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卖糖（二）
林离和苏岩来的时候，就将这些日子以来制好的100多斤白糖带了来，而其中最好的霜糖大约有三十多斤。这“锦绣南货行”后院有专门停泊马车和牛车的地方，还专门有人看管，因而林离才放心和苏岩两人一同进来。这一百多斤糖再加上坛子的分量可不轻，因而林离还让掌事的派了个伙计跟着帮忙。
这些大小不一的坛子中，装霜糖的坛子是最小最精致的，有只装一斤的，也有装五斤的，坛子上刻着林氏霜糖。其他的坛子上则刻得是林氏白糖，上面还有甲等，乙等这样的字眼，这是林离听了田老爹的建议后，特地让人家刻得。
他本来还想起个好听点的名字做商标，不过田老爹让他写上姓氏，他考虑了一阵，最后决定还是按田老爹的话做。现在看来，这个名字起的算是很大众了吧，不过这样也好，太标新立异对他来说并没有意义。
林离将四个五斤装的霜糖坛子放在一个框里，然后一个二十斤装的大坛子放到另一个框里，试了试扁担觉得差不多，林离刚要将扁担放在肩上。一抬头，却看见边上的苏岩将两个大坛子都挑了起来，林离赶紧上去把东西放了下来。本来他就觉得让苏岩干这活就跟压榨童工似的，哪能让他挑这么重的东西。
苏岩撇撇嘴，道：“林大哥，我力气大得很，就这些我挑的动，以前家里挑稻谷，我都能挑五十斤的。”怕林离不信，他还特地加了句，“真的。”
林离摸摸他脑袋，笑道：“我知道你挑的动，不过这些小坛子的都是霜糖，还是你拿着我比较放心。”苏岩知道林离这是照顾他，不过他也不推却了，其实就几步路，这些加起来也真没多少，不过苏岩心里还是有一种满满胀胀的感觉，有点说不出来，不过很高兴就是了。
等林离将这些糖挑进来的时候，好似围观的人更多了。掌事的也不在意，毕竟这糖要是放在自己这边卖，自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颜清辉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锦绣南货行”虽然在这地方上是最大的南货行，但是出了县城那就不算什么了，他们颜家的生意可不止义阳郡，若真是稀奇物，商机可不小呢。
掌事的已经让小伙计去取了几个白瓷碗和长勺。林离将这些坛子放下，先将那乙等的坛子启开，用勺子取了一勺放入碗中。那糖并不似红糖，也不似白糖，糖色发黄，掌事道：“曾听北方燕国之地有黄糖的，不过看公子这糖又与之不同，不过这与公子所说的色白如霜雪相差甚远啊。”
林离笑道：“掌事的莫急，这不过是我所制的乙等糖罢了。”而后，他又从甲等的坛子中取了一勺，放在第二个碗中，这糖比之前面的那份，已经白净了不少，量少时几乎就是白色的，只不过整坛看去，还略有发黄。
众人看到这糖时，就已纷纷点头称赞，不愧白糖之名了。林离这才将霜糖取了出来，这糖放在白瓷碗里，似乎比那白瓷还要透亮一些，果然如霜雪一般。那掌事的忍不住道：“这真的是糖？”之前将那甲等糖拿出来时，就有人议论道：“这兄弟莫不是把盐拿来当糖了吧。”这下着议论声更是响了一些。
林离还未答话，苏岩已忍不住道：“不信的话，你大可以尝一下。”他们辛辛苦苦制出的东西这般被人质疑，苏岩有点难过。林离听出苏岩话中的委屈，知道苏岩这是为自己抱不平，笑着拉了拉苏岩的手安抚他，然后对众人说道：“今天这一小坛子的霜糖就当我送给各位了，只要在这南货行买了东西的都可以取一些尝尝。”
林离这话倒是相当于给“锦绣南货行”一个免费的好处，同时又给自己打了个广告，这也是现代最常用的促销手段了吧。当然如果是在更繁华的地方，他这做法就没怎么有效了，要是都是世家贵族的地方，谁在乎这么一点东西。不过，在这里还是有几分效果的，因而颜清辉倒是高看了林离一两分。
那南货行的掌事倒是爽快，尝了一口，当场就把这一百多斤的糖都要了下来，然后就让林离跟他去签个契约。在林离上去之前，一直沉默着的颜清辉却对掌事说：“王掌事，我也想跟林公子谈上一谈，还需要借贵地一用。”
看那掌事一脸警惕的看着他，颜清辉满不在乎的摇摇扇子，慢条斯理地道：“掌事放心好了，我不会跟你抢生意的。”然后对着林离道：“不知林公子可否愿意与在下一谈。”
林离考虑了下，就点头答应了。那王掌事并不只是打算让林离将糖放在这里寄卖，倒是提出直接将这些糖全部买下，并立马付钱。林离想了想倒是答应了，但对于王掌事所说的以后长期将糖卖于他们一家这点林离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最后也只是答应将优先给予“锦绣南货行”货物，并在这县城中不载卖于其他南货行。
签完契约后，林离舒了一口气，不得不说这大梁国的商业氛围很是浓重，而且这里的商人很会抓住商机，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就把这白糖卖了出去。而且，因着大梁国商人的地位并不低，因而他做这些买卖的时候，少了很多顾虑。
王掌事给出的价格，比林离预想中还要略高一些，林离不由庆幸自己没有贸贸然开价，最后除去成本后，林离还净赚了24两5钱银子，之前他把剩下的存银几乎花了个干净，现在手上总算有了点本钱。
颜清辉在林离和王掌事签契约的时候，在一边的房间里等着，王掌事对他很是客气，刚一谈妥，就让人把颜清辉请了进去，然后还客气地告了退。颜清辉仍是那副不疾不徐的样子，捧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不知道为何，这个人就算是这样一幅样子，都不会让人觉得他轻慢了自己。
林离之前跟颜清辉打过一次交道，而且这次的主动权也掌握在自己手上，因而心中倒是很安定。苏岩已经和货行清算了货钱，上来时就见着两个人都在那喝着茶，有一茬没一茬的说着话，不过谈论的东西似乎很广，但和他们的白糖有什么关系？
见到苏岩进来，颜清辉倒是收起了一丝漫不经心，这才跟林离谈起了正事：“林公子的霜糖说实话，我也很有兴趣，我们也勉强算个熟人了。”
林离点点头，算是认同这句话：“不过在商言商，不知颜大公子准备要多少白糖，是专供公子一家酒楼还是只是购买？”林离这话也是从刚才跟王掌事那里学来的经验，不过他猜测他会让自己专供，其他人就只能在这南货行买，价格应当跟南货行的收价相同。
果然颜清辉就是这个意思，林离倒也没有反驳，毕竟人家直接从自己这儿买，若是跟从南货行买一个价的话那根本就没有意义了，不过颜清辉最主要的却是提出中秋之前要五十斤上好的霜糖，其他品质的糖他也要，只是就没限那个量了。林离有些不解，他一个酒楼需要这么多糖吗？
颜清辉将杯子放下，笑道：“林公子有所不知，我这琳琅居可不止在这县城的一家，光是义阳郡就有五家分店，更何况琳琅居的糕点也甚是出名，我现在跟公子所购的白糖不过是中秋那几日所需罢了。日后供应只怕每月都不能低于200斤，其中霜糖每月至少也要五十斤。”
林离晕乎乎地发现，原来这个才是大客户啊，幸而他之前跟李家村那边卖红糖的人家都已经商定好了日后的红糖供给，要不然只怕连原料都凑不齐了。跟“锦绣南货行”林离签订的协议是一月一结，而颜清辉则是直接先给了3个月的定金，也就是90两银子。
颜清辉看出白糖对他而言最大的好处在于制作糕点时不会让面粉颜色变化，而且因为底色纯白，倒是可以在制作糕点时有更多的花样，加入其它蔬汁果浆糕点的颜色会更丰富，而现在这白糖还只在这么个小县城中所有，这对他而言，实在是个提升实力的大好机会。
苏岩收着林离递给他的银票和现钱忍不住惊叹：“林大哥，我们真的赚了这么多银子？”林离看着他那亮闪闪的眼睛，就忍不住想摸摸他的头，这些日子苏岩在他面前越来越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了，在苏岩的注视下，林离点头道：“是啊，的确是我们赚的。”
苏岩想着这下回去要忙开了，只是他们两人忙的开吗？而这边的林离则想着，他们十三山村跟李家村很近，而且也有几户人家种了些甘蔗，但是跟李家村就没得比了，不过他可以先收购自己村的，其余的再跟李家村买，而且可以考虑买几亩地种植甘蔗了，还有地跟张子书订做一辆糖车了。
出了县城后，牛车慢慢的行走在小路上，林离的心中也越来越清明，自己最大的优势不过就是只有自己能制出白糖，可现在他们没权没势能将这方子掌在手中多久，他也不清楚。这并不是悲观，而是很多事情是要未雨绸缪的，怀璧其罪，林离还是懂得的。之前，他只顾着把糖卖掉的兴奋，竟然忽略了这一点。
看着身边疲累的眯着眼的苏岩，林离敛了心神，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到时候直接将方子转给那位颜大少吧，想来以那人的背景应该能应付的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真的很抱歉啊，本来存稿箱设的早上发文，后来一看日期从4月29变成了5月29tt
因为宿舍木有网络，所以之前用爪机改了发文时间，没想到变成乱码了，对不起大家了~~我很抱歉 = =
内容提要还是乱码了，又改了下，不算伪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