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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多了那效果极佳的软膏的关系,还是东方不败和任我行都自知有理亏之处,这一夜两人除了某过程坚持的时间长短外,难得的全无其他较劲之举。任我行用尽耐性,反复厮磨,东方不败也极尽缱绻,缠绵十足。这一场温柔至极的大战,没有亿万军马冲锋陷阵,只有威武将军金枪不倒,没有赤壁火起吞万物,只是周郎运筹江水滔滔。
几番交锋,点血不见,杀气不显,却格外胶着。
最后两人又是棋逢对手,胜负各半。然丹田一口内息虽运转不息,内力再精湛,体力却终有尽时,不甘不愿地直到烛灯燃尽,窗纸泛白,虫鸣变作鸟唱,腰酸背疼,方才偃旗息鼓,长叹一声,各自鸣金收兵,修生养息,闭目养神,相约来日再战。
任我行听到门外正向这里走来的小碎步声时,其实还没睡满一个时辰。只不过他认出了那与众不同的脚步声,实在是容不得再睡下去。
还没睁开眼,顺手往身边一摸,手下空空荡荡,竟摸了个空。心里一凛,猛然翻身坐起:“东方!”
“嗯?”东方不败正站在他床前,十指绕着衣带在腰间翻飞,扯出最后一个结扣。听到他叫,头也不抬就随口应了一声。
东方不败一身白衣,整整齐齐地将昨夜留下的所有痕迹尽数遮了个严严实实,末了还不放心的凑到铜镜前,偏了偏头,仔细查看了下脖颈处是否还有“漏网之鱼”。
“这次倒是没有扯坏了衣服。”
这是任我行看到东方不败整理衣袍,心里跑出的第一个念头,于是他才想到,就直接说出了口。
东方不败动作一顿,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回过头去瞪了他一眼。
“扯坏了也不要紧,我这里已经给你备下了。”任我行摸到昨夜扔在床尾的衣服,披在身上,起身的动作猛烈了些,他的注意力立刻被酸软的膝背都占住了,丝毫没意识到这话题的重点究竟应该是什么。
东方不败眉弓挑起,目光在任我行胸前堪称绚丽缤纷的“战果”上扫了一下,抿起的嘴角禁不住弯了一下:“盈盈就快进来了,你动作快点。”
那一步一挪步距短,步伐疾的小碎步,任我行听得出来,东方不败自然也听得出来。
“爹爹,开门。”
果然,东方不败这话说了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任盈盈青嫩的声音。
“东方叔叔?”
看到开门的竟然是东方不败,比门槛高不了多少的任盈盈显然愣了一下,随即又做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个……东方叔叔早!”一边说一边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看了一眼。
“早。”东方不败见她那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由好笑,让开了几步,让她进来。
哪知任盈盈却扒拉这门框没动:“那个……其实……我也没什么大事……现在还早……我可以先回去睡会儿再来……”
“说什么呢?”东方不败皱了皱眉,弯腰一把将她抱了进来。一用力,之前还没觉出的酸意一下子都涌到腰背上,令他不由又皱了皱眉。
任盈盈被他忽然松了一下的手惊了一下,低低惊叫一声,双手紧紧地攀住东方不败的肩膀,一个转身就见到了任我行——衣衫齐整。
“爹爹。”任盈盈叫了一声,打量了一下任我行的脸色,确信自己确实没打断什么事从而会令任我行勃然大怒,这才嘟着嘴抱怨了一句,“其实盈盈也不想这么早就来,谁让爹爹和东方叔叔昨天才回黑木崖就不见了踪影,盈盈有要紧事跟你们说都找不到人……”
感觉到东方不败抱着自己的手似乎微微一僵,任盈盈这回攀得紧,倒是没吓到。歪了歪头,正好看到东方不败有意无意地回头瞥了任我行一眼,似笑非笑。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小手一把捂住嘴,黑白分明的眼睛却眨了又眨,在东方不败和任我行身上来回地转。
“咳咳……”任我行咳了两声,故作镇定地从东方不败手上接过女儿,“那个……爹爹和东方叔叔离开黑木崖那么久,总有些教务要处理……”
任盈盈连连点头,一副“我很相信”的样子。
“鬼丫头。”东方不败在她额头拍了一下,“有什么要紧的事值得这么急着找我们?”
任盈盈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挣扎着从任我行怀里下地,两条小腿一并,挺直背脊,双手竟然摆了个起手式,随即得意万分地看东方不败和任我行:“怎么样,好不好看,到不到位?”
任我行脸色一变,蹲□子将她的手压下来:“你在练武?谁教你的?”
“怎么了?盈盈练得不对么?”任盈盈明显的感觉到任我行的不悦,“那爹爹和东方叔叔教我吧,你们……”
“不行。”
任盈盈被任我行突然地疾言厉色吓了一跳,瑟缩了一下,扁扁嘴,满脸委屈地看东方不败。
“盈盈。”东方不败弯下腰,不想腰间的肌肉还是觉得有些虚软,于是干脆将任盈盈再抱起来,直起身子,“强行练武对你的身体有害无益,你爹爹是担心你。”
任盈盈先天不足,肺脉带伤,虽然在少林调养了数月,若是有少林易筋经,倒是能将这体质调养过来,可那些少林和尚明知她是任我行的女儿,又岂肯本以本门最精深的武学相授?她回到黑木崖后,更是平一指那里的常客,好不容易才压下这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至于习武,却是万万不能的。
任盈盈垮下脸,她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可叫她面对这么两个绝世的高手却生生错过开始习武的最好年岁,那岂不是暴殄天物么?那什劳子易筋经也不知道她这一辈子能不能看到一眼……
“可是,爹爹和东方叔叔的功夫都这么好,我是日月神教的大小姐,如果不会武功,岂不是要被人笑死……”
“谁敢!”任我行立刻接口,“谁敢笑话我任我行的女儿?”
“那我不会武功,要是有人欺负我呢……”
“谁敢。”东方不败淡淡一笑,和任我行说了一模一样的两个字,语意里的森寒之意令任盈盈听了也是不禁背脊发凉。
“现在当然是没人敢了。那我要是嫁人了呢,你们两个还能管到么?”
任盈盈是明知自己习武无望了,又什么都敢说,才随口这么抱怨一句,而任我行却立刻想到了别的事上去。
任盈盈抱怨了几句,见任我行和东方不败一个眼神来一个眼神去的,知道他们是有话要说,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扭着身子表示自己要再回去睡一会儿。
任我行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将她放下。
“爹爹,不许到少林去找那些老和尚,盈盈不稀罕那破经书。”任盈盈迈着小腿跨过门槛,最后甩下这一句,又在门板上敲了敲,这才大摇大摆地走了。
任我行有些哭笑不得:“她这是……怕我上少林给她抢易筋经吃亏?”
“和尚练的功夫确实没什么好稀罕的。”东方不败倒是赞同任盈盈的话,“不会功夫就不会了,这次蓝凤凰应该也来了,让她多留些日子也就是了。”
蓝凤凰是云南五仙教的教主,五仙教归并日月神教之后,蓝凤凰也成了日月神教在云南之地的一名头目,这次端午大宴她自然不会缺席。而五仙教主攻毒,正好适合不能习武的任盈盈。
任我行皱了皱眉:“女孩子家的弄那些鬼东西……”他话说一半,顿了顿,想到任盈盈的身体,又叹了口气,“算了,学不学,左右都随她喜欢罢。”
“东方,方才盈盈一说成亲,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了,”任我行随即又想起了自己方才想到的事,“当年盈盈是喜欢华山派令狐冲那小子……”
“盈盈还小。”东方不败诧异地看着任我行,“现在就想令狐冲,未免也太早了些。”
“不是。我是说,令狐冲那小子资质其实还不错,但被岳不群教得偏了,心里又都是那姓岳的丫头,若不是盈盈实在喜欢,我是绝不会答应的。”想到令狐冲,任我行又想到他三番两次地拒绝加入日月神教,甚至不惜在众人面前驳了他的面子,要和他正面为敌,方才心里所想到的担忧又多了几分,“这次要是盈盈还看上他了呢?”
“你是说……”
“要么先一步找到这小子,干脆利落地一刀杀了,免生后患。要么我们将他擒回来,养在盈盈身边,让他从小眼里心里就盈盈一个……”
“你要去华山?”显然不管是哪一个选择,都逃不开华山,东方不败一针见血。然而在他看来,任我行这番操心却是完全没必要,“盈盈当年是为了避我才住到洛阳,这才会遇上令狐冲。”这一世,盈盈显然不会再避开他,自然也不会再遇上令狐冲。
“更何况,”东方不败接着道,“盈盈现在身边的人又不少……”
确实不少,至少,童百熊那小儿子和杨氏的儿子成日里都围着她转。
“再多一个令狐冲也不多。”任我行显然更看好令狐冲,“再说了,盈盈确实不会避开你,可她要是哪天兴致上来了想出去看看,你我还能硬关着她不让她离开黑木崖?要是她还是遇上了令狐冲呢?”
见东方不败仍然不语,任我行又加了一句:“这段时间去华山,也不知会不会遇上风清扬?”
东方不败眼睛一亮。上一世令狐冲的剑法,他和任我行左思右想,也不知研究了多少回,可都是摸不准套路,这套剑法既然是传自风清扬,那若是能直接和风清扬会上一会……
“过了端午再说吧。”
听到东方不败这么说,任我行自然而然权当他是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这一次是温和的两败俱伤……
有木有做爹娘的在偷偷商量女儿的终身大事的赶脚咩~
考虑到故事情节的流畅性,东方和任大叔华山一行的详细情况会在正文完结后单独开一章番外~
目前的番外列表里还有从古灵州回来的那一个月里,东方不败受伤不能动,任我行的贴身保姆生涯~
童鞋们还想要啥,可以开始举手点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