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战神祭

这里是冰雪为伴的亚瑞特山脉，山地独有的高大杉木沉浸在祖先之灵的洗礼之中，满树的叶子飞飞扬扬，落了又生，生了又落，流转着无数lún回的岁月，屹立不倒。 只有山脉周围广袤的大平原、亚瑞特平原的边缘部分，还有一些位置特殊的背风谷地，其余的地方是感受不到所谓的季节转换的，天冷了就要回到牧场营寨或家中休息，天晴了就出去放牧打猎或者抢劫，当然这种生活限于兽人，除了体魄qiáng壮热爱战斗的野蛮人会选择做猎户，其他更愿意去申请种植的土地或者参考哈洛加斯城内的各种职业。

往年的这个时候，应该是野蛮人一族比较清闲的日子，上一年的冬麦已经收割完毕，青稞长势良好，已经不大需要人伺候——野蛮人一族也是以肉食为主，自己种出的粮食大多酿成了酒，农家一般也经营酒庄酒馆，生意兴隆得一塌糊涂，只有想要奢侈一下尝尝面食的感觉时，才回去维加斯商区扛一袋人类王国运来的米或者面，整个哈洛加斯和北地的所有野蛮人城市要塞村落都欢腾着喜庆的气息，因为一年一度的战神祭即将来临。

年轻的野蛮人们准备好了行囊和战神殿派发的武器，在亲人无声的相送下走上了遥远的征程，这一切都是残酷的试炼，险峻的山路，危险的兽群，没有人会保护他们，会保护他们的只有手中的武器，他们经历所有的危险的试炼，到达所有人都仰视的圣山的脚下，然后远古英魂，历代战神，他们的祝福和残留的意志就会降临，另有所图者失却性命，天赋不足者失去资格，只有品质和天赋都无可挑剔的人——无论是野蛮人、兽人甚至是人类已经其他的种族的人，只要历代战神的英魂认可，野蛮人一族的职业传承就会降临，无论是最qiáng大的圣斗士，还是狂战士、战舞者抑或是萨满祭司……

当然，高贵的种族之血和灵魂拒绝外人的wū染，非野蛮人种族是不可能传承圣斗士的。

这是圣斗士职业树写成之时就决定好的，万年流传，其名为规则，无可抗拒。

“小兔崽子们！我再说最后一遍，不管你们是从哪来的，不管你们身体里流的是哪个种族的血脉，既然来寻求战神殿的传承，那就给我按照战神殿的规矩来！我们不管你们在衣服底下藏了什么见鬼的小玩意，但是你们只能使用战神殿提供的铠甲和武器！有简单的伤势处理药物和绷带，但效果不会很好，所以都给我好好保护自己！不准带随从不准组超过五人的小队不准使用自带的任何物品！战神殿的战士们正在盯着你们，谁要是敢坏了规矩，就给老子死在这里吧！”出发的地方是哈洛加斯，人山人海，准备就绪的战士们将踏上直达圣山的最险峻的道路，但是他们的脸上仍然洋溢着热情，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哈洛加斯最高军事长官夸尔凯克亲自出席了意义重大的仪式，在他的旁边，凯撒依旧一身白袍，雪白的衣服上缝着雪白的狐皮，左肩的护肩由最雪白最坚硬的鹰羽编制而成，向外延伸，华贵威严，夸尔凯克咆哮完之后，自然而然地向后一让，凯撒微微点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里，或热情，或冷漠，或茫然，但同样安静。

“我的野蛮人兄弟们……你们在哪里！？”凯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回荡在整个竞技广场之中，犹如祖先之灵的沉沉低语，随着静谧的风落入沉静的夜，细密无声。

“见过大兄！刀剑捍卫和平！”即将参加战神祭的野蛮人轰然回应，刀剑铿锵。

“我的兽人兄弟们……你们在哪里！？”同样的发问，再次响彻天空。

“见过大兄！为了荣耀，征服！征服！征服！”兽人二十三支的勇士齐声怒吼。

“那么……北地的守护者，亚瑞特母亲的孩子们……你们在哪里！”凯撒突然高声咆哮，带动着扩散的音波直冲天际，高亢的怒吼轰然回响，一瞬间，所有人的心中都燃烧了起来，仿佛有热血在xiōng腔跳动，他们一起仰天怒吼：“回禀大兄，亚瑞特的儿子在这里！”

凯撒微微一压手，声音随即平复，非北地种族的人类们像是被这股威势吓坏一样，凯撒扫视着方阵中和他体型与长相都差不多的人类，低笑道：“这一次来的人类似乎比往年要多，难道是战神殿这几年业务扩展不错的原因？在场的诸位，有的不认识我，有的很仇恨我，有的早就听说过我，我叫凯撒，狐族王子，即将加冕战神殿天王之位。”

他不去管这种各样骇异的表情，继续道：“你们各怀目的而来，或许是纯粹为了力量，或许是为了yīn谋，或许为了别的什么……这些我都不会管……哎，那边的兄弟，把你盾牌下的那个针孔型魔法影像石扔了吧，野蛮人也是有文化的，别欺负我们不认识……卫兵，扔到萨满祭司团处理一下。”

无视着被两狂战士提小jī般拎出去的倒霉鬼，凯撒耸耸肩：“我们继续说，无论你们抱着什么目的，既然参加了战神祭也被赋予了资格，那就要按照划定的规矩来，你们不能停留，拿着发给你们的简易地图向战神殿的方向前进，而我将作为战神祭的巡察使，监督你们是否有不当的行为，我只说几句。”

“刺探机密者，杀！”

“蓄意私斗者，杀！”

“落井下石者，杀！”

“恶意伤人者，杀！”

“不要有什么侥幸心理，我在萨满祭司团待过一段时间，对呐喊系技能颇有心得，谁对谁错，都能问清楚，到时候是死是活，决断于我手——兽族二十三支间颇有矛盾，但这里是神圣的战神祭，不要让私怨侮辱神圣的仪式，小心牵连家人。野蛮人喝醉了后喜欢打架，没轻没重，都要克制点，虽然叫我一声大兄，但做错事就要受罚，人类，你们各怀目的，想要力量的也就罢了，存心刺探机密或者来北地捣乱的，小心不要落在我们手中，战神殿狂战士军团和战舞者军团已经就位，亚瑞特的地势，我们比你们要熟。”

所有的人都静静的，倒没有跳出来一个人类大叫抗议，来这里的，要不就是意志坚定的战士，要不就是隐忍图谋的yīn谋者，倒没有什么执着于种族人权的热血少年，凯撒不禁满意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夸尔凯克，这位军事长官当时是极其反对凯撒加冕天王的，可是刚才少年的表现实在是让他叹息。

在野蛮人和兽族中的无匹威望已经不用再说，刚才的话直来直去，无论是威胁还是讥讽，都带着野蛮人正直而淳朴的思维方式，然而就是这直来直去的发言，也没有用其qiáng大的力量作为威慑，却能产生让所有人不敢bī视的凛然气势，仿佛圣山之巅祖先之灵的凝望，悠远而有力，平静而qiáng大。

……这算是天生的领袖吗？开什么玩笑，明明是连心计都不用的直肠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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