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2章 形式和神韵
沈柏sè变道：“小心！”左手钢针，便要出手！
王升却一把按下他的手，道：“不要紧张，他只是开始演练而已。”
却见短刀到了夜寐鼻前，便生生刹住，随即一个下压，利刃以切势疾压至她小腹高度，随即一个回收，刷刷刷，连续三记疾挥，每一下均迅猛之极。
夜寐这时才反应过来，也吓了一跳，赶紧朝后退。
沈柏大感惊奇。
王升怎么知道那一刀并不是为了袭击她的？
不过片刻后，他就被血蝠的动作吸引了，皆因后者此时施展的动作，显然和之前他杀人对敌时使用的动作不相同。
王升凝神看着血蝠的动作，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节，越看越惊奇。
和一般人只能看到他的刀法的“形”不同，他因为可以透视至血蝠体内，因此可以将血蝠每一个动作的发力过程完整地观察到，亦即掌握其“神”，所以掌握的信息也更加丰富。
血蝠此时一个一个地演练出来的动作，没有一个和之前杀人或者和沈柏对战时展示过的动作相似。那时的动作，偏于简单直接的风格，缺少变化，威力虽qiáng，却是建立在对手比他更弱的情况下，才能发挥出来。
然而此时的动作，却是jīng妙之极，招招藏玄，式式含机，每一个动作之中，都发力和收力的节奏与时机，令他也不禁看得瞠然。
所谓的《六合刀》，从名字上听着似乎十分普通，但假如真的和眼下血蝠演练出的刀法有关系，那绝对不是一般刀谱！
忽然间，王升肯定了一件事，那位索阳索军长，十之八九是个高手！不是高手，绝难将血蝠这套刀法的厉害之处看得透彻！
沈柏喃喃的声音传来：“看着蛮jīng妙的嘛，不过，这临战用起来，感觉好像不是很实用的样子？”
王升缓缓道：“不！这套刀法只要学好了，绝对是实战杀招！假如刚才他没小看你，一开始就用这套刀法和你一战，现在谁赢谁输还很难说！”
沈柏愕然看他：“有这么玄乎吗？”
王升没答他，目光死死锁定血蝠每一个动作。
观其形式，只是徒有其表现形式，就是现在的沈柏；观其神韵，才能掌握其jīng髓要点，真正明白其中的厉害，便是现在的王升。
转眼间，三大招一共十二个动作，全部演练完成。
王升已经看明白了，血蝠之前所用的招数，只是最后一个招式中的动作而已。不过即使只是这几个动作，对付一般好手，也是绰绰有余。
夜寐看了看王升，问道：“怎么样？”
王升还没说话，沈柏却欣然道：“这套刀法相当简单，我已经学会了！”
夜寐愕然看他：“学会了？”
沈柏走上前去，伸手去拿血蝠的刀。
血蝠目光一寒，手一扬，刀已起，便要落向沈柏头上。
沈柏大骇，手中钢针已然蓄势。
草！一时忘了这家伙只听夜寐的话了！
夜寐及时喝道：“停手！把刀给他！”
血蝠动作顿停，收了刀，将刀柄的一面递向沈柏。
沈柏松了口气，接过那短刀，喝道：“闪远点，我要开练了！”
夜寐忙叫血蝠避开，腾出空地来。
沈柏稍做准备，脑海中不断回忆，大喝一声，蓦然出刀！
刷刷刷刷……
刀势如电，飞削疾砍、内剜外劈，转眼之间，沈柏已经将三招十二个动作全部演练了一遍。
夜寐吃惊地道：“哇，你竟然看一遍就学会了？好厉害！”
她虽然在这方面是外行，但是也能看得出，沈柏的动作起码有七八成相像！想不到，这家伙一脸不正经，原来蛮厉害的。
沈柏故作谦虚地道：“这不算什么，只有十二个动作而已，我的钢针，光是发力手法，就超过十五种，更别说其它一些收力、回力、增力等的技巧了，那才叫复杂！”
夜寐抿嘴一笑，正要说话，王升忽然摇头道：“不，你没学会。”
沈柏错愕地看他：“哪个动作没学会？”
王升正sè道：“一个动作都没学会。”
沈柏失声叫出来：“什么！你眼睛有问题吗？没看到刚才我耍得多么像吗？”
王升不假思索地道：“正因为看到了，我才会说你没学到。从第一个动作开始，你一直在模仿他的‘形式’，却完全没有把握到他的‘神韵’。”
夜寐惊奇地道：“你怎么知道的？”
王升走到沈柏面前，拿过他手里的短刀，比了比第一个动作：“举个简单例子，这个动作，沈柏的动作延长了，或者说，过了度，失去了原招的灵活性，成了死招。还有这个动作，则是力量用得太轻，他是为了便于接后续的藏招，但使得这个动作的威力基本上完全消失……”
他一口气不断线地说了起来，听得夜寐和沈柏均瞠目结舌，合不上嘴。
演练完了几个动作，王升收了刀势，转头对沈柏道：“看见了吗？这每一个动作的发力、收力、时机、角度等要点，你没一个抓对的。”
沈柏回过神来，见夜寐看自己时目光都有点古怪起来，不由大感窘迫，硬撑道：“说这么多，说得像是你真的学得比我好一样，照我看，你的动作还不是一样和我差不多。”
王升不由哑然一笑，把刀扔给了他，道：“这样吧，我让你做个实验。你用刚才的第七十个动作，砍一下窗台。”
那窗台是木质的，是由一整条实木构成，光是厚度就超过十厘米。沈柏接住刀，转头看了窗台一眼，心念一转，道：“好！”摆出架势，猛地一声沉喝，上步前欺，一刀横拉！
一声轻响，刀过处，木质窗台上登时留下了一道约一厘米深的刀痕。
沈柏收了势，转头对王升得意地道：“怎么样？威力不错吧？”
夜寐吃惊地道：“这刀有这么快吗？”
王升摇头道：“刀子本身是快，但是刀快能割出口子，却很难及深。他这一下，是借着招式的腕部旋转来增加了力量，使得刀割的威力加qiáng。地上那些尸体，基本上都是被这一招割的喉，所以你假如去查看他们的伤口，会发现非常深，一刀足以致命。”
夜寐佩服地道：“原来你真的理解得这么深。”
沈柏抗议道：“喂喂！是我割出的刀痕，要夸也该夸我吧？”
王升笑了笑，道：“等你用我教你的技巧来使了这一招，再好好想想自己该不该被夸吧！”
沈柏心中不服，眼珠子一转，暗忖今天非要让你丢个脸不可，一会儿老子故意使轻点力，让刀痕更浅一点，看你还怎么耍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