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事7
程锦让葛阅先看着戴维,葛阅为此烦恼了很久,最终决定把戴维带到局里去,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然后他发了信息告诉程锦这事。
坐在葛阅办公室里的戴维问道:“叶子他们还没回京?”
“叶莱他们?还没。”
戴维又问:“程锦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葛阅道:“程锦说看情况。”
“哦,我能用一下你的电脑吗?在这里怪无聊的。”
“你还是看书吧。”葛阅找出几本书递给戴维,他不放心让戴维用他的电脑啊。
“哦。”戴维接过书的时候,看到葛阅桌上有一堆信件,便笑道,“你还写信啊?”
“不写。”葛阅把那些信拿到离戴维远一些的地方,这是刑警队收到的信件,他今天还没看。
“程锦和你说我什么了?”戴维很奇怪这人怎么就这么防备她,男人见到她这样的美女不都应该是和颜悦色的吗?
“他说你是杨思觅的朋友。”
“……”戴维明白了,看来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杨思觅的名声不太好。
杨思觅回来后,程锦便给葛阅发了信息,告诉他晚一点会过去。
葛阅看了两遍信息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这都凌晨一点多了,还晚一点呢,你不如改成说早一点。
程锦他们到公安局时,看到葛阅正在值班室打瞌睡,程锦下了车,“你怎么在这?戴维呢?”
葛阅打了个呵欠,“她在拘留室。”葛阅特地在值班室盯着监控设备,这样就不用担心戴维跑了。
程锦偏头解释道:“思觅,我没有让他把戴维关起来。”
“哦。”杨思觅不在意。
葛阅瞪着程锦,“我没有把她关起来,是她自己说要去哪里睡觉。”
程锦笑道:“原来是这样,你想得挺周到的。”
葛阅翻了个白眼。
魏清也从车里下来了,“程锦,一会你们是回家去还是回局里去?明天送货的事我们得具体计划一下,你们要是回家,那我早上让人早点来接你们。”
程锦看了下时间,这都快四点了,魏清说的早点不会是指五点吧?“还是和你一起回局里吧。我们很快就好。”
戴维果然被锁在了拘留室里,一看到杨思觅,她就冲过来想抱住他,然后真的抱到了,她很吃惊,杨思觅居然没躲开?她便真的抱住不放。
程锦看着他们笑了,走开去和葛阅说事情。
杨思觅看着程锦走远,把戴维拉开,“不是让你别来吗?”
戴维有些丧气地道:“怎么能不来,总要来见你最后一面。”
杨思觅道:“哪有哪么容易死。”
“咦?”戴维道,“我以为杨家那些不愿意救你。”
杨思觅道:“哪里用得着他们救,他们也急需解药。这几年戚文清的研究一直是他们在提供资金支持,后来戚文清被带回了安全部,杨家因此和他断了联系,然后杨霁灼跑来了,现在杨莫停也过来了。”
“活该!叫这些白痴滥用药品,他们肯定以为戚文清发明了什么奇药吧,居然不要命地敢去用,现在终于吃到苦头了。”
杨思觅道:“那种药品自然是迫不得已才会去用。”
戴维若有所思地甩了甩长发,“看来他们的生活和你一样刺激。”然后她高兴地笑了,“那你现在已经找到解药了?”
“算是吧。”杨思觅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解药。”
戴维喜气洋洋地绕着杨思觅转了几个圈,“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解药问题!好了,现在我终于放心了,我有好几天没睡着过……”
“你接着睡吧,我去看程锦。”
戴维道,“既然你没事了,我才不要继续留在公安局睡觉。除了解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是程锦怎么了?”
杨思觅道:“是杨霁灼他们。”
戴维了悟,“哦,是的。这会很难办?”
杨思觅道:“程锦要抓杨霁灼。”
“哦,这是很难办。我能帮忙做什么?”
杨思觅想了想,“算了,你睡觉去吧。我去看程锦。”
戴维忙拉住他,“程锦又跑不了。你打算怎么办?都那么早的事了,你真的觉得程锦会介意呢?”
“这和其他的事不同。”
“也没有很大不同啊……”
杨思觅道:“差别就在于这事留下了活口。”其它的事没有留下过人证和物证,单凭某些人的猜测又不能说明什么。
戴维四处张望一下,小小声地问道:“你是不是也想过要把我灭口?”
杨思觅眨了眨眼,“白痴。”他转身走掉了。
戴维疑惑地想着,这意思是有还是没有?
程锦那边,葛阅取出一封信给程锦,“我是晚上才看到这信的,被上面的寄信人吓一跳,还以为闹鬼了,没想到卫立群在死之前真的给你留下了一些信息。”
程锦拆开信看了一遍,卫立群写的是他怀疑生化药品研究一事和一个国际集团有关,他罗列了一些线索用来证明这一点,而且他还提到杨家,这应该就是他为什么没有直接和程锦谈的原因,因为他怀疑这事和杨思觅有关,但他也知道参加安全部的行动可能会有危险,因此留下了一封信给程锦。这信要是早些时候到程锦手里,是很有帮助,但现在这些事程锦却是已经知道了……
程锦低声道:“中国太大了。”要不这信怎么寄了这么久,他看了下信封,卫立群写的寄信人地址是公安局的地址,收信人姓名是程锦,但收信人地址是西北的某个山沟沟,邮局把信送到那边后查无此人,便又把信退出来了。
葛阅道:“什么太大了?”
程锦摇头叹息道:“从某种程度来来说是我害死了他。”
葛阅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也没有要看的意思,只是冷笑道:“程锦,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这世上有人在做好事,有人在做坏事,但都是在做自己的事,没人特地只是为了你而去做某些事。”
“这话我听着很熟悉。”程锦把信纸抚平,整齐地叠好,装回信封,“或许是这样,但别人做什么是别人的事情,我会不会为此痛苦却是我的事情。”
葛阅一愣,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了,他有些恼火地想,不听劝的人再怎样也活该……
“怎么样你才不痛苦?”走进来的是杨思觅,他看着程锦,犹如程锦是他能看到的所有。
程锦笑道:“没有,刚只是在和葛阅开玩笑。”他说着把杨思觅拉过来揽住。
葛阅哼了一声,转移话题道:“你们不是还要回去工作?那个送你们过来的还在车上等你们吧?”
程锦笑道:“对,我们是得走了。”
葛阅道:“那位戴小姐也和你们一起走吗?”
杨思觅道:“她已经走了。”
葛阅有点吃惊,“哦,那也好。”至少不用辛苦他当监护人了。
魏清在车上睡着了,程锦敲了窗户把他叫醒,“我来开车?”
“千万别,我不累。”魏清早听说程锦从不开车,程锦想试驾,那还是等自己不在的时候吧。
安全回到局里后,魏清道:“你们先去休息一会,然后再来讨论对付季灼的事?”
程锦道:“也好。”
魏清道:“那六点叫你们?”现在五点二十。
“好。”
程锦和杨思觅去了休息室,终于有空间可以单独说话了。
程锦让杨思觅在沙发上坐下,他坐到了杨思觅斜对面,“一直想问你贾如是怎么回事?”
杨思觅让身体倾斜着倒在了沙发上,“她让我帮她对一些信件的笔迹,作为交换我让她注意你的身体状况。”
程锦走过来,把杨思觅别扭的姿势调整得舒服一点,“为什么会有密码?”
“不是很复杂的密码,只是有紧密事情要联络时会更方便。”
程锦沙发前的茶几上坐下,他看着杨思觅道:“哦?”
杨思觅看着程锦,一个个方案在他大脑里被点亮再被熄灭,最后他道:“不是我的错,是研究所的人先不告诉我你的身体状况。”
程锦心中叹气,“先不说这个。是你定的密码规则?怎么是那首歌?”
“我觉得它听起来不错。如果我很爱很爱你,你能不能不对我失望?”杨思觅用英文说的,还好程锦听懂了。
“为什么要加如果?”程锦移到沙发边沿坐下,低头看着躺着的杨思觅。
杨思觅无辜眨了一下眼,“这是一种保护机制,通常,人们为了不让自己遭遇被拒绝的尴尬,会更倾向于使用假设性条件句。”
程锦笑个不停。
杨思觅很自然地再次开口,并修改了台词,“我爱你,你不要对我失望。”
程锦俯身抱住他,“不用说两次,我知道了,还有我的回答是:好,不存在失望。”两人相拥了一会,程锦笑道,“所以从心理学角度来说,失望是种很严重的情绪?”
“它对感情,特别是爱情,有致使性的打击。”
程锦失笑:“好吧,我知道你的理论知识丰富。”
杨思觅道:“程锦,我小时候有过一些偏激的行为。”
程锦微笑轻声应道:“嗯,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但是,难道杨思觅认为他自己现在性情很温和了?
程锦以为杨思觅会接着说下去,但杨思觅就此停住了,那句带着一丝回忆的话既是开始,又是结束,倒是骗得程锦抱着杨思觅莫名地心疼了半天。
等魏清来叫程锦他们时,程锦才想起自己还没问杨思觅他消失的这八九个小时中发生了什么。不过几分钟后他就看到了贾如,并听她说了她失踪后的事情,她说是季灼让人劫持了她和戚文清,然后他们昏迷了,再醒来后是在一个昏暗的仓库,后来杨思觅找到了他们。
程锦道:“你让人转交给杨思觅一封信?”
贾如看向闭着眼睛枕在程锦手臂上的杨思觅,为什么程锦不直接问他?“嗯,信的内容是关于解药的问题,戚教授不仅配制出了能解决失忆问题的药,他也知道异变生化药水的解药成分。”
谢铭皱紧眉头,“我第一次听说这事。”
程锦道:“你怎么知道?而戚教授为什么又要隐瞒这一点?”
贾如道:“我是他的助理,有时一天工作十八小时,他在做什么我都能看到,而我也是个科学家,通过我看到的所有东西我得出了戚教授其实知道如何配制解药这个结论,他对解药不感兴趣,他更在乎的是更多的研究。”
程锦道:“他为了能进行更多的研究而隐瞒解药的进展?”
谢铭大怒,“戚文清!我会让你以后再也摸不到一根试管!”
大家都知道这不太可能,房间里安静得只剩呼吸声。
程锦继续问贾如,“你早知道这事,但为什么选在这时让杨思觅去取信?”
贾如道:“我帮他做一件事,他就帮我做一件事,我知道他拿到信后会想办法救我,所以留下了密码。”
程锦道:“你这个筹码很重,你原本想让他帮你做什么?”
贾如道:“救我姐姐。”
杨思觅的声音响起,“我和你说过,她已经死了。”
贾如听着杨思觅平静的声音,她心中尽是悲凉,“如果她死了,那就帮她报仇。”
杨思觅道:“你可以自己去,明天要送解药给季灼,地址是金莲公园。”
程锦道:“思觅!”
贾如道:“我会去,你们是打算给假解药给他?”
“你不能去。”程锦道,“我不明白,季灼要针对失忆的解药做什么?
贾如道:“因为失忆生化药水的解药就是那种会造成变异的药水,要最高纯度的,我想戚教授就是在研究失忆药水的解药时制作出了变异药水。”
程锦不知道具体原理,但感觉应该是两者可以中合,或许说会同归于尽,这样的话剂量和纯度会起决定作用。“所以季灼想要升级后的变异药水?”
谢铭也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贾如摇头,“我不清楚。”
程锦道:“他如果注射后,会怎样?”
贾如道:“我认为会死,但不是百不是百分的。注射有变异效果的生化药水的人只有万分之一的存活率。”她看向杨思觅,“我不知道你和杨霁灼是有多幸运才会活下来。”
“……”房间里连呼吸声没有。在谢铭眼里,戚文清已经是个死人了。
程锦反射性地把杨思觅搂紧。
杨思觅在想,难道杨家人的血统有问题?如果是这样,那要不是杨家权倾一方,或许会因此沦为实验品。也不对,更有可能是因为这药水针对的是杨家人的基因,这是杨家要求的?还是戚文清擅自这么做的?
贾如接着道:“活下来后,人体细胞会很快变异,就像癌症一样。季灼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他再注射一次更高效的药水后还能活下并进一步异变的概率或许是千亿分之一。”
程锦道:“解药呢?两种生化药水既然能中合,它们是不是互为解药?”
贾如道:“看起来似乎是这么回事,但要配制出有效的解药很难,但我想戚教授已经研究了这么多年了,他的成功率应该会比较高。”
杨思觅道:“程锦注射过的失忆药水还有什么问题?”这些失忆药水好像并没有那么高的死亡率,至少凤鸣镇的人还活着很多,以夏树森来看,注射药水后八年内有正常行事能力,以记忆紊乱为代价,只要不受到致使攻击就能存活,这种药水的缺陷很明显,但优点也很明显,但优缺点对比的话,肯定会有很多走投无路或许别有用心的人愿意冒险一试。
贾如道:“你不相信我?”这个问题杨思觅以前也问过她。
杨思觅道:“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贾如道:“老弱还有身体差的人注射后会死亡。这种药不稳定,有人很快就变成了白痴,也有人几年还无事。受伤后痛觉会增加几倍或者更多,这药水或许能让人重伤不死,但更可能发生的情况是人会被活活疼死。”她看向程锦道,“你昏迷几天又醒来后,我听到戚教授说你是第一个两次濒临死亡还能活下来的人。”
谢铭已经看到戚文清被挫骨扬灰的一幕了。
程锦道:“看来这种药很鸡肋。”这样很好,这种药配制又很艰难,根本没有性价比,不必过于担心会有人要利用这种药做一些过分的事。
杨思觅皱眉道:“很疼?”
程锦笑道:“还好,我不是好好的。”
贾如道:“他现在只要被划破一点皮,就会像被捅了一刀一样。”
杨思觅道:“你一直不告诉我。”
贾如和程锦同时道:“对不起。”杨思觅只看着程锦,贾如移开视线,程锦笑着握紧杨思觅的手,“没那么严重,夏树森在死之前的那么多年不是都活得好好的?”
杨思觅道:“他自杀了。”
程锦道:“我不会。”
杨思觅只一动不动地看着程锦。
还是谢铭道:“别担心,现在有解药了,等戚文清醒了……”她真是不想再说出这三个字,“……会让他把解药配好的。”
贾如道:“我还是想去见杨霁灼,你们不让我去送解药,我也会找别的办法。”
程锦道:“你出不去的。”
贾如不肯放弃,“让我去不行吗?我想问他我姐姐的事,我对他没有威胁,他不会把我怎么样。谢局长?”
谢铭沉默,最终道:“好,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