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二章 进宫复进攻(下)
收回目光时楚玉眼中凝聚起些微决然。
刘子业对自己昨天做的事很是得意见楚玉来了心里痒痒的想对她说一遍那种凌辱人的快意三个叔叔都被他关在笼子里透过空隙望着他的目光怜悯而哀求他的血液沸腾着在这中扭曲的快意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欣悦。
因为这欣悦他今天连被一群老臣围着念都没怎么往心里去。
刘子业一点儿都没觉察他正在往变态的道路上狂奔。
楚玉与刘子业并肩而行忽然感觉好像有一道目光狠狠的剜了她一下偏头一看却不是预料之中的沈庆之而是另一位老人。
老这个词是不可忽视的官场上的升迁交际有时候需要资历来支撑年岁越大就意味着资格越深厚此时除了楚玉刘子业和小太监书房里站着的几乎都是一班老人这帮老人在朝堂上拥有不可忽视的地位声望每一个人说出来的话都极有分量。
然而有时候老人的另一个含义却是固执所以他们对于刘子业囚禁羞辱自家叔父的行为不能谅解认为这有失一个皇帝的德行标准便一直在此劝诫。
刘子业见楚玉来了便不再耐烦与一帮老家伙磨菇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三王的事情朕会考虑现在朕要与阿姐说话。”
“陛下!”一道稍微有点趾高气昂的声音chā了进来楚玉偱声一看却是方才用眼睛剜她的那老者他的着装好像比周围的大臣都更华丽庄重一些教训刘子业的口吻像教训自己的孙子:“陛下年岁也不小了也该知道礼仪会稽长公主见陛下而不下拜现在又与陛下并肩而行。这是不合礼节的。”
“此外还望陛下尽快地释放三王给予安抚。”
楚玉正在好奇这老者是谁敢这么对皇帝说话却听刘子业yīn冷地道:“刘义恭不要以为你是朕的叔祖就能这样放肆。朕是皇帝。”
他这话一处刘义恭神情大变。顿时安静了下去而楚玉也在这时候明白了他的身份。这刘义恭应该是刘子业他爷爷的弟弟算起来也是祖父那一辈的难怪训刘子业像是训自家孙子一样算起来他也该是三朝元老而因为皇亲的身份比别的元老更加地贵重些。
但是……太忘形了。楚玉在心里叹息。
因为自恃身份。便敢这么教训刘子业他只记得自己是刘子业的叔祖。却忘记了刘子业地另一个身份:皇帝。
生杀予夺这本来就是皇帝的权力。
楚玉站得近。她看得很清楚。刘子业眼底业已经牵动了隐约地怒意。
楚玉笑了笑权当没听到刘义恭在说什么。只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陛下我听说您将三王囚禁起来了这是为什么呢?”
刘子业道:“阿姐我这么做可是有缘由的前日那刘昶明明与他们住在一起我也派人看守着他们四人可那刘昶偏偏跑了他们三人定然是包庇的帮凶。”他的语气还有一点委屈好像都是别人的过错。
楚玉看了一眼王玄谟后者立即心领神会率先告退其它臣子见有人起了头也都66续续地跟着走了很快的书房里便只剩下刘子业和楚玉两人。
刘子业有点闷闷不乐地抿着嘴chún好一会儿才道:“阿姐你不会也是来劝我放了那三个坏家伙的吧?”他这时候忽然想起来楚玉是一直反对他杀三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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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走出宫门时意外地现在她的马车旁并排地停着一辆车而越捷飞则有点警惕的看着那辆车手一直按在剑柄上。
当走近两辆车的时候对方拉开了车帘从缝隙中楚玉看见了一张脸那张脸苍老却不衰败jīng神矍铄是属于王玄谟的。
楚玉对王玄谟略一点头便上了车两辆车并排缓缓的行驶而在几乎相贴的车厢壁上两个小窗口一直相对着。
楚玉靠坐在小窗边听到窗外传来声音:“公主出来了?”王玄谟在通过相对的窗子跟她说话。
楚玉闭上眼睛淡淡道:“方才我劝陛下杀了三王。”话说出口来时楚玉的声音是自己都吃惊的幽冷。
方才刘子业问她是不是给三王求情去的她却一反之前的态度劝刘子业杀了三王。
这是她到此以来第一次主动要去杀害与她无怨无仇的人。这感觉很不好受楚玉说出那句话后一直到走出来见到王玄谟心情都是低郁的。
但是她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没有错之前她要求刘子业不要为难三王是因为还
生死相见的时候能够不死人她还是尽量的希望能可是现在已经没办法挽回了在她稍微一不注意出城找人的当口刘子业做出了无可挽回的事情他最大程度的羞辱了三王这已经在三王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倘若将他们放回去今后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端。
情感上不愿意死人但是理智上楚玉很清楚这已经是必死之局除非有一方死亡否则这份仇恨将一直延续下去。
所以楚玉劝说刘子业极早的杀掉三人在一个适当时机找一个差不多的借口彻底斩断祸根。
要么不动要动则如九天之外雷霆牵杀机瞬息倾覆一击成功。
羞辱什么的都是没必要的把人赶紧杀了才是最最关键的事。
楚玉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慢慢的道:“不知道王将军有什么看法?”
过了一会儿从窗户里再传来那位王家当家有些欣慰的声音:“公主终于下定决心了。”
楚玉忍不住有些惊讶她偏过头从小窗看对面马车里的王玄谟此时的神情可是这时候忽然王玄谟的车行驶得快了一步两扇窗户错开楚玉眼前只晃过了一片模糊的影子过了好一会儿窗口才再度对上:“王将军何出此言难道我从前没有下定决心么?”
王玄谟轻笑道:“这个公主心中应该才是最明白的。”
楚玉沉默了是的王玄谟没说错在政治里心软和迟疑是最要不得的累赘她必须将之抛弃。
直到现在楚玉依然觉得有些儿奇妙她当初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类似于昏君帮凶一类的角sè去怂恿皇帝杀人。倘若传了出去只怕她要遭到众多的口诛笔伐。
为了测试王玄谟的立场楚玉将自己做的事说了出来却不料王玄谟是这个反应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究竟忠于谁?”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忠于皇帝的样子可是也不曾偏向三王。
王玄谟淡淡的道:“我忠于王家。”
通过两扇小窗楚玉总算看清楚了王玄谟此时的模样几乎整个人埋在yīn影之中的老人眼神异常的清醒坚定:“我只忠于王家。”谁能给王家带来利益他便与谁合作。
就是这么简单。
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利益是永恒的存在。
楚玉慢慢的伸出手探向几乎相接的窗口:“成交。”
两只手在空中虚拍一下并没有接触就各自收了回去算是达成协议。而两辆一直并行的马车也就此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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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之后告诉当家他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今后不要随意来打扰我。”萧别回到自己家中时看到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屋内毫不吃惊只冷冷的对那人道:“义阳王刘昶已经安然离开你也可以走了。”
那人站起来对萧别行了一礼道:“公子为何不肯回萧家呢?老爷子对你寄望甚高甚至有意将萧家交给你职掌……”
萧别打断他语tiáo不容分说:“人各有志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多劝你若是不走那么我便走。”
那人不愿与萧别言语冲突匆匆的离去:“小的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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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楚玉提出要杀三王可是每次刘子业想要动手的时候都会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被这样或者那样的人阻止简直好像冥冥之中有着一股不可抗力在与楚玉所做出的努力抗衡着。
也许是因为朝局的紧张影响了建康城今年建康城的秋格外的萧瑟名流士族们的玩乐也减少了气氛显得十分消沉可是这消沉的气氛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打破。
那个人被称作——天下第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