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真真假假
我在顾言昇的耳垂上留下个牙印,娇笑道:“可你的反应并不像生气了。”
我停顿了下,食指和中指的指尖攀上顾言昇的喉咙,即若即离的沿着他的喉咙一路向下,直到他的胯下。
“倒像……”我伸手捏住了顾言昇胯下的巨物,笑的越来越坏:“发情了。”
顾言昇没有躲闪,也没有甩开我的手,而是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没有温度的冷哼:“生气不代表发怒,你现在并不是我的人,我可以生你的气,但不能冲你发火,也没资格要求你对我忠诚。”
他倒是理智。
这让我觉得很有趣,因为沾染上爱情的人,往往不会这么理智。
看来顾老板对我也没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痴迷。
我松开手,将自己落到胳膊上的肩带重新拉回原处,然后从顾言昇的腿上站了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拉开了和顾言昇的距离。
“顾老板有话就直说吧。”我走到顾言昇的办公桌前,双手撑着桌面,慢慢的坐了上去,坐姿还算优雅:“傅越哥哥可还在门外等我呢,我不想让他等太久。”
顾言昇舔了下自己水光粼粼的中指,笑得邪痞:“他怕是要等很长一段时间才行。”
我挑眉:“哟,你有这么多情话要跟我说?”
顾言昇幽冷着眸子凝向我,目光似海般深邃:“对,有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爱——想做。”
我发现我不能跟顾言昇tiáo情,这厮脸皮实在太厚,这么一路tiáo下去,我俩准tiáo到床上去。
所以我很明智的把话题引到了正经事儿上,拿眼梢轻飘飘的瞥了顾言昇一眼,目光即暧昧,又轻蔑:“是想和我做,还是想和黑曼巴蛇做?”
顾言昇笑了,他拿出之前从林蔓手里夺来的那两张照片,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眸sè暗沉:“你不就是黑曼巴蛇吗?”
我压低了柳眉:“顾老板,说话得讲究证据。”
顾言昇抬眸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目光清冷:“杜小姐,这时候你就别跟我装蒜了,你费这么大的力气,利用林蔓把你和亚瑟的艳照送到我面前,不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是黑曼巴蛇吗?”
我脸上仍维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不动声sè的问:“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顾言昇把手里的照片翻转了过来,彩sè的那面对向了他,他凝视着照片里我迷离的脸,眸底一寸寸的结冰。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过来问我:“杜小姐,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态,去为杀害了你双亲的仇人做事的?”
我表情僵了一下,僵的恰到好处。
除了我和凉笙以外,几乎没有人知道杀害我父母的恶人并不是塔利帮的人,而是另一拨我至今都没有追查到他们下落的恶徒。
姗姗来迟的塔利帮成功的从我手里拿到了母亲交给我的,关于定向导弹完整的设计图,却也莫名其妙的替杀害我父母的真凶背了锅。
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起码现在是。
接下来,我要说一个弥天大谎,如果谎话成功了,顾言昇就能成功的被我引到澳口去,如果谎话失败了……不,我的字典里没有失败这两个字。
黑曼巴蛇,从来不让她的养父失望。
“我没得选。”我把脸别到了另一边,故意躲闪着顾言昇的目光:“如果我不乖乖为格尔森.怀特办事,他就会杀了我……还有凉笙妹妹。”
扭头的刹那,我看到顾言昇的书桌上放着几颗进口的糖,于是我伸手拿了一个,剥开糖纸把橙sè透明的硬糖放进了嘴里。
“我不喜欢无谓的牺牲。”我继续说:“敌我力量相差那么的悬殊,还往上冲,那不是真性情,那是二百五。”
“弱小的人面对仇人时,最先应该考虑的不是报仇,而是怎么活下去,因为活着,才能赢。”
顾言昇眸底的寒冰逐渐消融,格外深沉的笑蕴了出来。
我和亚瑟上床的照片被他又翻转了一下,露出白sè的底面,正对向他。
“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大费周折的借林蔓之手,把这两张照片交给我了。”顾言昇chún角上扬,形成一个略显放肆的笑:“小猫咪被猎人养成了猛虎,开始磨着牙考虑,怎么咬死猎人了,对吗?”
我“咯嘣”一声咬碎了嘴里的水果硬糖:“也对,也不对……老虎毕竟是猎人亲手养大的,猎人有多可怕,她最清楚不过了,所以她不想张这个嘴,她只想提供一份情报给猎人的敌人,然后笑看鹬蚌相争。”
顾言昇哼笑了一声:“你这算盘打的倒是不错,好处全让你得了。”
“说什么呢!”我笑着瞪了顾言昇一眼,三分像发火,七分像勾引:“我为你提供情报,也是担着风险的好不好?再说了,我这情报一分钱也不收你的,你就偷着乐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顾言昇把我这一瞪当媚眼儿收下了,不遗余力的tiáo戏我道:“我得便宜的时候从不卖乖,只有在占便宜的时候,才偶尔卖乖。”
我乐了,伸手做了个招哈巴狗的动作,反过来逗顾言昇道:“刚才你已经占过我的便宜了,来,给姐姐卖个乖。”
顾言昇惊讶不已,锁眉凝向我:“刚才不是你在占我的便宜吗?”
他言辞凿凿,表情真诚,说的跟真的一样。
我满脸黑线,伸手冲顾言昇做了个“告辞”的动作,甘拜下风道:“是在下输了,在下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像你一样厚颜无耻的人。”
顾言昇更惊讶了:“你平时都不照镜子的吗?”
我:“……”
这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了以前我作妖时傅越的心情了。
真是因果lún回,恶人自有天收啊。
可我不是傅越,面对作妖时可以大度的选择一笑而过,我的处事准则是:说不过你,难道老娘还打不过你吗?
于是我捏了捏拳头,然后从书桌上跳了下来,虎视眈眈的向顾言昇走去。
顾言昇现在有伤在身,不方便跟我比战斗力,慌忙转移了话题:“刚才说到哪儿了?对,你有情报要提供给我……什么情报?我洗耳恭听。”
我微笑:“洗耳恭听是吧?”
话音落地之际,我伸出双手,一手一个捏住了顾言昇的两个耳朵,笑容越发的甜美起来:“今天姐姐就给你好好洗洗耳朵。”
言罢,我用力一拧。
顾言昇脸都变白了,但仍死要面子的没有发出任何惨叫声,反倒伸手揽住了我的腰,tiáo笑道:“还没做我老婆呢,就先学会拧我耳朵了?”
我手上仍在加力:“人家这不是想让顾老板竖起耳朵,好好听人家讲话吗?”
顾言昇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再用点力,我估计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这才终于松了手,抱着肩膀居高临下的瞥了顾言昇一眼,轻哼道:“这次就先放你一马,下回,我捏的可就不是耳朵了!”
说话间,我暗示性的瞥了下顾言昇的挡下,目光yīn狠。
顾言昇擦了下额头上疼出的冷汗:“老婆你可真彪悍。”
“谁是你老婆?”我冷飕飕的瞪了顾言昇一眼。
顾言昇笑了,掐着我的腰问:“你就没像电影里的女主角一样,立下过什么‘谁帮你杀了格尔森.怀特,你就嫁给谁’之类的毒誓?”
我也笑,伸出食指缓缓的推开了顾言昇:“等你杀了格尔森.怀特,再跟我谈这件事吧。”
顾言昇勾chún:“现在立,也不晚。”
我懒得再跟他胡扯,直言不讳道:“下个月在澳口会举办一场空前盛大的拍卖会,很多国际上知名的黑手党都会来参加,格尔森.怀特也不例外。”
顾言昇收敛了笑容,冷峻的眉紧皱了起来:“我可不记得格尔森.怀特对拍卖会这种俗气的东西感兴趣。”
格尔森.怀特是个风雅的人,他jīng通各种乐器,对绘画、人文历史都有很深的研究,是黑手党里少数几个在艺术方面有很高造诣的人,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更不喜欢参加拍卖会,因为他觉得拍卖会就是对艺术品的一种侮辱。
对于他喜欢的艺术品,他会以另一种更为血腥的方式去夺得。
“傻孩子,那拍卖会只是个幌子罢了。”我笑了,看向顾言昇的目光里满是怜悯:“国际上的那些大人物们不远万里的赶过来,其实是为了争夺北澳通道。”
顾言昇显然也是知道北澳通道的,脸sè瞬间变了。
我chún角噙着的笑意逐渐加深,继续向下讲述道:“想必顾老板也该知道,亚洲这块儿肥肉,格尔森.怀特惦记很久了,北城和澳口刚好在处于南北两端,这通道一旦拿下,再配合东南亚的一些国家本身就存在的通道,整个亚洲基本就能被黑十字垄断了。”
黑手党们主要的收入来源是什么?杀伤掠夺吗?
别开玩笑了,抢劫才能抢几个钱!
黑手党们也做生意,只是他们做的生意,基本都是违法的。
毕竟越是违法的东西,越值钱。
所以占下一条能安全运输“货物”的通道,就显得很重要了,一旦你拿下这通道,所有货物路过都得给你留下“买路财”,你也能肆无忌惮的把货物运输到方便销货的地方,一本万利。
“顾老板。”我笑靥如花:“拍卖会当天,格尔森.怀特会去金融大厦以参加拍卖会为借口,暗中会见包括秦煜卿在内的,澳口诸多有名的黑手党头目……消息我给你了,该怎么做,您自己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