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那么,慕容歌就是不自量力!三个月的时间对她而言,或许太长!元祁目光幽暗深沉,一身压迫人的气息让马车外的众人感觉到一阵阵的压迫。
嘉杰立即反应过来,赵子维此举是为了在感动慕容歌之余,能够无所顾忌的回到齐国站稳脚跟,而慕容歌也会在面对流云时想起他,如此一来,慕容歌想要忘记他必定艰难无比。排除赵子维,还有兰玉公子,兰玉公子究竟是意欲何为?这一天一夜他费劲心思的琢磨,仍旧没有半点头绪。
“齐国如今可有何动静?”元祁淡声问道。此时再开口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让人无法呼吸的压迫之感,但仍旧让人心神惧颤。
黑衣暗卫是元祁一手栽培,可想而知,凡事都会做到完美。他几乎没有细想,便直接回复道:“回禀太子,齐国十皇子如今深得齐国皇帝重用信任,地位一日高过一日,官员开始逐一追随。相信不久将来,齐国十皇子与齐国太子定有一番较量。”
元祁微微一笑,道:“本宫果然没有看错慕容尽。”年纪不过十二,在原国一个小国内生长,如今初到齐国不过几个月,便可获得齐国皇帝的信任,并成为赵子维的最大威胁,慕容尽,做得不错。
“主公,依照卑职来看,齐国十皇子绝对不是齐国太子的对手。既然齐国太子想要奴慕容歌,不如将奴慕容歌送给齐国太子,使齐国太子沉迷于女sè,给齐国十皇子机会壮大,如此以来,齐国内乱,主公也可坐收渔翁之利。”一名在嘉杰身后的幕僚听了黑衣暗卫与元祁的对话后,心中闪了几个念头,为了可以与嘉杰平起平坐,立即越过嘉杰朝着马车内的元祁献计。
嘉杰轻轻的蹙起眉看着前面的幕僚,身为幕僚若是没有几分心机便不可能留在元祁身边,而此幕僚的计策固然yīn狠,但不失为一个好计策,只是可惜他并未仔细斟酌主公对慕容歌略微不一样的态度,就凭这一点态度,将慕容歌重新送回给齐国太子就是绝对不可行的计策。更何况,慕容尽能够在短时间走到今日,相信不久便是赵子维最大的对手。
“你跟在本宫身边多久了?”元祁扫了一眼那幕僚,问道。
那幕僚惊喜不已,立即回道:“回主公的话,大概有五年之久。”
“竟然有五年了。”元祁低下头轻轻的说道,随后看向嘉杰命令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嘉杰立即应道:“卑职遵命。”既然选择追随在主公身边,最重要的就是要懂得,不可违背主公之命,更没有主公的允许便自以为聪明的献计!此等沉不住的行为,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一颗弃子!
那幕僚傻愣愣的,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可是在等着太子的夸赞与嘉杰同期同坐呢,本以为太子会立即采用他的计策,可谁知太子非但没有,还转过去吩咐嘉杰。
在此人不明所以之时,嘉杰走到他面前,摇了摇头,道:“你已经不配身为太子幕僚。”
“什么?!”那幕僚顿时傻了眼,怎么转眼之间他便不配做幕僚了?刚才他还洋洋自得,以为可以在太子面前有一席之地,此时此刻,忽然间的变化竟然让他无法反映过来。
不过能够在元祁身边做幕僚,他定是聪明过人,当下便清楚为何自己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他因为急切立功,没有的得到太子的应允便献计,这等急切却是最要不得的!当下,他是便绝望的蹲坐在地上,几年的努力因为一时不小心而彻底失去了!
嘉杰眼眸闪了一下,冷笑一声,不自量力!挥了挥手让一旁护卫将人带下去后,他又重新回到马车前,等候元祁的命令。
“启程。”
随着元祁一声令下,夏国一行人立即继续上路。
而刚才那黑衣暗卫也极快退下,朝着封国京都的方向返回,继续监督慕容歌的一举一动。
……
赵子维自昨晚冒雨赶路与前方赶路的橘桃回合后,一直刚硬如铁的身体竟然染了严重的风寒。
当天夜里便沉睡昏迷不醒,一边赶路,一边橘桃等人严密保护。幸好随行人当中有齐国医术最好的御医,否则,赵子维这一病怕是一两个月都不会好利索。
但同时也让橘桃惊吓不已,太自从未染过病,就连风寒也从来么没有过,几乎在所有人眼中,太子qiáng大的无一人可比,但此时,太子在昏迷期间,竟三番两次的唤慕容歌三字。
如今流云被留在了慕容歌身边,橘桃再瞧着太子此时的样子,心中暗恨,慕容歌就是个祸水!竟然连累到了太子!
“太子,男女之情怎能与天下相比?!”橘桃一边伺候着赵子维,一边沉声道。
锦德掀开马车帘子,进了马车内,拿着一个刚刚洗好的帕子为赵子维擦拭双手与双脚。
“慕容歌……”赵子维又在昏迷中呢喃了一声。
锦德迅速抬头看向橘桃,咬了咬牙后说道:“如此看来太子心中已有慕容歌。若长久下去,慕容歌定会成为太子称霸天下的阻碍!”
橘桃眼眸波光闪动,神sè狠厉道:“为太子大计,我可先杀慕容歌,然后在太子面前自刎谢罪!”
“万万不可!太子定不会放过你。况且此时流云还在慕容歌身前保护,你不是流云对手。”锦德听言,手颤了一下,神sè十分慌张惊讶。虽然她也不愿意看到太子前功尽弃,但如今太子这般,她也有了与橘桃一样的想法,只是没有太子的允许,就敢如此行事,最后她们的结局必死。
“你怕死?”橘桃眼光狠辣的瞅着锦德,寒声问道。
锦德咬牙回道:“我怎会怕死。”她们这些人自从跟在太子身边后,生死便是太子一句话,这条命就是为太子而生,为太子做任何事都可,怎么可能会怕死!这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既然如此,你留在此处伺候太子,若太子醒来,你直言相告便可。我必会回来已死谢罪。”橘桃立即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马车门前,她回头嘱咐锦德。死她不怕,只要太子前路没有阻拦者便可!
……
慕容歌原本打算启程赶路时易装,但想到即使易容也于事无补,相信暗中已经有不少人在盯着她,她又何苦做无用之举?
兰玉公子今日的面sè好了一些,看上去没有那么惨白了。不过,总觉得他身体仿佛已经油尽灯枯。曾有一刻的时间,她琢磨着他为何会身体差成这样,可终究没有得得到结果。
古代人生活在纯自然毫wū染的环境下,她遇见的这些人不仅有着权势,容貌,更有傲然的身高。兰玉公子站在小十身边,只是差了六七公分。他固然容貌没有元祁的倾城,没有赵子维的邪魅,没有林轻尘的俊雅,但却有属于他的高雅,秀美之容。更何况,他身上毫无一丝冰冷之气,待在他身边感觉到的也只是舒服。
“在想什么?”兰玉看向马车上失神的慕容歌,笑问。
慕容歌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道:“兰玉公子的病不能痊愈吗?”
闻言,兰玉双眼似乎有些迷离,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但仍旧语气柔和的回道:“也许有一天会痊愈吧。”
他的回答有些模糊,让慕容歌有片刻的错觉,他似乎厌倦了生存,死对他而言似乎是解脱。
慕容歌没有继续问下去,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他也不例外。或许在他的背后,那秘密更加震惊世人,但此刻与她并无关联。
马车外,负责赶马车的小十听闻马车内传来了二人的对话,眼中闪烁着泪光,公子的毒已经深入骨髓,融入了血液之中,想要痊愈就必须让公子多年来的坚持毁于一旦。他曾不止一次劝说过公子,为了保住性命,便违背心意放纵一个月。但公子断然拒绝。
如今公子的身子,岌岌可危。整日服用的药一天天的失去药性,他也不知道公子还能坚持多少日。
流云瞧了一眼小十,他在心下暗暗比较,小十虽然身有残缺,可一身武功高深莫测,他或许无法与他过百招便会落败。
他心中暗暗猜测,兰玉公子看似身染重病,怕是武功要比小十还高吧?他这两日观察,总是看不透兰玉公子的武功修为,他们面对时,他感觉到的兰玉公子带给他无边无际的恐惧感。太子让他留下保护慕容歌的同时,应该也是让他能够渐渐的了解兰玉公子更多的事情吧?
毕竟兰玉公子太过神秘,无论是身份,武功,目的,还是他的久病缠身!
……
洛华宫。
“齐国太子竟对慕容歌上了心。”林善雅轻轻的蹙起眉,她全身泡在扑满玫瑰花瓣的浴桶中,听到门外传来死士的禀告,便讶异出声。在接风洗尘宴上,赵子维将慕容歌送给了父皇,当时赵子维长时间的沉默并未让她多想,但是此时此刻,她才发现,慕容歌竟然让赵子维上了心,在赵子维的心中,慕容歌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低贱的奴,而是入了心,日后或许可以提为贵妾的奴。
想到这里,她顿时一身杀气,周身感觉到浴桶的水不再温热,而是冰冷无比。慕容歌究竟是靠着什么才会让元祁与赵子维二人对她另眼相看?
若是那一日惊艳四座的琴技,慕容歌只能算是奇特之中气势磅礴,但技巧却不能与她相比。而其他,无论是身份,容貌,皆是比不上她。
可偏偏却让那两个男人都为她上了心。
“奴婢也颇为意外,齐国太子既然已经在接风洗尘宴上将慕容歌送给皇上,那么,在齐国太子心中她应该只是一奴。但如今齐国太子已经离开京都了,不惜冒着bào雨回来京都找她,并且将贴身的护卫留下保护她。这一点,让奴婢百思不得其解。”巧云一边为林善雅搓洗后背,一边不解的说道。
林善雅淡笑道:“本宫听说原国之女擅长狐媚之术,闺房之乐绝非他国女子可比。固然清雅妖媚,尽得淑贵妃教导,怕与原国之女无法相比。此刻本宫应该置身事外,让清雅去解决吧。”
这两日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足够让她冷静下来。元祁将慕容歌了留了下来,定是有他的目的。而她若是qiáng行出手,即使如愿以偿,怕也会损失惨重。更何况,如今慕容歌被兰玉公子所救,身边还有赵子维的贴身护卫保护,她的死士在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机会出手。
既然赵子维对慕容歌这般上心,她便成全清雅!让清雅提前知道自己在赵子维心中的地位,更让她明白,即使嫁去齐国,她的身份仍旧只是个妾,不仅有梁国公主挡在她的前面,更有一名奴婢也试图阻碍她的路。
“公主的意思是?”
林善雅抿嘴倾国倾城的一笑,伸手揽过肩后如墨的黑发,望着顺滑的一头黑丝,她笑道:“将齐国太子去见慕容歌的消息在宫中传开。”
“是!”
林善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此举固然算计了林清雅,却在不久的将来为封国带来灭国之危!
午后,天气渐渐转热,似乎已经有超过bào雨前几日的的征兆。
永宁殿。
林清雅午睡刚起身更衣,贴身宫女便面带惊慌之sè进了寝殿。
“何事慌慌张张?”林清雅从铜镜中见到了贴身宫女芦荟焦急进了殿,便沉声问道。
芦荟先是瞅了两眼伺候林清雅梳头的宫女,然后便弓着身子立在一旁。林清雅见状让伺候梳头的宫女退下。
“说吧。”
宫女芦荟立即说道:“奴婢刚才去制衣房取衣服,偶然间听闻宫女们私下议论,不知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据说齐国太子原本已经离开京都,却连夜赶路回到京都,去夏国奴慕容歌暂住的如龙客栈。究竟齐国太子对慕容歌说了什么无人得知,不过却知晓齐国太子将贴身护卫留下保护慕容歌。”
“什么?”林清雅妖娆妩媚的娇颜上显露出一丝裂痕。一个梁欣欣已经够让她几日无法安寝,受尽宫中多人的嘲讽了,此时竟然多出了一个慕容歌!
那慕容歌原本不曾入过她的眼,当初也只是想要利用慕容歌得到父皇的信任,并为自己争取最丰厚的嫁妆。却没有想到她看漏了眼!
慕容歌原本就是在赵子维身边伺候的,当初见赵子维将她送给了父皇,她便从未将她看在眼中,原想左右不过就是一个身份低下的婢女,能够被父皇看上就算是她福泽深厚了。但,想不到她仍旧不死心!
林清雅面sè极为难看,她心中有着极其不好的预感,在赵子维的心中,或许她与梁欣欣都没有慕容歌来的重要!若非慕容歌在他心中占有了一席之地,他便不会将贴身护卫留下来保护慕容歌。
只是,她有一丝疑惑,“消息是谁传出来的?”
这些事儿不该是宫内的宫人们知晓的。而且消息传的如此快,分明是有人故意要让她知晓!
慕容歌原本不该是属于元祁的吗?
而该着急,并想要知道慕容歌消息的人就可想而知!林善雅果然卑鄙!
“奴婢以为这是谣言,可又从宫门守卫的口中得知,夏国太子出了皇宫后,便将慕容歌留了下来。奴婢猜想,慕容歌失宠于夏国太子,才会用了些手段让齐国太子回京都寻她而来。”芦荟低头说道。
林清雅面sè难看至极,慕容歌竟然在元祁面前失了宠?她怕没了依靠才会用手段吸引赵子维?
她紧咬着牙,怪不得林善雅会将消息传出,她这是等着看好戏!
“给本宫更衣,本宫要去给父皇请安。”她神sè黑白交加,隐去眼中的愤怒后,立即站起身,向芦荟吩咐道。
她因为并非是嫡出,身边不能培养暗卫,所以想要对慕容歌斩草除根也无能为力,而她唯一能够借助的力量便是父皇。父皇不是对慕容歌念念不忘吗?她这两日可是煞费苦心才在永宁殿内寻了一名与慕容歌有三分相似的宫女给父皇送去,现在再将慕容歌的消息送过去,她或许还会在父皇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呢!
林善雅会借刀杀人,她就不会吗?
……
一日后,赵子维才悠悠转醒,风寒已去。
开口唤了一声橘桃,进来之人却是锦德。
他冷声问道:“橘桃在何处?”
锦德连忙跪下,头伏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道:“锦德于一日前就赶路前往京都。”
赵子维冷眸射过去,寒光bī人。
“橘桃见太子被夏国奴迷了心智,且被她连累染了风寒。此女是祸水,若是继续活在世上,只会阻挡太子大计。橘桃已经前去一举杀了夏国奴慕容歌。橘桃离去前,发誓事成后会回来向太子以死谢罪。”锦德紧闭上双眼,深深呼吸,一口气将话全部说出来。这一天一夜,她一直胆战心惊,一方面希望太子快快醒来,一方面却希望太子能够晚一些才醒,给橘桃能够暗杀慕容歌得机会。
此刻太子醒来,橘桃已经有了慕容歌的消息了吧?
闻言,赵子维一脚将锦德踹出马车,嘶声厉喝:“该死!”
被提出马车外的锦德重重的跌落马车下,幸好她有武功护身,在滚落出马车后,能够快速的躲开马蹄。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会得到太子的惩罚。可是太子这一声吼,竟是让她听出了浓烈的死亡之气,还有痛,那痛让她也忍不住的心颤。
若橘桃如愿杀了慕容歌,那么,太子必不会让橘桃还活在世上。
……
四日后。
齐国皇宫,养心殿。
慕容尽手中紧紧握着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
字条上,明确的写着,慕容歌已经为元祁侍寝。
“姐,无论发生什么,在尽儿心中,你仍旧纯洁无瑕。”他望着手中的字条,字条被他刚才握在手中已经被汗水湿透,展开一看,根本看不见原本的字迹。
“十日后便是十皇子十三岁生辰,奴才得知消息,皇上打算在十皇子生辰之日,为十皇子定下一门亲事。待十皇子成人礼过后,便举行大婚。而选定的小姐是当朝宰相之女,今年同样十三岁。”一名年约四十的宦官左道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小心的看着慕容尽的神sè,然后等着慕容尽的神sè稍有缓和后,才开口禀告道。此宦官是当初伺候慕容尽生母米贵妃的,对米贵妃相当忠心,在米贵妃意识到危险后,便立即将他寻个由子打发了米贵妃的宫里。慕容尽未回来之前,他还在净洗房洗马桶呢。如今慕容尽回齐宫,立即救了他。如今,他更是为了报答米贵妃,如今对慕容尽忠心耿耿。
慕容尽俊美沉静的黑眸即闪烁着让人心惧得凛冽光芒,他低下头去将手中的字条渐渐的展平,随后少年身着华服的削瘦身子绷直的走到案桌前。将字条放在蜡烛上毁掉。
红sè摇曳的烛光在他沉静的眼眸中晃动着,说不出的寒冽。
“宰相之女?”他殷红的嘴chún微微勾起。
“是王宰相的嫡三女,容貌乃齐国之最。且颇有才名,配的上十皇子。”左道低头解释道。当年米贵妃蒙受圣宠,一度让宫内所有女子失宠。皇上如今对十皇子更为信任,就连为十皇子选妃也是如此用心,给了最好的。也许皇上是怕等太子回齐宫后,夺去十皇子的一切,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为太子定下了亲事。
少年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之sè,这世间大多数女子皆是爱慕虚荣,无一人是真心。固然有如天仙般的容貌又如何?
“若本殿推了此事呢?”他浑然不在意的说道。
左道难以置信,抬起头瞪圆双目看着慕容尽,“这是十皇子报仇的最好机会!
”
少年闻言,沉静如水的眼眸中,猛地迸发杀气的火光。“让本殿好好想想。”
他必须好好想想,他不能让自己后悔!绝对不能让自己后悔!他除了让自己好好活着,也要让她好好活着。
即使会付出更多的代价,他浑然不怕!
……
封国皇宫。
御书房内,林秋成无心看奏章,来回踱步,心思难定。
见林清雅终于进了御书房,立即眼前一亮,追问道:“还没有那奴的消息?”
林清雅先是神sè沉凝,但仍旧对着林秋成展颜妖娆一笑,“父皇切勿焦急,已有那奴的消息,只是需要静待时机。”她心下忐忑,慕容歌怎会与兰玉公子在一起?
兰玉公子这些年来身受百姓爱戴,曾经听说有他国权贵想要暗杀他,却无一人成功,如今慕容歌与他在一起,下手机会少之又少……
“朕十分焦急,日日无法安眠,你尽快解决了此事。若不能让朕满意,你与齐国太子和亲一事便作罢!”林秋成挥了挥手,十分没有耐心的说道。
闻言,林清雅脸上笑容一僵,父皇竟以此威胁她!
……
连日赶路,已经过去五日。
一路上平稳,无任何意外。
不过,在这期间,兰玉公子大部分都在闭目养息,有时候睡的极沉,就连午时打算暂时休息时,他也是仍旧在马车内,偶尔会睁开眼睛告知慕容歌,他还需要睡上一会儿。
刚开始慕容歌还较为担心,以为兰玉公子病情加重,不过小十告知,这两年来公子这种情况时有发生,不会致命的。
她细心的发现小十清秀的脸上尽是担忧之sè,想来兰玉公子的状况是越来越不好了吧?
究竟是什么病,会如此折磨人?
尽管兰玉尽量忍耐,但是在赶路期间,车轱辘声响甚大时,她也会清楚的听见他溢出口中的shenyin声,想必疼痛难忍。
他鲜少对什么食物有食欲,即使小十和流云二人已经吃了许多,他也只是浅尝了几口。她细心的发现,他喜欢喝粥和吃些清淡的汤,然后是包子或者饺子。至于过于油腻和味道重的,就算是味道再扑鼻,他也不会吃一口。
每到一个客栈休息,她都会费上一些心思熬粥熬汤,他这两日气sè看上去也不似前几日那般苍白了。
不见兰玉胖上一些,但小十脸上长了肉,看上去更是可爱了!她每每看到小十可爱的圆脸,总是忍不住笑出声。这样一张可爱的脸配上魁梧的身材,总是给人一种错觉,莫非是天使的脸庞,魔鬼的身材?
流云仍旧是面无表情,但却寸步不离她身旁。
这一夜,在封国的一个比较贫困的城镇的客栈内休息。
她难得这一夜没有下厨,小十失望不已,听见她说今日身子不舒服,便立即关心的‘说道’:“那快好好休息。我去让掌柜的准备就可。”
她点头笑道:“嗯。”即使短短几日相处,她对小十的感觉就像当初与尽儿在一起般,无需在心中设防。
小十离开后,就听见站在门前不知疲倦的流云对小十说道:“告知掌柜的,我只需吃个馒头便可。”这语气虽然仍旧是冷冰冰的,可也透出了一丝失望。他几日吃的都是慕容歌所做的膳食,味口被养叼了,这座城镇贫困,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厨在客栈内,他自然就没有什么食欲。
慕容歌挑了挑眉,两手捂住不断传来疼痛的腹部。今日正好是葵水第一日,也许是最近没能好好休息,腹部疼痛难忍。刚喝了些热水疼痛稍有缓解,但仍旧让她浑身没有力气。
有流云在门外守着,她也不必担忧安全,便伴着疼痛和疲倦渐渐入了梦。
不知何时,她只感觉身上一阵发冷,便想要起身去将半开着的窗户关上。随意的披上了一件衣服,便下了床。
此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感觉睡了好久。迷迷糊糊之间,已经走到了窗前。
正要关上,一阵狂风袭来,吹的迷迷糊糊的她身形倒退了两三步。原本还有些不清醒,此刻差点跌倒,总算清醒了些。
窗外,夜sè美好,弯月高挂,怎么会起了风?
她再次走了过去,将刚才被风大吹开的窗户关上。
却在这时,寒光入眼之际,一道黑影踢开了窗户,慕容歌步步后退。
那破窗而入之人将慕容歌bī入墙角,执剑刺在她的脖颈前。就差那么一丁点,剑必入体。
屋内虽然没有点蜡烛,但仍旧能够在月光下看清刺杀之人。
“是你,橘桃!”她看清了执剑刺杀之人,立即提高声音喊了一声。橘桃此时不是应该与赵子维在回齐国的路上吗?怎么此刻会单独出现在这里?
无需多想,赵子维来寻她,必定让她心生不满,打算杀了她一了百了!慕容歌目光紧盯着橘桃。
橘桃一路赶来,费了许多的心思才找到慕容歌,趁着流云前去小解之际,她破窗而入,想不到慕容歌竟有警觉之心,有所察觉。
“若你留在世上,只会阻碍了太子的路。放心,我杀了你,我定会厚葬你,然后为你陪葬!”橘桃冷冷的瞅着慕容歌,语气yīn森的说道。
固然慕容歌无辜,但却不得不死!她等着下地狱自会向她赔罪。
慕容歌心下一颤,她在现代生长,受的教育也是现代,尽管一路她有所防备,怕被人俘虏追杀。却没有想到橘桃竟会如此不死心!更没有想到橘桃对赵子维如此忠心,不允许任何人阻挡赵子维的路。
此时,更是要以一命换一命!这等忠心,她从未见过!此刻,在面临死亡之地时,不免深深震撼着。
忽然,门被踹开,流云已经执剑杀向橘桃。
橘桃感觉到杀机,回头一看,竟是流云,当下便是松了口气,“流云,若你不想她阻碍太子大业,今晚就不可阻碍我。你也可当作没有看见,等我杀了她,你可砍下我的首级向太子交代。你我共同伺候太子十年,绝对不会希望太子前功尽弃。更希望太子面临任何危险。所以,你更不能阻挡我!”
慕容歌双眉轻蹙,心跳加速。身上本就不爽利,如今被橘桃用剑指着,更是进退两难。
“橘桃,你怎就知道杀了我,就可让齐国太子一路平坦?”她稳定了加快的心跳,冷静的望着橘桃,寒声问道。然后又看向流云,道:“流云,你认为我是红颜祸水吗?”
流云眼眸一闪,这几日跟在她身边,见她与兰玉公子和小十相处愉快,且无半点勾引兰玉公子之心。她对他仍旧是jīng心对待,毫无意思趾高气昂,并借着太子将他留在身边保护她为由,为难过他。
而当日太子允诺了超出所有人预料的诱惑,她都没有点头应允,就已经说明,她并不想成为太子的阻碍。但橘桃的话句句在耳中,并让他有所动摇。因为之前,他也曾有杀了慕容歌一了百了的心思。
两难之际,橘桃见机不可失,绝对不能有片刻迟疑,否则失去这次机会就绝对没有下次机会!毫不犹豫的就刺了过去。
流云见状,大惊失sè,高呼一声,“不可!”
可此话刚刚喊出口,他就知道来不及了!他紧闭双眼将脸侧过去!他知道,他不想见慕容歌死!
忽然一道快如闪电的细针从慕容歌身后的墙穿透而来,那根细针,穿透了墙壁,同时也刺入了橘桃的手臂之中。
在橘桃的手抖了一下时,慕容歌用力推开橘桃,跑向一旁。
橘桃毫无防备,那细针如同头发细,根本就没有时间让她防备!不过,就算给她时间,她也根本无法应对!
能让细针穿透墙壁并全针刺入她手臂的人,武功定是出神入化!已经到达了可怕的地步!
橘桃牙齿紧咬着,此人是谁?竟要阻挡她的好事!
慕容歌平稳心跳,极力忍受着腹部传来的疼痛,不知为何在最关键之时橘桃会忽然手抖,当她看见橘桃用内力将刺入胳膊中的细针bī出来后,她知道是有人在房外救了她!
而救她之人应该是兰玉又或者是小十吧?他们没有闯入屋中,大概是不想妨碍她处理此事吧?
流云虽有片刻失神,但回神后便护在慕容歌左右。
橘桃见他这等举动,便狠声道:“流云,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你不可错过。若是错过,你日后定会后悔!”
慕容歌低下眼眸,心中已然安定。流云刚在惊呼不可之时,便已经决定流云日后都不会对她下手。
“我奉太子之命保护慕容歌,万不可违背太子命令。”流云眼眸一闪,看向橘桃语气坚定道。如今已经想明白,若是慕容歌出事,对太子的影响或许更大,他在慕容歌身边,在保护慕容歌的同时,也可让太子不必分了心。这样一来,慕容歌对太子雄霸天下之路不会有影响。
橘桃愤恨不已,正要不顾流云再次出手时,她赫然发现,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怎么会这样?”她骇然失sè,恍然大悟,刚才那细针穿透了她的xué位,暂时封闭了她的武功!
流云面无表情的脸也是露出了震惊之sè,出手救了慕容歌的人不是小十便是兰玉公子。无论是他们二人中的其中一人,这等可以将细针化为攻击武器,并能做到无声无息,穿透墙壁,然后没入身体中,这都是过于可怕!流云暗暗心惊,他从未见过如此出神入化的武功!
慕容歌冷眼望着橘桃,冷声道:“橘桃,这是你第二次杀我。第一次,我不予计较。但这一次,我不能放过你!”橘桃执念太深,虽是一心一意为赵子维,但却险些要了她的性命。执念入了心,便不会轻易更改。而她虽不怕死,但也不代表可让人轻易便要了她的性命,而她无动于衷放虎归山!
她并未让流云动手,而是自己捡起地上橘桃被打掉的剑,走向橘桃面前,她冷眼望着橘桃有片刻惊慌的面sè,情绪无一丝波动,问道:“你可后悔?”
橘桃放声大笑,满含恨意的眼睛望着慕容歌,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我只后悔没能杀了你!”若那一次,她能够抓住机会,不用脚踢,而是用剑刺过去,那么,定会如愿以偿!
她若死,也是死不瞑目!没能替太子除了此红颜祸水!
慕容歌从未杀过人,执着剑的手却没有颤抖。乱世下,人命本就卑贱,而她若想生存下去,只能让自己面对敌人时心硬,若是心软,他日必定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他人!
“慕容歌,我伺候太子十年。而太子曾经在庆王府救了你一命,今日我的死,就会注定你与太子将会永久有隔阂!太子定会恨你杀了我!太子若日后见到了你,眼前定会浮现我的身影。这辈子,你别想靠着一身狐媚之术勾引太子,也别想用肮脏之躯谋得太子之爱!”橘桃忽然神sè一凛,似乎是在发出浑身的力量来诅咒慕容歌。
流云与橘桃二人毕竟有十年友情,见慕容歌想要亲自杀了橘桃,想要开口替橘桃求情之时,便听见橘桃这一番话,当下,便心咯噔一声,她这是主动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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