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第126章 惊喜
她身为儿媳妇，倒是不好在白氏面前说太难听的，正好让小侄女好好给白氏“降降火气”。
靳水月由两个仆妇几乎是架着来到了偏厅时，一屋子许多双眼睛顿时落到了她身上。
“水月，快过来坐，坐大伯母身边。”高氏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去扶靳水月。
“哟……这是怎么了，我们家的金枝玉叶怎么弄得这样狼狈，连路都不能自个走了，莫非是摔到了？”白氏偏过头来瞥了靳水月一眼，面带讽刺道。
靳水月闻言没有忙着回话，慢慢坐到了椅子上才看着白氏笑道：“的确是摔到了，多谢祖母关心，孙女感激不尽。”
“哼……听说你前日夜里就回来了，到现在才肯来见我这个祖母一面，若不是我让你大伯母请你，你怕是见都不愿意见我这老太婆了。”白氏冷冷的说道。
靳水月闻言抬起头看了白氏一眼，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sè，她记得，白氏和大伯母年纪相当，如今尚不到四十吧，这才几年没见，大伯母虽然比从前稍稍看着多了点岁月的痕迹，可这白氏鬓边已经有了花白之sè了，眼角的皱纹也很明显了，仿佛几年之间苍老了许多。
眼看着她盯着自己的脸看，白氏突然别过头去，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还伸出手挡住了自己的发髻，脸上满是恼怒之sè。
这几年来，她日子过得并不好，虽吃穿不愁，但从前那些和她交好的名门夫人们，几乎没有人再上门了，众人家中宴请时，也没有请过她，心里是十分憋屈的，加之两个儿子并不是很成器，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儿媳妇，她这心里一****的焦躁起来，悄然间，不仅眼角有了皱纹，连鬓角都花白了。
已有老态的她如今很不喜欢旁人盯着她看，可靳水月这样打量着她，真让她有些无地自容，还有深深的愤怒。
“大伯母，我饿了。”靳水月见白氏别过头去，也没有为难她，转过头对自家大伯母说道。
“那就动筷子吧。”靳治豫在一旁说道。
白氏却一下子拍在了桌子上，沉声道：“有我这个长辈在，什么时候lún到你们说话了。”
靳水月有些无语的翻了翻白眼，直接夹起了自己面前的菜，看着白氏笑道：“祖母一向心疼孙女，孙女如今饿了，就不拘礼了。”
白氏看她这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便要发作，却被两个儿子给拦住了，一顿饭都死死盯着靳水月，一脸的不满，靳水月倒是怡然自得的样子，饱饱的吃了一顿后便准备歇着了。
她昨儿个在德妃宫里跪了那么久，没吃没喝，出了宫又忙着找二位公主，就喝了点水，吃了些糕点，今日又急着赶回京，这顿晚膳是她这两天来吃到的最好的一顿了，所以贪嘴了一些，回屋后还打着饱嗝。
“郡君，十公主派人送信来了。”就在靳水月才坐到了椅子上，准备梳洗时，妙穗拿着密信进来了。
“太好了。”靳水月闻言立即拆开信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十二阿哥答应帮忙了，说他虽然没有本事左右刑部的人救下靳水月的姐姐，但是帮忙拖延几日，让刑部的人晚些批复还是有把握的，等到太后等人从碧云寺回宫，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太好了，太好了，妙穗啊，我姐姐有救了。”靳水月忍不住抱着妙穗大喊起来，别提有多高兴了。
这一夜，是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睡的最安稳的一夜，也是最踏实的一夜，没有做任何噩梦，一夜好眠到天亮。
因为休息的好，加之妙穗夜里还给她换了一次药，替她按摩了一会，所以早起时，她浑身舒畅，腿舒服了许多，能下地走路了，虽然一瘸一拐的，还有些疼，但是她知道，她这是跪太久了，血液循环不好引起的伤势，多运动，活血化瘀就能好，所以不顾妙穗的阻拦去园子里晃悠去了，临走时还bī着妙穗睡觉去了。
这丫头昨儿个守了她一夜，眼眶都发青了，必须休息。
清晨的阳光永远是最好的，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也不觉得刺目，这一进四月里，京城的天气慢慢热了，也只有早晚舒适。
围着院子里走了几圈，靳水月感觉自己的腿脚越来越灵便了，疼痛也小了许多，便咬着牙忍着，一直在院子里绕圈圈，走到最后气喘吁吁，浑身都冒汗了，才停了下来。
“真是舒服。”靳水月深吸一口气，看着已经上升的日头，伸手挡了挡脸，回到了自己屋里。
此后一连三日，靳水月都在自个的院子里歇着，府里的人时不时来看看她，一日三餐都去正院用膳，没有少听白氏的风凉话，她根本懒得搭理，日子一晃，便到了四月初四。
这日一大早，靳水月很早就起身梳洗了，休息了三日，她身子完全康复了，也该进宫见两位公主了。
“今日进宫可万万不能再去永和宫了，若再伤到回来，大伯母真不知该如何向你父亲和母亲交代了。”高氏一边帮靳水月梳头，一边柔声叮嘱道。
“是，水月记住了，再也不去永和宫，我就去见见二位公主，绝不乱跑。”靳水月连忙应道。
“那就好。”高氏闻言松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靳水月的肩膀，笑道：“瞧瞧镜子里，咱们家水月长得真是好看。”
“那是大伯母手巧，给水月梳的发髻格外好看。”靳水月笑着巴结道。
“你这孩子，快去吧，早去早回。”高氏拉着靳水月的手笑道。
靳水月轻轻颔首，站起身来正欲往外走，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哭声和吵闹声，紧接着便见妙穗急匆匆跑了进来，花容失sè道：“郡君，老夫人过来了，手里拿着刀，说要杀了您！”
靳水月尚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见白氏拿着菜刀进来了，那刀口子被磨得很亮，太像膳房里砍骨头的刀了。
“母亲，您这是要做什么？”高氏见老夫人白氏像疯子一样拿着砍刀进来，脸上一片狰狞，当真被吓到了，立即迎了上去，想要拦住她。
“滚开，给我滚开。”白氏挥舞着手里的砍刀，吓得高氏躲到了一旁。
“靳水月，是你杀了树良，是你杀了我的好孙儿，我要给他报仇，我要给他报仇……。”白氏扬起手里的砍刀，冲着靳水月冲了过来。
“郡君……。”
“水月……。”
高氏和妙穗两人抢着要挡在靳水月面前，靳水月却推开了她们，上前一步站到了高氏面前。
“祖母这一刀下来最好用尽您浑身的力气，若是砍不死水月，水月会亲自送您去衙门里见官。”靳水月看着白氏，厉声喝道。
白氏原本扬起的砍刀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祖母，杀人可是大罪，您被收监后，水月也会****去看您的，看您有多么的狼狈，听说……大牢里又是虱子、又是老鼠蟑螂什么的，指不定祖母您睡着的时候，这些东西都会往您嘴里爬呢。”靳水月说罢捂着嘴笑了起来。
“你……你……。”白氏看着年纪虽小却气势汹汹的靳水月当真被吓到了，一时竟不知改如何反应。
“祖母应该是收到了季姨娘从广州送来的信，才知道了此事吧，那祖母应该清楚，杀死树良的不是我，至于是谁……相信祖母一定比我更清楚，祖母和姨娘这些年在图谋什么，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您别想着有德妃娘娘撑腰，就可以在这靳辅耀武扬威，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等到靳家真的烟消云散那一日，祖母和要季姨娘也罢，都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相反……为了让有些秘密永远成为秘密，相信你们也不会有活路，祖母还是仔细想想吧，今日我看在故去树良的份上就算了，下次若是再敢对我挥刀子，我可不会像此刻这样善罢甘休。”靳水月十分生气的说道，随即快步出了房门。
“母亲，您好好想想水月说的话吧，就算您这么多年来对我们有诸多不满，可母亲仔细想想，我们可有任何对不住您的地方？吃穿用度，哪样少了母亲您的？给您的哪样不是府里最好的，对三弟和四弟，夫君也竭尽全力请好师傅来教，甚至亲自教他们，比在我们那几个孩子身上用的功夫呢都，母亲您为何总要偏袒季姨娘而做出这样的事儿，真是让人心寒，平日里时常在旁人面前说我们的坏话，让我和夫君抬不起头做人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变本加厉，母亲若真恨极了我们，不想留在靳家，我们绝不会阻拦，若您再做出这样伤害自家人的事儿，我一定会以牙还牙”高氏本就不喜欢自己这个婆婆，只是碍于礼法，所以不得不孝敬她，诸多忍让，她并不知道树良的死婆婆也掺和在内，此刻真是厌恶到了极致。
“你们……你们都反了，反了。”白氏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