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3 章
胤禩抽空去了贾赦的居所一趟。
胤禩知道这便宜老爹喜欢附庸风雅玩古董,便笑吟吟地奉上两个锦盒,一个里面装着米芾的书法真迹《多景楼记》,另一个里面装着赵子昂的名画《浴马图》,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喜得贾赦连连夸奖他又孝顺又体贴。
一时,邢夫人也搭讪着走过来。胤禩笑着说:“儿子为太太也带回来个小玩意儿,若是合用,太太就戴着玩儿,若是不合用,就拿着赏人也是好的。”
邢夫人一听自己也有份,眼睛都亮了。
接过一个精巧的紫檀木雕花匣子,邢夫人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赤金的簪子,簪头上有一颗雀卵般大小的红宝石,灿然生辉,几乎不曾将她的眼睛耀花了。
邢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连声说:“琏儿真是懂得人心啊,我们这种年纪大些的,正合适戴这种富丽些的装束。”
胤禩亦是笑得温暖和煦,说:“是啊,人说老来俏嘛,越是上了年纪,越要打扮得富贵才得体。这话我原是说岔了,太太哪里老?分明看着这么精干。”
邢夫人笑着说:“瞧你这张嘴乖的!说起来,昨儿得了一点好茶面子,我去叫丫鬟们兑两碗来你们喝。琏儿要是喝着喜欢,就拿些回去。看你出这一趟门,回来又瘦了,怪可怜见儿地,回去叫你媳妇给你好好补补身子。”
胤禩笑着答应,不欲多说。
一时丫鬟将茶面子送上来,果然十分香滑可口,胤禩一边用小勺子舀着吃,一边和贾赦闲聊,一时屋内是一番难得一见的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景象。
贾赦突然得了两件宝贝,兴奋得不得了,琢磨着这玩意儿很贵,说不定要万把两银子也是可能的。他心想儿子去了一趟姑苏,回来好大的手笔啊,难不成……
胤禩看出了他心里的疑问,笑着说:“这不是我买的,是林姑爷让我转交给父亲您的。”
贾赦心下吃惊,这妹夫一向和贾政交好,和自己倒是不咸不淡的关系,怎么死前要送自己这么大一份礼?
胤禩对贾赦的疑惑心知肚明,却顾左右而言他,道:“父亲,您想不想搬回荣禧堂住?”
一句话石破天惊。
贾赦惊诧地用手指指着胤禩,半天才“唉”地一声长叹了一口气,说:“谈何容易啊。这事情早就尘埃落定,咱们一旦搬出来了,就没可能回去。”
邢夫人亦是落了兴致,拿起帕子拭泪。
胤禩却说:“事在人为。儿子要是没有把握,绝不会叫父亲往井里跳。”
身为长子却被挤到偏院,一直以来都是贾赦心底的痛。只是,因为他当年,包括现在,依旧是行事荒唐,被贾母的几顶大帽子一扣,连开腔都开不了,何谈挑起头儿来闹?毕竟老母在那里镇着,孝道大过天呐。
现在,被儿子提及此事,煽起了贾赦的心劲,再一想到儿子此番病愈,跟变了个人似地,做事沉稳许多,弄来这许多的好东西不说,连凤姐儿那个泼辣货都被他收服了,隔三差五还会过来请安,说不定还真有什么特别的招数。
将二房拉下马?搬回荣禧堂?这些都是贾赦做梦都在想的事情啊,原以为这辈子都办不到了,现今居然有人主动提议,这个人还是最可以依靠的儿子,那还等什么呢?撮撮牙花子,上吧。
贾赦目光灼灼地看着儿子,被酒色侵蚀得几乎虚软的手臂此时有力地一挥,霸气地说:“说得好!老子早就想干倒他娘的二房了!”
胤禩微笑起来,说:“这个嘛,却是急不得的,估摸着至少半年一年的时间才能见效呢。”
贾赦心急地催他快说,连邢夫人都是面带钦佩之色,竖起耳朵仔细听,生怕错漏了一个字。
胤禩不徐不疾地说:“光是整一件事或是整一个人,都不足以整倒二房,咱们必须是各方面都超越他们才行。也不要老爷太太您们忙活什么,因为您们原本做得就挺好,只是不如二伯二婶婶会讨好老太太。我觉得吧,老爷呢,平常就和二伯一样装装样子,每天去衙门里溜达一趟,也不值什么,再说,老爷年纪大了,本来就该多活动活动筋骨,出去走走,听听外面的新鲜事,不是比窝在家里招老太太闲话的好?”
胤禩又转头看着邢夫人和言细语:“太太呢,也是一样,没事就去给老太太请个安,打个花胡哨,平时做点什么点心啊送点小礼物啊什么的尽尽孝心,钱您不用发愁,儿子给您想办法,绝不叫您为难。再然后呢,就是要在子孙辈上超越他们了。二房两个儿子,咱们这儿也是两个儿子,贾珠不在京城就不说了,宝玉如今虽然得宠,到底学业上不用功,而且风闻也不好,只不过是他占着出生的时候的一点子好彩头讨了老太太的欢心,可是,那些虚东西时长久不了,男儿有出息与否,还要看将来的仕途。我呢,不劳二老操心,自己知道努力,把过去荒废的东西都好好地拾回来。另外,就是琮哥儿,太太还要多精心照看着一些儿才好,也别在意什么嫡子庶子,横竖有了出息都是咱们这一脉的脸面不是?也是太太您的恩德。”
贾赦和邢夫人俱各点头称是。
胤禩又说:“二房那边有一项是咱们暂时都超越不了的。”
贾赦邢夫人都知道他说的是元妃,也有些沮丧,却听得胤禩接着说:“不过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又是封妃又是圣恩准许省亲,不过,就儿子的一点小见识,那一位(贾元春)也许并不见得得宠。”
“哦?”贾赦挑眉。
胤禩说:“真要是受宠,早就提上去了,怎么会二十多岁了才蒙圣宠?我没记错的话,她可是十五岁就进了宫。”
贾赦捻须,少顷,说:“那也不见得,皇上三宫六院呢,那么多妃嫔,哪能一下子就见着了?”
胤禩唇角浮出一丝淡笑,笃定地说:“受宠不受宠就看这次省亲就知道了。据说二太太叫那边府里的珍大爷将会芳园一带的空地都让了出来,就要大兴土木建什么省亲别墅,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别墅盖好了,又没人住,白瞎了一大笔钱。这个暂且不论,只说这个钱,该谁出?要我说,若是娘娘真的受宠的话,说不准皇帝自有许多法子来贴补,外面的人都知道,省亲什么的,银子钱花得跟淌海水一般,谁家有那些钱去买那个虚热闹?还不是将就皇家的银子往皇家身上使呢?如此说来,二房那边若是没拿到皇帝的赏赐,却是沦落到要自家掏腰包的地步,也便证实了儿子的话不是空穴来风,那一位(贾元春)不过是个虚名儿好听罢了。”
贾赦颔首不语。
胤禩说:“所以,省亲这个事,咱们一点都不要去搀和,也尽量不要出钱。横竖,有好处是他们的,咱们也沾不了什么光,没好处,咱们正好看笑话,出一口往日被他们压制的恶气。要是她们把这事情弄砸了,那就更好了,到时候咱们出面来料理,花点小钱就收买人心了。”
贾赦和邢夫人两个本来就是视财如命的主儿,听见胤禩叫他们不出钱,那是正中下怀啊,都点头如捣蒜,说:“那是啊,凭啥叫咱们出钱,咱们能落什么好儿啊?”
胤禩微微笑着,说:“只是,这事儿我却是躲不过,老太太和二婶婶难保不会拉了我去问,谁叫去我倒霉催儿地恰好就当着这差事呢?有些话,我一个小辈不好说,倒是什么时候瞅着合适的机会老爷来帮我在老太太面前分辩分辩。”
贾赦原本就是个嘴巴不饶人的人,对假正经的老二和面慈心狠的老二媳妇早就憋着一肚子火了,听见说去找二房的霉头,当即拍胸脯说:“那没问题!”
胤禩马上转入下一个话题,说:“还有一件紧要的事情,可能咱们平时都疏忽了。二房之所以现在气势凌人,不就是靠了贤德妃娘娘的体面吗?若是咱们这房里也出一位相当的体面人物,不就压过他们的风头了吗?”
邢夫人先就咋舌说:“琏儿,这话你就说得太满了。咱们房里现今就是迎春丫头,可是,你看她可拿什么和人家比啊?论身份是庶出,论品貌不如人,论心|□,木木呆呆地,一针下去都戳不出个‘嗳哟’来。将来能怎么样?”
胤禩笑着说:“太太把二妹妹说的太弱了。我觉得吧,二妹妹现今将满十五岁,眼看着要婚嫁了,倒是太太和老太太说说,将她接到咱们这边来教养的好,不管怎么说,二妹妹的婚事最后还是得老爷太太拿主意不是?嫁得好了,咱们有体面,嫁得不好,二妹妹固然难过,咱们又有什么面子?横竖就这一个姑娘,又没有多的,一个不好了还可以换一个来夸嘴。”
如此一说,贾赦也上了心,对邢夫人说:“琏儿说得很对,倒是把二丫头接回来,你多花些心思教养的好。我去和母亲说,就说二丫头眼看着要嫁人了,多少东西要准备,再有,你当娘的也舍不得,想要陪着多住些日子。”
又搞定一个!胤禩再接再厉:“还有一事要求老爷做主,其实,这事情于咱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胤禩便将自己和林海的协议大致说了说,看着贾赦陷入思考,趁热打铁地说:“林妹妹的才貌可是说是世所罕见的,咱们将她接来当义女教导,一来讨好了老太太,二来将来林妹妹有了好夫婿,也是咱们这一房的体面。再有,林姑父为官多年,在官场上积下的人脉将来也可为我所用,好处真是太多了,说林妹妹是个‘香饽饽’也不为过的,好在儿子趁着这一回送林妹妹回姑苏的时机先下手为强,占得先机,现在就等老爷您一句话来抉择了。若是二房他们也想到这一招,后发制人,咱们不就白白错失时机了吗?”
邢夫人听到这一番话,心里盘算,认林丫头做义女,无非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连银子都不用花一个钱的,横竖公帐上有份例,又讨了老太太的喜欢,又有琏儿说的这许多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她先就心动不已,见贾赦还在沉吟,便在一旁帮着敲边鼓说:“所幸我没生的一儿半女,倒是正好可以开口向老太太要。”
于是,所有事宜全部在胤禩计划内敲定。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四四何时出场了,这一次我可以准确地告诉大家,很快,目测就是下下下下章。问题是我现在有些为难,我设定的是四四八八都带着前世的记忆,所以,八八痛恨四四,四四呢,他也不认为自己是错的,按说,这样的两个人是不可能走到一起去的,于是,我设定了一个意外,嗯,就是那个先性后爱,有了这一层关系,任是四四还是八八都不可能一笑而过吧,偷笑。。。
现在我发愁的就是这个场景的的描写手法的问题,按说,红楼同人不应该写得太香艳,但素,就像《色戒》一般,没有性|爱场景不足以使人信服地相信猪脚之间的抵死缠绵是他们陷落的根源,所以,窝想采用写实主义的写法又怕挨砖,肿么办涅?
我觉得禁欲的总是笑面迎人的八八在床上被击溃,假面被摘下的场景应该会很带感,噢,原谅我的恶趣味,乃们要是不喜欢就退散吧,等我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