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天津站
魏煜巍说王鼎的护法仙蛇赛花没有带领人马去闯我的堂营,这消息一出,屋子里面的仙家表情可就丰富多彩了。有喜有怒有忧有叹,什么的都有。
黄天青反应最为剧烈,当即大叫:“不可能!我黄堂探马绝对不会出错!蛇赛花明明就在东北,怎么会在关里?她根本没有机会逃脱!咱家四老爷早就锁定她了!我看你肯定是看花眼了!你是哪位?我怎么没见过你?”黄天青瞅了一眼于阔,问道:“你的弟子?”
于阔摇摇头,对黄天青说:“这位老兄可不是我清风堂口下面的,不过既然能在这里出现,想必不是外人!”说着,于阔对魏煜巍拱了拱手,说道:“兄台莫怪,我天青兄弟心直口快,并无恶意!”
魏煜巍笑了一下,说:“没关系!我不计较这个!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不信,我也没有直接证据!但是大哥肯定信我,是不?”
我点点头,跟我堂子里面的仙家说:“这是我认识的一位老哥,不是外人!可以交心的!他的话我信,黄天青兄弟的话我也信,至于蛇赛花为什么没有在东北,反而在这里,我想还是跟东北那面联系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天青听我这么一说,抱拳道:“得令!”说完,就要掐法诀叫黄堂弟子。于阔一挥手拦了下来,跟黄天青说:“时间紧迫,还是让清风跑一趟吧!”
黄天青也没客气,对于阔点点头:“那就有劳了!”
于阔转身对穿堂使罗军说:“你速速从酆都借道,回堂营问明情况!最迟明早即返,快去快回!”
罗军领命,闪身就不见了。
我示意魏煜巍,让他继续。魏煜巍接着说道:“老猪说的没错,王鼎身边的高手确实不少,而且都现身显化在他身边。除了蛇赛花之外,他身边最少还有五位柳仙,而且外五行的仙家也有,距离太远,我没法确定,只能凭气息猜测,其中一个可能是狼仙!”
魏煜巍此话一出,在场众仙家半数吸了一口凉气,倒不是怕了狼仙,主要是狼仙太过稀少!胡泽天在一旁chā嘴道:“我曾经在加格达奇见过狼仙,之后就再没碰上过,没想到这么偏门的外五行仙家王鼎都能请到!”
魏煜巍点点头,说:“不但有狼仙,而且我还见到了天龙!”
“啥是天龙?”我问道。
“就是大蜈蚣,是草仙!”魏煜巍不在意的说道。
“虽说是草仙,可他的实力甚至要和蛇家比肩!”胡娇颜在一旁担忧的说道:“天龙天生就是妖物,又修行成仙,恐怕他就不好对付!”
白镇府“哈哈”大笑,说:“就把他交给我好了!”
刺猬吃蜈蚣吗?我不知道白镇府哪来的这么大的信心。
胡娇颜听白镇府这么一说,也转忧为喜,道:“瞧我这脑子,我竟然忘记了白副教主,真是该罚!”
我打断他俩眉来眼去的,问魏煜巍:“还有别的吗?”
魏煜巍点点头,说:“王鼎身边显形的仙家就有八位,应该还有隐藏在他老巢四周的仙家,其中不乏清风烟魂!”
我心中有数,对魏煜巍说:“还好你没冒险深入,像你这么一说,那黑姑能跑出来,还真是不容易了!对了,”我忽然起来个事儿,问魏煜巍:“黑姑被围攻的时候,你没在附近吗?”
魏煜巍奇怪的看着我:“黑姑?她什么时候被围攻了?她也去王鼎老巢了?”
“是啊!”我点点头,跟魏煜巍说:“她说王鼎对小蝶下手了,她去救小蝶了,结果还陷入埋伏圈,最后是猫哥身上的老豹用万急催神咒给bī回来的,怎么你不知道吗?”
魏煜巍纳闷的看着我说:“没这事儿啊!她也见到王鼎了?”
“呃……”我回忆了一下,黑姑可没说她见到王鼎,我对魏煜巍摇摇头,说:“没有,她也没提到蛇赛花!”
“那不就结了!”魏煜巍一摊双手,说:“她肯定是跑岔道儿了!让人家直接给领陷阱去了!”
我想了想魏煜巍的话,觉得挺有道理。估计黑姑真就是中了王鼎的jiān计了!
该交代的也交代清楚,具体排兵布阵不是我的活,他们自己就能安排。消息也串通差不多了,我让他们散了吧,这毕竟是人家的府宅,我的仙家总在这里容易引起他们自己家坐地仙家的不满,我让他们自己找地方去,不要太分散,以虎威印为令,随时准备出战!他们乱哄哄的跟我告别,我叫住白镇府,让他留下,其余人打过招呼就全都离开了。
此时屋子里面就剩下我身边的几位亲信,魏煜巍、胡泽天、黄天酬、白莲花还有不是人形的胡飞雪和她的护法仙家胡黑仙,再加上一个白镇府。
白镇府心里清楚我要问什么,跟我使了个眼sè,还没等我开口,胡飞雪转身就走,胡黑仙寸步不离。看着她俩款款走出门去,魏煜巍也转头对胡泽天说:“我还没领你去看看我家呢吧?我带你去溜达溜达,认认门,到时候我周围的那些空着的房产,你喜欢哪个随便挑,再让邱天烧点纸钱当房租,你就安心住着去吧!那地方风水可好了!走,我带你看看!”说着,拽着胡泽天就消失了。听魏煜巍的意思,他是要带胡泽天去血盆苦界的那些空坟里面,真不知道那地方怎么看出风水好了!不过我也明白魏煜巍的意思,他是看到白镇府的眼神,估计躲了出去,省的让我撵!
白莲花和黄天酬对视一眼,也不约而同的转身出去。就剩白镇府在屋子里面,他一挥手,一层白蒙蒙的光就给我俩罩在里面,这是要隔绝了外界,让我俩说的话不被人听去。看他用的这招儿我忽然觉得亲切,因为我第一次见识这招的时候,是胡飞雪用的,如今物是人非,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到那个白衣如雪,仙子一般的飞雪了!
白镇府挥手将我俩与外界隔绝之后,轻声问我:“弟马留下我,可是因为猪开山说的那句话?”
我点点头,问白镇府:“如果我记得没错,我记得咱们堂单上面就有一个叫蛇转山的仙家,对么?”
白镇府答道:“说的没错!”
“那会是重名么?”我笑了一下,看着白镇府。
白镇府缓缓摇了摇头,也对我笑了一下,说:“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别扯没用的,我就想知道这个蛇转山到底是咱们的人还是王鼎的人!”我问白镇府:“他到底怎么回事?”
白镇府说:“柳家排外,但是异常团结!别看蛇赛花要闯堂,而四排教主是领兵王,真动起手来,他俩都有分寸,阵营不同,bī不得已为敌,但是不会做生死斗,最多是擒下,然后放了!这就是柳家!”
白镇府继续跟我说:“蛇转山可以说既是四排教主的人,也是蛇赛花的人,常蟒巳蛇不分家,所以,不要怀疑蛇转山的忠心,他不会帮外人!”
白镇府的话给我绕腾迷糊了,蛇转山不是已经开始替王鼎通风报信了么?怎么还能说他不会帮外人呢?我不解的问白镇府:“那他为啥还帮王鼎通风报信?”
“他不是为王鼎通风报信,是为蛇赛花!”白镇府跟我说道。
“那不一回事儿吗?”我问白镇府:“有什么区别?咱能不玩文字游戏不?”
白镇府躬身一礼,对我说:“不敢,我其实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蛇转山虽然替王鼎通风报信儿,但是其实他是看在蛇赛花的面子上,他的忠心只在柳家这一个大家族中,当家族利益和堂口的利益相冲突的时候,他选择了家族利益,这就无可厚非了,哪怕是家族利益是扭曲的利益!”
我冷冷的说:“这么说,那个蛇转山还是背叛我堂口了!”
“没有,他知道的事情,会一五一十的向四排教主禀报,这一点你不用怀疑!”白镇府低声说道。
“啥?”我惊讶的叫了起来:“哦,你的意思是他替王鼎报信儿,然后再把这个消息告诉常云龙!王鼎缺心眼吧?蛇转山还是个双面间谍?”
白镇府说:“王鼎是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是蛇赛花想做什么,四排教主也未必不清楚……”
靠!我忽然间发现这个事情越说越复杂了,我后背开始冒凉气,我难以置信的摇摇头,跟白镇府说:“你可别瞎说!”
白镇府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跟我说:“我只是希望弟马以后不要太过天真,这个世界也好,我们的世界也好,都是一滩浑水,看不到底!”说完这话,白镇府一拍脑门儿说:“哈哈,今天这话你知我知,弟马若是讲与外人,那镇府小命儿可就要不保了!”
我赶忙说:“白副教主哪里话,这事儿绝对不会传与外人!这一点,你无须担心!我心中有数!”我犹豫了一下,问了一句:“老太太她……”
白镇府连忙说道:“此时与教主无关!”
“是我唐突了,白副教主莫怪!”我对白镇府鞠了一躬,白镇府不动声sè的将身子闪到一边,跟我说:“弟马将来若是龙游深海,虎归山林,还望弟马看在白镇府今日冒死之言的份上,照顾白家一下!”
我好奇的看了一眼白镇府,他垂着眼睛不抬头。我忽然觉得好笑,跟他说:“这话我记下了!你放心好了!”
白镇府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挥手,收了那层白光,也不说话,对我拜了一下,转身化作一道白光离去。
我看着白镇府化作的那道白光消失在空气中,心里不由得冷笑,我一直觉得奇怪,我的堂营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我只当是自己与堂口的磨合不好,可处处别手让我无可奈何。今天白镇府的话也印证了我心中的猜测,就这堂口不乱就怪了,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各自为政,就是一盘散沙,能坚持住,完全就是堂营里面全是jīng英的缘故,这样的堂营,要是碰上实力相当的,不被连根拔了才怪!
估计立完堂口还不知道自己掌堂大教主的弟马,除我之外,应该是没有别人了!
我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郁郁葱葱的园林,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已经习惯生活在yīn谋的yīn影下面,我对这种事情已经看开了!实力达不到那个高度,就永远别想进入那个圈子。即使别人拿你当棋子一样使用,你安心受着就是了,不听话的棋子,会变成弃子的!
在窗边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回到床上,我脑子里面什么都不去想,只想好好休息一下。可思维却天马行空的不受自己的控制,想到了一个比较搞笑的问题,那就是,估计忙叨成这样的大神儿,除了我就没别人了!我本来以为出马之后在家算算卦,看看外科病,收点压堂钱就行了,没想到竟然越卷越深,现在想抽身都抽不出去。我倒不是后悔,就是觉得有趣,怎么不管什么事情到了我这儿都要变得这么复杂呢?有空得让胡泽天这小子给我批批八字,看看我是不是一辈子就这命了!
迷迷糊糊的好像睡了一觉,没睡踏实,说实话,虽然这别墅里面这些孤魂野鬼的大拿是我们的人,我潜意识里面还是放心不下。要不是为了争取开战前最后的平静,谁都不会同意在这儿住的,有那么多宾馆,干嘛非得住这鬼屋啊!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这一觉睡的还挺长远。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喊我吃饭,我推开门,发现走廊里面黑乎乎的,这什么破人家啊,以前没人住的时候你省电也就算了,现在都住进来这么多人了,怎么连灯都没有?我有心退回去喊黄天酬他们回来陪我,又怕让他们笑话,可外面这黑咕隆咚的,尤其是这破地方这么不太平,就算冷不丁窜出来一个我这小心脏也受不了啊!正进退维谷呢,就听我身后的走廊尽头,有个女人幽幽的说:“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