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5:太子这儿子是不是傻
苏辛夷看着阎瑞雪那张脸,一时间也有些恍惚起来。
这一世,她与阎瑞雪几乎没怎么见过面,还是她嫁人前在晏琼思的宴会上,远远地见过她一眼,那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一晃都这么久了。
要说起来,倒是上辈子见她的机会多一些,因为商玉清有时候会带着阎瑞雪回郡王府做客,苏辛夷对阎瑞雪的观感不好不坏,再加上这次她闹出来的跟景王撞在一起的事情,总觉得让人心里不太舒服。
又想起屠静嘉有孕,苏辛夷的神sè就不太好看。
“怎么了?”晏君初看着辛夷神sè不太好,就微微侧头挡住大家的目光,轻声开口问道。
苏辛夷可不想被人看出端倪,脸上重新挂上笑容,却压低声音对着殿下道:“景王与阎姑娘的事情,殿下知道了吗?”
晏君初显然还不知道,于是摇摇头。
苏辛夷三言两语把事情一说,晏君初捏了捏辛夷的手,“先看看再说吧,这件事情怕是阻止不了。”
若是知道得早一些还能有周旋余地,但是现在火烧眉毛为时已晚。
苏辛夷隐晦地看了景王的方向一眼,意外地发现景王并没有看向阎瑞雪,不知道在想什么,神sè间竟有些发呆。
此时,皇后娘娘也已经问到了阎瑞雪,阎瑞雪将自己的情况回禀一遍,她的嗓音娇柔,说话婉转,再加上面上浅浅的笑意,让人顿生好感。
苏辛夷抬头不动声sè地扫了齐贤妃一眼,却见贤妃面上的笑容已经收了起来,不咸不淡的样子,似乎对阎瑞雪也没多少。
这好像不太对劲。
皇后自然知道了阎瑞雪与景王那点事情,这个时候贤妃就得站出来要人,不然她这嫡母还能主动给庶子塞人不成。
但是贤妃怎么没动静?
皇后微微蹙眉,轻咳一声,提醒一下贤妃。
贤妃猛地回过神,脸上挤出一抹笑容,起身说道:“陛下,娘娘,臣妾瞧着阎姑娘不错,景王妃刚查出来有孕,身边也缺一个帮把手的人,还请陛下与娘娘将阎姑娘赐给景王做侧妃。”
苏辛夷听着这话微微皱眉,贤妃这话可有些不妥当,景王想要侧妃就要侧妃,扯到屠静嘉怀孕算怎么回事?
屠静嘉不在这里,苏辛夷护短的性子就压不住了,正想要开口,却被太子捏了捏指尖,苏辛夷一顿,就听着太子开口说道:“六弟,你怎么说?”
谁也没想到太子会忽然开口,便是陛下都有些意外的看了这个儿子一眼。
太子的性子皇帝还能不知道,从来不肯chā手弟弟们内宅的事情,现在是怎么回事?
当皇帝的眼睛扫过板着脸的苏辛夷时,忽然想到好像景王妃跟苏辛夷有些姻亲关系,刹那间皇帝有点明白了。
太子妃不高兴景王纳侧妃,太子为了哄太子妃高兴,所以出口为难弟弟?
….他可真有出息!
景王猛不丁被太子点名,立刻起身,正要说点什么,就听着自己母妃先他一步开口了。
“太子殿下,这件事情是本宫的意思,景王并不知情,我只是想着选个人进去给景王妃分忧罢了。”
贤妃瞧着太子板着脸,再看太子妃神sè也不高兴,心里那个紧张,但是又不能让太子夫妻对儿子有意见,只能自己咬着牙捞到自己身上,如此一来对阎瑞雪就有了几分不满。
贤妃在宫里这么多年,对于这件事情多少是有些怀疑的,但是又没有证据不好发作。
总而言之贤妃现在的心情糟透了。
贤妃开了口,到底是庶母妃,晏君初不好失礼,只得淡淡地说道:“贤妃娘娘不用担心,孤只是想问问六弟自己的意思,毕竟选了人进王府,也得六弟自己喜欢才成。”
齐贤妃:……
苏辛夷此时没有看别人,只望着阎瑞雪,见她微垂着头看不到表情,但是稳稳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逾矩的举动。
想到这里,苏辛夷心头一沉,是个沉得住气的。
也是,上辈子阎瑞雪的性子就是这样。
这样的人进了景王府,对屠静嘉来说未必是好事,但是苏辛夷也知道自己就算是太子妃也没权利阻止此事。
只要贤妃开了这个口,陛下与皇后不会驳了她的面子,太子出口将景王扯进来,也不过是敲山震虎罢了。
果然不出苏辛夷所料,皇后将阎瑞雪计入了景王府的名单。
接下来的遴选就很顺利,容王府没有进人,襄王府也没进人,倒是皇后又挑了两名女子冲入后宫,一个长相甜美的楚望月,一个气质高冷的冷美人花楹,再加上之前的娇艳的赵樱,真是各有长处,美sè不同。
有皇帝坐镇,东宫进不进人,便是李贵妃也不敢随意进言,襄王府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有多乱,李贵妃不开口,便是皇后也不会轻易塞人给李贵妃找机会反击,还有一个容王府,因为襄王府的事情皇后没出手,容王府这边李贵妃自然也不能做什么,于是局面就诡异的平衡起来。
皇帝没等到最后,就带着一群儿子浩浩荡荡走了。
苏辛夷坐久了有些累,趁机也起身告辞。
皇后不太放心,就让朱蝉衣把人送回东宫。
瞧着皇后对苏辛夷这么关照,李贵妃难免yīn阳怪气几句,只是皇后不予理会,李贵妃落个没趣也就不再开口。
朱蝉衣叫来软轿,扶着苏辛夷坐上去,关切地问道:“辛夷,瞧着你脸sè不太好,没事吧?”
苏辛夷摇摇头,坐了一上午确实有些累了,只是也没这么不抗造,路上不好与朱蝉衣说什么,等到了东宫,俩人坐下后,苏辛夷长舒一口气,开口道:“景王妃那边你替我去看看。”
朱蝉衣立刻点头,“你放心,等会出宫我就去。我怎么瞧这不太对劲,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朱蝉衣还不知道内情,苏辛夷就把事情一说。
朱蝉衣:……
“那阎瑞雪是有心还是无意?”
“这我也不知。”苏辛夷摇头。
“我与阎瑞雪可没什么交集,对她也不太了解,现在突然冒出来,我仔细一想,京中竟然也没多少她的传言。”朱蝉衣惊讶地说道。
苏辛夷意味深长地说道:“是啊。”
朱蝉衣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顿了顿才开口说道:“静嘉知道这件事情吗?”
苏辛夷微微颔首,“景王还算是有良心,提前跟自己媳妇通了个气儿。”
朱蝉衣气,这叫什么有良心。
“不过,这个阎瑞雪也没什么不好的事情传出来,既然做了景王侧妃,以后少不得静嘉要跟她打交道,我还是去劝劝她,放宽心,先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再说。”朱蝉衣挺担心屠静嘉想不开的,现在刚有身孕就遇上这么堵心的事儿,也是运气不好。
“我让佘嬷嬷备了些补品,你替我交给静嘉,跟她说让她好好养着,景王府的中馈也不要分出去,景王要是有什么心思,就让她递个话过来。”苏辛夷不能去景王府,只能托朱蝉衣带话安慰人。
朱蝉衣点点头,又看着辛夷说道:“要是静嘉给咱们说的话,景王会不会因此厌恶静嘉?毕竟是景王府的家事。”
“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说什么都太早。”苏辛夷也不想多事,只是屠夫人对苏朝颜极好,她自然要照看屠静嘉。
只希望景王是个拎得清的人,有了新美人,也不要冷落自己的王妃。
朱蝉衣憋着一肚子的火去了景王府,见到屠静嘉时,瞧着她面sè不太好,就立刻说道:“太子妃让我给你少了些补品过来,你刚有了身孕是大喜事,可得好好地养着。”
屠静嘉没想到朱蝉衣这会儿过来,忙让人坐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七弟妹,倒是累得你跑一趟,我没什么事情,不用担心。”
朱蝉衣哼了一声,“那阎瑞雪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还想瞒着我不成?”
屠静嘉笑了笑,“本来是想与你说的,哪想到突然查出来有身孕,这不是就没能与你见上面。太子妃与你说了?”
朱蝉衣点点头,犹豫一下,还是轻声跟她说道:“贤妃娘娘开了口,阎瑞雪已经赐给景王做侧妃,你想开一点。”
屠静嘉沉默一下,随即摆出一个笑容,“我没什么想不开的,寻常男子尚且纳几房妾室,王爷是皇子勋贵,添几个人我就要置气,那我以后可就生不完的气了。”
“你想开就好,太子妃说了,以后要是阎侧妃对你不敬,或者是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会给你做主。再说还有我,要是她真的不安分,我就让容王找景王麻烦给你出气。”
屠静嘉苦笑不得,看着朱蝉衣轻声说道:“我是真的不太伤心,就是……”
….“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是不是?那阎瑞雪怎么就跟景王撞在一起,没跟别人呢?”朱蝉衣道。
屠静嘉:……
这话说得这么直白,她都不好意思了。
“是有点这么想的,但是我也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太子妃说了,中馈大权不能分。你要记住这一点,别一心软就给人抢了去。”朱蝉衣叮嘱道。
屠静嘉点头,“不会的,便是为了孩子,我也不会撒手的。”
如果枕边人不能信任,那就只能信任自己手中的权利,这一点出嫁前母亲就教过她。
“那就行了,反正该吃吃,该喝喝,阎瑞雪进了门也得给你下跪磕头敬茶,只要你把得住规矩,她还能翻了天不成。”朱蝉衣笑着说道。
屠静嘉看着朱蝉衣,“谢谢你,蝉衣。”
“跟我客气什么,你放心,回头我就找几个说书说得好的给你送来,天天给你解闷。听书听烦了,我就跟太子妃借东宫的戏班子过来给你唱戏,戏听烦了,等你胎像稳了,我就带你出府游玩。天下的美事多着呢,别为了一个男人想不开,多没意思。”
听着朱蝉衣这么说,屠静嘉的心一下子就敞亮了,是啊,世上这么多好玩的事儿,不值得为了一个不珍惜她的男人伤心难过。
大选过后,京城一片沉默。
谁都没想到东宫一个人都没进,这跟预想得不一样,转眼间就传出太子妃善妒不容人的消息,鉴于苏辛夷之前彪悍霸道的名声太过响亮,这个流言一出,瞬间赢得所有人的赞同。
苏辛夷得知后哭笑不得,对着一脸愤愤的佘嬷嬷说道:“可见名声有时候是把双刃剑,若是能有这样的好处,那也是因祸得福。”
佘嬷嬷瞧着太子妃开心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您就一点也不担心?那些朝堂上的大人只怕会拿着这一点对您不利。”
苏辛夷一点也不怕,陛下都许了太子,这跟她有什么关系,这些人就算是上折子弹劾,这不是拐着弯的骂皇帝吗?
苏辛夷猜的没错,皇帝这会儿正在紫宸殿运气。
晏君初站在殿中一脸平静,瞧着父皇那张喷火的脸不动如山。
皇帝一看就更生气了,对着太子说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晏君初就道:“儿臣认为,这些人就是嫉妒儿子。”
“什么?”皇帝以为自己听错了。
晏君初抬眼看着自己的父皇,十分认真地说道:“父皇,当初你给我赐这门亲事,儿子也是不乐意的。太子妃名声彪悍,动不动就出手打人,这样的人如何堪为太子妃。但是,自从当初与鞑靼一战,太子妃不畏艰险亲自给我送信,且为了让我顺利击退鞑靼,不惜辛苦不畏生死披甲上阵,这样的媳妇他们有吗?这些朝臣的媳妇只会花他们的钱,打他们的妾,在背后闲言碎语,挑拨离间,自然不愿意瞧着儿臣的媳妇如此出sè。”
皇帝:……
就看着这儿子是不是傻了。
“你媳妇现在对你如何?父皇可实际的当时选秀的时候,你媳妇盯着秀女的眼睛都要冒光了。”
皇帝嗤笑一声,两肋chā刀谁不会,让你炫耀媳妇!
晏君初想起当时的情形脸就黑了。
然后,皇帝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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