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装神弄鬼
正是受这个黑影的启发、引导，凌太虚才别出心裁，参照一部分《造化星辰诀》的内容，以二十四节气为根基，创下了一座剑阵。
后来，持此剑阵，立国号“启天”，依那“黑影”的指示，在人间南征北战，打下了一片大大的疆土。
只不过，那黑影极为神秘，行事更是看不出半点规律。
最典型的就是，有些时候凌太虚率大军出征，但却并非远征敌国攻城掠地，反而还要在某些指定的位置建城。
甚至有些时候，还要出动无数修者，硬是挖平某处大山，又或是直接令河流改道。
总之，那黑影的种种做法，凌太虚根本看不出其目的所在，弄他得一头雾水，就宛如一只牵线木偶般。
不过，经历的事情多了，他倒也能隐隐猜到，对方费了这么多工夫改变山川河流的走势，明显是在布置着什么。
在这其间，凌太虚也问过对方，但那黑影却说了一番很奇怪的话。
“有一艘船载有百人，行至江心船底漏水，以进水的速度，抛下五十人可坚持到岸边获救，否则前行数丈，百人皆死，当如何抉择？”
这个问题，不止凌太虚答不出来，就连秦天，也同样无法轻易作答。
决定五十人的生死不难，但若换成五十万、五百万、五千万，那又当如何？
启天圣国创建后，那黑影在整整近三百年的时间里，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凌太虚再也没见过他。
而后来，当对方再次出现的时候，凌太虚已经度过风火二灾，只剩下经历雷劫，便能飞升天界，证得神位。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那黑影却抛给他一座高达丈二的紫sè石门，并告诉了他一件事，还要他等一个人。
雷劫，凌太虚注定度不过，但也不会死。
他要在这座“启天洞府”里，等着一个叫做“秦天”的人到来，然后把这座洞府，交到对方手中。
这么做的好处，就是凌太虚不会真正死亡，他将在新的世界获得重生。
“对了师傅，‘影子’让我给你带句话——启天也好，天启也罢，已经计划好的一切都将在你的手里完成，现在……只是一个开始。”
“装神弄鬼！”
对凌太虚所说一番话做出评价后，秦天冷笑道：“我真的很好奇，你……或是你所说的那个‘黑影’，凭什么就认为，我一定会按你们所说的去做？”
“你会的，凡人也好、天帝也罢，终究不是无情无欲的泥塑木雕。”
看着秦天，凌太虚笑道：“如果师傅还想再见到师娘，就只能按那位设计好的路线，一步步走下去。”
“找死！”
心中杀机酝酿，眼中寒光闪烁，手中玄阙长鸣，秦天冷然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弟子现在这死不死、活不活的模样，又何须师傅动手？”
凌太虚话音方落，在他身后墙壁所悬那幅周天星辰图，登时散出蒙蒙清光，刚一照在秦天身上，立时便令他头脑一清。
愤怒、杀意，被理智重新压下，秦天双眼微眯，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接下这座洞府？还有……苏月，她现在怎样？”
“弟子也只是一枚棋子，那‘黑影’有何谋划，弟子确实不知。不过有一点师傅可以放心，你无需为师娘的安然担忧。其实，她在这个计划里的位置，可要比弟子高出太多。”
话说到这，有些古怪的望着秦天，凌太虚叹道：“师傅，你为什么就不好好想想，究竟什么人对你了解最深，又是什么样的人，才能一路牵着你的鼻子走？”
心中悚然一惊，秦天眼角一抽：“把话说清楚！”
“师傅，弟子只不过接收了这座洞府，并炼制了一些丹药而已，至于其他的布置……呵呵，那可都是师娘的手笔啊。否则的话，弟子想见你，恐怕只能主动出现在你面前。”
“你说什么？”
乍闻此言，秦天心中无比震惊。
哪怕早就已经对此有所猜测，也曾想到过，自己的妻子，并非如自己所了解的那般简单，可真正从别人口中，听到这番说辞后，他仍是对此感到不可思议。全身气势，刹那间提升到顶峰，一种纯粹的血腥、杀戮气息，自秦天体内油然而生，整间草庐的温度，瞬间变得冰冷无比，甚至就连空气中的水汽，也都化作细碎冰碴，随着秦天心情起伏，在虚空中漂浮
不定。
背叛二字，犹如尖刀刺入心口，痛得他连呼吸都有些艰难。
此时此刻，秦天根本不在乎体内灵元是否会流失，他只想拔剑，然后杀人。
然而，拔剑容易，但是又该杀谁，又能杀得了谁？
就在秦天的手，已下意识搭在玄阙剑柄的同一时间，草庐之内，端坐于蒲团之上的凌太虚，却忽然笑了。“师傅，你现在的心情，弟子完全明白。我至今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那‘黑影’的时候，他曾对我说过的一番话，弟子今日便将之转送给师傅——活着，不能仅仅只是为了活着，终归要做点什么，否则还
不如去死。”
“什么意思？”
深吸一口长气，看着凌太虚，秦天冷然道：“我不知你和你身后那‘黑影’在谋划什么yīn谋，但我却能猜到，不管谋划什么，想来这一切，都和这座‘启天洞府’脱不开关系。”
“师傅就是师傅，的确如此。”
“很好！”
见凌太虚并未否认，秦天chún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冷笑：“那么，如果我不接受呢？这座洞府，你们又会怎样处理？”
“恕弟子直言，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早已容不得师傅拒绝。更何况，师傅真的就不想再见到师母了吗？”
“如果苏月背叛了我，那她便不再是我的妻子。见与不见，已经不在重要。”话说到这，秦天微微一顿，随即断然道：“若我想见她，于人间渡过三灾，飞升天界后，只要她没对我避而不见，自然能够见到，也无须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