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事8(完) (10)
5、如愿9
洒钱的效果很好,十分钟后就有人隔着墙和他们喊话了;再十分钟后,警察来了,开门把程锦他们放了出来,“怎么回事?谁把你们关在这里的?”
程锦把证件给他们看了,“我们不小心被困在了这里,我们现在有事,迟点再联系你们。”他对韩彬他们道,“走,先离开这里。”他看着靠在椅子上睡熟的杨思觅,心想他刚才应该多吃点东西,这样才更有力气抱来这个吃撑了的人。
一个警察问道:“他怎么了?要叫救护车吗?”他的手探向杨思觅的额头。
“别……”程锦才刚开口,那警察的手便被杨思觅抓住了,“咔嚓”一声,大家都倒吸口冷气,杨思觅睁开困倦的双眼,扔开那人的手,有些迷糊地道,“程锦?”
“我在。”程锦把杨思觅往自已怀里拉了拉,问那个脸上还残留着惊吓的警察,“抱歉,你还好吗?”
杨思觅抱着程锦的腰,“我没用力。”实际上是他现在没什么力气。
那个警察转动着手腕,“我想我还好,刚才只是骨头响了一下。”韩彬托着他的手臂检查了一下,然后对程锦摇摇头,示意没事。
手没断就好,程锦松口气,“那我们先走了。”他和对方公安局的人沟通了一下,然后双方又互留联系方式,便被允许离开了。
回到车上后,程锦先和叶莱联系了,叶莱还在工厂那边,她没有联系过程锦,还不知道程锦消失过那么一小段时间。
叶莱正要和程锦说工厂那位叫李学强的自杀者的事,程锦这边却进来了一个新来电,他看了眼,是陆昂,便对叶莱道:“我接个电话,一会再打给你。”
程锦刚接能电话,还没说话,陆昂便先道:“你的手机终于能打通了。”
程锦道:“刚刚出了点小意外。闫瑞说要带我们去清心社,但他现在跑了。”
“哦。”陆昂任何过激反应,“其实我这边也出了点小意外。”
程锦问,“什么?”
“就是……”陆昂犹豫着道,“你这不是失踪了吗,我被吓坏了,便立刻通知了屈副部长,也对他说了清心社的事,他让十二局也加入了这个案子。”
程锦道:“我猜是由他们来主导?”
陆昂道:“你失踪……”
“闭嘴!我只失踪了半小时!”程锦道,“我肯定这是我还没和你失去联络前你就已经准备好去做的事情,现在反过来拿我做借口,有意思吗?”
陆昂沉默片刻后道:“换个人,我只要有借口,对方肯定会顺水推舟让这事揭过,你就从不肯这样对吗?你就不能让大家都好过一点吗?清心社这种性质的组织,一不小心或许就能出点大事,到时我们根本担不起!还有闫瑞,我们根本惹不起好吗?!”
程锦道:“我没有说不让十二局进来,我只是说再等等,你毫无耐心对吗?”
陆昂冷笑一声,“但你失踪了。你不明白吗,你失踪得越久我们能做的事就越多,甚至能逮住闫瑞那小子。”
程锦快速思索着,清心社的事主要的没证据,因为自杀,但谁都知道清心社肯定是有某个地方有问题,他失踪了,那便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能把清心社清查一遍,闫瑞也至少能关上24小时,让他协助调查之类的。还有,杨思觅吃下了强效安眠药,闫瑞恐怕也吃了,这药可不一定就是闫瑞下的……程锦看了看旁边,杨思觅躺在放下的座椅上,“陆昂,你们是抓到了闫瑞,还是让他逃了?”
陆昂沉默了一会后道:“他逃走了。所以你知道了?”
程锦道:“知道了什么?杨思觅在这事里插了一手?对,我刚刚知道。那家店的其他人呢?”
陆昂道:“闫瑞付了足够多的钱给他们,让他们回家休息去了。”
有钱人经常让人无话可说。程锦道:“我看你得让十二局小心一点,闫瑞这人有点疯狂,被我们涮了一道,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反应。”
陆昂笑道:“所以我们之间没事了?所以我应该早点把杨思觅卖了?”
“我们的问题没这么容易解决,这事结束后我们再聊。”程锦道,“你把十二局联络人的联系方式发给我,好了,先这样。”
程锦挂了电话,看了杨思觅几秒,然后开始拨打叶莱的号码。
叶莱道:“老大,李学强本人性格有些极端,有些很开朗,有时很阴郁,他会自杀,没人奇怪。他工作的地方还有些人也是清心社的会员,要不是闫瑞答应带我们去清心社,我和步欢肯定能说服他们帮我们。”
“很好,那就说服他们吧。”程锦道,“正好闫瑞跑了。”
叶莱道:“怎么回事?”
步欢在一旁道:“有你们在他居然还能跑了?你故意放跑的?”
“说来话长。”程锦道,“你们先忙吧,再联系。”
接着程锦又和十二局联系了,他们已经在约见清风社的社长徐黎阳了,客气地说有进一步发展时会通知他,程锦也没什么好说得,客气地结束了通话。
小安道:“老大,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随便去哪里。”说完后,程锦叹口气,“先回去吧。”
小安道:“不去叶子他们那边?”
程锦道:“不了。他们俩去就好了,我们一起太显眼了。”
车往回去的方向开,不久后,杨思觅起来了,他把座椅的角度调成和程锦一样的,然后靠到程锦身上,程锦伸手搂住他,“你和陆昂其实很合得来啊?”
杨思觅道:“他的道德观薄弱,更容易说服。”
“我们来聊聊。”程锦道,“有人犯罪,我们就想办法抓住他,这是正确的。但不能我们去诱导别人犯罪,再抓他,这是错误的。有问题没?”
“没有。”杨思觅抓着程锦的手,在数他的手指。
程锦握紧杨思觅的手,不让他乱动,“你们不能在还没有证据证明闫瑞做过什么的情况下,就想非法拘留他,你们这种做法是陷害。”
杨思觅道:“他也陷害我,我吃了那么多虫子。”
……那是你自己要吃的。程锦道,“先不说虫子的事。不应该陷害别人,这句话有问题吗?”
“没。”
程锦继续道,“他已经答应带我们去清心社了,他还欠我六个问题,你们就这么放跑了他,这怎么也不合逻辑吧?”
杨思觅道:“是陆昂的人太笨手笨脚。”他给闫瑞下了药,但闫瑞还是跑了,并顺手把他们锁住了,结果陆昂又没能追到他。“闫瑞只会让你走上他要走的路,你不会陷害他,但他会陷害你,我不想你有危险。”
程锦微笑,“你可以直接和我说。”
杨思觅道:“我帮你处理也一样,不麻烦。”
“……”程锦道,“我认为你应该先告诉我。”
“好。”
程锦完全不知道杨思觅是不是已经明白了,还是怕麻烦就说好,他想了想,“讲个故事给你听,有个伞兵,他跳伞成功很多次,但某次他遇上个喜欢玩特技的飞行员,他被甩出了飞机,虽然最后他成功着陆了,但后来他得了恐高症,再也不敢坐飞机了。”
杨思觅道:“我不喜欢特技表演,我喜欢简洁有效的飞行。”
我才不相信你不喜欢,程锦道:“总之,某些特殊情况你事先告诉了我会比较好,明白吗?”
“明白。特技飞行表演前要锁好飞机的门窗。”杨思觅道,“但出了故障也没关系,你掉下去了,我就跳下去。”
这完全偏离了重点,但沉默片刻后,程锦没再继续说这事……他摸了摸杨思觅的头,“吃了那些奇怪的东西,有不舒服吗?”
杨思觅道:“头有点疼。”
程锦帮他按摩着头,“强效安眠药你放在了那瓶‘汽油’里?”
杨思觅道:“对,从韩彬的药箱里拿的,那酒放了安眠药后变得好喝些了。”
程锦把杨思觅的脸转向自己,和他额头顶着额头,眼睛对眼睛,“你在想吃任何药之前,都要告诉我,我是认真的,好吗?”
杨思觅慢慢地眨了下眼睛,然后偏头去吻程锦,“好。”
还没等程锦他们回到办公室,韩彬先接到了秦越的电话,秦越很着急,说话很快,“田菲打了一个电话给我,一直在哭,她到底……”
韩彬道:“秦越,慢一点,我听不清。”他把车停到了路边。
秦越放慢了语速,“田菲打了个电话给我,但突然断线了,我打回去时,发现她的手机关机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出事。你们能查到她在哪里吗?”
韩彬道:“你先别急,我现在就查。”他和其他人说了这事,小安查了田菲的手机信号,“是已经关机了。”
程锦道:“我来联系她父亲。”他打了电话给田先生,但对方也找不田菲,程锦让他联系一下田菲的朋友试试。
韩彬回拨给秦越,但却发现打不通了,“小安!秦越的手机!”他快步走到小安身后。
小安敲打着键盘,“没信号。”
程锦道:“打座机。”
韩彬拿着手机要拨号,但他没有记座机号,“小安,查一下,他公司的座机,还有水中花那里的座机,如果还有其他的也一起列出来。”
“嗯,我来网上拨号。”小安道,“游铎,来帮忙!”
一会后,水中花的人在电话里说秦越出门了。
程锦道:“让他们查摄像头,看秦越是和谁一起走了。”
游铎道:“出租车,没拍到车牌。”坐上一辆出租车,那真的是消失在车群里了,就算用交通摄像头网络也无法追踪一辆不知道车牌的出租车。
韩彬快速地打开手机通信录,报了一个手机号,“小安,查这个,看开机了没,我怕我一拨号,他就会关机。”
小安道:“啊?你再报一遍。”
“不用,我记下了。”游铎快速地输入数字,“这个手机没关机,方位正在搜索中……有了。”
小安查了一下地址,“又是一家会所。”
韩彬发动了汽车,“我们过去。”
程锦道:“那是闫瑞的手机号?”
韩彬踩着油门,“对,之前我们从那家店出来后,我打过去提示已经关机了,但现在又开机了。我们过去堵他,这次不能让他跑了。”要找秦越,好像得先找到田菲,希望闫瑞知道些什么。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到了,但运气很不好,这条街道正在封锁中,不让人进去。
程锦找到了负责人,给他看自己的证件,“这里是怎么回事?”
“程锦?”那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微微一笑,“没想到你会找到这里来。我是十二局的曹韬。”他朝杨思觅他们点了点头。
程锦道:“这是怎么回事?”
曹韬道:“有人报警说有很多人被劫持了,这里恰好是清心社的一个道场,所以我们过来了,本来正想通知你,没想到你先过来了。”
程锦道:“闫瑞可能在里面,至少我们追踪到他的手机在里面。”
“闫瑞?你给我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曹韬道,“本来我准备让武装部队冲进去的,但他也在里面的话……我先去向上面反映一下情况,你要一起吗?”
程锦道:“走吧。”大家一起上了通讯车。
韩彬拿出手机开始拨号,曹韬道:“你打不出去了,这里所有的信号都会被转到我们的主机上,由我们来接。你要打电话可以用这里的座机。”
曹韬联系了他的上级,然后对方的指令是:切记以和平谈判为主。曹韬挂了电话后,对程锦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韩彬在一旁也拨了号,通了后,韩彬道:“闫瑞?”曹韬听了后看向程锦。
对面的人声音很紧张僵硬,“你是谁?”这明显不是闫瑞。
韩彬道:“闫瑞在吗?我是他朋友。”
对面的人冷笑了几声,“你是他朋友?他这种人也会有朋友?”然后电话挂断了。
曹韬道:“这人可能是劫持者吗?里面至少有几十人,我怀疑劫持者可能不止一人。”
程锦道:“清心社的那位社长呢?”
曹韬道:“他在家,我们请了几位大师去和他聊天,考察一下他的宗教水平怎样。”
“……你们想得很周到。”
“还好。”曹韬笑道,“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要怎么才能让里面的人相信我们是想和平解决此事的?”
46、如愿10(完)
程锦和曹韬商量要怎么进行下一步时,叶莱打电话过来了,“老大,我们和李学强的朋友快到清心社了。”
程锦道:“你们要去的地址是?”叶莱说了地址,这恰好就是程锦面前的地方,“过来吧,我们也在这里。”
韩彬锲而不舍地继续拨闫瑞的手机,但没人接。
杨思觅道:“他们的武器是什么?”报案的人说是劫持事件,但里面的人要是没有杀伤力大的武器,那还是直接冲进去的性价比最高。
曹韬道:“里面有人有枪。”
程锦道:“你怎么知道有枪?哪来的枪?报案的人说的,报案人在哪里?”
曹韬露出个有些无奈的笑容:“有枪的事是报案人说的,报案人是谁,联络我的人没说。”
程锦道:“他不说,你就没问?”看来是个有身份的人联络的曹韬,谁?
杨思觅道:“一个浪费人力、物力的闹剧。”
曹韬笑了笑,没接话。
步欢和叶莱稍后就到了,他们把李学强的几个朋友介绍给程锦认识。
曹韬道:“他们也是清心社的会员?要不让他们进去看看?”
这真的是劫持事件吧?哪有给劫持者增加人质数量的道理?程锦看了曹韬一眼,不确定他是不是在活跃气氛。
小安喊道:“老大,闫瑞的手机在移动。”
程锦走到小安身后,从电脑屏幕的地图上看,闫瑞的手机信号正在向会所的后门靠近,而后门是开在另一条街道上的,程锦问曹韬:“那边有布置吗?”
曹韬道:“有。”
闫瑞的手机信号靠近了后门,没有停,然后加速离开了。
曹韬拿手机联络了后门的人,“你们怎么放闫瑞离开了?”
后门的人回复说:“闫瑞被人拿枪劫持了,只好先放他们走,但已经派人跟着他们了……”
“我去追。”韩彬跑开了,步欢也跟着他跑了几步,然后想了什么似地回头看向程锦,程锦点头,“你们小心点。”
韩彬和步欢开车离开了,小安和游铎留在通讯车上帮他们注意闫瑞的行踪,其他人一起去了清心社的会所。
一进会所大门出现在大家面前是座石屏风,绕过屏风,一个大花坛出现在大家面前,再前面是一排很宽的台阶,台阶旁有个值班室,里面的值班人员看了一眼他们,“你们有会员卡吗?”
叶莱看了值班人员身上挂着的名牌,她姓杜,叶莱拿出了警员证,“杜小姐,有这个可以吗?”
杜小姐道:“抱歉,工作证件不能代替会员卡使用。”
“醒醒,警察查案。”曹韬伸手敲了敲值班室的玻璃,“你知道现在外面整条街都已经封锁了吗?”
“为什么?”杜小姐惊讶地道。
曹韬道:“你们这里有人报了案,说有人被绑架劫持了。我们要进去看看,你来带路。
“怎么会?……” 杜小姐迟疑地带他们走进值班室旁边开着的大门。
穿过门后的大厅,沿着回廊往前走,绕过一个院子后,他们来到一个大厅门口,程锦看到面前全是人,他们都闭着眼睛端坐在地上的蒲团上,他们所有人都像没听到有人来了一样,两耳不闻天下事,要不是他们的嘴唇在无声地开阖着,简直会让人怀疑是不是来到一座逼真的蜡像馆。
杜小姐引着大家离开大厅一段距离后,才道:“大家都在进行冥想修行,怎么会有人被劫持呢?”
程锦皱眉道:“你知道闫瑞吗?我们想找他。”
“稍等。”杜小姐走到一旁,叫来一个工作人员,“闫师兄和徐师兄不在?”
“他们有事出去了。”
曹韬道:“你们说的徐师兄是谁?有他的照片吗?”
“只有合影。”杜小姐带他们走到一个休息室里,指着墙上的照片道,“中间的人是他,他是我们宗师唯一的弟子。”那是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清心社的事基本上都是他出面在办。
曹韬拍了几张照片发送出去,然后又和别人通了一会电话,稍后他对程锦道:“他叫徐养飞,就是他劫持了闫瑞,他手上有把枪。”
程锦道:“对,我记得你说有很多人被劫持了。”
曹韬道:“没办法,我接手处理此事时,别人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和叶莱一起过来的李学强的几个朋友犹豫片刻后道:“徐师兄也是小李的辅导师。”难道小李的自杀和他有关?
叶莱问杜小姐,“他还是哪些人的辅导师?”
然后,大家发现自杀的几人都被徐养飞辅导过。
程锦问杜小姐:“田菲和秦越你认识吗?”
杜小姐道:“田居士今天没过来,秦先生只来过这里一次,这个会所是他介绍清心社租下来的。”
程锦的电话响了,是小安打来的,“老大,陆昂和田菲的父亲来了,他们正往你那去。”
“好,知道了。”
曹韬看着结束通话的程锦,“你需要避一下吗?”
“嗯?”
曹韬道:“你们不是吵架了?”
程锦道:“你说我和陆昂?”
曹韬笑道:“你们在电话里吵架时我恰好听到了。”
程锦道:“那我就避避吧。叶子,你留下。”说完他拉着杨思觅走开了。
“居然真地走了……”
程锦和杨思觅来到了别院,看到有几个穿着练功服的人在,他们弯腰朝程锦和杨思觅行了个古礼,程锦微微一怔,然后学着回了个礼,又问他们有没有看到田菲,怕他们不认识他还解释道:“就是曾先生带过来的那位田小姐。”
“田居士今天没有过来。是田居士先来的,然后她又带了曾居士过来。”
程锦道:“好的,多谢。”原来是田菲先来清心社的?田菲进了清心社,她舅舅曾铮威担心她,所以就跟她一起过来看看,后来也加入了,有闫瑞在,他会加入并不奇怪——他肯定知道闫瑞的父亲的身份。
片刻后,程锦和杨思觅来到了后门,这里有人把守着,一看到有人出现,就有枪口对上了他们,“举起手来,你们是什么人?!”
程锦道:“公安部的,我们有证件。”
杨思觅看着那些人对程锦道:“是武警。”
国务院直接管理的用来维稳的武装部队,看来闫瑞他父亲来插了一手。
几个全副武装的人边走近边喝道:“闭嘴!手别动!你们的证件放在哪里?”
杨思觅嘴角微微上扬,那几个武警戒备地后退了一步。
“你们开一枪得写上几页的报告?”程锦道,“在口袋里,你们的神经放松点,我拿出来,行吗?”程锦看那几人没有反对,便放下了手,拿出证件递给对方。
检查完证件后,那几个武警没有走开,“这里戒严了,你们得退回去。”
程锦看向后门不远处的厢车,杨思觅道:“或许有个姓闫的在那车里。”武警们又都紧张了起来。
程锦朝他们笑了笑,“方便通报一声吗?”
那几个武警古怪地看着程锦,然后互相交流了几个眼神,最后其中一人转身走向不远处的车。稍后,他回来通知程锦和杨思觅过去。
“枪。”程锦和杨思觅走到厢车旁边时,有人拦在了车门前。
杨思觅对程锦道:“我不上车。”
程锦对拦着他们的人道:“那我们不上车,就站这说行吗?”
杨思觅微微一笑。
车里传出了声音,“算了,上来吧。”
车门开了,程锦和杨思觅进去坐下,车里有两人,一位是闫瑞的父亲,另外一位居然是徐黎阳。
程锦朝闫瑞的父亲笑道:“您好。”对方微微颔首。程锦又对徐黎阳道,“大师您此刻应该是在家才对。”
“不必称我为大师,我不是大师,而你也并不尊敬我。”徐黎阳微笑道,“不久前刚出的门。人生无常。”
这位似乎是个有趣的人,程锦道:“徐养飞是您唯一的弟子?”
徐黎阳道:“他和我同宗。至于其他的,我没承认过。”
程锦道:“闫瑞呢?”
徐黎阳道:“一个聪明的年轻人。”
旁边一个低沉严肃的声音响起,“不务正业。”
徐黎阳道:“看开些,人的一生不过只是宇宙一瞬,顺心即可。”
程锦道:“您知道清心社有人自杀的事情吗?”
“我今天刚听说。是我疏忽了,养飞他们的一些想法太激进,若我早点纠正他们,也不至于出事。‘要么好好地活,要么干脆地死’,经此为信条的人,韧性若是不足,必定逃不过夭折。”徐黎阳道叹气道,“人不可太尽,事不可太尽,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程锦听得有些发怔。杨思觅在一旁道:“我们都在去死的路上。”他伸手握住程锦的手,程锦回了神,朝他一笑,“嗯,这么短的人生,按自己的想法过就好。”两人对视着,程锦在短暂的停顿后,补充道,“当然前提是别触犯法律。”……真能煞风景,杨思觅默默地收回手,被程锦追过去握紧。
对面的两人对他们的行为视若无睹。
程锦继续问徐黎阳:“徐养飞拿枪劫持闫瑞的事您怎么看?”
徐黎阳苦恼地道:“我过来就是因为这事,在我看来他们只是有些小矛盾,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我想和他们谈谈,但他们似乎不愿意听我啰嗦。”
您连有人自杀的事都不知道,谁会相信你说的他们只是有些小矛盾?程锦惦记着田菲和秦越的事,“您认识田菲和秦越吗?对了,你肯定认识田菲的舅舅曾总吧?”
徐黎阳道:“田菲和秦越两位小友我都认识,月老给牵错了红线。曾总我也认识,他有家有业,虽也有不少烦恼,但我不认为他会走到自杀这一步。”
旁边的低沉的声音道:“我告诉他他会被调到一个闲职去。”
程锦道:“为什么?”
车里很安静。
杨思觅看向还在等答案的程锦,“因为他智商不行,和领导的儿子走得太近。”大家都看向他,又都转开目光。
程锦继续问徐黎阳,“王子晟您认识吗?”
徐黎阳道:“见过一面,他病了,虽然自知但无法自救。”
这和杨思觅的说法差不多,车上又沉默下来,程锦估计车主早就盼他们走了,他也惦记着韩彬有没有追上闫瑞,便提出了告辞。
另一边,步欢和韩彬一直在追着闫瑞的手机信号走,游铎边帮他们指路边道:“为什么他们不关机?”
步欢道:“要么太蠢,要么就是想让我们找到他?”
小安道:“老大说田菲和秦越都不在会所里。”
韩彬皱眉,“步欢,开快点。”他拿出了枪,检查了一遍,然后放回了腰上,接着又把小腿上的另一把枪也拿出来检查着……
“你带了两把枪?”步欢偏头笑道,“你太紧张了。”
韩彬道:“闭嘴!小心开车!”
步欢耸耸肩,不和神经紧张的人计较。
十几分钟后,有几辆车追了上了步欢他们这辆车,看样子他们也是在追闫瑞,他们倒没有喊步欢他们停下。再几分钟后,另一头也开来了几辆车,闫瑞在的那辆车被堵在了中间。
韩彬推开车门,跑向了那辆车,“韩彬!”步欢叫不住他,只好跟上。
旁边几辆车上下来的人大声喝道:“你们干什么?!都回来!……”
“呯!”韩彬脚边传来一声轻响,是一颗子弹,他脚步稍停,步欢赶上了他,硬拉着他后退了几步,韩彬挣扎着要甩开他,“闫瑞?!你出来!秦越在哪里?”
步欢用力拖住韩彬,也朝那辆车喊道:“别开枪!我们只想谈谈!闫瑞在不在?说句话?”
“我在。”几秒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一个是闫瑞,另一个是徐养飞,闫瑞果然是被徐养飞用枪挟持着,但挟持的人比被挟持的人紧张得多,徐养飞有点结巴地道,“你们都,都离开,要不我就开枪了!”
韩彬道:“闫瑞,秦越呢?”
闫瑞翻了个白眼,“现在这种时候,我都自身难保了,还顾得上你家秦越?”
“你闭嘴!”徐养飞有些崩溃地喊道,“你们都退开!”
其他人原地停留了一会后,都上车并驾车离开了。
徐养飞押着闫瑞上车,“走!”
“站住!”韩彬拔出枪,打开保险,对准闫瑞和徐养飞,“闫瑞,秦越呢?”
徐养飞又紧张又绝望,“闫瑞!”他用枪口戳着闫瑞的头,“知道就快点告诉他!”
闫瑞道:“我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在你那里,不是你接的他的电话吗?”
“……你说什么?”徐养飞难以置信地松开闫瑞,揪着闫瑞的头发,把他的脸转向自己,“你,你再说一遍!”
闫瑞慢慢地开口,“我说……”
“呯!”一声枪响,徐养飞头上中了一枪,闫瑞被溅了一脸血,徐养飞倒在地上,带起了一小阵尘烟,闫瑞用手抹了抹脸上的血,把整张脸都涂红了。
不是韩彬开的枪,步欢四处张望着,狙击手在哪里?
韩彬指着闫瑞的枪没放下,“秦越呢?”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很快,一群武装人员冲了过来,他们手上的枪都对着韩彬和步欢,“放下枪!”
步欢赔笑道:“误会!误会!韩彬?!”
韩彬不动。
“秦越啊……”闫瑞笑道,“你认定他的失踪和我有关?我不说你会开枪?我不信。我赌你不能从我这里知道秦越的消息。我如果死也不说他在哪,你能怎样?你知道我喜欢赢。”他大笑道,“我死也要赢。你又能怎样?”
韩彬脸色惨白,步欢不敢保证有人这么对他说话他不会开枪,他挡在韩彬和闫瑞中间,紧张地道:“韩彬,深呼吸,深呼吸……”他又喊其他人,“你们傻站着干嘛呢?还不做点什么?”
那些武装人员们忙冲上前把闫瑞弄走了,步欢也拖着韩彬回到他们自己车上。
步欢一手抓着韩彬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拨号,“你别急,我和程锦说一下情况,没事的,我们会找到秦越的……”电话通了,步欢快速而详细地说了这边的情况,“头儿,你得快点想个办法,我觉得韩彬要支撑不住了。”
程锦刚回清心社的会所,并且碰上了陆昂,两人正相顾无言,手机一响,程锦有借口走开了。步欢告诉他的消息,让他大吃一惊,徐养飞死了?!程锦已经看到闫瑞顺利脱身的身影了。死人是最好用的黑锅,有个死人在,以后无论查出什么事,大家都推给他就行。
程锦听步欢说完后道:“让韩彬接电话。”
步欢道:“我觉得他的现在状态不适合……”
程锦道:“让他接。你把车开回来。”
步欢把手机递到韩彬面前,韩彬拿起来了,他的手指有些发颤。
“韩彬。”程锦道,“我能帮上忙。”
两秒后,韩彬情绪稳定了,“我知道。”
程锦道:“好,我有问题要问你。你认为闫瑞和秦越的突然失踪有关?为什么?”
“他把人当游戏。”韩彬道,“我的资料里有一桩严重的医疗事故,但责任不在于我,是闫瑞。”他被栽赃了,他不能再当医生,闫瑞却拍拍手出国了,这就是他见到闫瑞会先揍他一顿再说的原因。
杨思觅也在听电话,他说话了,“看来你是难度最大的boss,所以他会持续挑战你,那他应该来找我才对……”程锦在旁边无奈地道,“思觅。”杨思觅继续道,“对手是个神经症患者,你最好的办法是直接认输……”程锦捏了捏杨思觅的手指,杨思觅道,“闫瑞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他想对秦越怎样,他会让别人动手,还是自己动手?”
韩彬道:“自己动手。”
“我想也是。”杨思觅道,“他的手机一直在会所,这里很快就被封锁了,他就算暗中离开过,也走得不远。秦越就在这个会所附近。”
程锦道:“立刻会展开搜查。”
韩彬道:“好。我们也快到了。”
程锦勾住杨思觅的脖子,把他拉过来亲了一下,“做得好。我们走!”他拉着杨思觅往外跑,又朝陆昂喊道,“快来帮忙找秦越,把前后两条街都搜一遍。”
步欢刚把车停在路口,韩彬便跳下了车,他沿着街道奔跑起来,疯狂地看着四周,步欢追在他身后,街道像炫目的万花筒一样在他们眼前乱晃,韩彬拼命地眨着眼睛,然后看到对面有一家诊所,诊所关着门,挂着停业的牌子,韩彬立刻往那边冲了过去,路上的汽车急刹车响成一片,后面的步欢也紧跟着冲了过去。
诊所的门的玻璃的,拉了门帘,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韩彬撞门,但哪有那么容易被撞开,步欢在他身后喊,“你让开,我来!”韩彬回头,看到步欢把路边的一辆自行车抗起来了,他立即退开了,步欢把自行车甩到门上,玻璃门出现了裂缝,“向那个闫瑞学习的。”他又猛砸了几下,门碎了,他们冲进诊所里。
步欢道:“煤气味,小心。”他跑去把窗户全部打开。
他们在一间病房里找到了昏迷的秦越和田菲,步欢立刻拨打救护车号码……
秦越和田菲在一天后醒了,田菲说她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她被她父亲带回家了。
秦越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经过:有人打电话给他,说知道田菲在哪里,让他上出租车,然后他在出租车上就昏迷了,后面的事他没有印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煤气中毒的。然后他让他家人帮他办了离院手续,他让韩彬别送,韩彬站在一旁看着他上了车。
汽车开动了,步欢追过去拍打车窗,汽车滑行一段后停下了,步欢道:“他或许没看出来,但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越过步欢的肩膀,秦越看着不远处的韩彬,“梦再美,也会醒。”他靠回了椅背上,叫司机开车。
步欢追着车跑,“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到底还是没能追上。
闫瑞自从被武装人员带走后,直到清心社被强制解散时也没有再出现,不知是不是被家里软禁了。程锦期待他的突然出现,但却先等到了戚文清。
老头先是眯着眼睛打量着程锦和杨思觅,“你们看起来不错。”话语中隐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程锦平静地道:“你好?”
戚文清有点紧张地道:“我是来和你聊一下韩彬的事。”
程锦道:“韩彬怎么了?”
“听过一个叫闫瑞的人吗?据说他和韩彬从小就认识……”戚文清说了医疗事故的事,又说了清心社的事……“该死的小疯子!我知道这种卑鄙无耻的人……”戚文清骂个不停。他骂得越多,程锦就越怀疑他其实是在骂他自己,其实闫瑞才像是他儿子吧?骂够了后,戚文清有些兴奋道,“你觉得我用他试验我的新药怎样?很可能会毒死他!”
程锦沉默半晌,“你怎么知道闫瑞的事?”
戚文清道:“这个世界总有好心人,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无情无义,一点也不关心朋友?”
“……”程锦最后道,“我想你知道闫瑞是什么人。”
戚文清狂抖着脚,“当然知道,一个我不能用他做实验的人,要不我早动手了,还用来问你?”
杨思觅动了动,不知道是要开口还是要动手,但程锦拦住了他,在他不得不上某条船时,他不会让杨思觅代替他。程锦道:“你只要把他弄出国,想办法禁止他入境。我想这样就足够了。”他若什么也不说,戚文清却不可能什么也不去做,他也不想知道那样会发展成怎样,因为有些人是天生的灾难。
“好办法!还是你聪明!那他偷渡回来怎么办?”戚文清小声地嘀咕着,“我有办法了……可以这样,就这样……嘿嘿……”
后来,闫瑞再次出国
47、危险人物手册——闫瑞
这生活要是不够疯狂,那就不值得过。
闫瑞一直玩得很疯,从小到大。他受过的伤数也数不清。他的四肢都用不同原因断过,甚至不止一次,脖子还没断真是个奇迹。
闫瑞年少时家里出了些变故,大人们忙着保住地位家业,谁也顾不上他,他被塞到上海的表叔家,在这里他从调皮变成了无法无天,也是在这里他认识了韩彬,这时韩彬的名字还是林山。
闫瑞和韩彬是在医院认识的,因为他的各自的监护人都在医院工作。他们不算合得来,闫瑞嫌韩彬太木讷不会玩,韩彬嫌他太吵闹胆子太肥,但彼时他们没有其他同龄人可以当玩伴,就也勉强凑合着了。
他们的关系在初三时好起来了,某天放学时,闫瑞被一群人围住群殴,韩彬路过上去帮了忙,闫瑞发现韩彬的打架水平居然比他还好,他心有余悸回忆着他以前有没有太欺负韩彬,然后心虚地发现之前韩彬是个好人,一直没和他计较,要不他肯定早被打得满地找牙了。
闫瑞的态度变化没给韩彬的生活带来方便,反而更加麻烦了,之前,闫瑞不过是稍微折腾一下他,然后便会去找别的乐子,现在,闫瑞是一定要拉着他一起去折腾别人,认识他们的人都在躲着他们走了,有很多人正在来认识他们的途中。
初三暑假,闫瑞弄了瓶汽油把街头的一个公共厕所点着了,在里面解决问题的人们连裤子都来不及穿,就仓皇奔出,闫瑞大笑,然后被人追了两条街,然后他在翻栏杆时摔断了腿,因祸得福地没被押去公安局。
躺在病床上的闫瑞大叫:“好无聊!”
韩彬正拿着一把手术刀当雕刻刀用,刻着一块橡皮,他头也不抬地淡淡应了声,“嗯。”
“都怪你!”闫瑞道,“让你帮我望风的,你居然先走了。”
韩彬道:“我只是去买了瓶水喝,回来就看到你在笑,你笑得太大声了,要不没人会注意到你。”
闫瑞耸耸肩,“但没有观众很无趣啊。”他趴在窗边往外看着,是他特地要求把病床放在窗边的,“哎,我看到一个熟人。”
韩彬道:“嗯?”
闫瑞道:“秦越,你认识他吧?他和我们同校。他也在这里住院?我们有事可以做了!”他大声喊护士长,“张阿姨,我要轮椅!”
闫瑞最终成功弄到了轮椅了,然后便找秦越去了,韩彬没去,他去了看医院特邀专家坐诊。
闫瑞控制着轮椅靠近了秦越,大叫一声,“嘿!”
秦越被吓一跳,“谁?!”此时的秦越眼睛上正蒙着纱布,他眼睛意外受伤,要在医院治疗几周时间。
闫瑞眼睛转了转,捏着嗓子道:“我是林山,我们同校,你也在这里住院?”
他装出来的声音并不像韩彬的,但秦越和韩彬也不熟,自然没怀疑,“哦,我眼睛要动手术,你为什么在医院?”
闫瑞笑道:“我腿断了,而且我叔叔在这里工作,这个暑假我都得在这里度过了,你一个人也很无聊吧,一起玩呗?”
秦越迟疑道:“我的眼睛看不见,哪都不能去。”
“没关系,恰好我的腿断了,也哪都去不了,但我们有很多其他的东西可以玩……”
回去后,闫瑞和韩彬说了,“我假装我是你,他没发现,我陪他下了一下午的棋,他看不见,我赢了他也不生气,挺无聊的。”
“哦。”韩彬没觉得闫瑞这种行为奇怪,恶劣无数倍的事闫瑞都做过。
闫瑞道:“你说他要多久才能发现我不是你?”
韩彬道:“等他眼睛看得见了。”
闫瑞笑道:“只要你不揭穿,我打赌,他眼睛看得见了还是不知道我在冒充你。”
韩彬短暂地考虑了一下,这个赌局没什么危险,闫瑞若是有了新目标,他便不用天天看看他——为了防止他再摔断另一条腿,可以省下很多时间去看医生们怎么给人看病、动手术和做实验,“我不会揭穿你。”
闫瑞对这个新游戏的坚持完全超出了韩彬的预料,他甚至弄到了一个变声器,拉着韩彬调了大半天,终于调出了和韩彬很相似的声音,“我终于发现还是这种有技术含量的事更好玩。”
韩彬看了看表,快到时间了,他已经说服他叔叔让他和实习医生们一起去现场看一个手术,“嗯,我也觉得有技术含量的事更有趣,你继续努力。”
两人分头离开。
秦越眼睛恢复光明时,闫瑞打电话告诉他,“对不起,家里有事,我这几天要先出院,等我拆石膏了,我去找你玩。”
秦越很高兴的答应了,在医院这一个多月,他和闫瑞相处得很不错。
闫瑞靠在窗边看着秦越被人接走了,“好无聊……我还有几天才能拆石膏?”
“快了。”韩彬道,“到时你真要去找他?”
闫瑞道:“当然,你得一起。”
韩彬没兴趣,“不去。”
闫瑞道:“要去,你本色演出就行,话我来说。”
后来,闫瑞还是拉着韩彬一起去见秦越了,秦越很奇怪闫瑞怎么也在,又奇怪韩彬怎么不太说话,韩彬去卫生间时,闫瑞偷偷地告诉他,“他奶奶去逝了,他心情不好。对了,他有东西要送你,本来是你眼睛拆纱布时他就要给你的。”闫瑞把韩彬无聊时刻的那堆橡皮章拿一个盒子装上并打上了蝴蝶结,塞在包里带过来了。
等韩彬回来时,便看到秦越对他笑得更加灿烂了,虽然这人笑起来很好看,但这很奇怪吧?然后他就看到秦越面前的盒子里那一堆橡皮章,他看向闫瑞。
闫瑞道:“我先替你给他了。”
秦越笑道:“谢谢你,林山,我很喜欢。”
韩彬默默地看着秦越,然后微笑,“你喜欢就好。”
几天后,闫瑞和韩彬开始上高中了,秦越这次没和他们同校,但几周后,他们又进行了一次三人聚会。
韩彬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闫瑞道:“因为我和他一直在通电话,我厉害吧,我说了他发现不了和他接触的人不是你,现在已经两个月了,我觉得他永远也发现不了,这个实在是太有趣啦!”
韩彬道:“无聊,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韩彬很不情愿,但最后还是一起去了,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闫瑞有事干,便不会硬拉着他一起去找新活动,交换条件只是每几周甚至两个月才进行一次聚会,很划算不是?
这种聚会,一直持续到一年后韩彬的叔叔被调回京城,他不知道闫瑞怎么对秦越说的,但他很高兴这游戏终于能结束了。
韩彬一走,闫瑞也没再和秦越做任何接触,毕竟无论他这个替身代替主角做了多少事,但主角却一直是韩彬,主角一退场,替身也不得不离开舞台,好在舞台多得是,他还能找到更多有趣的游戏和赌局,秦越就先存档吧,以后有兴趣再继续。
大学时,韩彬和闫瑞又相聚了,韩彬头疼得很,这个人怎么又来了?
果然,开学才两周,闫瑞又心痒了,他和韩彬打赌他能弄到实验室的钥匙。韩彬想了想,觉得这不是坏事,后来闫瑞果然弄到了钥匙,韩彬便很自然地经常去借用实验室,闫瑞很自然地经常去偷一些肉和内脏并送到食堂去……
某天,闫瑞和往常一样,去食堂探望那些打了某几道菜吃得津津有味的学生们,然后他看到一个长相漂亮的男生在吃了一块肉片后放下了筷子,那男生走到角落里的公共电话前开始打电话,不久后,来了一群人封锁了食堂……
实验室事件最后还是闫瑞他妈帮忙压下来的,此时闫家早已经稳定下来了,现在唯一让他们头疼的就是这个年轻的后辈。闫瑞他妈对他道:“你要学医,我也让你学了,但你要是再闹事,我就只能送你出国了。”
闫瑞嘲讽地笑,“眼不见为净呵?”
似乎闫家没人能和闫瑞进行正常交流,他妈也是其中之一,她只能无力地摆手,让他滚。
后来,闫瑞知道那个男生的名字叫杨思觅,可惜那家伙比他更嚣张,一年都难得来学校几次,想找他玩也没机会。
闫瑞和韩彬很早就在闫瑞他妈的医院里实习,某天医院里来了一个很有来头的病人,那其实不算病人,身体健康着呢,他是个贪污犯,被判了无期,但申请了保外就医,现在暂时先住会儿院,很快便会转到条件更好的疗养院去。
那人恰好住在闫瑞和韩彬在的那一层,韩彬道:“要每天都见到他真的是件恶心和事。”
闫瑞神秘地笑道:“我有办法。”
韩彬以为闫瑞是有办法赶紧让那人滚蛋,便道:“那就赶紧动手吧。”
三天后,这个很有来头的病人死于药物中毒,因为他注射的药水被搞错了,此事连累了很多人,最后调查的结果是,韩彬去药房拿的药,这事本来也不好张扬,再加了有闫瑞父母在,所以最后学校的处理方式是韩彬被记大过一次,有这个记录在,以后他不用费心找工作了。
闫瑞被扔出了国,名义上是被学校保送出国。出国前他见了韩彬最后一面,笑道:“我们再打个赌吧,我赌你并不恨我。”
这种时候似乎连生气都是认输。韩彬尽量平淡地道:“你如果想赢,那就别给这个赌局设时间限制。”
飞往国外的飞机上,闫瑞遇见了一个和他一样是去出国留学的女生,“嗨,你好,我是闫瑞。”
女生礼貌地回以一笑,“你好,我叫田菲。”
在国外混了几年后闫瑞回国了,田菲比他还几个月回国,请他吃饭,闲聊时聊到男女关系,闫瑞笑道:“追你的人很多吧?有没有看上的?”
田菲道:“那些人很没意思,有个人不错,但估计对我没意思。”
闫瑞道:“谁啊?能得田大小姐青睐?他配得上你?”
田菲笑道:“他叫秦越,比你们这些混日子过的人不知好上了多少倍。”
“啊?”闫瑞差点把筷子扔了,“我全力支持你!你有才有貌,谁能不喜欢你呢?”
存档的游戏可以继续玩了。在发现秦越和韩彬有联系时,闫瑞更高兴了,果然还是回国更有意思,游戏必将越来越精彩。
闫瑞不愿意去医院上班,便自己开了家私人诊所,请了几个员工,然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营业着。
后来他认识了徐黎阳,觉得这人很有意思,和他是一个段数的,玩起来会比较有意思。不久后,清心社现世了,社里的杂事被丢给了徐黎阳的远亲徐养飞去做。
清心社生源不是问题,一方面,有闫瑞在,他拉了几个狐朋狗友过来玩了几次,那些试图接近他的人便蜂拥而至,捐的钱让徐养飞数到手软;另一方面,在社会上做了几次大型公益活动后,很多普通人也加入了清心社,清心社的影响力在慢慢扩大着。
不久后,闫瑞又认识了一个有趣的人,这人叫王子晟,他和徐黎阳挺熟,但他对清心社没什么兴趣,这是个聪明人,闫瑞对他更有兴趣了,还特地跑去他公司想说服他加入股清心社。
闫瑞发现,他只要走进王子晟的办公室,在他离开后,王子晟就得亲自把办公室的地板擦一遍,把沙发罩也拆下来洗掉,把他碰过的所有东西都要洗一遍。闫瑞觉得这很有趣,“我如果天天都来,迟早能逼得你去自杀吧?”对方若是否认,他便要试试看了。
王子晟道:“你不来,我迟早也得去自杀。”这日子对他来说的确越来越艰难了。
没有好胜心的人很无趣,闫瑞道:“没有人能帮你?”
王子晟道:“有,但那人不会帮忙。”
闫瑞非常好奇,“为什么,是你仇家?”
王子晟道:“因为他不在乎,人类死绝了他也不在乎。”
闫瑞道:“是谁?”
王子晟摇头笑而不语。
直到王子晟真的自杀了,他都没告诉闫瑞到底是谁,闫瑞隐隐觉得自己输了一局。但最终他还是查到了,这个名字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因为它是杨思觅。顺带他还得到了一个意外收获——公安部名下居然有个单位叫特案组,而杨思觅和韩彬都在特案组,这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闫瑞对特案组很有兴趣,花了很多时间调查他们,计划要怎么才能最戏剧化地接近他们。他的不务正业,让徐养飞对他有很大意见,觉得他为清心社做的事太少。
闫瑞笑道:“你觉得清心社能坚持多长时间?”不过是一玩意儿,他凭什么得对它上心?
徐养飞怒道:“清心社肯定能一直开下去。”他恶狠狠地瞪着闫瑞,似乎闫瑞敢出言不逊就会一定会被揍。
闫瑞笑道:“你说了算。”我打赌只要三个月,我便能让清心社消失,我让它创建起来的,我再让它消失,很公平不是?“别生气了,你去辅导那几个要重点看护的会员吧。”闫瑞向徐养飞传授了不少理论知识,教他怎么让那几个心理问题严重的会员情绪好起来。
后来,不出意料,他们没能好起来。
田菲也加入了清心社,还带了她舅舅曾铮威过来。
闫瑞对曾铮威没什么兴趣,但他时刻关注着田菲和秦越的进展,他简直就是田菲的闺蜜,天天帮忙出主意,“……放心吧,你这么好一个姑娘,他当然是喜欢你的啦。”谎言说一千遍便能成为真理,他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闫瑞第一次去见秦越时,就是田菲介绍他去的,“秦越,这是我朋友闫瑞,他想找个能办大型聚会的场所。”
秦越觉得面前的人长相和名字都有些熟悉,但对方没有任何类似反应,他便认为是自己判断错误,毕竟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十年前了,“你好……”
和韩彬见面,在闫瑞的意料之中,他早就盼着这一刻了,曾铮威一出事,他便猜到特案组可能要来了,因为这是一个不方便让太多人知道的官员自杀案件嘛。
曾铮威的自杀,闫瑞没什么感觉,但把徐养飞吓得半死,他听信了闫瑞的建议,劝曾铮威尝试一下死亡的感觉,然后就能明了人生的意义所在,结果曾铮威真的尝试了,效果不错,他再也不用为人生烦恼了。
一见面,闫瑞便被韩彬揍了一顿,他没怎么还手,他有些惊讶地想着,原来当年的事,韩彬也不是像他表现地那样不在意嘛。闫瑞笑道:“记得我们的最后一个赌约吗?你说赢的人是谁?”
韩彬道:“我希望赢的人是你。”
狡猾的答案,闫瑞思索了片刻,看到旁边的秦越后,明白了,原来韩彬是在示弱,因为他喜欢上了秦越,呵,有趣有趣……但已经开始的赌局,怎么能停?
闫瑞如愿去了特案组参观,他听到陆昂和程锦在吵架,看来特案组也不怎样啊,上级不合的组织实力肯定不怎样,真是让人失望啊。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被杨思觅吸引力,啊,至少还有一个有趣的人不是?
杨思觅像柄开了刃的宝剑,似乎还无鞘,闫瑞怀疑地想,难道这个人真的是他不该招惹的人?这一点在吃午饭时被他确认了,他吃虫子吃伤了,然后在卫生间吐得昏天暗地,接着抛下韩彬他们开车离开后不久,被两辆车一前一后夹住挟持了,这是他这辈子过得最狼狈的一天。
被拉到了另一辆车上,闫瑞晕乎乎地打量着对面的陆昂和曹韬,“你们要绑架我?我还以为你和那个程锦不合呢,你们只是做戏让我轻视你们?韩彬他们被我锁住了,不如你放我走,我就放他们走?”
陆昂笑道:“你喝多了。”
闫瑞按着头,但没能减少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对,他们给他下了药……他不太清醒地想着,他才不会输……
稍后,闫瑞吐得一车都是,陆昂便让人把窗户打开,然后,在车流最湍急处,闫瑞跳车逃跑了,路上无数追尾声和喇叭声响起,闫瑞踉跄地跑着,居然很神奇地没给撞死,陆昂和曹韬望着他的背影,良久,曹韬道:“能开枪就好了。”又道,“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陆昂捏着鼻子看着车厢的惨状,“他破坏力太惊人,还是找人来善后吧。”
曹韬道:“他老子?”
“要不能怎样?”陆昂叹道,“一下子便从国法降成家规了。程锦会恨我的,我打个电话给他吧,看他出来了没……”
闫瑞逃走后,让人去接了他,然后他又叫田菲到水中花俱乐部附近等他。
田菲到了后,看到闫瑞在一辆出租车里朝她招手,她走过去坐上了车,“你怎么了?”
闫瑞道:“你打电话给秦越,现在。我要让他们好看,让他们后悔,想玩我……”
“什么?”田菲道,“你怎么了?”
闫瑞烦躁吼道:“打电话!”他拿出一把枪对着田菲,“快点。”
“你……”你疯了……田菲颤抖着拿出手机拨给秦越……
然后她被闫瑞弄晕了,“又不只有他们会下药,我也会。”
秦越被闫瑞叫了出来,这很简单,只要一句“你想知道当年的事吗”,就能把秦越引出来。
在车上,闫瑞把年少时的游戏完整地告诉了秦越,他像醉酒一样痴笑不止,“你有何感想?你分得清你到底是喜欢上了谁?我打赌你喜欢的人其实是我。”
秦越像被人砸了几锤子,他被人玩了十多年,那两人一直把他当猴甩,他的痴心让这个恶劣的恶作剧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把自己凌迟无数遍!
闫瑞把被他弄晕的秦越和田菲关到他的诊所里,想了想,他把煤气打开了,并给遥控装置装上了电池,等煤气达到一定浓度后,只要他一个电话,这里便会爆炸。
闫瑞回到了清心社会所,他打电话报警说有人被劫持了,徐养飞在一旁莫名其妙地道:“谁被劫持了?”
闫瑞笑道:“我被你劫持了啊。”他扔了一把枪徐养飞。
“这是仿真枪?”徐养飞还没有危机感,“你到底怎么了?”
闫瑞没理他,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扔,然后躺在椅子上把腿架到桌子上开始睡觉,多热闹啊,来看看这一局的结果会是怎样,稍微想想就能让人激动得毫无睡意。
徐养飞死后,闫瑞被那些武警带到他父亲面前,他父亲扬手便连抽了他七八个耳光,他晕头转向地想这下耳膜肯定穿孔了,他父亲吼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闫瑞迷惑地想着,怎么还能听得见?他张嘴,先咳出了一口血,才笑道:“我做了什么?我在做梦吧?一,二,三,四……”他扳着手指道,“我快五年没见你了,你是真人?你真的是人?”
他父亲手一抖,差点又要抽他,旁边另一人道:“我和他谈谈?”说话的是徐黎阳,闫瑞父亲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个建议。
闫瑞一直只看到他父亲,现在眨眨眼,发现在他父亲身边的人还真是徐黎阳,原来这人认识他父亲,难道他弄出一个清心社来,他父亲也没管他,估计是以为徐黎阳能制得住他,现在肯定老后悔了,他笑了,“大师好!”
徐黎阳叹气道:“何必呢,你看,弄成这样,很无趣不是?”
还好啊,闫瑞想着,原来徐黎阳自以为很了解他?怎么可能?对了,他还有件事没做呢,他要不要拨打电话让秦越那里发生爆炸?但如果他拨了电话过去,他的手机号会留下,他会直接与这案子有关了,这样的话或许他父母也救不了他,又或许死罪能免,活罪难逃?他很想看他父母到时会有什么表情。为能刺伤你们我可以不惜一切。但他又想着韩彬说的“我希望赢的人是你”,他仔细想了想,发现他真的是想赢这一局。而秦越要是发生了意外,他肯定赢不了这局吧?
徐黎阳道:“我老了,看不懂你们年轻人了,告诉我,别人的死亡会让你觉得很有趣?”
“当然无趣,人都死了谁来陪来我玩?”闫瑞半眯着眼道,“他们要死要活和我完全没关系,但看着他们纠结,还是蛮有趣的。”他的目标从不是让人去死,但那些人不小心死了,也无所谓啦。
后来,闫瑞被他父亲软禁了,他很无聊,便想办法让人递了封信给韩彬那个好父亲戚文清,并在信的末尾建议他去和程锦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闫瑞已经想清楚了,给他下药的事,程锦应该不知情,只有在他们想瞒住程锦的情况下,这事才会被做得这么复杂,否则直接先把他抓了,再对个口供诬陷一下他不就成了?杨思觅和陆昂想绕过程锦,那这次他就直接对程锦出击。程锦是个正直的人,把正直的人拉下泥潭是他喜欢的事。
戚文清去找程锦商量时,程锦会怎么做呢?劝戚文清别乱来?肯定劝不住,除非他去告发戚文清,这么做也不一定有效,但肯定能惹一身麻烦。程锦要是选择帮戚文清,那就更有趣了,程锦会建议他怎么对付自己,杨思觅会不会插手?想想就很有趣,至于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无所谓啊,在下一秒就死亡也无所谓。
闫瑞等了很久,但一直没动静,他快发霉了,他精神越来越不好,整天都处于暴躁与晕眩中,什么事也做不了。他母亲找来专家帮他看病,但没人知道他得了什么病,直到某天戚文清也被请来了,然后他被诊断出是得了一种极为罕见的病,需要在气候适宜、环境良好的地方好好休养。
后来闫瑞换了很多个地方休养,从国内到国外,从这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最后他在欧洲的一个海滨小镇恢复了健康,一有了精神,他便离开那里,结果才离开三天,他又犯病了,回到小镇住上两天,又好了。他明白了,他被困住了……
在什么也不能做的情况下,活着真的很无聊。之后的每一天,闫瑞都在生死间犹豫,是继续活着还直接去死?每次犹豫时,他都会想,他和韩彬的那个赌局,他到底赢了没有?
不疯狂会死,而人迟早会死。
48、局外人1
“韩彬今天为什么没请假?”叶莱此刻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她脱去了厚外套,只穿着一件暗红格子厚衬衫,围了一条驼色大围巾,裤子是修身牛仔裤,脚上穿的是咖啡色短靴,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她后退几步,远观了一下大花盆,觉得修剪得差不多了,便把剪下来堆在一旁的枯叶捧起来送到垃圾筒里。
步欢靠在墙边晒太阳,他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道:“为什么要请假?”
“去看秦越啊。”叶莱转移到另一个花盆前,她发现了一条大青虫,拿一次性筷子把它夹了下来,“喏,要吃吗?”
“留着给杨思觅吧。”步欢道,“大约是秦越不想见他,不知道他们怎么了。”
二楼不断有不间断的拳击声传出来,叶莱仰头看向二楼的窗户,“说来也是我们的错,秦越被我们连累了,我们去道歉有用吗?”
步欢道:“可能有用,但还是先问问韩彬吧,以免被我们弄得更糟。”
“所有人请到办公区集合!”步欢旁边窗户上的扩音器响了,是游铎的声音,步欢被吓一跳,“哦,真见鬼……”
叶莱把工具箱一收,拎着快步走进办公楼内,“怎么了?”
游铎道:“有案子。”他把手上的资料夹递给叶莱。
叶莱道:“我去复印一下。”
小安和杨思觅正在吃冰淇淋,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总共放了七八盒。
程锦摇头叹道:“这么冷的天,少吃点。”
杨思觅道:“我们要出差,放这里化掉会浪费。”
程锦笑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担心过浪费的事?
步欢从茶几上取了一杯冰淇淋,走到沙发旁坐下,“什么案子?”
小安含着勺子道:“南客市有栋楼倒了。”
步欢道:“豆腐渣工程?”
“不是,那栋楼才建起来两年。”游铎道,“现在南客市在重新规划,所以又把那栋楼拆了。”
步欢吃了一勺冰淇淋,“冻得有点硬了。有领导缺钱花了,他拆楼关我们什么事,难道是强拆死人了?死了多少?”
游铎道:“领导也不一定是缺钱花,可能是缺政绩。”
步欢点头,“市长的一届任期是五年,他总得找点事干,就算没干好,反正过几年他就能跑路去祸害别的地方……”
一直在看杨思觅吃冰淇淋的程锦出声道:“可以了,说案子。”
步欢耸耸肩,“好吧。”
叶莱回来了,她把复印好的资料每人发了一份,韩彬在楼上还没下来,她把他那份留在空着的那个位子上。
叶莱道:“南客市因为要修地铁,准备把两年前建好的一栋商务楼拆除,楼已经被专业爆破炸塌了,水泥柱子中发现了三具尸体……”
“不算多。”韩彬下楼了,他的头发还是湿的,看来是刚洗过澡,“抱歉,我来迟了。”
程锦道:“坐吧。”
韩彬走到沙发前拿起了上面的资料,他边翻开资料边坐下了。
叶莱道:“发现了三具尸体,就这样,没其他的了。”
“这案子很复杂吗?”小安道,“当地警方直接调查建筑公司不就行了?难道还会查不到这栋楼是由哪些人建起来的?”
尸体既然在水泥柱中,那肯定是施工时放进去的。
叶莱道:“正在调查中,但他们施工时,会请很多临时工,查不到到底是哪些人。”
步欢道:“这案子完全是体力活,只要加班加点地查下去,总能找出那些临时工,只要找出一个人,可能就能找出其他人。但找出那些人后,还要调查每个人,这绝对是苦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