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劳动改造第二项——喂猪
奥斯顿这次是真把鹿鸣泽得罪狠了,鹿鸣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他觉得憋屈,第二天天没亮,鹿鸣泽就爬起来用木头做了两个拐杖,然后把奥斯特从床上掀起来。
奥斯顿坐起身,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什么事?”
鹿鸣泽这次没有被美sè迷惑,把被子一掀命令他起床:“我想好了,以后不用你搓澡,也不让你当裸-体招牌!从今天开始跟我出去劳动,不会的我手把手教你!”
就不信了,整不死他。
奥斯顿脾气很好,鹿鸣泽对他态度不好他也不会骂回来——或者说,因为他修养太好了,生气的时候都很少,总是一副春风和煦的模样。
面对鹿鸣泽的要求,奥斯顿也点头应下,天一亮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跟他一起去卖猪肉。
他们今天摆摊在离家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天气冷,鹿鸣泽和奥斯顿一人戴着一个大围巾,到了地方要干活的时候才摘下来。这样大家就能清楚看到他们二人的脸了,鹿鸣泽本来也属于长得好看的那一拨,但是跟奥斯顿一比就有些不中看。
鹿鸣泽是远近闻名的绿帽侠,大家伙儿见他带着个长得漂漂亮亮的alpha出来卖猪肉,第一反应不是恭喜或者羡慕嫉妒恨,而是开始思考这些天附近是不是又要有omega觉醒。
鹿鸣泽在这方面简直像旗帜一样高高竖起,他一交男朋友就会觉醒/突然出现o成功被影响到。
伍德大婶可能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下午风风火火地赶过来,这时鹿鸣泽正在对奥斯顿进行下一项劳动改造——喂猪。
她一来就看见奥斯顿拄着拐杖艰难地拎一桶猪食往猪圈处移动,伍德大婶是个行动派,抄起搁在一旁的笤帚疙瘩就往鹿鸣泽身上抽——这傻小子是一根筋吗,被劈腿这么多次都没记性,还没套牢的爱人就敢带出来,就敢露出这副恶狠狠的模样!会吓坏人家的!
——当然她也不是真抽,十下里面有八下抽空,做做样子罢了。
鹿鸣泽一边跳着躲避一边跑远,然后远远地跳脚:“干嘛打我!!”
伍德大婶很生气:“听老约翰说你让奥斯跟你一起去卖肉,我还不相信,现在一看你居然真这么干!他身上还有伤,你怎么能让他出来抛头露面!”
长这么俊的alpha被人看上了可怎么办!优质的omega不多,虎视眈眈的beta可不少呢!
鹿鸣泽才听不懂伍德大婶的潜台词,跳脚反驳:“他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一个壮劳力,又是个alpha,让他帮我卖肉怎么了,他只站在旁边帮忙收钱而已,又不费多大劲,这些活儿我可是天天干啊!也没见你心疼我,他是你宝贝大儿子还是我是啊。”
奥斯顿保持微笑的表情,拄着鹿鸣泽给他做的拐杖从桶里面舀了一瓢猪食出来,天女散花似的往外一泼:“阿泽说得对,我的伤好了很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应该的。”
靠近猪圈栅栏的猪被兜头泼了一瓢猪食,顿时被近处的同伴一头拱翻在地,其他猪也疯狂往上扑,张着嘴就去啃那头倒霉猪的脸。
鹿鸣泽远远看见,忍不住“卧槽!”一声,也顾不上会不会被揍,迅速跑过来,抽了一根棍子把猪挨只揍开,他边揍边骂:“你是不是傻!你看不见猪食槽在哪儿是不是?不用泼脸上服务那么到位吧,要不你拿管子直接往它嘴里guàn呗——”
奥斯顿被骂得愣了愣,抿着嘴委屈兮兮地重新舀一瓢猪食,这次慢慢倒进槽子里,然后低着头轻声说:“你别生气,我以前没做过,不过很快就能学会的。”
鹿鸣泽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下一秒伍德大婶就握着笤帚抽过来了:“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混蛋!啊!?对亲近的人怎么这种态度!你真是在外面学坏了……看我今天不教训你!还不给奥斯道歉!”
鹿鸣泽迅速逃出去五百米,气得快鼓成青蛙了,他忍不住大声咆哮:“他是故意的!”
心机婊,心机婊说的就是奥斯顿这种人!不过为什么伍德大婶会这么迅速地被拿下?她的心理防线就这么脆弱吗???
伍德大婶没理鹿鸣泽,慈祥地接过奥斯顿手里的瓢并安慰他:“没关系没关系,别把鹿的话放在心上,你身上还有伤,先去一边坐着休息休息吧。你看看你这双手,哪像干粗活的手……以后他欺负你就跟婶婶说,婶婶帮你教训他。”
伍德大婶说着就把他推到一边。
奥斯顿推辞了一下,最后被伍德大婶勒令去休息,这才犹犹豫豫看了鹿鸣泽一眼,离开了。鹿鸣泽就眼睁睁看着奥斯顿大摇大摆坐到太阳底下歇着去了,他突然不想干活,只想把奥斯顿爆揍一顿——为什么觉得他来之后他的家庭地位下降了不止一个台阶。
……明明那家伙才是alpha,为什么不工作!听听,什么叫不像干粗活的手,合着他的手就是干粗活的手?
鹿鸣泽很郁闷,伍德大婶喂过猪走了之后,他就跑到奥斯顿身边坐下,咬牙切齿地警告他:“你再在我婶儿面前装可怜,我就把你赶出去。”
奥斯顿没说话,他身上还穿着鹿鸣泽的破棉袄和破棉裤,所以本人长得再怎么玉树临风,从远处看起来也像个晒太阳的老大爷。鹿鸣泽见他不理人,就曲着手肘用力捅他肋下:“你听见没有,别装聋作哑,告诉你,老子可不好欺负,你再耍花招,对你不客气啊。”
奥斯顿被推搡了几下颇为无奈,捂着肋骨突然笑了一声:“你最近有些焦躁。”
鹿鸣泽斜过眼睛瞥他一眼:“你这么陷害我,我当然焦躁。”
“是吗?”
奥斯顿意味不明地回了一句,但是显然他并没有期待鹿鸣泽回答,他自己好像已经有了答案:“从默斯法特回来之后,你就有些焦躁,有什么担心的事吗。”
鹿鸣泽闻言微微怔愣,用手背在鼻子上用力蹭了蹭,沉默地看向远处——那个地方,在云与雪相接的尽头,屹立着一座高大的雕塑,那是一把青铜铸成的剑。
其实他心里确实有一件担心的事情,那天在默斯法特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到底叫他无法释怀。
南城和北城并不会一直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他们现如今还可以相安无事地相处,一部分原因因为南城太穷,找这边的茬成本大于收益,还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斯诺之剑”的存在。
鹿鸣泽从有记忆以来,就听说过“斯诺之剑”,但是从未见过,也没人见过。老人们都说,它已经守卫了斯诺星两百年的安宁。
它不是一把剑,在鹿鸣泽的理解中,它可能是一种称号,一个人,甚至于只是一种jīng神。
但是“斯诺之剑”并不是一直作为传说存在的,两百年前,默斯法特城中曾经出现过一批海盗惯犯,他们不光参与抢劫杀人的犯罪活动,还贩卖人口,不管是漂亮的o,他们都不会放过。但是那些人到了斯诺星之后,在北城混不下去,他们便把目标放在了南城。
那些人从来不怕警察,这边的巡警根本连pì都不算,他们就像冲入羊群中的恶狼,为非作歹,烧杀抢掠什么都干,甚至有一个刚觉醒的omega,也被他们糟蹋了。
omega的身体比地球上的女性还要脆弱很多,他们一旦被标记,就不能再与另外的人结合,qiáng行结合的话会令他们的身体渐渐衰亡直到死去。被标记的omega会完全沦为标记他们的人的附属品,从omega父母的手中连骗带抢夺走了他,然后把他献给了北城的老大。
南城的老弱妇孺拿这些海盗没有办法,他们的反抗会遭到更残酷的打压。就在所有人都感到绝望的时候,“斯诺之剑”出现了,他在一天夜里杀掉了所有的海盗,第二天一大早,人们发现海盗们冻僵的尸体,鲜血浸透了雪地,一把青铜铸的剑笔直地chā在雪地里面,上面还挂着海盗们冻住的血。
这件事震惊整个南城,因为那天夜里没有任何人听见过杀戮的响动,这些海盗死得悄无生息。有人说,这是上帝派下来专门惩治罪犯的神明。
从那之后,专门惩治罪恶的“斯诺之剑”就屹立于南城的中央广场,青铜铸身,是南城所有人的信仰。
鹿鸣泽也敬佩着“斯诺之剑”,但是……它毕竟已经很多年都没出现过了。
鹿鸣泽正在胡思乱想,手背突然覆上一片温热的触感,鹿鸣泽愣了愣,将脸转向那只手的主人,奥斯顿正用他那双灰sè的眸子温柔地看着他:“别怕,不论发生什么事,还有我帮你一起承担。”
鹿鸣泽怔愣着,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迅速回过神,然后若无其事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没什么,也许只是我多心……”
他的手抽到一半,突然又被抓了回去,鹿鸣泽的话顿时断在喉咙里。奥斯顿没有看鹿鸣泽,手却把他的整只手握在掌心里,他察觉到鹿鸣泽的视线放到他的脸上,就收紧手用力捏了捏,然后慢慢放松力道,只将他轻轻笼在手心。
鹿鸣泽觉得不自在,他的手指微微缩起来,试图脱离奥斯顿的掌控:“……干嘛啊你。”
奥斯顿突然笑了笑,伸手将鹿鸣泽两只手一起握住,掌心相对将他扣在掌中:“看你的手冰成这样,帮你暖一暖。”
“……”
“手冻僵了没办法拿刀嘛,怎么做生意。”
奥斯顿说完这句话往天上望了一眼:“不过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饿了吗?”
鹿鸣泽鬼使神差地点一下头,然后像被火烫了似的猛地站起身,手也从奥斯顿手心里抽了出来。
他扭开脸小声地说:“行了……已经暖和很多了,回去吧。”
奥斯顿微微一笑,站起身驾着双拐:“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