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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这个你更打不过。
秦骏:“……许诚峰你这是做什么?”
“别逼我,我们是表兄弟,有些事情我不想做的太绝,把竞标书给我。”
那两名男子步步紧逼,将秦骏逼到了一个角落里,秦骏抿紧了唇,眼神示意张想去叫人过来,张想刚走两步,就被人拦了下来。
走廊里没什么人,摄像头又被男人挡住了,秦骏一时之间也没有脱身的办法,他深吸一口气,沉下心来:“许诚峰,这样可就没意思了。”
“我只要你答应放弃城东这块地,要求随你提。”
“是么?”秦骏微微笑起,“城东这块地很好,我觉着我没有理由放弃。”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是公共场合,你不怕影响名声么?许氏两个子孙在竞标公司大打出手,这个标题不错。”
“你——”许诚峰气得身子颤抖,怎么这个秦骏油盐不进的,只是让他放弃一块地怎么就这么难,秦骏咬定了许诚峰只是做做样子不敢动手,他在尽力拖时间,待会儿这里肯定会有人出现。
“不好意思。”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楚辞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问,“请问,你们在做什么?”
虽然还是这副面瘫相,但跟楚辞相处久了,秦骏可以很清晰地辨认出楚辞面瘫相内隐藏的里表情。
比如说现在是——愤怒。
许诚峰见被外人撞破了,忙揽住秦骏的肩膀,可他个子小,身板瘦,要踮着脚才能够得到秦骏的肩膀,秦骏稍微错开身子就避过了许诚峰的搂抱,他主动走向楚辞,对楚辞微笑道:“楚辞你来了。”
楚辞微微点头,看着秦骏的时候紧绷的五官才变得柔和:“嗯。”
秦骏对张想招了招手,张想避开拦住他的男人,走向秦骏。张想忍不住看楚辞,视线一直飘在楚辞身上。
秦骏主动给楚辞介绍:“楚辞,这是张想,我们公司很得力的助手。”
张想身子一僵,连忙伸出手:“你好楚总,我是张想。”
“你好。”楚辞只跟张想互握了一下手,就看向秦骏,问他,“待会儿竞标会结束了,我们一起去吃饭?”
秦骏算了下时间,这次竞标会忙过了的确能空闲一些,楚辞的想法秦骏大概明白,这么明显的追求秦骏再看不出来就是瞎子了,他对楚辞也有好感,楚辞的约会他不想拒绝。只不过,两人之间的这层窗户纸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捅破,朦胧暧昧期虽然美好,但是却也让人心焦。
张想压低了声音凑在秦骏耳边说:“老大,楚总也要参与竞标的话那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秦骏好笑地说。
张想一呆,楚辞的手腕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这几年来楚辞参与的竞标会没有一个拿不下来的,被圈内人戏称常胜将军,这会儿遇到了楚辞,无疑是碰到了强敌,惠城胜利的概率一下子被砍了一大半,张想见秦骏浑然不在意,心里发慌得很,不自觉嘀咕道:“怎么就这么倒霉。”
秦骏听了哭笑不得。
进屋之后,楚辞对秦骏叮嘱了几句,秦骏点了点头,两人便分了座位,张想看到楚辞坐在了承办方的位置时,眼睛都直了,结结巴巴地说:“老、老大……楚、楚总他?”
秦骏忍俊不禁,解释道:“楚辞不是竞标的,那块地有百分之三十是他的。”见到张想还在发愣,秦骏忍不住逗他,“你不是说调查得清清楚楚的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张想脸蹭地红了起来。
秦骏脸上的笑意逐渐退去,迎上了江博望过来的赤。裸裸的视线,秦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teach you be people,渣渣。
江博的脸黑如锅底。
☆、告白
前来竞标的大公司也就只有江博代表的耀辉跟秦骏代表的惠城,两者之间竞争力不相上下,但是江博带着的发言人是竞标高手,曾经嗑下了好几个棘手的竞标,而秦骏这边则是两个十分年轻的新面孔。
出乎秦骏意外的是,张想这小子紧张了一路,但站在所有人面前讲解自己的竞标书的时候竟然格外的不怯场,语调平缓,声音适中,秦骏最后能给他补充的内容所剩不多,对张想秦骏很满意,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除了姜自力,扶持张想上位。
几番竞争下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惠城拿下了城东那块地。
江博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对秦骏说了恭喜,秦骏无视了江博伸过来的手,只对江博点了点头就走向楚辞。
两人光明正大,毫不避嫌地交谈了一会儿,丝毫没有一个是承办方一个是竞选方的觉悟……
楚辞对秦骏说:“我开了车来,你跟我一起走。”
秦骏点头应下,将东西都丢给张想,张想苦着一张脸说:“老大……”
秦骏笑道:“车已经开到楼下等你了,再说你一个大男子自己回去怎么了?害怕?”
张想更委屈了:“老大,毕竟我刚才经历了人生大事,心情还没有稳定下来,现在我整个人特别脆弱!”
两人聊得太过开心,楚辞对秦骏竟然把他抛在了一边这点很不满意,他不动声色地牵起秦骏的手,“走吧。”
秦骏自然而然地被楚辞牵着,丝毫不觉着哪里违和,他对张想招了招手:“晚上好好休息,明天见。”
张想的目光锁定在两人交握的手掌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不是吧……他们老大跟楚辞竟然是这种关系,也未免太……太叼了。
江博冷着脸看秦骏脸上的灿烂笑容,拳头攥紧,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秦骏这么厌恶他,让秦骏从来不肯给他一个好脸色。如果是因为他母亲介入了秦鹤海与秦骏母亲之间的话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父母辈的选择他无法改变!
这么多年来,他对秦骏不够好吗?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给秦骏是他的错吗?为什么秦骏宁愿选择那个只有一张脸好的花瓶陈景然也不愿意选择他,而现在,换了楚辞。
江博看向楚辞的视线中充满了敌意,丝毫没有刻意去隐藏这份敌意的想法,而在他看向楚辞的时候,楚辞像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份敌意,回过头来与江博对视。
那双眸子里平静无波,深沉如潭,让江博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或者说,江博并不在楚辞的眼中。
就这么一瞬间的对望让江博有一种自己已经输了的挫败感。
两人晚上去吃了日本料理,秦骏很喜欢吃刺参,很多人受不了芥末的刺激,楚辞就是,他表情古怪得看着秦骏一个人解决了一大盘沾满了芥末的刺参,那神情很是微妙。
看到楚辞这么可爱的表情,秦骏忍不住夹起一个刺参喂给楚辞,“楚总,来,我伺候你,张嘴,啊——”
楚辞的眸子一下子变得特别深沉,他看着秦骏唇边的微笑,像是受蛊惑了一般低下头,薄唇凑近了刺参……
楚辞:“……”
秦骏:“……”
楚辞:“咳咳咳咳……”刺激的味道从口腔中蔓延到鼻腔中,楚辞剧烈咳嗽了起来,秦骏被他这副样子逗乐了,都说人是有恶性根的,喜欢看神被拉下神坛堕落的样子,楚辞平日里都是板着脸一副高冷禁欲的霸气模样,这会儿失了态满足了秦骏的恶趣味,可他看着楚辞的确难过连忙倒了杯水递给他,“喝点水就好了。”
楚辞的咳嗽慢慢平缓下来,脸颊因为咳嗽而变红,一双唇也红得不可思议,秦骏看得愣住了。
尼玛,为什么现在的楚辞这么诱人!
楚辞眸子泛着水汽看了一眼那透明的玻璃杯,杯中的水微微摇晃着,荡出一圈一圈的涟漪,可楚辞却不想喝,他看向秦骏,目光顺着秦骏灵动的双眸往下,挺翘的鼻梁……红润的双唇。
就是这儿了。
楚辞贴上去,吻住了秦骏的双唇,在两人唇瓣碰触的瞬间双方都颤抖了一下,楚辞率先加深了这个吻,秦骏情难自禁地迎了上去,两人吻作了一块,拥抱着对方深吻着。
几分钟后两人才分开,秦骏擦了擦嘴角的银丝,呼吸不稳,眸子都漾着情动的水汽,楚辞喉结滚动了一下,凑上去,摩擦着秦骏的唇。
秦骏双唇感觉到对方嘴唇的嗡动,楚辞富有磁性的声音缭绕在秦骏耳边,“秦骏,跟我交往吧。”
虽然顺利地拿下了城东那块地,但是秦骏的日子并没有就此放松下来,要他忙的事情变得更多,建筑设计的选择,承包商的选择,入住商家的选择都是一连串紧随而至的问题,秦骏忙得不可开交。
不过恋爱能让人心里开出花,楚辞每天给秦骏发的短信就像是大力水手的菠菜一样能让秦骏满血复活,两人彼此慰藉着,在兵荒马乱的无烟沙场中开辟出了一片宁静的土地。
苏雨柔蹬着高跟鞋踮起脚尖还是够不到顶上那根线,她不满地嘟起嘴唇,嚷嚷道:“小辞,我够不到,你来帮帮我好不好?”
楚辞无奈地放下报表走过去,身高一米八往上走的个子站在小巧的苏雨柔身边显得特别高大,他接过苏雨柔递给他的明信片,问她:“夹在哪里?”
苏雨柔指了指最上面那里:“那儿那儿,就夹在渥太华旁边那个位置。”
楚辞轻松地将明信片夹好,看着整面墙铺满了明信片,不禁想到等到日后他跟骏骏毕业了,也可以这么自在地到处旅游,看遍每一处的景观,他曾经以为自己一个人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一个人突兀地插。入到他的生活中,对他的人生跟选择指手画脚,自己还要顾忌他的心情,可自从遇到了秦骏之后才发现这并没什么不好的,彼此分享生活,分享快乐,承担痛苦。
一开始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感情可以在生活中培养出来,楚辞庆幸自己当初做了个草率的决定,不然,不会有他跟秦骏的如今。
苏雨柔见楚辞跟平时不太一样,问他:“小辞,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呀,怎么,是不是恋爱了?”
楚辞点了点头,“嗯。”
苏雨柔露出惊讶的表情,连忙一路跑到楚辞身边,“真的恋爱了?”
楚辞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嗯。”
苏雨柔瞪大了眼睛,八卦心涌了上来,“你不是说不想恋爱结婚的么,我还担心就你这性子怕是要孤寂到老了,快说说,对方是谁?男的还是女的?”
楚辞想了想说:“男人,是个很温柔的人。”
苏雨柔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毫不意外,“我也觉着应该是个男人,女人谁能接受你这个冷冰冰的性子,女人啊,要哄的,不哄跟你闹脾气,哄不好也跟你闹脾气,很麻烦的,你这个性子呀,肯定受不了。”
楚辞:“……”
苏雨柔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两张请帖递给楚辞:“这周末是我的摄影展,请他来看看,让我认识认识。”
楚辞拿着两张请帖,忍不住问她:“如果没有秦骏你是不是就不打算邀请我了?”
苏雨柔刻意忽略了重点:“秦骏,名字挺好听的!”
楚辞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尽力。”
秦骏在许氏家宅吃了晚饭,夏秋莲今天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很多都是秦骏爱吃的,今晚上许诚峰也不回来,这顿饭吃得秦骏身心愉快。
吃过饭后,秦骏陪着夏秋莲到别墅旁边的公园散步,秦骏挽着老太太的手臂一路走过去不知道羡慕死了多少人,老太太的一干老伙伴见了都夸秦骏长得好看,笑起来特别甜。
秦骏下意识地问夏秋莲:“姥姥,舅妈还没从m国回来么?”
“回来了,最近说是采风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提起这个儿媳妇夏秋莲就来火,“说什么签证丢在m国回不来了,这么点事情处理起来拖了这么久,连她老公的葬礼都不知道回来参加!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让这么个儿媳妇进了门。”
许诚峰的母亲沈慈是个摄影师,四十多岁,长得很漂亮,只是她结婚之后经常不在家,满世界到处乱跑,一点媳妇的样子都没有,自己的亲儿子许诚峰都是夏秋莲花心思带大的。夏秋莲拿她没办法,就这个事情跟许振青吵了好几次,许振青夹在母亲跟老婆之间也是很难办,只能稍稍束缚老婆一点,让她至少每个月初一十五回家吃顿饭。
“回来了就好。”秦骏若有所思,他没想到沈慈会回国来,他还以为按照江博跟许诚峰的手段会把沈慈困在m国,这下倒是方便了许多。
两人在河边的长椅上坐下,秦骏脱下外套给夏秋莲披在肩上,老太太感觉到外孙子的温暖心里软成了一片,拉住秦骏的手柔声道:“骏骏,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提议
秦骏面上一窘,晚辈最怕被长辈提起这个事情来,不过他跟楚辞的事情虽然还没有公开,可也没什么要隐瞒的,“最近有在交往的人。”
夏秋莲见他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心下也了然了几分,“是锋芒的楚辞对吗?”
“嗯。”秦骏轻轻点了点头。
夏秋莲满意地说:“楚辞那孩子我见过很多次,人长得俊,性子虽然冷了点但是也还不错,最重要的是有能力,你跟姥姥说说,他对你好不好?你对他是个什么感觉?你俩是怎么走到一块去的?以后有什么打算?”
老太太八卦起来的威力丝毫不逊色于年轻人,秦骏被她一通口炮轰得险些阵亡,“呃,他对我很好,我对他的感觉……挺有好感的,楚辞人不错,很懂得照顾人,我原以为看他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像是那种对什么都是不在乎的性子,可相处下来发现,他其实心思特别细腻,很多事情都会为你考虑到位,要是疏忽了,还会特别可爱地跟你道歉。”
夏秋莲见到秦骏的眼神就知道他是真的对楚辞有感觉,老太太深吸一口气,对秦骏说:“骏骏,看来你对楚辞很有好感,不过身为过来人,姥姥要跟你说几句话,你可别嫌姥姥烦。”
不知道为什么,秦骏听到这种话忽然有种王母娘娘要来追捕牛郎织女的错觉……
老太太语气沉重地对秦骏说:“照姥姥的想法就是赶快抓住楚辞这只绩优股,你们挑个好日子,结婚吧。”
“结婚?”秦骏愣了,感情王母娘娘不是追着拆散牛郎织女是逼着他们成亲的,“会不会太快了?”
“不会。”夏秋莲摇了摇头,给秦骏分析,“现在无论是锋芒还是万汇都到了一种上升的瓶颈期,我们看着外表光鲜,但内里存在着很多问题,锋芒与万汇联姻会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联姻……”楚辞咀嚼着这个让大多数年轻人都会反感的词,可他经历了上一世看待很多事情的眼光都变得不一样,“锋芒与万汇吗?听起来不错。”
秦鹤海看着季末财务报表,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质问江博:“这就是这个季度的净利润?”
江博的表情也很难看,“是。”
秦鹤海将报表猛地摔在地上:“怎么会这么低!竟然比去年同期低了将近十个百分点!”
“业绩在下滑,锋芒分走了我们的业绩。”
“锋芒……”秦鹤海想了一会儿,“楚辞?”
“是。”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秦鹤海冷笑一声,“你不用拿他当挡箭牌,公司业绩下滑肯定有公司本身的原因。”
“爸不要小瞧了楚辞。”江博盯着秦鹤海,“我是你亲儿子,我这么些年来一直为你卖命,不会骗你。”
这张人情牌打得巧妙,秦鹤海脾气软了下来,他靠在椅背上,烦扰地揉捏着眉心,“去想想办法。”
江博踏前一步,“爸不如考虑一下从秦骏那里入手?”
“秦骏?”秦鹤海好久没想到秦骏了,江博忽然提起他秦鹤海还有些懵,“什么意思?”
“秦骏最近跟楚辞走得很近,两人好像是在交往。”江博诱导着秦鹤海说,“不如我们把骏骏召回耀辉,让他替我们干活,以他跟楚辞的关系,锋芒肯定会跟我们合作,这些年来,锋芒的发展势头势不可挡,既然我们阻止不了,倒不如……乘着这个风头盈利!”
秦鹤海摸索着钢笔,陷入沉思。
“给。”楚辞将手中的帖子交给秦骏。
“这是什么?”秦骏拆开手中的请帖,这张请帖做的十分精致,表面是一张樱花树的照片,樱花花瓣飘落下来,特别漂亮,“邀请函?”
“嗯。”楚辞点了点头,给秦骏介绍道,“这是家慈摄影展的邀请函。”
“你妈妈的?”这是见家长的节奏么……
楚辞见秦骏露出窘迫的表情,安抚道:“我妈她人很好,不会为难你,你不用担心。”她只会为难自己的儿子,当然后半句楚辞没说,在准老婆面前他可不能这么没面子。
“不是,我倒不是担心这个。”主要是前脚夏秋莲刚提议了锋芒与万汇联姻一事,后脚楚辞就要带着秦骏见家长了,事情完全是像脱岗的野马一样在肆意奔驰着,秦骏有些把握不了方向,想了想,这也是个好机会,秦骏点头应道:“这周日正好有空,我会去的。”
“嗯,早上我去接你。”
两人说定之后到周日的日子过得格外短暂,秦骏还处在犹豫着到底穿什么衣服去的时候周日就悄然来临。
为了见家长,啊不是,是为了看摄影展,秦骏特地选了一套蓝色的西服,合体剪裁的名牌西服衬得他整个人都挺拔修长,这个蓝色还特别衬秦骏的肤色,秦骏光芒四射,帅死了!
摄影展里简直是人山人海,到现在秦骏才知道楚辞的母亲是那个知名的摄影师——酥雨,心里不由得滋生出一种复杂的感觉。他母亲在世的时候就很喜欢酥雨的作品,酥雨作品构图很简单,但是特别细腻,照片上景物都像是要活过来一般,很给人触动感,许静秋还说有机会一定要跟酥雨认识一下,只可惜,天意弄人,秦骏跟酥雨的儿子结成了伴侣,许静秋却早就去世了。
触景生情,秦骏看着这些照片不由得有些难过,他指尖抚摸着照片,看着照片上的人微微笑着。
指尖一顿,秦骏怔住,楚辞见他表情不对便顺着他视线看去,在看清那张照片之后,楚辞整个人都僵直了。
照片上是个年约七八岁的小男孩,正抱着篮球坐在台阶上,扬起一张稚嫩可爱的笑脸看着镜头,画面捕捉得特别到位,那种童年的快乐在小男孩开心的笑容中显露无遗。
秦骏促狭地问楚辞:“是你小时候?”
楚辞耳尖泛红,“是。”
秦骏啧啧两声,道:“很可爱,你笑起来这么萌,平日里也该多笑笑。”
楚辞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他才不会笑呢。”苏雨柔走了过来,挽住儿子的胳膊,对秦骏灿烂一笑,“你就是骏骏?”
“……你好”苏雨柔长得太过年轻,秦骏都不知道是该叫伯母,还是阿姨,更甚者是……姐姐?
苏雨柔扑哧一笑,对秦骏说:“去那边坐坐吧。”
几人坐在休息室里,苏雨柔给秦骏倒了杯花茶,这花茶味道淡淡的,很好喝,秦骏忍不住多喝了几口,苏雨柔越看秦骏越喜欢,偷摸着捅了捅儿子的腰,冲他眨着眼暧昧地说:“眼光不错呀,就凭你能泡到这么优秀的人简直不容易,告诉妈妈,你用了什么手段?”
楚辞:“……”
“咳咳。”秦骏咳嗽两声打破了楚辞的尴尬,苏雨柔与秦骏随意聊着天,两人虽然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但是却自然而然地聊到了一块去,秦骏看的书多,人也健谈,几句话逗得苏雨柔十分开心。
“不好意思,去下洗手间。”秦骏站起身往外走。
沈慈挽着一个高大俊美的欧美男人在看着照片,她穿着一身的名牌,佩戴着精致奢华的珠宝,整个人散发着珠光宝气,秦骏看到的正是沈慈侧过脸对男人笑得特别甜美的一幕。
秦骏跟在沈慈身后,拿出手机拍下了沈慈跟男人在一起的亲密照片,直到两人看完摄影展离开展厅。
手机里有十几张照片,其中还有两人在墙角接吻的,秦骏一张张翻看着这些照片,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舅舅死去才足月,舅妈就敢光明正大地跟男人出入于这种公共场合也真是很有勇气,当年她敢背着舅舅找别的男人生下许诚峰的事情迟早会曝光出来,舅舅的死也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秦骏走后,苏雨柔拉着楚辞问他:“你对秦骏究竟是什么想法?”
楚辞喝了口花茶,反问:“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苏雨柔叹了口气:“你准备跟他结婚吗?小辞,你是妈妈的孩子,在你心里没有什么比事业更重要的。”苏雨柔拿出一张照片,正是秦骏看到的那张楚辞小时候的照片,苏雨柔看着照片上的楚辞,勾起回忆的笑容,“小时候的你多开心呀,自从你爸爸去世你接手锋芒以来,妈妈很少见你笑过了。”
楚辞将照片抽离苏雨柔手中放在一旁,“锋芒与万汇联姻百利而无一害你不要担心太多。”
苏雨柔急了,“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妈妈是担心你的幸福。”
“没什么好担心的。”楚辞站起身来,“秦骏人很好,我对他也有好感,我们的婚姻生活会很美满。”
见儿子离去,苏雨柔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胸思考着什么,最后,她默默地叹了口气,算了,这种事情不是她能插手的,很久之前,小辞的事情她就无法插手了。
不过这样也好,那叫秦骏的孩子长得俊,人性格也好,配他们家小辞再适合不过了,按照小辞那性格肯定不知道怎么跟人家交往,这么好的媳妇得趁早绑定了,免得被别人家拐跑了。
苏雨柔决定早点跟亲家联系联系。
☆、作假
“老大,这里是建筑公司的名单,我初步挑了几个,洪瑞,兴东,飞腾这几个都很不错,在承德市承包过好几个商业大楼的兴建,很有经验。”张想兴冲冲地拿了一叠资料冲进秦骏办公室,秦骏停下办公抬头看他,微笑:“下次进门记得敲门。”
“呃……”张想愣了一下,这几日他跟秦骏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都把这回事给忘了,秦骏虽然是总经理,但平日里跟他们这些手底下打工的人相处一点也不见外,脾气好得跟哥们儿似的,这一来二去,张想到底还是疏忽了,上下级之分在一个企业还是得有的。
张想脸上一红,忙退回去重来一次,秦骏见他退了一步正要关门既无奈又好笑地说:“进都进来了,别耽搁时间,下次记得就是了。”
“哎!”
姜自力见张想进了办公室,脸都青了,自从秦骏接手惠城以来,他几乎就被架空了,公司经手的生意从来不用他过目,都是底下人直接拿去给秦骏看,这小子倒是有精力,这么多的东西他一个人也能看完?而那个张想更是狗仗人势,整天在总经理办公室出出进进的,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姜自力捋了捋头上堆在两侧的头发,露出焦躁不安的神色,他趁着几人都不注意,跑到楼梯间里打过去一个电话。
许诚峰这两天也很是暴躁,他接连三天都收到了陌生人发给他的照片,那一组组都是他母亲跟陌生男人待在一起的照片,拥抱的,接吻的,甚至有男人推开沈慈裙子抚摸上她大腿的不雅照,他起初怀疑是江博发来惩罚他没有拿下城东这块地的,结果江博并不承认。
这会儿见到姜自力还有勇气打电话给他,更是烦躁。
“许总……这……这……”姜自力这个电话打得也唐突了,打电话之前他满心焦急,害怕许诚峰撤了他的位子,电话接通之后听到许诚峰烦躁的声音更是不知道说什么,结巴了一会儿竟然灵机一动,生出了一个鬼主意,“许总,我我我我想到一个办法能让您再拿到城东那块地。”
这话正戳到许诚峰心坎上了,他问道:“什么办法?”
“虽然惠城签了协议书,但是我们如果能让惠城‘主动’违约那不就行了!”
“主动违约?”这个主意听着不错,但是却虚得很,“怎么个主动违约?”
姜自力想了想,说:“我记得协议书上写着要求惠城选择一级建筑企业进行施工,我们不妨从这个上面做一下手脚。”
“你说的清楚一点。”
“我有一个老乡,他手底下有个建筑公司,虽然拿的是一级建筑企业的证,但实际上却是二级建筑企业……我们不妨从这里入手。”
“你怎么就能保证秦骏会选择这个公司?秦骏那可是个人精,别看长得跟花瓶似的,眼光毒辣得很!”
“没事,许总放心。”姜自力在楼梯间里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我们可以利用张想……”
“我先考虑一下吧,虽然城东这边的郊区刚刚起步,但很快就会发展起来,到时候我们兴建的这个商圈就会成为城东第一大商圈,还没兴建就有很多品牌要求在我们那里打广告,入驻商店,这就是证据,建筑队一定要挑好的。”秦骏将那些文件收拾好,想再跟楚辞商量一下究竟选哪一家。
张想点了点头,正要出去,秦骏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秦鹤海三个字,秦骏微微蹙了眉头,对张想说:“你先出去吧。”
“好。”张想转头离开秦骏办公室,心里念叨,听说秦鹤海跟老大的父子关系并不和睦,看刚才老大的表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秦骏犹豫了下,接通了这个电话,秦鹤海低沉的声音响起:“秦骏。”
“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秦骏戴着耳机,修长的十指在键盘上飞快舞动,敲打着文件,漫不经心地跟秦鹤海通话。
“这周末是你妈妈的忌日,我希望你能回家一趟。”
“是么?”秦骏随口应了一声,“你还会记得我妈的忌日?”
许静秋刚去世那会儿,秦骏还小,不能平静的接受母亲的离去,在母亲第一个忌日的时候哭着喊着要秦鹤海带他去祭奠母亲,可秦鹤海是铁石心肠,借口公司事务太忙不愿意带秦骏去,秦骏当天就自己一路跑到母亲的墓碑前,痛哭了一场,哭到最后累得不行,在许静秋的墓碑前睡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才被墓地的工作人员叫了起来,送回秦家的时候还发了一场高烧,在那之后,他就不再相信秦鹤海会有一星半点在乎母亲的忌日。
这会儿说出这番话来无疑是觉着秦骏又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秦鹤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秦骏淡淡地说:“人话。”
“秦骏!”砰地一声,秦鹤海猛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我是你父亲!”
“哦……”秦骏拉长了音调,冷嘲道,“原来你还记得你是我父亲。”
“我供你吃住,供你读书,让你大学毕业,你居然这么对我说话,你的良心呢!”
秦骏的眸子沉了下来,放在键盘上的手微微一紧,随即松开:“那不过是你的前期投资而已,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我清楚得很,不劳你提醒我。”
那边稀里哗啦响了一通,像是什么被砸在地上一样,秦骏冷眼听着秦鹤海在那边大发雷霆,过了一会儿,胡雪英焦急地说:“鹤海,你这是做什么呀,冷静一点,别生气了,鹤海,我跟骏骏说,电话给我,好不好?”
秦骏抿了抿唇,干脆把电话挂了。
胡雪英好不容易从秦鹤海手里拿到了电话,“喂,骏骏啊。”嘟嘟嘟的忙音传了过来,胡雪英一怔,尴尬地对秦鹤海笑了笑:“骏骏他……把电话挂了。”
秦骏挂了电话之后心里并不是很舒服,毕竟秦鹤海是他的父亲,父子关系闹到这种地步是所有人都不想见的,可是秦骏没办法,想起秦鹤海的所作所为秦骏心里就恶心,他无法承认这样的父亲。
手机震动了一下,来了条短信,秦骏看到是楚辞发过来的。
楚辞:周日有时间吗?我记得你说过很喜欢陆易舟,那天是他新片上映。
被秦鹤海闹出来的不愉快消散了不少,秦骏虽然很想赴约但是那天实在是没空。
秦骏:不好意思,那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过了一会儿楚辞的短信才回过来。
楚辞:该说不好意思的人是我,我疏忽了,那天我陪你一起去。
秦骏:好,那又要麻烦楚大司机了^_^
末尾的表情很可爱,楚辞收到短信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看着那个笑脸微笑起来,这么简单的几个字符拼成图案竟然让他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秦骏的微笑,楚辞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有点想吻那个人。
周五的时候,有关建筑公司的材料都交到了秦骏手中,秦骏准备周日赴约的时候一齐带去跟楚辞商量一下选定哪一家,虽然各个公司都被贴上了标签,但还是人为判断一下会比较安心一点。临下班的时候,张想规规矩矩地敲门进来,看着有点窘迫。
秦骏从来没见过他这幅样子,一边收拾文件一边笑着调侃道:“怎么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张想犹豫了下,将手中一份文件递给秦骏,“老大,你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秦骏接过文件,是一家建筑公司的介绍,下面还附有竞标书,“飞达建筑公司?”
“嗯……”张想低声说,“这是另一家要投标的公司。”
“是么?”秦骏翻看着竞标书,标签自动贴了出来。
【飞达建筑公司竞标书】
已有价值:零颗星
潜在价值:零颗星
评价:这是一个从根本上就不存在任何意义的东西。
双零星?
秦骏蹙了眉头,张想怎么会直接把一份水准这么低,低到地核的东西拿给他?秦骏仔细地翻看起来,一个个条目扫下来,越来越糊涂,这家公司条件开的都很不错,也做过几个大项目,怎么就只有这么点价值水平,这个评价是什么意思?从根本上就不存在任何意义?
“这公司什么底细?”秦骏的声音沉了下来,问张想。
张想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老实交代道:“秦总,这家公司其实我不太看好的。”
秦骏抬头看他:“怎么回事?”
张想耸拉着脑袋:“飞达公司的老总是我妈的外甥,他找到我妈那儿去了,那小子嘴甜会说话,要我妈在我这里说情拿下这个项目,我妈太凶残,我没办法拒绝……”
秦骏挑眉看他,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面满是戏谑:“怎么?你也学会假公济私了?”
张想瞪大了眼睛,连忙解释:“我一开始就打算老实跟你交代的,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秦骏笑了起来,又问他:“我看这竞标书写的挺好的,你为什么不看好这家公司。”
“我觉着吧……”张想神神秘秘地说,“我表哥这家公司是举着一级公司的招牌,干着二级公司的活儿!”
☆、忌日
秦骏问他:“怎么说?”
张想这时候也不见外了,搬了凳子坐在秦骏对面,伸手拿过那一叠资料,翻出来后面几张给秦骏,秦骏这么一看就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看来那评价的意思就是这儿了,这飞达公司的一级头衔怕是弄来的假证。
想了想,秦骏打了个电话过去,等了会儿那头陈浩大着嗓门夸张地叫道:“骏骏!你他妈还知道给我来个电话!毕业这么久了都不知道联系哥们儿!”
秦骏笑道:“这不是想起你来了么。”那边传来了英文的声音,秦骏道,“在国外还好么?”
“好得很,人生地不熟的,语言不通妞都泡不到。”陈浩满口抱怨,“我老子也是个人才,为了我真是蛮拼的,知道我英语不好,特地给我送出来锻炼了。”
秦骏听他絮叨了好一会儿才有机会插嘴:“你小叔叔是工商局的吧,帮我查一家公司。”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陈浩又大了声音:“好啊,你小子,这种时候想起我了,我说你怎么突然给我来电话了。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帮你查。”
秦骏微笑,“陈浩。”
陈浩:“……”陈浩的气势蔫了下来,委屈地说,“我知道我有把柄在你手里,成成成,你什么时候要结果?”
秦骏想了想说:“周日之前吧。”
“妥了,这忙哥们儿帮!”
两人又扯了会儿淡才挂了电话,张想对秦骏竖了个大拇指,秦骏微笑相对。
陈浩办事很有效率,很快就给了秦骏答案,跟他想象的没太大的区别,飞达的证书果然是假的,陈浩还带给他一些意外的消息,得知这飞达以前承包过几个项目都是走的姜自力手底下,这一前一后联系起来秦骏明白了一些。
他手里头只有姜自力动用他电脑的录像,还没有能将姜自力革职的有效证据,这会儿实在是有个好机会,不如就这样,顺蔓摸瓜好了。
周日是秦骏母亲徐静秋的忌日,秦骏原本只想跟楚辞两个人一同去的,可没想到夏秋莲老太太提前一天晚上打电话要跟秦骏一起去。
秦骏只好临时通知楚辞,楚辞倒是很平静的接受了。
夏秋莲老太太得知要跟楚辞一块去的时候挺开心的,第二天看到秦骏跟楚辞一起来接她的时候,更是开心得不得了,觉着两家孩子越看越登对。
一路上不停地问楚辞这些那些,全然没了当初在学校时那股子针锋相对的劲儿。
“楚先生,听说你在跟我们骏骏交往?”
“是。”
“姥姥。”秦骏打断夏秋莲,老太太瞪了他一眼,继续道,“我家骏骏人好,谁见了不夸他长得帅,性子又温柔,就我知道,他从小时候读书开始就招了不少男男女女喜欢,是个宝贝。”
秦骏听了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姥姥平日里那股子女强人的气势哪儿去了,这跟小区里的大妈阿姨有什么区别……能不能给他留点面子……
楚辞淡淡地看了秦骏一眼,在外人看来表情没太大变化,可秦骏这几日跟楚辞相处得深了,自然能从楚大面瘫脸上找到些表情变化的蛛丝马迹,刚才那一眼,主旨是戏谑不作他想了,再翻译得通俗易懂一点就是“你小子挺能耐的”。
夏秋莲瞧见楚辞没太大反应,采用温情攻势:“可惜骏骏妈妈去的早,骏骏小时候可没少吃苦,你平日里多照顾他点。”
“应该的。”楚辞打了方向盘,车子平缓地开进环城高速。
许静秋的墓碑也在安息墓地,与许振青的只隔了几百步,感受到墓地的沉重气息,老太太一下车脸上的表情就变了,想起来那一双故去的儿女,谁的心里头能不沉重?
天下着淅沥沥的雨,秦骏给夏秋莲撑着伞,一只手稳稳地扶住老太太,生怕她脚下一滑不小心摔倒,一路走着上山,几人很快就到了许静秋的墓碑前。
秦骏将准备好的祭品放在墓碑前,又献上了一束非常漂亮的百合花,墓碑上的女人十分年轻,如同这束百合花一样清新靓丽,秦骏看着母亲的遗照,心里头百感交集。
他在母亲墓前鞠了几躬,就在这时,嘈杂的声音响起,秦骏转头看去,一排人拿着一堆东西往山上走,仔细辨认了下,秦骏的脸沉了下来。
他直接拐去了路口,将几人拦下:“你这是做什么?”
秦鹤海看儿子脸色不善自己也没啥好脸色,“我来祭奠静秋。”
“你带这么些人是干什么?”秦骏不悦地眼光瞟向秦鹤海身后那一堆人。
为了挽回跟儿子的关系,秦鹤海压抑着怒气解释:“他们是帮忙送给静秋的祭品的。”
胡雪英踩着高跟鞋走到秦骏面前,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骏骏,我们是来看望静秋姐的。”
秦骏上下打量胡雪英,这个女人虽然穿了一身的素白,但是全是名牌,脖子上挂着的那串珍珠项链正是秦鹤海从f国珍宝拍卖会给她带回来的,价值上百万,这样一身行头来祭拜他母亲,怀的是什么居心?
还有那些纸花,用得着带这么多人来墓地祭拜,究竟是想要祭拜他母亲还是要来打搅母亲的安宁?
胡雪英瞟了一眼秦骏的表情,知道他不开心了,在心里冷笑一声,为了自己的未来,他是不会让秦鹤海跟秦骏的关系有改善的机会,秦骏有多在乎他母亲胡雪英心里跟明镜一样清楚,她既然能逼死活着的许静秋,她留下来的儿子自然也不是她的对手!昨晚她好不容易劝说秦鹤海带这些东西上来,不能白费。
胡雪英故作焦急地说:“骏骏你别不高兴,鹤海知道这些年工作忙疏忽了静秋姐,这些都是他的赔礼,你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鹤海昨天去殡仪馆精心挑选的。”她指了指几个花圈,对秦骏解释,“看在你爸爸这么辛苦的份上别跟他置气了,好吗?”
“送下去。”秦骏冷冷地说,“我妈不需要这些。”
许静秋生前喜静,穿衣打扮走得都是小清新的风格,在秦骏的印象里,母亲总是坐在阳台上看书,都是些那时候的他看不太懂的英文原版名着,现在在她死后,秦鹤海叫来这么多人,搬来这些没用的花圈是做给谁看?都没有弄清楚许静秋的喜好就敢弄来这些东西打搅母亲的安宁,秦鹤海未免也太过分了。
现在以秦骏的身份的确不能跟秦鹤海对着干,因而他一直选择的是暂避的策略,可许静秋是秦骏的底线,他无法容忍秦鹤海来打搅母亲的安眠。
秦骏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送下去。”
秦鹤海压抑不住怒气,“你这是做什么?”
胡雪英踏前一步,拦住暴躁的秦鹤海,对秦骏说:“骏骏别气了,这些真的是鹤海的心意。”她回过头对那些人招手,“来来,东西搬上来,墓碑就在那边。”
秦骏回头瞪了一眼胡雪英,胡雪英被秦骏这一眼吓得退后了一步,心底发虚。
秦骏的眼睛黑得跟神潭似的,明明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可那副深沉劲儿让胡雪英感觉害怕,想了想,胡雪英正要说什么,秦骏却出乎意料地让开了身子。
“东西放在这里。”秦骏直接越过秦鹤海跟胡雪英两人,冲他们身后那一堆人吩咐到。
那些人面面相觑,虽然看出了点端倪,但这到底是有钱人家里的恩怨他们管不着,顶多看个热闹,这帅小哥儿让他们放在这儿大老板没阻止那就是对的。几人都纷纷按照秦骏的要求把花圈放在了秦骏指的地方。
“骏骏……”胡雪英见秦骏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倒是尴尬了起来,按照她的打算,秦骏就该跟秦鹤海大吵一架让秦鹤海把这些俗气的东西带走才是,这会儿倒是吵不起来了。她眼珠子转了转,亲昵地挽住秦鹤海的手,“鹤海,我们去拜拜静秋姐。”姿态亲昵得很。
秦骏也没有拦住他们,只冷冷地看着秦鹤海跟胡雪英的背影,他不想跟秦鹤海吵架平白扰了母亲的清静,可并非没人能治得住他们!
秦鹤海看到楚辞站在墓碑前露出了微微惊讶的表情,再一联想江博跟他说过的事情,怕是八。九不离十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秦骏会跟楚辞勾结在一起,这个楚辞手底下的锋芒是耀辉最大的敌人,当初楚辞还在节目上夸口,锋芒要打败楚辞,站在承德市的顶峰,秦骏怎么可以跟耀辉的敌人勾结在一起,这要放在古代就是通敌叛国的大罪!他秦鹤海怎么会生出秦骏这么个逆子!
秦鹤海见到楚辞没什么好脸色:“楚总好雅兴,会陪着孽子前来祭拜亡妻。”
“孽子”这个词听得楚辞很不愉快,他沉着脸回道:“我陪骏骏来祭拜是应该的。”
夏秋莲冷笑一声,“你都能带着这个女人来了,骏骏怎么就不能带着楚辞来。”
“什么叫这个女人。”秦鹤海眉头皱起,不想再多做解释,“我已经重复很多次了,我跟雪英是后来才认识的,她并没有破坏我跟静秋之间的感情。”
“是么?”夏秋莲看着那胡雪英,一双眸子犀利的像是盯上了猎物的鹰一般,她活的年岁多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胡雪英这号人她见得多了,外表看似单纯无害,其实一肚子坏水,典型的白莲花婊,夏秋莲没必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好脸色,老太太嗤笑一声,“我瞧着你也不年轻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做得太过分比较好,不然总会遭到报应,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妈,你瞎说什么……”秦鹤海不悦地打断夏秋莲。
“别这么叫我。”夏秋莲冷着脸,“我当不起你这一声妈。”
胡雪英委屈地低下了头,眼中划过一抹阴狠,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眶泛红,她拉了拉秦鹤海的袖子,声音都打着颤:“鹤海,我们回去吧。”
秦鹤海心里一软,点了点头,早就把挽回跟秦骏的关系,拉拢秦骏的目的忘了个干净,“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们又何必来?”
那语气跟自己有多大的委屈似的。
秦骏眼尖地发现一个贴在山路上的石板有一处翘起,他刻意往前走了几步,卡在两人下山的路上。
胡雪英拿手帕抹着眼泪,在跟秦骏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一个踉跄,秦鹤海没扶稳,胡雪英这一下直接摔到了旁边的草坪里,天又下雨,草坪里满是泥泞,胡雪英这一身名贵的白色礼服上染满了脏兮兮的泥土,气得眼角纹都一跳一跳的。
秦骏这该死的小杂种!
秦骏双手怀抱在胸前,完全不像是做了坏事的样子,他睨着胡雪英,轻声笑道:“雨天路滑,阿姨你年纪大了,还是小心着点好。”
☆、商谈
夏秋莲老太太跟秦骏两个都没琢磨明白秦鹤海来的目的,怎么地也不太可能是男人幡然醒悟知道后悔了,要后悔这十几年来早就后悔了,再说秦鹤海小日子过得滋润,怎么会想起秦骏的母亲,他的前妻。
祭拜过许静秋后,夏秋莲被秦骏跟楚辞送回了许氏老宅,老太太在屋里坐了会儿,最终下了个决定,她先打电话给管家问到了苏雨柔的电话,算了算时间,坐在露天阳台外,给苏雨柔去了个电话。
电话一通,老太太的眉眼都柔和了下来,说话语气轻柔带着些慈祥,“是楚辞妈妈吗?”
苏雨柔愣了下,号码是陌生的本地座机号,这些年来,很少有人会这么称呼她了,叫她酥雨老师的比较多,“我是,请问您是?”
想起白日里两个年轻人站在一起那股登对劲儿,老太太笑弯了眉眼,“我是秦骏的外婆,有些事情想要跟您商量一下,不知道您今晚有没有空,咱们俩呀,出来坐坐。”
苏雨柔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索性今晚也没事,她就应了夏秋莲的约。
秦骏跟楚辞去了一家中餐馆,饭馆走的是苏杭风,菜品味道偏甜,他们坐在二楼靠栏杆的雅间,从窗户俯瞰下去,能看到一楼大堂里满满当当的人,还有坐在正北边台子上依依呀呀唱着昆曲的小娘子。
大红灯笼吊在头顶,映着秦骏的脸泛着淡淡的红,青年微微笑着,夹了一片酸菜鱼点了点头道,“你尝尝这个鱼,味道很不错,以前念书的时候跟陈浩他们去过n市,那边是个餐馆都有这道菜。”
秦骏喜欢吃鱼,海里的鱼河里的鱼,但凡是条鱼做好了他都爱吃,楚辞则不一样,他对鱼啊肉啊之类的并不是很喜欢,他口味偏淡,吃东西方面有点王子病,菜里面多油多肉了他就会撩筷子不吃,这会儿见秦骏吃这酸菜鱼不知道怎么了生出一种可口的感觉,倒不知道他觉着可口的是人还是这菜了。
楚辞定定地看着秦骏筷子上的鱼肉,秦骏尴尬地笑了笑,将筷子向前探了探,楚辞微微蹙眉,犹豫了下,身子前倾,一口咬在筷子上。
软糯的鱼肉在口中化开,带着微微的麻辣味道从唇齿上蔓延开来,似乎还有一种不一样的味道。
秦骏微笑道:“味道怎么样?”
楚辞眯着眼看秦骏,一张脸仍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漆黑的眸子里带着点潋滟的波光,被辣味烫红了的唇微微开启,语调中带着股慵懒劲儿:“很好吃。”
秦骏:“……”为什么他感觉自己脸红了……
两人点了两壶米酒,这酒味道很甜,酒精度数不高,就当饮料一样,见吃的喝的差不多了,秦骏就把城东那块地的一些问题拿出来跟楚辞商量了一下。
一提起公事,楚辞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先前融化进这江南水乡的旖旎劲儿全没了,变得干练而又正经,对秦骏提出的问题给予了一针见血的回答,秦骏一边默默记住楚辞的指点,一边嫉妒不已。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怎么就生了楚辞这么个妖孽,要哪儿哪儿好,虽然平日里有些龟毛了,但跟他一个财富水平的年轻人有的毛病他一概没有。
酒足饭饱了,事情也谈的差不多,两人结完账正准备走,迎面撞见了正进店里的夏秋莲跟苏雨柔,老太太见这事情巧了,干脆拉过秦骏跟楚辞又上二楼雅间吃第二顿。
包间还是那个包间,秦骏与楚辞对望一眼,两人眼中都带着些无奈。
这会儿他俩就点了两份糖芋苗当饭后甜点吃,老太太年纪大了晚饭吃得很少,苏雨柔又是要减肥的主,一桌子就点了那么两素一荤一汤。
见时机差不多了,夏秋莲望了秦骏跟楚辞一眼后笑眯眯地对苏雨柔道:“我这次呢,是想跟楚辞妈妈说一件大事。”
老太太事先给秦骏打过预防针,可这会儿秦骏听了这话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再抬头看见夏秋莲对他暧昧地眨了眨眼,立刻就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苏雨柔在夏秋莲面前也是个晚辈,笑得温婉端庄:“是什么大事?您说。”
夏秋莲笑得更开,“我们家骏骏跟你们家楚辞俩也相处了一段日子了,这事儿楚辞妈妈你肯定知道,我看两家孩子都不错,不如咱们挑个合适的日子,把他们的婚礼给办了!”
苏雨柔睫毛颤抖了一下,笑容不变地问楚辞:“小辞你看怎么样?这是你的事情,妈妈尊重你的看法。”
楚辞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我没有意见。”
夏秋莲也看秦骏,秦骏倒没有楚辞这么淡定,这种毕竟是人生大事,不是耍流氓的恋爱,要跟一个人相处一生,以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彼此分享生活,承担痛苦,这就是婚姻。
秦骏还在犹豫,这会儿楚辞倒是不淡定了,他抬起眸子看向秦骏,在秦骏的沉默当中缓缓开口道:“你在犹豫。”
那视线咄咄逼人,秦骏嘴角的笑容都要挂不住了,“我也没有意见。”
楚辞的眉头微微舒展开,两方当事人表态之后,夏秋莲便跟苏雨柔商量着给两人先挑个好日子把婚给订了,结婚的事情再慢慢计划。
见两个长辈热络地讨论着事情,楚辞压低了声音凑在秦骏耳边说:“你刚才为什么犹豫?你觉着我不好?”
秦骏:“……”这是秋后算账来了吗!
楚辞见秦骏不回答,修正了一下措辞:“还是嫌我不够好?”
秦骏:“……”这两个好像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吧?
再楚辞问出第三个问法之前,秦骏回答道:“不是,我只是觉着婚姻对一个人来说很重要,我想仔细考虑清楚。”
楚辞的眸子沉了沉,“我从一开始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了,你现在才刚开始考虑?”
秦骏:“……”楚辞大大你为什么用一副“原来你跟我在交往期间一直是在耍流氓”的眼神看我。
楚辞在桌下抓住秦骏的手,与他十指交握,两人手掌差不多大小,都是骨节分明的好看,楚辞的手指还要再纤长一些,修剪得十分漂亮的指甲扣在秦骏的手背上,趁着两个长辈的目光被楼下的表演吸引走的空档,楚辞咬了口秦骏的耳垂,发出轻微的低笑声,声音沙哑而又性感:“当初夏老太太跟我挑衅的时候我就决定要把你夺回来,这样的方式也很好,不是吗?事到如今你想反悔的话可没有余地了,秦骏,你是我的人,是我楚辞的人。”
因为楚辞的一反常态,秦骏一晚上没睡好,做了个有关楚辞的春梦,一早上起来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默默地叹了口气,脑海中又浮现出了楚辞昨晚星眸璀璨的妩媚样子,还有那句低沉的话……
秦骏泼了把凉水在脸上,晃了晃脑袋。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张想一早就在办公室等着秦骏,秦骏推开办公室门引张想进去。
秦骏把资料拿到张想面前,问他:“想好了选哪家建筑公司了么?”
张想点了点头,抽出一份资料:“洪瑞吧,市政中心那边的凯鹰大厦就是他们修建的,口碑一直不错,而且我仔细查证过了,他们各方面都符合要求。”
“嗯,你去联系。”秦骏点了点头,把飞达的竞标书递给张想,“他们家你怎么看?”
“我正想跟你说这个。”张想蹙了眉头,“虽说这件事情由我来说不太好,我跟姜自力有些个人恩怨在,但是……”
秦骏打断张想,微笑道:“说重点。”
张想:“飞达跟姜自力有过密交往,姜自力曾经替飞达瞒下了它是二级建筑公司的事实,而且那张假证是经由姜自力的手办理的。”
秦骏赞扬地看着张想:“办事效率不错。”
张想见秦骏毫不意外,显然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不禁问道:“老大你准备怎么办?”姜自力再继续留在惠城实在是个毒瘤,如果不除去的话以后肯定还要蛀蚀惠城。
秦骏抬起手指在飞达的竞标书上敲了敲,微微抬起眸子看向张想:“这个可以利用一下。”
张想这会儿看不明白了,眨了眨眼睛,迷茫地看着秦骏。
秦骏下了班后接到楚辞的电话,晚上楚辞有事本来跟秦骏约好的晚餐要取消,秦骏挂了电话后心里头有些失落,自己回家做了顿简单的晚餐,就着七点的新闻联播下饭。
打开笔记本连上网,秦骏看了会儿新闻之后感觉有点无聊,又翻出来一部老片子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再看向手机,没有楚辞的短信,他默默地叹了口气。
临睡觉前,他躺在床上给楚辞发了条短信。
秦骏:晚安。
楚辞回到家,灯一开,照亮了屋内颜色周正的家具,空荡荡的房间内一点人气都没有。
眸子沉了沉,楚辞刚给没电了的手机充上电就看到了一条未读短消息。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手指在键盘上舞动,给秦骏回复。
楚辞:晚安。
放下手机,楚辞靠坐在沙发的靠背上,心想,是不是应该提前开始同居生活?
☆、教训
秦骏的第二次集体会议在他就任的第三个星期一召开,会议上的重点讨论内容是惠城手底下最重要的项目——城东商业圈,在会上,秦骏拿出了很多项讨论内容,充分征求了公司员工的意见,最终定下了一个初步的规划与选择。
秘书将整理好的一叠资料放在秦骏面前,秦骏稍微看了一眼后拿出了两个建筑公司竞标书,“我跟张想考虑了一下,这两家公司都很不错,洪瑞跟飞达都有很不错的建筑业绩,只是我们这次建筑商的选择必须要符合建筑要求的,等我们先去考证一下这两家公司,得出结论之后再做一个定夺。”秦骏的目光在众人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姜自力的头上,“姜主管。”
“秦总。”姜自力连忙应了一声,“秦总有工作安排尽管吩咐。”
秦骏微微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姜主管在房地产行业工作了许多年了,对这些建筑公司想必有一个长足的了解,不如就由姜主管帮助我们考察一下这两家建筑公司的实力,将整理好的相关材料都报到我这边。”
听了这话,姜自力精神一振,连忙应道:“好的,秦总放心,没问题。”
这正巧了!老母鸡钻到黄鼠狼怀里去了!由他来负责的话就可以适当地抬高飞达,贬低洪瑞,到时候不怕秦骏不栽在飞达头上!
散会之后,秦骏把姜自力留在了办公室,又细细叮嘱了一遍,有关于等级划分一事必须要认真对待之类的,姜自力心里听得惶恐,秦骏对待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认真了,想也是理所当然的,这是秦骏正式踏入工作领域所经手的第一笔生意,姜自力有些不敢赌这一步,可海口在许诚峰那边夸下了,这时候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的,更何况,要是糊弄了他的结果可不会好到哪儿去。
午休的时候,姜自力接到了老婆的电话,那头女人哭得肝肠寸断,姜自力稍微发了点火才让她说清楚事情。
姜自力他儿子姜小东去年被送出国念书,可那小子在国外不好好念书,跑去拉斯维加斯赌博,一输就输了上百万。
姜自力的全部家当掏出去也就一百多万,刚好够抵姜小东的债务,可之后呢?一家三口喝西北风去?银行贷款不定期交的话,信用卡也给他们停办了!
原本还犹豫不决的姜自力接到这个电话之后下了狠心,管他的,秦骏再怎么厉害也终归是姓秦的,许诚峰还得靠他捞钱呢,这会儿肯定不舍得一脚踢了自己,到时候真出了什么问题靠许诚峰护着也不会遭了太惨的下场。
姜自力一咬牙,一下班就开始拨过去各种电话。
这几天他一直在忙着活络人际关系,当初帮他给飞达弄出来那个足以以假乱真的等级证书的人退休了,一时间那块儿就多了个缺口,秦骏如果从这个缺口查进去的话很快就会暴露真相,姜自力为了堵这个缺口,这几天没少跑酒店,承德市几家标了星的饭店他几乎都去遍了,饭桌上出手也大方,私底下还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一来二去,关系网疏通了开来,这才彻底把人际关系弄好。
他藏在安全通道里打电话,电话那头很是惴惴:“姜哥,惠城现在是秦骏把持着,你这会儿闹得这么大,不怕他翻脸么?”
姜自力闻言冷笑,头顶一簇头发颤了颤,他虽然怕,但是现在怎么可能回头,“他毕竟是姓秦不姓许,一个外姓人能闹出什么风浪来?”
这番话一次不差地落入了秦骏耳中,秦骏只淡淡地蹙了眉就转身进了办公室。
这几日姜自力忙得不可开交,酒精肝都不小心发作了,还去医院挂了一晚上的水,身体实在熬不住那么喝,只得给秦骏请了假,言语中还百般暗示,是在为考量飞达跟洪瑞付出了太多,秦骏听了好笑,明面上不动声色,对姜自力说:“姜主管,辛苦了,工作虽然重要,但还是身体要紧。”听秦骏说完这话,姜自力装作感动得很,差点没在电话那头哭出来,电话一挂就露出一抹冷笑。
挂了电话之后,秦骏又给陈浩拨了一个电话,陈浩吵吵嚷嚷地不想帮忙,直到秦骏答应帮他写研究生论文这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姜自力这头还以为能放松下来,这几天睡了个好觉,可这会儿他刚从机场把那混账一样的儿子接回家就接到一个电话。
“姜哥,这事儿我帮不了你了,上头看得太紧,疏通不了,这几天一直在查证这些建筑证书,好像是过些日子要进行什么改革。”
姜自力心里咯噔一声,问对方:“知道是谁下的绊子么?”
那人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说:“是陈锋,陈副局长。”
其实飞达手里头是有张真的一级建筑公司的证书,可证书上的飞达跟实际上的飞达完全是两码事,这张证书本来应该被吊销的,是姜自力在工商局那边疏通了关系才保留下来,姜自力也有点本事,这事情在局里面瞒得很紧,后台硬,很少有人能查到飞达的真面目,可瞒得再紧怎么也得经过副局长才是。
这个陈副局长是才上任的,家里有不小的背景,姜自力又费了些功夫才跟陈锋搭上线,好不容易约了陈锋在星格大酒店吃饭,姜自力花了些血本叫来些演员跟他珍藏地一些别的人际关系陪席就怕陈锋不给面子。
酒席上喝得差不多了,姜自力摩挲了下耳朵顶上,头顶一侧少得可怜的头发,低声下气地问陈锋:“陈副局长,有些事情要跟您商量一下。”
陈锋不动声色地喝着茅台,笑容和蔼地问:“什么事,尽管说。”
姜自力看他喝得开心,心里头稳了点,忙趁机将飞达的情况说了出来,等他把要托陈锋办的事情一说,正等着陈锋给个爽快答案的时候,陈锋却忽然变了脸色,将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磕,“混账东西!”
姜自力吓得脸都白了,嘴唇颤颤巍巍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锋冷着脸看着姜自力:“这种违纪的事情还敢求到我这儿来,是嫌命太硬了吗!”
姜自力扑通一声在陈锋面前跪了下来,陈锋冷哼一声,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衣服就走。
晚上姜自力就发了高烧,烧了三天才渐渐褪去,等人稍微清醒一点了,第一个事情就是问:“最近有没有我的电话……”
他老婆疑惑地反问:“没有啊。”
姜自力不信,拿过手机的确没有看到未接电话,连条未读短信都没有,难不成那天陈锋发那么大的火都是吓唬他玩的,自己是不是应该再想点办法讨好一下才对?
一番脑筋费下来,姜自力又在家里头养了几天见事情平静了才敢去上班。
“早啊。”电梯里迎面撞上了秦骏,秦骏表情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姜自力心里有鬼,频频瞟向秦骏,秦骏忍住心底的嘲讽笑意,问他:“怎么了姜主管,你怎么一直看我?我脸上开花了吗?”
“没、没什么……”姜自力越来越觉着古怪,最后忍不住问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