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番外一
自从决定狠下心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
当他看着那双又单纯清澈又很纯粹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惆怅，询问与恨意交杂时，内心居然是那般无理由地波动不安,杂乱无章。
那一声“为什么？”仿佛像是下了诅咒般夜夜折磨着他,梦里梦外都是这句话,脑海里都被这绝望却带着不甘的语气充满,弄得他悲痛交加。
谭秋明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的了,自从决定杀了蒋木木的那一天起，噩梦便时时刻刻伴随着他。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回事？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大床，冷清得让人难以呼吸，他突然察觉到了一种感情：寂寞！
谭秋明无法甩开那双眼睛，更无法将那句话从脑海中删去，每次被噩梦惊醒时，他就会想起那个人，醒来的时候却总是绝望。
为什么呢？他明明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无能的废材不是吗？为什么自己会这般怀恋他？
床上空无一人，除了他自己睡过的痕迹，那人的气息早就消失了。
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他过得一点也不好。
那一天，他使计骗了蒋木木上山，进一步结束他的生命。
蒋木木是谁？不就是被他骗得团团转的长不大的小孩子吗？至少在他眼里是这样的！
他的体质很特殊，与常人不同，各方面都是无能的人，但是他却毫无预警地去做基因改造手术，得到了火属性的异能，留给自己终生的后遗症。
当时的谭秋明在内心笑话他傻逼，勾引蒋木木只是他完成任务的计划之一，只是那个明面上的师父苏立元对蒋木木的身体颇为好奇，想要研究研究，他只是顺手牵羊罢了。
但是，他没想到这个任务会被人阻止，隐藏在蒋家的秘密仍旧没有解开，他被迫离开了。
为此，那个人还没少骂他无能。
蒋家的秘密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那个人非常觊觎蒋家的那个秘密。
他潜入蒋家，与林海里应外合，却被蒋泽成阻挡了，最终无法得知那个秘密，还差点暴露自己。
他不甘心就这么被打败，至少也要带个福利，因此蒋木木就成了那个额外副品，任务中只完成了计划的一部分。
他本想玩他一段时间，再将他交给苏立元，怎知自己居然一直将他留在身边，他都完全弄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想到苏立元的手术台，他不想让蒋木木躺在上面。
他本来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孩，但是有一天父母遭人杀害，死在他面前，他甚至还记得那些人的面孔，狰狞恐怖，就算如今报仇了，每当想到那些人，他还是会颤抖。
他能有今天，全是因为那个人。
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但是那人救了他，把他从孤儿院接出来，细心地培养他，将他培养成一个无情无义之人。
他很乐意为那人解决任何麻烦。
不过，迄今为止，最多的都是为他搜集奇珍异品，尤其是那些未曾在市面上露过面的，非常古老的，特别的物品。
那得要全世界各地奔波，他没少为他搜刮到一些虎头骨，古化石，新生物品种，灭绝物种等稀有珍贵奇特的物品，活的死的，静的动的，什么都有！一直以来，他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完美，不曾失败过，唯一失败的一次便是蒋家那一次。
心高气傲的谭秋明怎么会允许自己失败，那一次给他的打击很大，如果不是他及时收手，现如今也不可能站在这里了。
但是蒋家的人让他这么难堪，他对蒋家也存在了怨恨。
蒋家的秘密，也算是藏在蒋家的秘宝，谭秋明从来没有听那人说过。
但是，他却能从那个人的语气中感觉到，那人非常记恨蒋家，甚至每一次的任务都会故意针对蒋家。
他没有找到那个秘密，反而带走了蒋木木，本意是直接把蒋木木交给苏立元，出口气，但他却鬼使神差地把蒋木木留在了身边。
他为了完成任务，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也是那个人看重他的原因。
他高傲，因此蒋木木那两眼发光，一脸崇拜的样子取悦了他，或许是他毫无费力地从蒋家把人带走的优越感，所以将他留在身边，而且蒋木木那一脸爱慕的样子也让他觉得自豪。
这个人，他会做饭，而且做得挺好吃，他还一脸任君摆布的模样，谭秋明乐的享受这份虚荣，只要花言巧语几句，蒋木木就会全信，完全不用费什么心思。
所以，谭秋明不管出任务还是流走他乡都带着他。
十年奔波，他都没有想过要把蒋木木交给苏立元，直到那一天，他们被蒋家的人发现了。
他们的路一直都很隐秘，蒋家的人根本不可能发现他们的，十年来，都不曾发生过这样的事。
这一次，令他们非常意外！
蒋家的继承人蒋木槿发疯似地到处寻找他，追杀他，他还吃了不少苦头，后来发现缘由居然是被他一直留在身边的蒋木木。
蒋木木是蒋家的大少爷，不算继承人，按理说蒋家的人应该不会在意才对，但是蒋木槿却为了找回蒋木木变得疯狂起来，让他走了不少弯路。
如果没有带着蒋木木，他也不会在蒋木槿的疯狂追杀下，落得那般田地。
他本来已经因为那个人的命令一直都在外奔波，甚至为了不让人发现走暗道，但是从来没有想到，他们会有留下破绽的时候。
一直以来，隐藏在暗处的他们在底下为所欲为，现在被发现了，谭秋明也开始新的了计划。
而这一切都是蒋木木害的。
他觉得自己一直把一个祸害留在身边，才害得他们一直逃命。纵使他知道自己能够逃离蒋木槿的封杀，但是蒋木槿越是疯狂，他就越逃讨厌蒋木木，蒋木木给他惹来的麻烦可真不小。
因此他越来越怨恨蒋木木，甚至把蒋家之前给他的耻辱全都怪罪在蒋木木身上。
他杀了他，之后又开始逃亡。
但是，他不明白，他是决心要杀了蒋木木的，却在动手的时候犹豫了，他的脸上仍旧是一如往常的冰冷。
当蒋木木双眼迷茫地看着他，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居然动摇了。
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但是他内心里有个声音叫他不要伤害木木，行动却再告诉他不行！他不能心软，那个人教过他的，对敌人心软，死的会是自己。——蒋木木会是敌人吗？
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能相信！那人似乎还这么说过。
谭秋明定了定心神，道：“木木，你，必须死！”他抛下这句话，恢复了往常冷静的自己，一如从前，下了杀手。
然而，在下手的那一刻，他后悔了！他的心智在反抗他的行动，但他却先动手了，蒋木木带血的身体倒下的那一刻，他感觉到自己脑海一片空白，他的心在滴血，很痛，很痛！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真的后悔了，想要收手已来不及，碎冰屑砸向蒋木木，他忽然眼前一黑，只看到一副充满血痕的尸体。
他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却第一次从眼角流下了泪水。
他已经多久没有流过眼泪了，父母死后，他心死了！甚至眼泪都没有流过一滴，别人还说他狠心，他没有感觉，而正因为这个，那个人看上了他，并培养起来。
但是现在，为什么，为什么会情不自禁地流泪？他不想这样的……
“木木，木木！不……我不想杀你的，……不想……”这是他此刻所能发出的声音，充满了悲戚。
谭秋明挣扎着身体，左右晃荡地跑到蒋木木的尸体旁边，蒋木木的身体渐渐变冷，血液还在不停地流淌着，周围有些微的火星渣子，但是人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第一次，他第一次感到如此后悔，如此绝望，仿佛全世界都笼罩着一层阴暗的色彩，他很明白，这是他咎由自取。
是的，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死了，凉了，再也不会容下任何东西，以至于狠心杀人时没有任何感觉，然而在自己亲手杀死蒋木木的这一刻，他却反而明白了！
不是他心死了，他只是封闭了起来，蒋木木早在不知不觉中寻找到一丝缝隙钻了进去，只是他来不及把门打开，就做了这样的错事，这是他唯一的认为自己做错的事情。
他可以昧着良心跟蒋木木告白，也可以带着微笑去骗他，更可以用自己的美色勾引他，让蒋木木对他着迷，但是现在到底是谁对谁着迷？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肯把蒋木木交给苏立元，为什么出任务的时候总把他带在身边，又不希望他跟着他们一起进入危险的地方，所以把他留在家里。
他喜欢吃蒋木木给他做的饭菜，他喜欢看着蒋木木对他着迷的样子，蒋木木爱慕的眼神会让他感到快乐，他喜欢在蒋木木身上寻求安慰，越发贪婪，烦恼的时候有蒋木木陪着他，不管发生什么事，蒋木木都信任着他……
“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木木……为什么？……对不起，对不起……你醒一醒，我……我不是要杀你……木木……”他搂着蒋木木的尸体，失声痛哭，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废材？
他舍不得把蒋木木弃尸荒野，一直抱着他渐渐冷却的身体，不知道过了多久。
冯成来了，看到了这一幕。
谭秋明红肿的双眼刺激了他的心，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谭秋明变成这个样子，那个高傲，强大，聪明，果断，狠心的谭秋明居然还有这样的情绪，还会哭，但是事情却容不得他多加考虑：“明明，快走！蒋木槿带着人马往这边来了，再不走的话……”
可惜，谭秋明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在等待着死亡一样。
冯成无奈，一拳击向谭秋明的脑袋，晕了，带着他离开。
他回头看着蒋木木的尸体，在看向怀中的谭秋明，叹了口气：“何苦呢？”
***
“明明，你怎么又在发呆！”冯成从隔壁房间走了进来，又看到谭秋明坐在床边望着那个空荡荡的位置发呆，这一个月来，谭秋明最常做的事就是发呆。
谭秋明双眼发红，似乎刚哭过。他起身，双目无神，有气无力道：“怎么呢？”
冯成恢复平静，道：“兄弟们问你，我们下一站该往那边走？蒋家的人似乎不愿意放过我们，我们都已经逃出国外了，他们还穷追不舍！”
谭秋明淡淡地应了声，没有回答。
冯成急道：“明明，你不能再这样下去！蒋木木已经死了，就算你再怀恋也没有用！我们现在正在逃亡，蒋家的部队，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看你现在，那里还是昔日那个风光强大的你？”
“嗯！”谭秋明点了点头，失去一个蒋木木，似乎让他发现了冯成这个人。
但是，他的心已经被赛得满满的，装不下他了。
蒋木木死了，是他亲手杀死的，每天他都在梦里问他“为什么？”
他跟蒋木木只能在梦中相会了，但是为什么那么失落？这是一种噩耗，或许是一种惩罚？想忘也忘不掉！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不然，可能连冯成都会失去。
所谓的无情，他其实并非真的无情，他只是把自己的感情封印住罢了，现在因为蒋木木的关系，重新打开了。
做了那么多的事，他从来没有觉得对或者不对，杀了那么多的人，他都可以一笑置之，然而蒋木木的死非但没有让他感到轻松，反而非常疲惫。
他杀了很多人，被人追杀也很正常。
蒋木槿再怎么追又能怎样，蒋木木已经死了，他还能做什么？
谭秋明自嘲地笑了笑……蒋木槿会这样，全是被他逼的！
带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谭秋明确定了接下来的逃亡路线是前往h国的t都。
上头又派给他一个任务，曾经从研究院逃出来的人在t都出现了，他的目的便是将这个人抓回来。
听闻他身上有一股奇特的力量，与异能完全不同，那个人对他的力量颇为欢喜。
对人对动物都是一样，那个人的趣味可真是不同凡响，堪称极品吧！
他性格很随和，却是个喜欢稀奇古怪的，难以表达的东西，死物也好，活物也罢，只要是他喜欢的，就会不遗余力得到，就算对方是个人。
谭秋明带着身边的同伴一起到了h国。
然而在前往t市的途中，他们太大意了，被人埋伏了。
*****
谭秋明不太明白，明明是一直按着路线前进，他也没有迷路，但是走着走着就突然回到了天朝。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野兽包围了。
他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空间异能。
只有空间异能才能把人瞬间传送到另一个地方，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能力，就算是空间异能，也不可能将人从h国传送到天朝的北山吧，想到这里，谭秋明只感觉一阵后怕。但他很快冷静下来！
他想得到自己有多少仇人，但是想不到那个仇人会这么强大？异能还是空间属性的！
不久，冯成也跟了进来。
其余兄弟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这里只剩下他和冯成一起面对包围着他们的野兽。
野兽带着杀意，狠狠地扑向他们。
两人瞬间马力全开，与野兽相互拼杀起来。
冰刺四溅，水花飘散，血液满天飞，但是那红色的不是他和冯成的，而是野兽的。
谭秋明和冯成的动作配合得天衣无缝，将野兽一只一只的击倒，但是这些野兽似乎没完没了的，怎么杀也杀不完。
最后，两人累得精疲力尽，正觉得生机渺茫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声音。
冯成立刻被按倒在地，被一只看不到的手抽打着，最后被死死压在地上，那个声音带着极度的恨意道：“你想救他吗？”
谭秋明听不出是谁的声音，也看不到人，但是杀意四起，他能感觉到这个声音是冲着他来的。
“明明，别管我，快跑！”冯成道，就算是要死，他也不想要谭秋明陪着他一起死。
“闭嘴！”冯成又被拍了一掌，嘴角渗着血液。
他的四肢，腰杆都在被人折腾着，弯弯曲曲，朝着诡异的弧度拉开，却意外地没有让他骨头断裂，但是足矣让他承受不住那样的伤痛。
谭秋明靠近冯成，朝着他身体四周看不见的身影而去，但是都碰不到一丝一毫，空气还是空气。
冯成被折磨地“哇哇”大叫，刺激了谭秋明的心，他想起了自己亲手杀死蒋木木的那一幕，他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知道冯成的心意，所以，不让自己再做一次后悔的事。
“你想怎么样？”
谭秋明朝着空气呐喊，即使不知道那人在哪里，他也不想看着冯成受这样的折磨，他不知不觉中，心灵已经发生了改变。
然而有些事，错了就再也挽回不了。
明明是如此，他却还要挣扎！
还来得及吗？
谭秋明的沉默，那声音没有再响起来，而是继续以折磨冯成为乐。
谭秋明大惊，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周围的野兽全都消失了，他们在害怕这个人。
这个人有着非同一般的实力，足以让野兽对他俯首称臣，只要能逃出北山，附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谭秋明这么想着：“等一下，我想救他！但是，你要我做什么？”
他是水属性异能者，可以控制任任何水分子，改变水的质量和凝固点，说话的时候也发动了异能，当数以万计的碎冰屑向周围迸发时，谭秋明并没有听到野兽的嘶喊声，这让他更加确定那群野兽是在害怕这个人，已经逃之夭夭了。
谭秋明不知道发出声音的人是谁，但是他不顾冯成的反对，一直跟着声音的要求走。
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门，他深呼吸，踏入进去。
即使，他很明白双脚踏入那一道门就代表着无返回的希望，他看了看冯成，还是义无反顾地往前走。
冯成气急败坏，在那双无形的手中却痛苦地发不出一个字来。
当谭秋明进入门后，腹中就突然承受到一个重击，他趴在地上，抬头看去，看到一个君临天下般的背影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一切都懂了，虽然记忆很模糊，但是他还是记得，这个人是蒋木槿。
最终，他还是栽在了蒋木槿的手中，谭秋明苦笑了一下，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吧！
有些事情，后悔了一次，就没有回转的余地，即使他有改邪归正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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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被逼疯，就会做一些异于常人的事情，有时候还强大的让人害怕。
蒋木槿打他骂他，折磨他，刁难他……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他的身体在蒋木槿的细心“调教”下越来越虚弱。
往日那美丽的脸蛋此刻凹陷了下去，眼眶也都是黝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身体折磨完了，就是精神攻击。谭秋明可以肯定，这样程度的精神攻击是他没有承受过的，他从来不知道蒋家还有这样的酷刑，折磨了身体，再接着折磨他的心灵。
虽然差不多与他在那个人手上的程度相当，但还是让他又尝试了一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这一切结束之后，他居然没有死透。
蒋木槿似乎喜欢上折磨他了，愣是让他留着一口气苟延残喘。
或许蒋木槿还在忌讳着什么，并没有真正的下杀手，不管受到怎样程度的攻击，他都没有死去。
他很想就这样死去，死去之后或许就能在下面与蒋木木见面了，但是不管他如何表现出求死的意愿，蒋木槿都没让他如愿。
他一如往常地在他身上鞭笞着，让他尝试了一遍又一遍的恐惧画面，蒋木槿有办法让他父母临死的那些惨状一一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旋，还有第一次杀人的恐惧，这些不堪的回忆，在蒋木槿的暗示下，重重地打击着他，他已经忘了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噩梦。
但是，这样他还是挺欣慰的，因为他的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们全都没有落在蒋木槿的手中。
他呵呵地笑了，这样的折磨可以让他忘记失去蒋木木的痛苦，他下意识地唤了声：“木……木！”
声音很是虚弱，理所当然地又迎来一击，冰冷带着狠戾的声音穿透他的耳膜：“哥哥的名字，你没资格叫！”
谭秋明有嗤嗤地笑了。
***
没有得到印象中的打骂，他突然听到了一声冷笑，随后一个冰冷的声音让他感到不安：“带他们上来！……这几天，你也尝够了恐惧的滋味吧，要不要也尝尝绝望的滋味呢？呵…”
随着声音的落下，谭秋明不可置信地望着一下子出现在他眼前横七竖八，伤痕累累，面部露出或恐惧或瘫痪的同伴，其中还包括冯成。
他惊恐地望着蒋木槿，狠狠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看着他们生不生，死不死的样子还不如给他们一个了断：“蒋木槿，你够了，有什么你冲着我一个人来！”
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感到这么愤怒。他甚至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情绪！
原来这就是人类的感情吗？他已经多久没有注意到了，如果没有遇见蒋木木，没有杀他，他是不是一辈子都注意不到？
但是，他却宁愿自己什么都没做，更没有杀害蒋木木，这样便不会感到各种各样的痛苦。
蒋木槿要在他身上做什么，他都不在意，自从他发现自己心中并不是那么无情的时候，他发觉自己是很在意这些同伴的，虽然与蒋木木的感情不一样，但是这些人一直都跟他出生入死，他可以杀掉任何人，算计任何人，唯独他们是他信任的人，如今让他看到这样的画面，他怎能不愤怒？
“不是说了，让你看看什么叫绝望吗？他们绝望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看？”他轻轻地走了过去，触碰了一下冯成。
冯成突然变得神经质一样，闪躲着，颤抖着，一脸惊恐地望着蒋木槿。
而其他人要么是跟他一样的反应，要么就是傻笑着，尖叫着……
“哦，还有一个有趣的……林海，带上来！”蒋木槿一脸痞样，微笑道，但是那个微笑却充满了令人恐惧的寒意。
谭秋明只觉得更加恐慌……很快就印证了他的猜想，林海背叛了他。
那个人，那个救他的人，那个他用尽办法也要报恩的人，他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他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现在正被蒋木槿提在手中，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蒋木槿道：“看看你□出来的东西，都不是东西啊……这么弱，你真让我感到丢脸诶……”
说着将手里的人扔向谭秋明面前，一双黑目失去了往日的精光，只剩下空洞的，毫无波动盲目的眼神，原来，他是那么懦弱的吗？
他居然害怕这个人害怕了一辈子，帮助他帮了一辈子？这真的是那个人吗？……
谭秋明只觉得他的世界崩塌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分成两个章节的，一写，居然变成一章了……就忘记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