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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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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大郎眸光淡淡的看着方二郎,却是没有拦着他见云朵。

方二郎瞥了眼聂大郎清俊的脸,心里暗恨。他能有现在的富贵和地位,在这里装优雅装从容,还不都是云朵挣来的!?

云朵听方二郎见她,顿时就皱了皱眉,见方二郎已经和聂大郎走进来,就抿了嘴,在正厅等着,吩咐罗平家的上茶。

方二郎看她姿态优雅,随性的吩咐下人,仿佛本该就是‘少nǎinǎi’,他顿生出一股够不着的距离感,这感觉让他心情更是不好。

“妹夫可是有啥事儿?”云朵见他不说话,眼神盯着她,心里不悦。

一声妹夫,仿佛敲在方二郎的心上,让他的心再受打击,扯了扯嘴角,笑的难看,拱手,“我是特地,来给…大嫂道歉的。刚刚吃饭的时候,聂梅她不懂事儿,实在给大嫂添麻烦了。”

“这个倒没啥好说的,聂梅她是聂大郎的妹妹,又怀有身孕,吃食上有点忌讳也是应该的。”云朵淡笑着。

“话不是这么说。”方二郎看她笑了,瞥了眼聂大郎,又道,“聂梅之前过的劳苦,嫁过去后没多久就怀了身孕,在家里挑剔麻烦还说得过,凭着我宠媳妇儿,她麻烦到大嫂这里来,就是不懂事儿了。”

“自己大哥大嫂家的,也谈不上麻烦。”云朵不以为意道。

“都是我把她宠坏了……”方二郎还要再说。

云朵起了身,笑着道,“你们这就走了吧?刚才忘了说,厨房还有些点心,我让人给你们包一些,拿回去吧!”去了厨房。

竟然不想跟他说话,是因为聂大郎在这吗?方二郎目光落在聂大郎身上。

聂大郎淡淡的开口,“在自己家里还没啥,要是出去也这样,不免让人觉得不懂事儿,让人笑话。你身为他的夫君,理当教导她知礼懂礼。而不是恃宠而骄,烦扰他人。”

方二郎看他竟然训诫起自己来,脸sè顿时有些难看,憋着心里的火气,低头应是,“大哥说的是,聂梅的确有些不懂事儿,我回去会好好教她的!”

看他说的似乎带着深意,聂大郎笑了笑,不可置否。

万妈妈拿着两包点心过来。

聂大郎起身,“时候也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了。”

方二郎看了看万妈妈,拿着点心,点点头,大步出去。

路过厨屋门口,往里面看,只见云朵在跟几个下人说着话,连出来招呼的意思都没有,方二郎抿紧了嘴,拎着点心离开。

昨儿个摆的是晚宴,晌午又一直在忙着收拾东西,桌上折回来的菜不多,但准备的多,还有好些剩下的,都是切好没有用,干干净净的,还有些摘好,洗好没有切的。云朵看着,就让万妈妈几个,分成一份儿一份儿的,到村里给杨石头几家送些。

万妈妈拿了大碗,一碗一碗的装了,放在竹篮子里,“村里的人家,奴婢们都不认得,少nǎinǎi找个人领奴婢转一圈吧!”

罗妈妈也看着云朵,也拎了个竹篮子。这是让他们出去认认村里的人,也让村里的人认认他们。

“我跟你们一块。”云朵想了下道。有她跟着,也好让几个人看看,以后待人接物,有个规章。

“少nǎinǎi昨儿个劳累一天,还是歇会吧!找个认识的人带奴婢们去就行了。”有她带着自然好,不过罗妈妈想跟村里的人认识一下,由别的人领着,她也可以多了解一下哪些人家和自家关系好,哪些人家看似关系好,却不必优待。他们来了清园伺候,以后必然要跟村里的人打交道的,还是多了解下村里都是什么品行的。

聂里正过来了,后面跟着聂深,他是过来跟聂大郎商量开办学堂的事儿。因为之前云朵说了,盖学堂的银子由他们出,给村里捐两间学堂。

云朵看聂深也在后面跟着过来,就笑着招了他,让他帮忙领着罗妈妈几个到村里转一圈。

聂深当即应声,看看罗妈妈几个,就领她们出去了,“村里的人我都认识!不管大人还是小娃儿,谁家住在哪,我最清楚了!”

罗妈妈笑着夸了他几句,顺便跟他打听了些人家。

等在村里转一圈回来,三个人心里也多少有数了。

后面山坡要种上药草和花木,也要砌墙围起来,聂大郎准备拉砖头,直接跟聂里正商量,把盖学堂的砖瓦也一块拉过来。选址就选在村南头,盖上两间敞房,周围种几棵果树。

聂里正点头,笑道,“既然你们捐了学堂,那桌椅板凳就由我来出吧!总不能我这个里正,一点也不出。”

“那等我们回门,在县城里打听一下,买些旧桌椅也就是了。”聂大郎应好。

商量好,聂里正就背着手出来,心情很是不错,“我再去问问谁家娃儿要送学堂的!”

云朵忍不住笑起来,“不是都问过一遍了吗?!”

“学堂开课前,估计还要再问两遍。”聂大郎笑,拉她去歇息,“回头下午犯困没jīng神。”

见他也跟着一块进了屋,云朵心里顿起涟漪。

看她两眼眨啊眨的,磨蹭着脱衣裳,聂大郎眼里笑意深深,伸手过来,“我帮你…”

云朵忙摇头,“不用不用!”飞快的脱了衣裳,坐到床上,拉了被子盖着。

一副深怕他又怎么她的模样。聂大郎失笑,在她旁边躺下,“不准备给我被子盖了?”

云朵脸sè赧然的伸出手,掀开被角。见聂大郎没有动,红着脸,把被子盖在他身上。

聂大郎抓着她的手,就让她依靠在怀里,“我不闹你,快睡。”

云朵抬头看他满是笑意的脸,温柔宠爱,抿着嘴靠在他身上,闭上眼,伸手搂着他的腰。聂大郎的腰真细,又细又滑,除了不软。

见她没一会,又把腿也搭上来,聂大郎扬了扬嘴角,由她搂着,陪着她睡了会,看天不早,她还睡的熟,又把她叫醒。

云朵不想醒来,不满的皱着小脸,搂着他的腰拱了拱。

“再睡下去,晚上要睡不着了。”聂大郎胳膊环着她的肩膀,把她扶坐起来。

云朵还是闭着眼,靠在他身上,大有继续呼呼睡的架势。

聂大郎迟疑了下,还是把她叫醒,拿了凉帕子给她擦了脸,“起来吃点东西就不困了。睡多了,晚上睡不好。”

云朵迷迷瞪瞪的穿上衣裳,出来坐在小杌子上呆。

见万妈妈端了两样点心和茶上来,忙下去了。

聂大郎凑在一旁,贴着她低声道,“你这样迷迷糊糊的,让家里的看了,以为昨夜…我们……一夜呢。”

云朵一个激灵,揉了揉耳朵瞪他。

聂大郎看着她笑,“厨房做了点心,要吃点不?”

推了他一把,云朵打着哈欠,喝了杯浓茶,才觉得好了点。

聂大郎喝了杯茶,陪她吃了两块点心,拉着她出去到后面山坡上跑跑。

万妈妈过来,“少nǎinǎi!还有些肉,一时也吃不完,是不是要晒起来?”

“先放冰窖里吧!我拿钥匙给你。”云朵把这事儿给忘了,回屋拿了钥匙给万妈妈。

万妈妈有些惊讶,本以为在村里,是不比府城的,没想到还有冰窖。

罗妈妈和罗平家的也跟着下来,把一时吃不完的猪肉,羊肉等都暂时放在冰窖里。看着大大的冰窖,三人对视一眼,放了东西上来。

看万森和万淼都在门口,罗妈妈叫了万妈妈一声,“让他们两个小子出去玩儿吧!以后咱们在这里伺候,对这里都要了解。”

万妈妈看了看,“等会少爷少nǎinǎi回来,要是使唤人……”

“不是还有咱们几个,用到人的时候再喊他们也就是了。”罗妈妈道。

万妈妈想了下,知道她的意思不是真让俩儿子出去玩儿。罗平年岁大些,好些事儿都会了,还识字。她家俩小子年岁都还小,现在只能帮着跑跑腿儿,正得多学东西。就叫来俩儿子叮嘱了一番,让俩人出去了。

村里的人多数都没在家,聂大郎和云朵大婚,但他们还是要忙活计的。种药草花木也不能耽误,得早早的种上了。

万森和万淼兄弟就到后山坡来玩。

虽然是陌生人,但兄弟俩人是在清园当差的,很容易就跟村里的小子们玩到了一块。

不过俩人也没敢真的放肆的玩,万森大些,很多规矩都学起来了,他们就在山坡上,花石沟那边来了驴车,走到清园再没有出来进村,他就招呼万淼一声,跑回家。

来人是张秀才和聂氏,杨氏又跟着一块过来了。

罗妈妈出来,见万森回来,就喊他去叫聂大郎和云朵。

云朵坐在石头上不动,张秀才把花石沟一片的山坡都买了,这时候过来,不过是为了种药草花木的事儿。

聂大郎笑着摸摸她的头,自己下坡回了家。

见回来的是聂大郎,张秀才眼神微闪,笑着和聂大郎招呼。

聂大郎吩咐万妈妈上了茶水点心,问张秀才来意。

张秀才端着架子,接了茶,抿了一口,竟然比他会友喝的好,脸sè微变,笑道,“听云嫂子说你们手头有些紧,想借些银钱。光孝也要成亲,家里还准备盖房子,她又拿不出银子帮衬你们,心里作难。大家都是亲戚,有难处互相帮助,我家里虽然不富裕,手底下还是有几个闲钱的,多的没有,百八十两,你们先拿去应急。”

又来送钱。聂大郎笑着摇头,“之前是准备借些银子,既然把地买了,总不能荒废着。只是,也不能总借银子铺设。所以我们准备把没种的地方都种上菜。如今家里人多了,吃的菜也多了,多种些也省的买了。”

“都种上菜?那药草都不种了吗?那么大片山坡,就算家里的人多了,也吃不完!你们又不准备卖,种了都给别人吃啊?”杨氏不悦张口。

聂大郎笑容不变,“光是家里的十来个人,自然吃不完。说是种菜,也不会全部种青菜,我们没有田地,有些吃的东西都种上一些。多的正好送些去庞家,自家种的总比卖的要好一些。”

又是庞家,当真是攀上了庞家,要把庞家当成娘家了!杨氏心里憋火,见云朵又没回来,“家里来客人了,她咋不回来!?”

“这时候家里正是忙的时候,你们还有旁的事儿?”聂大郎微微挑眉。

聂氏笑着道,“云朵是在后面山坡上忙吧?前些天就见村里的人都在山坡上忙活,那么一大片地方,是不是都准备上东西了?我们也去看看吧!”

聂大郎坐着不动,“有云朵在那看着就行了。”

张秀才眉头微皱,呵呵笑着说出来意,“村子周围的田地,荒地和山坡,你也知道,都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家业。这田地种粮食,荒地和山坡…我一直致力于学问,忙举业的事儿,倒也没想过能种。但荒地也终究是地,看到你们种药草,我这才恍然,山地还可以整理了种药草。今儿个过来,是来向你们请教了。”

“请教不敢说,不过是些寻常的药草。”聂大郎大方的把种什么药草花木告诉了他。

张秀才看他如此爽快,心下有些疑惑。

聂氏觉得聂大郎考中了秀才的功名,但是他根基浅薄,也没有田地,只有些破山坡,种些药草,还是跟他们张家比不了。就算有庞家做靠山,山高皇帝远的,还是得多拉拢示好他们。

张秀才看他低着头喝茶,就起了身告辞,“你刚刚过了春试,想必要准备秋闱了。我痴长你些,我们不是同窗却是亲戚,你以后举业上有疑惑的,都可以来找我解惑。我定然倾力帮你!”

“那就多谢张秀才了。”聂大郎笑着放下茶盅,起了身。

张秀才看着不是欣喜高兴的样子,又道,“等你忙过这几天,空闲下来,我带你去见见我那些同窗好友。他们都是学识不错的人,有些已经出去做官了。”

聂大郎再次道谢,“得了空闲,一定去拜访。”

张秀才笑笑,告辞。

聂氏看出他心里却并不高兴,又笑着说了云朵几句,“刚刚成亲,就那么忙。家里有了下人使唤,就让她多在家里歇息歇息吧!”

杨氏抿抿嘴,“有好日子也不会享用!”

云朵听说只耸了耸肩,不过聂大郎让张秀才去买花木药草种子,实在太坏了。这边本来种药草花木的就不多,从府城到南平县,都被他买光了,还不够。所以有一个山坡才准备都种上土豆,种些菜。

看着驴车驶向花石沟,聂大郎不以为意的笑道,“让他们把地整好,都种上土豆。”

今年云朵准备做出土豆淀粉了,这里土豆少,还不被大多百姓接受,只当是个不咋好吃的菜,卖的也少。从去年收粮食开始,云朵就开始准备了,十里八村都告知了,有地多多种土豆,今年会大量收土豆。土豆结的多,荒地也能种,价格和粮食差不多。收了土豆,会少收些粮食。

所以今年多地有空的地方都在种土豆,土豆育上苗,芽能几个,切开能种几棵。两筐土豆能种半亩地了,土豆买着又比粮食便宜很多。

云朵看着他咯咯笑。

张秀才回到家,就召集了村里的人整地。因为两个村子离的近,也有人过来白石村这边干活儿,张秀才再开工钱,不得不和聂大郎给的一样,也变成一天一结算。

村里的人都夸张秀才家厚道仁义,聂氏往外着工钱,心都在滴血一样。

出去买药草种子和苗木苗的张秀才却是辗转多个地方,只买到些不中用的,那一片山坡几十亩地,根本不够种的。又给自己同窗写信,让帮忙。

同样买了山地的方二郎家,也没有买到药草种子和花木苗,只能又过来白石村找办法。

聂大郎让他先种土豆,等明年再早早打算,买了药草种子和花木苗再种上。还省了不少买种子和花苗儿的钱。

方二郎是要种花木药草供给云朵用的,而且有些花木是多年生的,种一次,以后每年不用再种,只打理,等着赚钱就是了。聂大郎竟然让种土豆!

青阳镇附近,到处都在忙活种土豆,有个几分地,种上土豆,到时候就能收不少,作坊要用到土豆,到时候土豆肯定会涨价。

所以就算种土豆,也买不到多的土豆种子了。

张秀才气的把砚台摔了。聂大郎竟敢耍弄他!

聂氏看他火,吓的绷着脸,不敢吭声,只在心里心疼那被摔成两半的砚台。二两银子买的,摔坏又要再买一块!

庞仁的名声在县城里太好用了,他一说收土豆,那些摆摊的不少怕他找事儿砸摊子,纷纷联络亲友,从各地收了不少土豆。

聂大郎只买了一部分,又托那些商农种土豆,种出来的土豆,不管多少,到时候千味坊作坊都会收了。

那些人本来是怕庞仁找麻烦,不少没指望能给钱,没想到是买的。对于种土豆这事儿,有愿意的,有不少都不愿意。

庞仁那大块头,往街上一转悠,他们都答应了,回去就动亲友种土豆。

聂大郎租了驴车,把土豆都拉了回来,转买给张秀才家和方二郎家。

方二郎之前借钱,聂大郎没借给他,就说看在聂梅的面子上把土豆送给他种,还让他把旁边的山坡都买下,都种土豆。

云朵看着种下的土豆出苗,小脸洋溢着欢笑,“今年能收很多土豆了!”

聂大郎看她欢快的模样,脸上笑意浓浓。

万妈妈过来,笑着请示,“少nǎinǎi!秧的豆苗能吃了,晌午要不要炒个豆苗吃?”

“要!不要放肉了,用蒜泥炒!”云朵忙点头。

万妈妈笑着应声,拾掇了菜,回家做饭。刚来不习惯,待了些天,主子温厚和善,村里日子安逸又充实,也没有那么多明争暗斗的,倒是慢慢喜欢上村里的生活了。

万淼拿着一把韭菜回来,“村头杨大娘给的。”他说的是杨石头的娘。

万妈妈想了下,“韭菜先放着,晚上蒸韭菜盒子吧!”

万淼放韭菜放下,小声道,“聂家老宅那边在说媒,没有说成,二房的和媒婆吵了起来。”

二房的,那就肯定是聂四郎。万妈妈点点头,那聂四郎差点害死过少nǎinǎi,自作聪明说鬼上身了,娶不到媳妇儿是咎由自取!

二房早闹出名了,聂四郎顶着个八字不好,容易惹鬼上身的名头,早就废了。他又不像聂三郎在作坊了干活儿管着事儿,聂二郎帮着卖鱼卖豆芽,甘氏也给着钱。聂四郎即使采些花儿,卖俩铜板也买东西吃到肚里了。能有媒婆说媒,自然是带着条件上门的。

“遭瘟的老婆子!绝种的老贱人!说媒还是骗钱!?嫌我儿子不好,说有钱的去啊!一个瘸子,长的又丑,还敢要十两银子,以为我们家好欺负啊!”刘氏简直气坏了,她儿子好好的,一点也不差,没有媒婆愿意说媒,她可以自己去找。可竟敢又不要脸的说个瘸子过来,还狮子大开口,可是气炸她了。

张氏劝她两句,“好女娃儿多的是,再找也就是了。”

“再找再找!上哪找去!?我们四郎被你们给害了!你养的好儿子,到处宣扬我四郎容易招鬼,还有哪个女娃儿愿意嫁过来的!?”刘氏突突骂张氏一通,心里恨不得把云朵和聂大郎掐死。

张氏好心劝解,反倒被她骂一通,缩了缩身子,也不敢再吭声了。

刘氏气恨不过,在大门口吆喝着骂,她儿子被人害了,骂那个媒婆,骂那个要十两银子的坡脚女娃儿。

村人都有活计忙,看看热闹也就散了。

柳氏没有往前凑。聂四郎从砸了云朵,说自己被鬼上身的时候就废了。偏生一点不改,样子都不会做。聂大郎成亲又提了一次,不让他进门。二房手里有些私房也不多,即便用钱砸也砸不回来一个好的。那坡脚的女娃儿能嫁过来已经不错了。

看杨土根媳妇儿又去了老宅,柳氏皱了皱眉。看作坊快下工了,抱了聂娇回家做饭。

聂家老宅里,杨土根媳妇儿正拉着张氏嘀咕,“你整天不出门,也不知道外面咋说你们的。看看那二房人的德行,跟他们那样的人住一块,聂兰以后还咋说一门好亲!?一个老鼠屎害一锅汤,二房这可不止一个老鼠屎,是一窝老鼠屎,把你们都祸害了。大郎和云朵现在越来越不看重你们,有啥事儿不跟你们商量,有好吃的也不给你们送了。”

这话张氏听她说了多少遍了。

杨土根媳妇儿看她还是没啥反应,只是为难,心里燥烦,“清园那边天天买肉,一买好几斤。大郎和云朵能吃多少?还不都是给他们家下人吃了!?他们下人吃的比你们都好!”

张氏僵着脸,说不出话来。

杨土根媳妇儿哼了一声,又斜着眼看她,“荷花到现在都没动静,也找聂郎中看了,啥问题也没有。是不是三郎有问题?”

说到这个,张氏顿时惊了,“三…三郎不可能有问题啊!”

“我看三郎吃胖了,也长高了,不可能有啥问题。只是荷花到现在都没动静,你想过因为啥没?”杨土根媳妇儿眼含深意的看着她。

“因为啥……”张氏想到了聂大郎,脸sè顿时有些变了。

看她变脸,杨土根媳妇儿这才露出满意之sè,凑近了小声道,“你们这院子里不是住了个八字不好,容易招鬼上身的人!”

张氏惊愣的看她,“不可能,会因为这个吧?”

“咋不可能!”杨土根媳妇儿白她一眼,“那孙莹儿怀孕就分家出去了,虽然早产,人家也生了儿子的。三房也紧着分家出去了,生儿子也是早晚的事儿。只有荷花没动静!荷花找郎中看了,好好地,这能怨荷花!?”

张氏有些害怕了,她之前一直没往这上面想。她越想越着急,“那这可咋办啊?这可咋办啊?”

杨土根媳妇儿不说话,看着她着急。外面看看还在骂刘氏,不屑的撇撇嘴。

张氏抓着衣摆,担心着急的不行,“难道要把二房分出去吗?”让她说这个话,她说不出口。

杨土根媳妇儿正要给她出个主意,刘氏骂累回屋来了,她也不好说了。

“今儿个该大嫂做饭吧?都晌午了还不做饭!等着把这人都饿死啊!”刘氏叫嚷张氏。

张氏看她眼神就有些变了,又看看杨土根媳妇儿,皱着脸,一脸担心为难的进了厨屋。

分家的话,她是肯定说不出来的。要是她说把二房分出去,公婆肯定要生气的。二房也不会愿意的。

连商量聂大贵她都没敢,吃了饭,左想右想,到清园来找聂大郎。

聂大郎听她说完,点头道,“子嗣问题的确是个大问题,三郎成亲也一年了。”

张氏为难又期艾的看着他,“大郎!荷花到现在都没有动静,真的是因为四郎他……容易招鬼上身吗?”

聂大郎沉吟,“这个我也不知道,招鬼上身不是他们自己说的吗!?至于三郎的子嗣,如果大夫看了说没事儿,实在担心就找个先生看看好了。”

“要是…要是……”张氏难以启齿的看着聂大郎。

聂大郎眸光微闪,“要是分家,这事儿还需要跟nǎinǎi商量。毕竟大房二房分家是大事儿,去年三叔家刚分出来,盖屋子又花了不少钱。nǎinǎi还不知道如何打算的!”

张氏叹口气,“家里没挣多少钱,要是分家,你二婶他们肯定不愿意。你nǎinǎi也会寒心的。三郎这……”

“这有啥寒心不寒心的。为了子孙大事儿,别的都好说。三郎也的确成亲那么久没有娃儿,nǎinǎi想必心里也想着呢!”聂大郎没有说去跟甘氏提分家的事儿。

张氏欲言又止,一脸作难的走了。

杨土根媳妇儿正在家里等她,看她从清园回来,拉了她到自家说话。

“分家这话,不能提。”张氏叹口气。

她出的主意也不是分家。杨土根媳妇儿看她为难的不行,抿嘴一笑,“分家的话是不能提,可是不分家,总得想个办法吧?总不能一直跟那招鬼上身的住在一块,你啥时候能抱上孙子?!他们二房的大儿子分出去,可已经有儿子了,保不齐明年还能再生一个呢!”

“那咋办啊?三郎又不能分出去……”张氏愁死了。

杨土根媳妇儿指了指清园的方向,“不分出去,可以暂时搬出去啊!”

张氏疑惑。

“清园。”看她惊愣,杨土根媳妇儿笑道,“他们那边院子那么大,咋住也住不完的。自己弟弟这边子嗣艰难,在他们那边住些日子总行的吧?大郎是三郎的大哥,他总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弟弟和招鬼的住在一个院子里,连个娃儿都没有。”

“这…怕是不行的。”张氏摇头。

“有啥不行的!又不是住着不走了!等住些天,荷花怀了身孕也就是了。他们那么大的院子,连这点忙都不帮!?十来个下人都养了,更何况自己弟弟了!”杨土根媳妇儿撇着嘴轻哼。

这可是真是个好办法,以后荷花住到清园那边,不仅和聂家二房分开,连聂家老宅这边也甩掉了。从此和聂大郎云朵一块,不说吃香喝辣的,他们吃肉,就不会让荷花和聂三郎眼睁睁看着。她这个大姑,还不能串串门,得些孝敬了!?

张氏好一会没有说话。清园叫清园,不叫聂家大院。大郎也没有提过一句让他们去住的话。

“那你就回家跟你婆婆说分家吧!”杨土根媳妇儿丢她一句,让她自己想。

分家是不行的,她要是说了,婆婆和二房会以为她要赶人。

回到家,王荷花正在屋里的抹眼泪,见张氏过来,忙擦了眼睛,扯着嘴角笑着招呼,“娘你回来了。”

“你这是咋了?哭啥呢?”张氏进了屋。

“没有!我被沙子迷了眼了!”王荷花低着头道。

看她眼泪又下来了,张氏拉着她坐下,“你咋了,跟娘说。快别一个哭。”

王荷花拿着帕子就开始擦眼泪,那眼泪却擦不完似的,“娘!我都嫁过来一年了,肚子还没有动静。我上次回王家村,我娘还问,担心的带我去瞧郎中,也没瞧出啥问题,说我好好的。可就是没有动静。刚才…还骂我是不下蛋的母jī!”

甘氏不在家,她也不会这样骂孙媳妇,当年也没这样骂过她们妯娌。这话不是聂老汉骂的,肯定是刘氏骂的。

张氏看她哭的伤心,揽着她的肩,劝她,劝着劝着,两眼也红了。

“呦!婆媳俩抱头痛哭呢!是不是因为生不出儿子的事儿啊!?”刘氏剔着牙过来。

“快别哭了,一会你nǎinǎi就该回来了。”张氏给王荷花擦擦眼泪,又擦擦自己的眼睛。

刘氏轻哼,有些幸灾乐祸道,“这生儿子都是有命的!有些人不费劲儿就生了儿子,抱了孙子。有些人费劲儿也生不出来。这都是有命数的!没有儿子命,那是生不出来的!”

张氏听了这话,心里难受不已。她想了想,等晚上下工,叫了聂三郎去看郎中。

聂三郎的身体没有问题,家里境况好了,也时常见肉了,他又是干体力活儿的,身体还算结实健康。

俩人都没有问题,那就真的是因为家里有个八字不好的四郎,所以才不能有孕了。

张氏把事情跟甘氏和聂大贵说了,希望俩人想个办法。把杨土根媳妇儿出的主意说了。

甘氏觉得有点难,不管是分家还是让聂三郎王荷花住到清园去,都难!

可也不能因为事情难,就不做了。毕竟关系到子孙大事儿。

王荷花的意思让聂三郎去说,兄弟之间,有话也好说一点。聂大郎让他在作坊里管事儿,对他还算看重点。她又担心,兄弟之间太好说话,聂大郎越来越有威严,一句话就把聂三郎打了。

可到时候不好说,可以再叫长辈去说一遍,总不能拒绝兄弟,连着也拒绝长辈。

聂二郎知道了,特意过来劝说聂三郎先去求,“兄弟姊妹这么多人,大哥对你是最好的!有啥好处都忘不了你。你年纪轻轻就在作坊里管事儿了,大哥他是很看重你的!为了子嗣的大事,大哥大嫂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必然不会拒绝的!你多说说好话,多求一求!”

即便聂三郎下跪求,聂引也不会让他们住进那大院里去的!到时候聂三郎就知道,在他聂引的眼里,他们聂家的人都一样!都不算回事儿!

王荷花也是这意思,他又说的笃定,聂三郎就心动了。大哥对他的确很好,还让他认字,给他了笔墨纸和书。

次一天,下了工,聂三郎就到清园来,找聂大郎说这个事儿。

清园正摆饭,聂大郎看到他来,就招呼他,“坐下一块吃饭吧!”

聂三郎心里一暖,“我来是找大哥大嫂商量事儿的,没想到你们在吃饭了。”

“再去添一副碗筷来。”云朵跟罗平家的道。

聂大郎看着他,“要说啥事儿,吃完饭说。”

聂三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出去洗了手,过来坐下一块吃饭。

今儿个蒸馍馍,万妈妈蒸了韭菜盒子,葱花卷,烧了鱼丸子,炒了两个青菜。煮的红豆粥。

聂三郎跟着一块吃了饭,心里有底了不少,就张口说了想搬出来到清园些天的事儿,“……四郎他,他八字不好,容易招鬼,我们住在老宅,荷花怀不上。我们住不几天的!等荷花怀上了,我们就搬走!”

聂大郎脸sè沉下来。

聂三郎心里咯噔一声,大哥生气了!那这事儿…怕是不成了。

“谁出的主意让你们搬过到清园来住的?”聂大郎看着他沉声问。

聂三郎呐呐的,他也不知道谁的主意,家里这样说。

聂大郎冷沉着脸,“出这主意的人,诛心不诛心!?你只想着要娃儿,就没想过别的?!”

聂三郎连忙站起来,吓的不敢说话,“大哥…我…”想说不搬过来了,可是荷花一直怀不上,又咋办?

他想到聂二郎让他多求求你,聂三郎心里为难,大哥生气了,可他也不能没有娃儿,就算是闺女,也得有啊!

想到刚才聂大郎看他来就叫他吃饭,聂三郎心里下定决心,“大哥!我不是听了谁的话,要住过来。娘昨儿个拉我去看郎中,荷花之前也看过大夫,我们俩人身体都没毛病,可是一年了,荷花一点动静都没有……杨春草都怀孕了…”

“所以都认为是四郎八字不好,容易招鬼上身影响的?”聂大郎问他。

聂三郎看着她,点头,“我们都没毛病,也就只有四郎他……所以,荷花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大哥!大嫂!我们不是要赖着住过来!我们只是住一下,等荷花怀了身孕,我们就搬出去!”

“怀了身孕不要安胎?让一个孕妇和容易招鬼上身的住一块,你们又放心了?”聂大郎挑眉问。

聂三郎愣了,张着嘴,“安…安…安胎?”和四郎住在一院里,连怀孕都怀不上,要是搬出来怀上了,再回去和四郎住一院,怕是不好。

可是一直住在清园这边,他看了眼聂大郎冷沉的脸,又看看云朵,说住过来些日子的话他敢说,一直住在清园养胎……他说不出来。

“大哥…”聂三郎也没有办法了,分家不行,二房的人也不愿意。那现在咋办?

“主意谁出的?谁让你过来的?”聂大郎再问。

“是……是二哥,他让我来的。”聂三郎看他脸sè很不好,没敢说王荷花也有这意思。至于主意是谁出的,他真不知道。

聂大郎寒着脸,“出这主意的人就没按好心!你也是愚蠢!人家说什么你就听了去做了!自己没长脑子想想吗?”

聂三郎实在不知道他哪个地方愚蠢了,大哥不想让他们住过来……

“你只想着子嗣,就没想过我和大嫂为啥分家出来!?我八字相冲,你和你媳妇儿搬过来,到时候引起血光之灾,别说子嗣,你连媳妇儿的命都保不住!让你带媳妇儿跟我一块住的人,其心可诛!”聂大郎冷声训诫他。

聂三郎顿时一惊,睁大了眼。

------题外话------

六点多起来,还是码到现在,简直不要不要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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