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八十三章 无可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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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芃！梦芃！”钱倾城惊叫着醒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雪白的病房。
“倾城！”齐鹰翔第一时间俯□来安抚钱倾城。
“鹰翔……告诉我，我是在做梦。告诉我，刚才我一直在这里……”钱倾城眼泪哗哗地沿着脸庞往下淌。
“倾城……”齐鹰翔难以启齿。
“她怎么了？她怎么了？”钱倾城呼地坐起身,手指深深地掐紧齐鹰翔的胳膊：“她死了？梦芃她死了？告诉我是不是？”
“倾城，你冷静一点。”齐鹰翔反手握住钱倾城：“梦芃她,没有死……但是，她……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鹰翔！我对不起梦芃！我对不起她！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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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推开隔壁的病房门，钱倾城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贺飞一眼瞥见门口探头进来的钱倾城，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扣住她的肩膀，恶狠狠地质问：“钱倾城！梦芃是你朋友不是？这种关头你一个人躲起来？你是人吗？”
“对不起，贺飞！梦芃叫我躲起来的......我当时，真的很害怕……”钱倾城泪流满面，躲着贺飞喷火的眼神，任由贺飞的手指深深陷进皮肤。
“贺飞！你疯了！倾城她不躲起来又能怎样？不过是多一个受伤的人而已！”齐鹰翔伸手卡住贺飞的手臂，强迫他松手。
贺飞喘着气，一节一节地放松手指。钱倾城跌跌撞撞地扑到了陈梦芃的床头：“梦芃，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对不起你。”钱倾城哀哀地哭泣：“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梦芃，为什么你还没有睁开眼睛？你千万不要死……否则我也活不下去了……”
赵奕珊赶紧稳住钱倾城：“倾城，你别这样。梦芃没有死，医生说她轻微脑震荡，另外，可能是受的刺激太大了，意识一直不太清楚。但是，梦芃她一定会好的。”
“是啊，倾城。等会梦芃醒来，你不要这样哭哭啼啼。梦芃她已经够苦了，我们不要让她再想这件事情……”杜若萱提醒钱倾城。
钱倾城脚一软坐倒在地上，抱住头压抑地哭起来，谁也劝不住她。
过了好久，哭声渐低，赵奕珊也陪着钱倾城坐到地上，轻抚着她的后背：“倾城，这件事情根本都是意外，你不要太自责。你现在好好想想歹徒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只有找到线索才能把他们绳之以法！”
“意外？这件事情不是意外……”钱倾城抬起泪眼，缓缓朝齐鹰翔看去。
“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贺飞蹲□来，眼神比刚才还要可怕，在钱倾城印象里，贺飞一直是个笑容慵懒处事温和的人，可是现在他已经出离了理智。
钱倾城抽泣着说道：“我听到那两个歹徒说，他们说，上了……，还有钱拿……”
赵奕珊和杜若萱听言倒抽一口冷气：“是有人花钱……专门来伤害梦芃……”
钱倾城咬着嘴唇，却克制不住喉咙里的呜咽。
贺飞的眼光已经慢慢转向齐鹰翔：“鹰翔，也许，他们的目标，根本就是倾城！一定是倾城！”
齐鹰翔打了一个冷战。
贺飞这句话一出口，钱倾城终于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梦芃，她一定是代我受过了……”
贺飞站起来苍白着脸与齐鹰翔对视：“你认为还能是谁？你说！”
齐鹰翔不可置信地摇着头：“贺飞，你什么意思？我母亲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我什么也没有说！连你自己也想到你母亲！这还有别的可能吗？”贺飞吼完最后一句话，便摔开门出去。
贺飞的兰博基尼在前面开得飞一般，齐鹰翔的法拉利在后面追得寸步不离。
“鹰翔，你别拦着我！”
“贺飞，你还没有弄清楚，你发什么疯？”
“还不够清楚吗？差一点这个受害者就是钱倾城，你心里不颤抖吗？”
“……”齐鹰翔一愣，贺飞已经甩开他阻挡地手，闯进了齐家大厅。
“贺少爷！贺少爷！太太已经休息了！”阿兰听得客厅一阵喧哗，见是贺飞叫嚣着找太太，赶忙过去劝阻。
“做了这么大的亏心事也睡得着？今天我不怕你们齐家是六大之首，我也不管是不是长辈。我今天就是要问个清楚了。”
“贺飞，你要问就好好问，你冷静点！”齐鹰翔压住嗓子，一边又吩咐几个慌慌慌张出来查看的佣人回自己房里去。
“生更半夜吵什么？小飞？怎么回事？”齐永鑫穿着睡袍走出房间，从楼上往楼下客厅看。
贺飞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二楼，齐鹰翔也紧跟其后。
齐永鑫曾一帆睡意朦胧，贺飞又在气头上语不择言。闹了好半天，齐永鑫和曾一帆才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曾一帆顿时满脸冰霜：“贺飞，我姑且考虑是你的心上人受了伤害，才语不择言！你把我曾一帆看成什么人了？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听见母亲斩钉截铁的回答，齐鹰翔悬在喉咙的心终于落回肚子。
“可是！根本不可能还有第二个人有动机有财力去做这种事情！”贺飞犹自无可控制。
“动机？我有什么动机？如今我已经知道倾城是江月柔的女儿，是我学妹的女儿，是我喜欢的人家的女儿，我为什么要去伤害她？若是早些知道倾城是谁，根本没有之前那么多事情。你们这些孩子做事情就是想起一桩是一桩，完全不统筹考虑，也不和父母做好沟通，白白弄出事端不好收拾！”
江月柔是谁贺飞不清楚，但是明显曾一帆这话里说出自己因为这个江月柔而喜欢倾城和鹰翔在一起。那……
曾一帆凛然地注视着贺飞，贺飞哑然以对。
齐鹰翔紧锁浓眉，艰难地说出一句话：“那就只可能是她……”
贺飞心领神会：“淑颖！”
曾一帆厉声喝斥：“你们还在东想西想什么？一点证据都没有，闹了齐家又去闹戚家吗？淑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你们从小一起长大，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阿姨！不是没有信任！而是她有前科！上次她就要给倾城拍□……”
“后来拍了吗？”
“如果不是舒展扬阻止，她就拍了！”
“最终没有拍不是吗？雇人施暴，这是多么卑劣的事情！淑颖自己就是个女孩，就是个大学生，将心比心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更何况，鹰翔和倾城和好这件事情，我都是今天一早才知道，淑颖那边，连个信都没有！她无端端又去招惹倾城？”
贺飞摇着头：“阿姨，你都说得头头是道，最有可能的人都是不可能。人在做，天在看！我倒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贺飞说完下楼朝门外走去。
曾一帆也被气得不轻，冲着贺飞的背影发狠地说：“好！既然牵连到六大家族，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谁？我马上让警察局立案侦察！务必查出来幕后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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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你不要折磨自己了……”看着一夜不眠不休的钱倾城，齐鹰翔忍不住心痛。
“鹰翔，以后，不要来找我。我想我没有办法再和你在一起。”
“倾城……”齐鹰翔万想不到钱倾城说出这句话来。
“鹰翔，难道你没发现？我们是不被祝福的一对。这回，就是我们害了梦芃。”
樱花到了落英季节，一阵风过，花瓣雨簌簌地下落，就好像钱倾城止不住的眼泪，自从昨天那件事情发生过后，钱倾城就与眼泪缠绵不休。
“可是，那不是我们的错。”齐鹰翔痛苦地挣扎。
“是，鹰翔。不是我们的错，却因我们而起。你母亲不承认戚家不承认。那到底还会是谁？或者是舒家？或者是楚家？或者还有谁？我已经累了怕了，没有力气折腾了。”
“倾城，我们好不容易走在一起，我们是需要坚强地一起面对各种困难的，不是吗？”
钱倾城抬着泪眼看着齐鹰翔的眼睛：“可是，这不仅仅是我们的困难。被伤害的是梦芃，我已经没有脸再去见她了。昨天她昏迷中叫疼，叫妈妈保护我。我，我死的心都有了。你不知道梦芃，她家里已经……她又这样……我真的情愿她一直睡下去，我真的不敢想象她醒来会怎样？换了是我，我真的很难活下去。鹰翔，你知道吗？梦芃身体被伤害多深，我在心里就十倍百倍地被伤害。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钱倾城无力地伏在齐鹰翔胸口狠狠地哭泣。
哭了好久，钱倾城擦干眼泪：“我走了，你不要来找我。”
摇摇晃晃走回宿舍，看见舒展扬正在门口。
想回避却已经对上了面。
“怎么。你哭了？”舒展扬皱眉，仿佛很心痛。
钱倾城凄凄一笑，你真心痛也好故作姿态也好，我都没有力气来与你周旋了，于是钱倾城简单地说：“是的，我哭了，因为我爱鹰翔。你没有任何机会。”说完便要上楼。
“等一下。”舒展扬微微挡了挡她的路：“你误会了。我不是来纠缠你的。”
钱倾城低头不看他。
“我来和你告别。明天我就要跟张振戈去硅谷。”
“哦。好。”不想问为什么不等毕业，不想问是否因为负气，因为，真的没有力气。
“临走时，还是想告诉你，那天，你真的误会了。我前面挖心挖肺的话，你一句也没有听到，只听到我顶撞母亲的那句气话。”
钱倾城沉默不语。
“不知道你因为什么哭。但是我想说，如果你和他在一起总是不开心总是哭，就离开他。找一个让你幸福让你笑的人。”
钱倾城抬头看着舒展扬，这一次他的眼睛里没有热切没有偏执只有一片纯净。钱倾城也清澈地笑了笑：“祝你前程似锦。”
“谢谢！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希望，那时，我已经看见你幸福。如果没有，我会以为，你的幸福还是应该我来给。”
“谢谢，我也希望，再次见到你，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也包括你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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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得宿舍，只一人，袁佩雯在低声啜泣，看见自己进门，袁佩雯瞪着一双仇恨的眸子：“钱倾城，你真的是好卑鄙。你和鹰翔分手，你就赖上展扬；你和鹰翔和好，你就逼他走。你知道吗，还有两个月他才毕业，这一走，他就拿不到学位！这对于他的未来……”
“对他未来毫无影响。你以为舒展扬是个走常规路的人么。”钱倾城冷冷地回答，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我真不明白，你这样朝三暮四的人，怎么值得他们为你神魂颠倒？我一退再退，哪怕什么也得不到，只要可以看到他。可是你，连这点权力也要剥夺，我到底与你有什么仇恨？”袁佩雯含着泪。
“袁佩雯，你认识我20年，你却从来没有清楚的认识过我。自小你就把我当作假想敌，可我从来都是不战而胜。你难道没有总结过教训么？你所有的不幸和委屈，都来自你的心魔。”钱倾城僵硬地回答：“这些年来，你敏感多疑，处处咄咄逼人，我理过你？你真是越来越不知轻重了，我让你，你倒是当我亏心当我怕你？你这种自寻烦恼乱找借口的可怜虫，我已经忍得够久了。今天我心情不好，劝你不要来惹我！”钱倾城说完便把手里的杯子啪地往桌上一放。站起身去水房洗脸。
袁佩雯被钱倾城突如其来的训斥惊得半晌没有反应。这几年来，自己习惯了她那种沉默和柔顺，习惯了她息事宁人的姿态，习惯到自己无厘头闹情绪都觉得闹得理所当然。自己几乎忘记了她曾经是多么一个强势的人。
这一刻，袁佩雯突然意识到钱倾城从来没有真正地淡定看待过彼此之间的关系，她放在心里她也计较。她们，生来就是天敌，而自己一直可怜地暴露在明处。钱倾城，我一定要强大，一定要比你更加幸福。终有一天，我要得到大家的仰望，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