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原来是你
然而就在雷阳刚带上官木槿离开这处密林中的石xué直奔清溪的方向而去时,那距离此地数百里之外,昨夜山神庙的位置,数道带着qiáng悍修为的身影轰然降临。
那为首的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一身青sè衣衫,生得白白净净,俊俏异常,看上去显得斯文儒雅,但那眼眸深处却透着一股外人不易察觉的狠厉之sè,使得他眼珠都隐隐透出了一种暗红的光芒,仔细看去显出几分与众不同的妖异。而他的修为竟赫然是灵源境的修为气息。
除此之外,还有十数名黑衣修士整齐的跟随在他之后。那些修士修为高低不同,灵气七层以上有三名,其余大多都是灵气五六层与三四层的修为。
此刻随着降临之后,他们全都恭敬的立在那青年身后,其中更是有一名灵气七层的修士快速上前,往那山神庙一指道:“老祖,就是此地!”
那说话之人,身形魁梧,右眼被一只黑sè的皮套盖住,只留下了一只左眼,正是昨夜在雷阳手中逃走的独眼大汉。
“断刀,你进去看看,是何情形?”那青年带着一种高冷之范儿,正眼都不看一下独眼大汉,用yīn冷的语tiáo沙哑的说道,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尽管声音不大,但却让身后的众人表情更为恭敬。
“是!”那叫断刀的独眼大汉,抱拳一拜,立刻转身一晃进入了庙内,片刻以后便去而复返,抱拳恭敬向那青年颤巍巍的禀报道:“回老祖,那两名带刀奴仆已经被昨夜那名不明的qiáng者杀害,老祖nǎinǎi……也……也不见了踪影!”断刀一边禀报,一边不停用仅有的那只左眼小心的观察着那青年的表情,似生怕将他惹怒。
“什么,不见了,你竟然说不见了,要是你老祖nǎinǎi伤到半根汗毛,我必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青年语tiáo依旧yīn冷,声音依旧不大,可此刻落入众人耳中时,却让所有人如同身置隆冬的冰窖之中一般。
“还愣着干嘛,就算是将这方圆万里之内的地界给老子翻过来,也一定要将你老祖nǎinǎi给我找出来,要不然,我叫你们好看!”那青年看众人没有任何反应,顿时心中不爽,立刻愤怒的咆哮道。
“是,老祖!”众人心头一跳,顿时躬身一拜后,各自分散各奔一方,去寻找他们口中的老祖nǎinǎi去了!那独眼也是连滚带爬的起身,要选择一个方向,快速而去。
“你,回来!如今只有你见到过那名qiáng者,你就随本老祖一道吧!”那青年淡淡的说道,使得那独眼顿时停顿了下来,忍不住一阵哆嗦。
他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后悔作为不该听信他那该死的亲生大哥的谗言,更不该怀着怨毒之心去报复老祖,实在是老祖整治人的手段太过残忍,让他的属下每一个都痛恨他,但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断刀颤巍巍的靠近那青年,但此刻他口中的老祖根本没有闲情逸致理会他,因为那他们口中的老祖nǎinǎi的失踪,他目中也产生了一丝焦急。别人不知道,可断刀却明白,其实那所谓的老祖nǎinǎi,就是昨夜那麻袋中的姑娘,也就是上官木槿,但他此刻是多么希望她意外的死掉,这样就不会泄露出昨夜发生在破庙中的那些事。
那青年闭目,用力在空气中嗅了一阵后,突然仰天一阵大笑,随后便一挥衣袖卷起一旁的独眼断刀直奔天空,化着了一道长虹极速而去。
三个时辰后,那青年出现在了那一片青石石xué的附近,看着石xué中燃烧留下的灰烬后,顿时嘴角升起了一抹妖异的笑容。
“有点儿意思,果然还在一起,木槿不懂修为,她不可能有如此速度,我到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木槿,幸亏我送你的香袋你还留着,要不然,要找到你可能还真有些麻烦!”说道此处,那青年眼中露出了一抹从未有过的柔和之芒。
片刻后,那青年带起独眼断刀,再次离去,而这一次,他们的方向,竟赫然是清溪……
……
而也就在那青年与独眼断刀自雷阳他们先前离开的那片密林离去之时,在距离这里几百里外的清溪,一片山林的上空,有一道长虹极速而至,化着了一男一女飘落而下,正是雷阳与上官木槿二人。
雷阳一观,这里是一处辽阔的大河,河岸两边是两片茂密的森林。森林的地势并非平坦,而是成一种较低的坡度逐渐在河流的两边向上倾斜,大概是因为河流带来了充足的水源,使得这里的植被生长的异常的茂盛。
此刻雷阳与上官木槿正好立足于河岸边,雷阳稍微感受了一下此地充沛的灵气后,便开口问道:“上官姑娘,可是此处?”
上官木槿只是默默的点了一下头,没有开口说话,雷阳能看到她眼里qiáng忍着没有泛出的泪花,大概是又想起了他突然惨遭不幸的父母。
在上官木槿的带领下,二人在这密林中向上穿梭了约莫一刻钟左右,雷阳突然看到了前方的密林中出现了许多残枝段树,很多树木都被qiáng大的力道直接拦腰折断,林间显得一片狼藉。
很明显这里曾经经过一场无法想象的恶斗,雷阳能感受到四处至今都还残存的术法残留波动。
“公子,就是此处!”上官木槿尽管此刻坚qiáng的没有掉下眼泪,可依旧声音带着那种悲伤到了极致的颤抖。
还不待雷阳说话,上官木槿便径直走向了一处青石后,当她那娇柔的身体掀开蓬乱的枝丫后,便露出了枝丫下两具冰冷的尸体。这显然就是她的父母,她默默的跪下,爬伏再地上,眼中的泪水在这一刻已经再也无法qiáng忍,奔涌而出。
雷阳上前观察,显然这两具尸体已经有一些时日了,尸体上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腐烂,散发出浓郁的尸臭味。上官木槿的母亲还好,被人一剑斩破了喉咙,走得干净利落,但他的父亲死得却非常凄惨,身体被qiáng悍的术法击中,显得破碎不堪,可见其歹人下手之狠毒。
雷阳没有打扰上官木槿,而是环顾四周,选择了一处相对较高的地势,运用术法在地上掘出了一个简易的墓xué,又用飞剑削出了一块简易的墓碑后,才又缓缓的来到了上官木槿的身旁,轻声道:“上官姑娘,人死不能复生,我知道你一定很悲痛,不过,我看还是先让你的父母入土为安吧!”
听到雷阳的话,上官木槿终于艰难的抬起头来,点了点头,同意了雷阳的建议。
在雷阳动手帮助下,很快就将上官木槿的双亲掩埋在事先掘好的墓xué中,很快一座坟头便在这密林中被磊了起来。
上官木槿虽是个娇柔的女子,可发起狠来却也异常坚韧,她咬破指尖,亲手在墓碑上以自己的鲜血写出了父母的名字。
等一切都办完之后,雷阳才开口问道:“不知上官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谁知雷阳这话才刚一出口,上官木槿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娇柔的说道:“公子,你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更助小女子亲手掩埋了父母,如此恩德小女子实难报答。如公子不嫌弃,小女子甘愿鞍前马后,为奴为婢从此追随公子左右,伺候服侍公子一身。”
“别别别,在下那日也是一时心中不平,才救下姑娘,再说那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远远谈不上什么恩德,姑娘大可不必如此。”雷阳实在后悔自己多此一举,对方这完全是要以身相许的节奏,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只可惜,他如今身背家族重任,更是救母心切,如今更是要一路远行,赶到皇城丰都,寻找机会加入流云阁,从而让自己变qiáng,获得进入中州试炼之路的资格。
“唉,若公子不收留小女子,那小女子,如今在这世上已是举目无亲,实在已经是生无可恋,只好一死,追随我亲人而去。”上官木槿满眼哀伤的说道。
“难道姑娘除了父母之外,在这世上已再无其他亲人了?”雷阳问道。
“我自yòu随父母来这清溪县城定居于此,一住就是数年,我从来不知父母究竟来自何方,只是知道他们来自很远很远,似厌倦了那里的生活,所以才来比隐居。
不过就在这次,父母带着我开始逃亡时,我听到过父母对我交代,万一他们出了事情,叫我可以去齐国国都,皇城丰都,寻找上官家族,并给我留下了一块玉佩。
可此去皇城丰都,路途遥远何止千万里,我一个柔弱女子,又怎能到达!”上官木槿,满目茫然,似乎因为父母的离去失去了所有生活下去的动力和希望。
“上官家族,听起来,这上官家族在皇城丰都应该还是个不错的家族,姑娘不如前去投奔,怕是比跟随在下要好上许多,不如……”雷阳一听觉得这姑娘至少还有个能去之处,加之自己也要同去皇城,心中有了一些心动,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感受到了一股qiáng大的气息轰然降临,或许是处于一种本能,他一把将上官木槿拉到身后,保护了起来。
就在雷阳做完这一切后,这密林上的天空一道长虹蓦然而至,刹那化着了两道身影飘然落在了距离雷阳身前不远密林中。
来者是一位青年与一位独眼的中年修士,那青年雷阳并不认识,但那独眼的中年修士,雷阳却是一眼就认了出了来,正是昨夜里逃脱的独眼大汉。
“老祖,就是他!”刚一落地,那独眼断刀,便伸手一指雷阳,恭敬的向那青年说道。
然而那青年却看也不看雷阳一眼,向着此刻雷阳身后的上官木槿哈哈笑道:“木槿,可总算找到你了!”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上官木槿一下就站了起来,眯起眼睛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才最终试探的开口道:“你是……肖让?”
“正是我啊,木槿,我是小让啊,难道你不记得我了?”那青年一副亲切的样子,看不出丝毫的敌意。不过雷阳却始终警惕,因为这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身上竟然散发出了qiáng悍的灵源境修为的气息。
“真的是你,小让,这些年你去哪里了?”上官木槿似一下回到了过去与那青年的回忆中,一下子警惕性都降低了很多,而且还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两步,从雷阳的身后走了出去。
雷阳一把将她拉住,轻声问道:“上官姑娘,这是?”
“哦,这是小让,他名叫肖让,小时候是清溪街头的流浪儿,我父母见他可怜,在我十岁那年便收留他做了我们家酒馆的小二,也是我儿时的玩伴,但不知为何,五年前他突然失去了踪迹,我与我父母找了很久,都一直没有找到他。
对了,小让,这些年来,你到底去了哪里?”上官木槿向雷阳解释完,又再次问道,她神sè天真,好似看到亲人一般。
“木槿,这一切说来话长,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长谈一番,谢谢你这么多年还一直留着我送你的香袋!”那青年目中含着深情,看着上官木槿说道。
“哦,你是说这个!”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了一只香袋,还天真的在手中掂了掂。
可这一个简单的细节,却让雷阳忽然意识到了问题,原来对方为何能够如此快速准确的找到这里,正是因为这个。他本不愿干涉二人之间的交谈,但在那青年的身上他总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之意,于是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上官木槿一句:“上官姑娘,他为何会跟独眼大汉在一起,那个家伙可是那日绑架你之人,况且看样子,他还尊称他为老祖?”
“咦!对哦,你怎么会与这个恶徒在一起,小让这是怎么回事?”上官木槿,也是机灵之人,只是刚才一时见到多年前失踪之人,心中高兴,一时失去了警觉,被雷阳提醒后当即有所明悟,立刻就又警惕了起来,追问道,甚至整个人看着独眼眼中都露出了恐惧之意,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又退回到了雷阳的身后。
那叫肖让的青年似看出了一些问题,眼睛一扫那独眼断刀,冷声问道:“断刀,怎么回事?”
独眼断刀知道事情恐怕已经败露,顿时吓得赶紧跪下,颤抖的说道:“老祖,这不关我的事,这一切都是毒蝎与青狼干的,他们试图趁老祖闭关之时,将老祖nǎinǎi抢到手,然后等你出关后再送给老祖你邀功,我见他二人挣抢得厉害,担心伤他们到老祖nǎinǎi,所以才将她绑了保护起来!”
通过几人的谈话,雷阳早已看出了一些门道,明白他们口中的老祖nǎinǎi,其实就是上官木槿,顿时哈哈笑道:“真是笑话,在山神庙中你纵容你那丑陋的亲生麻脸大哥,企图对你们的老祖nǎinǎi先jiān后杀,而后在弃尸荒野,难道你们就是这么保护你的老祖nǎinǎi的吗?”
“什么,断刀,你这条卑微的野狗,竟然敢动本尊的女人,去死吧!”肖让顿时明白了所有,他虽然一直在用这些人,可他却从来不信任他们,此刻听闻这帮混账东西,竟敢伤害自己的心上人,顿时就怒火上涌,抬手间就向独眼拍去。
独眼知道,这次怕是自己在劫难逃,眼看着在那老祖qiáng悍修为之下形成了一击灭杀之力,轰然落下,他颤抖中本能的挣扎起来,拼命的极速逃遁,更是在逃遁中一指肖让,拼命的嘶吼道:“是他,这一切都是他jīng心谋划的……骗……”然而还没等他说完,独眼断刀便直接在那一击之下爆成了一朵殷红的血花。
“木槿,我已经帮你报仇了,我们走吧,哦对了,你总是在这里多言多语,可以走了,谢谢你帮我救下了木槿!”肖让原本看着上官木槿,伸手要去拉她,双眼中充满柔情,然而一转向雷阳时,目中便出现了yīn冷的杀意。
如今雷阳特意隐藏了自身的修为气息,看上去只有灵气九层的修为,这让肖让仗着自己灵源的修为更是显得目中无人。
然而,肖让一挥之下,便杀了一人,眼中没有丝毫变化,那种冷血的模样,让上官木槿突然一下意识到了这个眼前曾经熟悉无比的青年,变得陌生无比,甚至那独眼死亡前最后的嘶吼,也让她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只是一时还无法彻底理清头绪。此刻下意识就又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肖让伸过来抓她的手。
这立刻就激怒了肖让,他认为这一切必定是因为雷阳存在的原因,因此此刻将所有心中的愤怒都指向了雷阳,抬手就要攻去。
然而就在此时,天空破风之声突然而来,几个呼吸后,数道身影降临在了肖让的身旁,全都恭敬一拜道:“拜见老祖!”这些正是肖让的手下,在山神庙为寻找上官木槿而分散开来,但肖让在来临清溪之时就通过传音召唤他们来此,不过他们修为较低,直到此时才赶到。
然而就在他们落下的瞬间,上官木槿看着其中两名黑袍修士,发出了一声尖叫,“是他们,就是他们毁了我的家园,残害了我的父母,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明白那独眼为何在临死之前会指向你说出那样的话,小让……这一切……原来是你。
原来都是你做的!”上官木槿,突然间看向肖让,双眼变得一片赤红,更有毫不掩饰qiáng烈杀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