礼当晚失效。”
话音落,毛贝贝的脸颊上便挨了他一个亲吻。
“……”毛贝贝啪的一巴掌干脆利落的拍在脸上,“你……”
容焰微笑,“亲亲抱抱举高高。”
毛贝贝瞪一眼协议,有些语塞,“我……”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被他打横抱起,往房间里唯一的那张床走去。
“喂喂,说好了只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呢?”
“嗯,我们盖着被子纯聊天,不做其他。”
“可是……可是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不到十分钟,女孩贴着男人的xiōng膛,呼吸沉沉的睡着。
男人垂眸凝视着她安静的睡颜,chún边勾起一抹浅弧,之后将她往怀里拥了拥,也安然合上了双眼。
……
订婚仪式在周五,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举行。
通知了海城所有的权贵,并且还登上了各大新闻报纸头条,一时间成为全城热议。
彼时,米深和厉封昶还没有结婚,也还没有孩子,楚晋炤也还是单身。
毛贝贝去机场接的人,一路跟米深握着手,两个人一直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三个大男人就坐在旁边,愣是一句没听到。
晚上,米深和毛贝贝睡,其余的三个大男人,放着那么多的酒店客房不睡,非要挤在一块儿。
楚晋炤闲着无聊,拿出扑克牌,“来来来,我们打会扑克解闷。”
厉封昶:“不来。”
容焰:“没兴趣。”
楚晋炤:“得~~”
随手撒了牌,起身走到床边摆成一个大字形躺了下来。
没躺两秒,就觉得两道冷嗖嗖的目光盯着自己。楚晋炤一个激灵,一偏头就对上容焰和厉封昶的视线。
“你睡沙发。”厉封昶道。
楚晋炤很有危机意识,忙伸手扒住被子,“不要,先来后到。”
然后,厉封昶和容焰相互对视一眼,一人掐着他的一条腿,不客气的将他拖到了床边。
最后,容焰睡在中间,厉封昶和楚晋炤一人睡一边,三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床,关上门来想想都觉得基情四射。
而另一边,米深洗漱完了也爬上了柔软的大床。
这酒店里的床其实不小了,对于隔壁的三个大男人来说太挤,对于米深和毛贝贝来说,却已经很宽很大了。
米深躺下没一会,毛贝贝也上来了,她却没有躺下,而是盘腿坐在了床上,手里握着毛巾,漫不经心的擦拭着头发。
米深看着她,“你真的想清楚了,要订婚了吗?”
“嗯,想清楚了。”
米深爬起来,用胳膊撑着脑袋侧躺着,“你跟容先生发展的真快。这才四个月不到,就订婚了。”
毛贝贝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觉得有点快,但爱情就像龙卷风,说来就来,我也挡不住。既然挡不住,那就只能接受和享受了。”
米深也跟着乐,“我今天注意,容先生看你的眼神都跟别人不同。”
“四叔看你的眼神不也不同。”毛贝贝轻轻撞了撞她的肩膀。
米深叉腰,“好你个毛贝贝,我说你,你倒说起我来了,看我不挠你,挠你。”
“哈哈哈……你的爪子不厉害,看我的毛氏痒痒挠……哈哈……”
“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女侠饶命……”
笑声在房间里肆意蔓延,欢乐的气氛也遍布整个屋子。
玻璃窗外,有白sè的雪花洋洋洒洒落下,两个女孩赤脚下地趴在玻璃窗上,秒化身为好奇宝宝。
“这是下雪了吗?好漂亮啊。”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真雪,好美……”
隔壁的三个大男人,统一平躺,或瞪天花板,或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窗外飞雪,整个房间都是寂静无声的,谁也不找谁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次日清晨,一拉开窗帘,便看见被白雪覆盖的整座城市。米深和贝贝长这么大第一回见着真雪,都乐坏了。
乐颠颠的手拉着手冲出了酒店大门,像是脱了缰的两匹野马,冲进了雪地里。
三个大男人面sè复杂的看着在雪地里奔跑玩耍如小孩子般的两个女孩,面面相觑:“……”
很快,汽车开了过来,两个女孩也都玩够了,冻得鼻子和脸通红,二话不说钻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