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二章 兴师问罪
曾一帆认定就儿子齐鹰翔的性格而言,应该不出三天就会回家向自己服软,不一定是他能接受自己的观点,而是从儿子对母亲的感情出发,鹰翔的倔强拗不过心底亲情的分量。毕竟二十年来,在严格家教的驯化下,两个儿子都是十分重“孝”,即便父母有什么错怪错罚,总会在情绪淡化后主动与父母和解,讨个父母欢心家庭和美。然而,令曾一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从那晚儿子摔门离去,竟是二十余天与家里没有半点联系,更别说回家了。
这天吃完早餐,曾一帆实在忍耐不住憋屈开始向丈夫抱怨:“快1个月了,鹰翔居然还不回来!真是后悔以前给他的零花钱太多,这一时半会他还着急不起来!”
齐永鑫哭笑不得:“你呀!情绪一上来就控制不住嘴。那天才多大事情?你就把断绝家庭关系这样的重话抛出来。现在孩子也大了,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你这样家长**的管理很难让孩子信服的。”
“这怎么叫做家长**呢?我只不过不想孩子走弯路受伤害。现在鹰翔是身在其中当局者迷,我们过来人明眼心亮,这摆在面前就是个不靠谱的事情!想想当年鹰旋,真的是如出一辙……”曾一帆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心中愈发觉得烦闷不堪。
“哎,谁说了这摆在面前就是个不靠谱的事情了?一帆,你自小拿主意拿惯了,又是个见识比较广的女强人。虽然经验判断能力是比较强,但是实在是容易感情用事过于主观。”齐永鑫好脾气地帮妻子分析:“就拿眼下与德尔医疗设备公司谈判的事情来说吧,你就是不太重视李帆他们的调研结果,才让我们现在特别被动。一样的道理,那个钱倾城是不是就像你主观判断的那么物质拜金,心怀叵测?也要注重事实。何况,你真的对儿子的眼光这么怀疑?我觉得鹰翔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你不要遇到一个朱婷婷,全世界都是朱婷婷。”
曾一帆心里觉得丈夫说得有道理,但是又不知怎么下台,只能赌气说道:“我看他用光了以前攒的零花钱肯不肯回家!”
齐永鑫笑了:“一帆,有叶熙和贺飞在,你觉得鹰翔会缺钱?”
曾一帆恍然大悟,一时间有些断了思路:是啊,叶熙贺飞和鹰翔自幼交好,眼下还有不支援的理?难不成这回鹰翔还逆了天了?在那狐狸精的怂恿下,要我们做父母的先低头?这个钱倾城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看见曾一帆沉默了,齐永鑫安慰道:“你也不用烦燥了。鹰翔是我们的儿子,眼下遇到的又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问题。后面我找个合适的机会给你下台阶就行了。好了,今天还要和德尔公司再谈判,你整理下情绪,好好配合我把现在的局面挽回挽回。”
刚与德尔公司谈判完,曾一帆又开始烦躁儿子的事情。虽说丈夫已经许诺给自己找个机会下台阶,可是性急如曾一帆哪里按捺得住这烦燥的心情:眼下不好去与儿子交涉,我倒是要看看这个无法无天的钱倾城是什么妖孽。
“钱小姐,我们曾总想找你谈谈。”钱倾城和几位舍友一起正前往教学楼上课,路上被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拦住,这男人言语举止彬彬有礼,却透露出一种职业的冰凉。
“曾总?”几秒钟过后钱倾城反应过来:“鹰翔妈妈?”
秦璐敏拉着钱倾城的手轻轻加了下力道,示意“不能单独前往”。自从戚淑颖事件发生后,秦璐敏深知这些有钱人家做事总会不择手段。
钱倾城手上也加了下力道回应秦璐敏的关心,轻轻笑着回答面前这个男人:“对不起,我不太认识您提及的曾总。另外,我现在还要上课,失陪了。”说完便拉着秦璐敏合着钟盈盈和袁佩雯一起进了教学大楼。
身后受了冷遇的男人立刻拿起手机拨打电话,电话那边曾一帆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贱人,给脸不要脸,居然敢回绝我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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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理统计学课才上了十几分钟,突然系主任在门口招手,正在授课的刘老师出去片刻回来后便说道:“钱倾城,你出去一下。赵主任找你。”
路上赵主任只说了句“到我办公室来有个事情要商量一下。”
推门进去,便看见曾一帆盛气凌人地在系主任的位置上冷着脸喝茶。
“曾总,钱倾城过来了,你们慢慢谈,我还有点事情,先出去了。”
赵主任出门时识相地把门带上,钱倾城顿时感觉到这封闭的空间里充满了两军对峙的火药味。
钱倾城拳头轻轻地握了握,走过去坐在曾一帆对面的位置上率先开口了:“不知道阿姨找我有什么事情呢?我现在正在上课,如果是要考什么钢琴之类的才艺,我想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了。”
曾一帆愕然了,卓露生日party上那个好脾气会周旋的钱倾城荡然无存,摆在眼前的这个钱倾城语言犀利咄咄逼人。
这不是曾一帆认为钱倾城应该的表现,她应该是想尽办法取悦自己的,她应该是施展各种手段证明她是优秀淳朴配得上齐鹰翔的。
想当年朱婷婷的丑事被揭露后,她都还是苦苦哀求做着最后的努力“阿姨,那都是我过去的事情。请您相信我,我是真的爱鹰旋呀。您给我一个机会,不要告诉鹰旋好吗?要是鹰旋知道了,他该多伤心?我是真的爱他呀,请您给我一个机会吧。”
可是眼前的钱倾城是什么状况?不过不管是什么状况,钱倾城这样挑衅的语言已经让曾一帆再一次否定了她,于是也出言不逊地开口了:“你最大的缺点不再是‘无才’而是‘无德’。”
钱倾城听言心底凌乱了:这都是什么样的思路,上次说我无才便罢了,这里又是什么扯出我无德了?这老妖婆实在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呀。
曾一帆见钱倾城沉默,便开始了自己滔滔不绝的声讨和说教:“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管出生贵贱与否,最重要的是要有个德。而你,居然怂恿着鹰翔与家庭脱离关系……”
钱倾城不示弱地打断了曾一帆:“据我所知,是阿姨您提出让鹰翔断绝与齐家的关系,怎么现在成了我怂恿的了?”
曾一帆气势不减:“这也是因你而起。母子之间难免意见不一致而言语过火,作为晚辈应当主动反思,体谅长辈心情,以解决矛盾为目的,化干戈为玉帛。鹰翔是我的儿子,你却怂恿他与齐家为敌与父母为敌。你到底是什么居心?你是笃定了他是齐家的儿子,齐家拿他没有办法,拿你没有办法是吗?”
钱倾城还来不及开口,曾一帆的下一轮攻击又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找到一个金主,便是赚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可是你太幼稚了,你以为蛊惑了鹰翔,就不需要在长辈身上下下功夫?想当年朱婷婷把鹰旋哄得团团转,不也还是削尖了脑袋要挤到我身边来挣表现。你竟然是唯恐天下不乱,处处挑拨鹰翔和齐家的关系,挑拨我们母子间的关系。我告诉你,你要是继续这样执迷不悟,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只要我曾一帆在,你休想做我齐家的儿媳妇。”
面对曾一帆各种污蔑,钱倾城突然觉得不用和这个人讲道理了。于是,决定把以前所假想以曾一帆为敌时各种辩论的套路全部摒弃,采取“简单粗暴”方式,以气死这个老妖婆为目的,尽快结束这个单独的会面。
“对!我就是在鹰翔一个人身上下功夫就够了,反正我在你身上花多少功夫你反馈的也不过就是挑剔。怎么样?鹰翔爱我,欣赏我,他把最好的给我,他愿意为我放弃齐家。你现在在我面前作威作福干什么?即然你自信你能决定鹰翔的嫁娶,决定你儿媳妇是谁,你直接与鹰翔讨论就是。不用和我探讨了。”
天哪!这个钱倾城绝对是要不得!曾一帆发现此行的目的需要全部调整,原本计划通过向钱倾城施压督促齐鹰翔尽早回归,向自己祈求考验接纳钱倾城,以便主动权再回到自己手里;而现在曾一帆认为必须尽快让钱倾城断绝与儿子的关系才妙。这个狂妄的妖孽,断然不能做齐家的儿媳妇。
于是曾一帆冷漠地说:“开个价吧。你要多少才肯离开鹰翔。我提醒你,要想从齐家拿到什么,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以后,你不但得不到齐鹰翔,你也得不到齐家一分钱!”
钱倾城忍不住失笑了,多像妈妈与爸爸离婚时的桥段,奶奶说:“不就是天佑有了个二奶么?你自己生不出儿子还有道理了?离婚?你自己提出的离婚,休想从钱家拿到一分钱。”
“笑什么?”曾一帆有些恼火。
钱倾城止住笑,一字一句地说:“曾总,我想要人我就只要人,你如果一定要我开个价,我就会开一个你们齐家拿不出来的价。另外,我还想告诉您,就您这个素质,我还真不想做您儿媳妇,但愿你不会向鹰翔低头,一辈子都断了母子关系算了。好了,今天我们到此为止,您耽误我上课了!”说完站起身离开办公室,出门时还示威般重重地带上了房门。把这个没有了敌人的战场留给曾一帆一个人继续抓狂。
走出办公室钱倾城便不能淡定了,忍着泪水绕过经院办公楼钻进隔壁的大楼的休息园里,躲在牵牛花架子下面抹起眼泪来。
钱倾城深知血浓于水,鹰翔能离开齐家一时离不开齐家一世,自己如若真要与鹰翔谈婚论嫁怎可能真的与曾一帆彻底为敌?
今天既然曾一帆来找自己,自然是有所商量的余地,可是自己不仅不息事宁人,反而逞强好斗,贪图一时口头之快,怎么把矛盾又晋级了呢?
然后转念又想,这种专横的人你怎样待她结果都是一样。奶奶不就是吗?妈妈多么通情达理,多么克己忍让,最终还不是被她吃干抹净赶出钱家?既然注定为敌,就表现得强势点吧。
反反复复推翻自己又支持自己,钱倾城最后还是认定斗争到底是正道,于是心里也舒服了,正打算擦干净眼泪回教室去,却听得头上一个好听又柔和的声音:“怎么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冒泡冒泡!收藏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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