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费斯的回答(上)
其实,玛丽在这里住了两个月,邻居的后院是什么模样,她是知道的。虽然,她不喜欢后院的鸡鹅菜圃的农家风格,基本不去,但从窗口还是瞄过两眼的。之所以,被伊格尔一提到莉迪亚行为不检就爆起来,没有任何疑问,一则是因为提出的人是正直可信的未婚夫,二则也实在是莉迪亚在班内特家人的心里的形象属于被定型了的差。
引诱男人什么的,好象就是莉迪亚会做的事啊!
大家都存着这样的想法,于是,一有了苗头,从班内特先生到玛丽都瞬间认定事实,陷入伤心懊恼痛苦无奈之类的情绪中去了。最终,才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被莉迪来狂风暴雨地一通反驳,玛丽恢复了思考能力,羞愧了一秒,迅速地转化为对怀特夫妇的愤慨:怎么能这么没有良心没有下限地污蔑人呢?!还是污蔑一个清白的寡妇?!心肠太坏了!一定要告诉伊格尔让他们付出代价!
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士坐在起居室里,暗自在心底里各种恶毒诅咒。另一边的斯诺则是手中的咖啡杯倒在了桌上,咖啡流下来湿了一腿,半天才反应过来,邻居的小寡妇刚才在吼些什么!
她喜欢男人!她喜欢帅哥!丑的不要!
这寡妇……真够劲儿!
斯诺抿了抿嘴,有点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被shock到的复杂心情。这就是船长看中的女人吗?太……太惊人了!那么……她看上船长,也是因为船长够英俊吗?
想到这里,斯诺突然有些为船长不服气起来。确实,船长想找女人的话,只需一眼就够了,连手指头都不用动一下。这种魅力,谁都知道是因为他够英俊,甚至是过份英俊。但是,这种事实,被赤/裸裸地说出来,莫名其妙地立刻显得船长被大大地贬低了价值。就好象从嫖客的身份突然变成了被嫖者一样,虽然,做的事是一模一样的,心理上却难以接受。
把这样的观察结果交上去,真的没问题吗?斯诺很怀疑船长会迁怒。
玛丽很快就走了。虽然离结婚还有两个月,但她这个准新娘的事情还是很多的。而安静下来的莉迪亚也把怀恨了一晚的怀特夫妇丢在了脑后,认真地开始了她做为一位职业宅女性的工作生活。
每天写写画画。天天四格漫画,让她对短而精的内容充满了怨念。她现在更想画一个长篇故事,哪怕没有工具,画不成日本风,画成连环画也是不错的选择。象《老夫子》那样,不也一样很多人看吗?
莉迪亚想到就做,立刻画出了前三章内容,又写了一封信,征求编辑的意见,趁着周末寄了出去。
“夫人,你的信。”苏珊先把买来的牛肉放进厨房,才转回来,敲书房的门。
“咦?今天托托没咬斯诺先生吗?”莉迪亚停下笔,带了一丝笑意。想到上次斯诺那么个大男人被栅栏绊倒,趴倒在他家前院里的狼狈模样,就忍不住觉得好笑。
虽然,教会托托咬费斯的送信人的是莉迪亚,但真让人受伤了,莉迪亚还是有几分愧疚的。只不过,对方受伤的模样太过于滑稽,而使得这份愧疚不那么诚恳。
这还是上次莉迪亚回信之后,费斯的第一次写信来呢。莉迪亚有些好奇费斯的选择。毕竟,时间隔了那么久,多多少少也表明了对方对此事是认真思考过的。无论什么结果,莉迪亚都对费斯的态度感觉满意。
“夫人,这是谁?”苏珊好奇地指着莉迪亚画的一张大图。苏珊也肩负着打扫书房的工作,所以,莉迪亚画画的事根本不可能瞒着她。只是,苏珊认识的字不多,因为要收信的原因,莉迪亚教会了她认自己和她的名字。所以,她对于莉迪亚的四格漫画兴趣不是很大,除非是没有对白的。今天这幅就没有对白,是莉迪亚画的封面大图。
“怎么样?帅吧?”莉迪亚一扬眉,有些得意。
帅?苏珊脸一抽:“有些古里古怪的。”意思是,一点不帅。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还有点脏。”
莉迪亚一闷,没想到苏珊学会了补刀。重新拿起桌上的大图,仔细端详,哪里不帅?非常帅,非常有个性好不好?!
不用怀疑,莉迪亚来的就是有史以来最帅的船长——杰克·斯派克船长!莉迪亚其实没真的看过那部火遍全球的三集海盗大片,她只看过一些预告片。对故事不清楚,但对杰克船长夸张而另类的造型却非常着迷。这一次,莉迪亚画的就是个海盗的故事,根本没多想,就用上了。此时,没想到,直接被女仆打枪了!
这这是不是表明,她与十九世纪的审美有差距太大?自己的这部漫画不合时宜?莉迪亚突然有些后悔那么着急地画出前三章,寄出去。第一次的提交长篇,无论成不成,都应该给对方留个好印象才是。现在……来不及了。
“夫人?”苏珊见莉迪亚突然变了脸色,立刻明白自己说错话了,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其实,其实,不丑。就是有点看不清脸。”
又补刀!
莉迪亚怨念地瞪了苏珊一眼:“算了,你出去吧。”
“是,夫人。”苏珊被瞪得也有些忧郁。
心情坏了。莉迪亚重新拿起费斯的信时,完全没有了刚才期盼的表情。
完全不象一封信,前没有抬头,后没有附名。好象只是主人的一个回忆录片断。
“小时候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了。父母的脸也在记忆里支离破碎。留在心底的,只是一些零乱的温暖的最后是感伤的情绪。”
“虽然只是个村里的小牧师,但父亲依旧很有权威很严肃。可惜,他的命运是个悲剧。母亲是个小乡绅的女儿,很温柔很漂亮。也许,用另一个说法更贴切:很懦弱很艳丽。这样的母亲,做为一个小牧师的妻子很难长久。所以,在我五岁的时候,她出事故去了。”
出了什么,费斯没写。莉迪亚猜想,总不过是些强男弱女的事。电影电视看太多,脑补都显得没想像力。
“这件事之后,父亲依旧严肃,却越来越沉默。几乎除了布道根本不说话,也不管我,好象我只是他养的野猫,除了吃饭基本不着家,他也不在首。我也长得不错,这一点从村里的大小女人们身上就能体会到。所以,虽然父亲不管我,我在村里的日子过得也不差。女人们都爱我,男人们自然就不会喜欢我。尤其是与我同龄的小孩子。他们的把戏虽然笨拙,却很伤人。我的学习能力很强,几个月后,我就成了村里的孩子王。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日子过得非常惬意,当然,打架和制人的手段也在不停的实践中成长着。”
想想自己默默无闻每天被各种学习班训练班填得满满的苦逼童年,莉迪亚的脸黑了。
“中学就离开家寄宿。我把童年学的那一套拿出来,一样适用。笑话我口音与贫穷的男生们,最后都在我的头脑和拳头之下成了我的钱袋子或者手下。女人么,热情得一如过往,我已经习惯了。直到十五岁的时候,我的第一次献给了一位同学的母亲。漂亮不漂亮我已经不记得,只记得她火红的头发,巨大的胸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过程并不美妙,甚至有些恶心,却如同醍醐灌顶,开启了我与女人交往的另一阶段。”
费斯这样的描述,莉迪亚看着没什么反应。但如果让其他人知道,肯定会把这一对“狗男女”施以火刑的,太伤风败俗了!就算是费斯自己,写下来的时候,也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莫名地,他不想输给那个女人,哪怕是在“坦荡”这个品质上。
这样的过程,莉迪亚当然不知道。她只是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看着这封信,没办法体会到笔者隐藏其中的微妙的跌宕起伏。
“开始,性是一个新奇而无法厌倦的事,在学校里都是男生,所以,对于女人,我不挑,谁谁的姐姐,谁谁家的女仆,家庭教师或者是某人的母亲,只要愿意,有机会都可以。当然,也没有哪个女人真的拒绝过我。直到上大学,有些事已经成了本能。在那时的我看来,‘爱’什么的,只是有趣的前戏而已。”
真是渣啊。莉迪亚啧了一声,不知说什么好。她不是相信什么浪子回头的人。一个玩惯了的人,重回君子柳下惠?那是神话小说的情节。一两个月倒是有可能的,一辈子,那是笑话。
费斯如果知道莉迪亚的这个认知,一定会后悔他的坦白。
“大学的时候,我犯了一个错误,导致我的放荡生活被迫改变。想来,关于这件事,你在高洛克村已经听到不少侧面的版本。不过,事件的原貌很简单:我爱上了一个人。或者说,我觉得我爱上了一个人。而这个女人却并不是以前遇见的谁谁的姐妹女仆家教或者母亲,她不是一个有正经身份的女人,而是一个交际花。比我大十二岁,还偷偷藏了一个十岁的女儿。”
哇哦,茶花女!莉迪亚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
在男权社会里,男人与□总有许多荡气回肠破烂结局的故事。因为,只有他们才能不用顾忌男女之别,坐在一起好好交流,而不是客气问好之后,在仆人的目光中不得不分离。
看到这里,莉迪亚对费斯的评份直降最低。床伴众多,曾经被感情深深伤害过。也许在别的女性那里,这是个可以激发她们母性的良好对象。但在莉迪亚这里,却是一个再坏不过的典型。在感情的世界里,她希望对方与自己的清白程度相当。如果更清白,那就更好了。
曾经,莉迪亚有个朋友说,这种心态象个男人,女人应该柔弱点。说这话的,你的心到底有多弱势啊?在莉迪亚看来,无论男女,表面可以柔弱,心却应该象橡皮球一样坚韧。可现实中,象莉迪亚这样女孩子,在感情上,几乎都是失败的。从某些方面来看,她的那个朋友说的没错,莉迪亚确实象个男人。
转回到十九世纪,莉迪亚只把信看了一半,就把费斯当做感情对象的分数降至最低。当然,只是床伴的话,这些倒无所谓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两段,吐槽过头。。。。看过就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