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和你一样
李孝宇带周子康到了沿江大堤。从车上下来，习习晚风扑面而来，顿时让人神清气爽。堤上有不少人在散步或者遛狗。
“这里的环境真好。”住惯了大城市的周子康对d县的安静缓慢的生活节奏很感兴趣。
“住久了你就会觉得闷的了。走吧，咱们从这阶梯下去。”
两人沿着阶梯走到了下面的沙滩。去到一处僻静昏暗的角落，李孝宇和周子康一起揭开蛋糕盒子，插上十九支蜡烛。
蛋糕上其实写着“爱你，小小”四个字，但是光线太暗了，什么也看不到。
“千万别唱生日歌，我静静地许愿就可以了。”
“哦。”难得想一展歌喉的周子康只好闭上嘴巴。
李孝宇虔诚地闭上眼睛，其实他的眼角处已有些湿润，所以特意来到暗一点的地方以免被周子康发现。
希望我和他，这辈子可以幸福地在一起，不去打扰别人，也不被别人打扰。李孝宇心里默念着。
吹完蜡烛，李孝宇赶紧切了蛋糕慰藉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
周子康在一旁看着，觉得有些奇怪，“小宇，你不是已经吃了蛋糕了吗？”
“是吃了，但是你的蛋糕比我买的好吃多了，你在哪里买的？”
“哦，在北京，很早就预订好了的。”
终于填饱了肚子，李孝宇觉得幸福又回到了身边。
坐在沙滩上仰望星空，李孝宇忽然问：“你小时候有过什么生日愿望是一直都不能实现的？”
周子康张开五指，放掉手中的沙，“希望我的父母能再陪我一起过个生日。”
“哦。”
“你呢？”
“没有，都实现了。”李孝宇露出甜蜜的笑容，让周子康整个人都看痴了。
周子康能感觉到今晚李孝宇明显的不同，似乎比平时更容易让人接近，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甚至……会让他产生某种错觉。
“胡辉！”李孝宇向远处经过的胡辉招手！
“咦，怎么你在这里？”胡辉带着他的女朋友欢快地走了过来。“哎呀，周子康，你怎么也在这里？我不是见鬼了吧？”
“你才是鬼！”周子康往胡辉身上扔了一把沙子。
把女朋友介绍给他们两个之后，胡辉啧啧称奇：“周子康，你居然大老远地从北京赶来这里探小宇，你俩的感情什么时候好到这个程度了？李孝宇，我要嫉妒了啊。”
“在你嫉妒之前先把借我的东西还给我再说。”李孝宇刮了他一眼。
“啊辉，你借他什么东西了？我也想看看。”不明真相的莉莉好奇地问道。
“哎，那是男人的东西，不适合你们女人看的，对吧，小宇？”胡辉向李孝宇打着眼色。
“胡辉，你眼角是在抽筋吗？”周子康毫不留情地揭穿他。
“哪有，你看错了。你们两个继续聊，我和我亲爱的先走了，88。”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回去再给你看。”
胡辉一边推着莉莉离开一边哄着她说。
“呵呵。”李孝宇忍不住笑了。
“你借他什么东西了，搞到他这么怕你？”周子康兴致勃勃地问。
“这个。”李孝宇搓搓食指和拇指。
“哦~”周子康用眼神表明他已经懂了。
“今晚你是住酒店还是去我家住？”
“当然是去你家了。”
“我家……怕是你会住不习惯。”不说别的，就说李孝宇自己的房间，床只有一米二宽，大热天的也没空调，只有挂在蚊帐顶端的小吊扇。
“只要有你在，叫我去住猪圈我也愿意。”周子康说的是真心话。
“恩，我也觉得猪圈挺适合你的，可惜我家没养猪。”
开车回到李家，周子康发现家里还是没有人。“小宇，你爸呢？”
“我爸在工地守夜，今晚不回家。我去洗澡了，你先收拾收拾。”李孝宇随意抽出柜子里的短衫短裤就走了出去。
周子康坐在床边仔细地观察着房间里的布置，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住过这么……简陋的屋子。
屋顶是瓦片，四周的墙壁都因为年月而发黄掉灰，房子也窄，只摆了一张小书桌，一个两扇门的衣柜和一张床，基本上就没剩下多少空间了。墙上贴满了三好学生的奖状，证明李孝宇从小到大都是个乖乖的孩子。
想象着李孝宇过去十几年的岁月就在这里度过，周子康心里产生一种心酸的幸福。
“我洗好了，轮到你。洗完记得关煤气瓶。你会关吧？”李孝宇钻进蚊帐里坐着，打开风扇，一边吹着头发一边看手机。
“有指示的吗？”周子康的确没碰过煤气瓶。
“有，上面有箭头。一般往右扭就是开，往左扭就是关。”
“明白了。”
周子康在卫生间洗好澡后发现李孝宇换下的衣服还在水里泡着，他就积极地把自己和李孝宇的衣服全部都洗了。反正这活也不是第一次干，做得还挺顺手的。
回到房间，周子康翻开衣柜找晾衣架。
“你找什么？”李孝宇疑惑地问。
“衣架，我把咱们的衣服都洗了，准备晾去。哎，找到了。”
看着窗外周子康晾衣服的身影，李孝宇想着：这辈子还能找到第二个比他对自己更好的人吗？答案应该是也许有，也许没有，但为什么不能够珍惜现在呢？
在周子康也准备钻进来的时候，李孝宇故意说：“不如我去睡我爸的房间，这张床让给你，两个人睡太挤了。”
“不不不，哪里挤了，瞧，刚好不是？”周子康以最快的速度钻了进来，又迅速地拉起链子，生怕李孝宇出去。
两个人躺了下来，手都要碰到一起，基本上不能动。
“你准备在这里呆几天，我好去工地请假陪你玩。”李孝宇吹了一下眉毛上的刘海，觉得应该要剪头发了。
“怎么，你放假还到工地干活？”周子康侧着身面对李孝宇，把头枕在手臂上问他。
“不干活哪里的钱？我不仅要挣自己的生活费，还想挣一部分的学费，好减轻我爸的负担。”
“你真孝顺。”
“那是因为我爸对我好。其实，你爸应该对你也不差吧？”
“不知道，这么多年我跟他除了吵架就没说过几句话。”
“子康，我只想奉劝你一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在，别到失去的时候你才后悔当初没珍惜。过去的就让它都过去吧。”李孝宇忍不住说出对周子康关心的话，他一直觉得只有修复好周子康父子之间的关系，周子康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那我呢？”周子康脱口而出，就算经历了那么多次的被拒，他还是想问。
“和你一样。”李孝宇小声地说。
早已准备被他骂的周子康一时没反应过来，两秒过后，周子康抓住李孝宇的手，急切地问：“小宇，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李孝宇不好意思地抽出手，翻过身背对着他，“听不到就算。睡觉吧，我明天带你去周围逛逛。”
“不行！”周子康用力掰过李孝宇的身体，使他面对着自己，“你刚才是不是说和我一样，恩？”
“没有，你听错了。”李孝宇不肯承认。
周子康一把将他搂入怀里，高兴地说：“你有，我听到了，我真的听到了！”
李孝宇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挣扎，只是顺从地让他抱着，尽情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这一举动让周子康真正地确认自己没有想歪，他用尽全力抱着李孝宇，像是在无声地告诉对方自己有多么地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