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Chapter27
1
接过小花儿递来的水，顾莲大大地往嘴里灌了几口，没喝下多少，又全都吐了出来，矿泉水都已经晒变味了，一喝一股塑料味。
顾莲的双手在身前不停地扇着，大热天穿着厚厚的戏服，别提有多难受了，“该死，都长痱子了！”
纪维锦干笑了几声，倒不觉得有多难受，当初在军区时，不止训练过耐寒，同样练过抗热，到了一般人中暑的温度，小花儿还能吃下几大盘热炒，饿起来，就是火锅也能在太阳下吃几个小时。
不过，看着顾莲那一脸难受的样子，小花儿倒从心底里表示同情，别看演员外表光鲜，其实，还真是得受不少苦的，一会要增肥，一会又要节食减肥。
从包里找了几瓶药递给顾莲，小花儿打了个哈欠，“擦擦吧，很快能消痱的，小周特意买的。”顿了顿，小花儿又接着抱怨，“谁叫你这么瘦，连戏服都架不上……里面还得穿件棉袄。”
翻了个白眼，顾莲懒得理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开玩笑……要他吃的有水桶那么肥，他宁愿再穿几件棉袄。
“开工了，开工了！”楚林拍了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了过去。
“不是吧！”一阵抱怨声响了起来，所有人慢腾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顾莲小手一伸，小花儿立刻从包里面拿出一颗薄荷糖给顾莲清醒清醒。
肩上被人一打，小花儿回头，只见于玥凌歪着头，笑眯眯地朝着小花儿眨眼睛，她饰演《落花殇》的女主杏儿，现在穿着一身杏色的短裙，笑容里带着甜美，脚上的古风高筒鞋上栓着一排铃叮，走起路来脆生生地响着，叫人移不开眼睛，她声音也很舒服，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让人感觉到一分清凉，“也分我一颗，行不？”
纪维锦一楞，连忙垂下头，脸上有些发红，在军区呆久了，见到个女人都会脸红……他跟于玥凌没多少交情的，不知道怎么这人一下子对他这么热情，不过，小花很快也给了于玥凌一颗薄荷糖，“一颗够了？”
于玥凌的助理看着自己手里的草莓果酥，感觉一阵牙疼，她不是不吃薄荷么？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当然！”于玥凌重重点头，“不过，你要多给，人家也不介意，只是……别一次给太多了，每天给一颗好了！”
小花儿手上一抖，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交个朋友好不好？”于玥凌突然拉过小花儿的手，在他手掌心里写下一串话码，“我私人助理的手机，你随时可以联系我。”
“那个……”泪奔的小花儿，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女的力气竟然这么大，他都缩不开手的。
本来没多大的事……可是，当他看到远处站了个小周的时候，整颗心已经瓦凉瓦凉的吐白沫了！
“朋友，晚上我请你吃饭！”说罢，不知什么时候，小花儿的手机已经抓到了于玥凌的手里。
晃了晃小花儿的手机，于玥凌交待道，“晚上记着带顾美人一起来啊！我会call你，可不许说有事了啦！”
小花儿这才明白，感情自己只是个陪客！
不过，同时也松了口气。
楚林已经站在摄像机前不停地催促了，于玥凌这才小跑着离开，末了，回过头，冲着小花儿弄了个飞吻！
某人看着某人阴侧侧的发笑，某人看似一脸无辜，实则内心打颤。
某人看似冷淡地对某人说，“你怎么来了？”
小周抬起手往小花儿头上一拍，“纪狗狗，你找抽啊……竟然用这种口气跟老娘说话？”小周双手一抱，看着已经跑远了的于玥凌，“不错嘛，看样子……她对你有意思了！”
小花儿脸上一臊，“你别乱……”
没等说完，小周立刻打断，看着于玥凌的背影做出了一付花痴相，“卡哇伊——小花啊，你去追她吧，别怕，她肯定不会嫌弃你，追到手了，我请客……啧啧，有这么个美人能天天看，多好啊！”
女人真可怕，小花儿一张脸囧的可以，小周越是这么说，他心里就越不踏实，可是，一看这样子……小周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啊！
难道——
难道……她想玩3p？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跳，小花儿连咳了几声，“对了，小周啊，你来干什么？”
指了指顾莲，小周眨着星星眼，“想他了不是！来看看他不行？话说……他和**oss什么时候能走在一起啊，想起来就心急！”
说着，小周看了看表，“哇，都过一个小时了……**oss怎么还没来，不是导航又坏了吧！”
“苏翼要来？”小花儿遁地，“老大，顾莲和苏翼的绯闻，好不容易才消停下去，你现在又搞什么？”
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小周懒得解释……
纪维锦偷偷躲到墙角，眼泪汪汪，看吧……刚才果然吃醋了！
小样，装的挺像，可是……还不是逃不过我的法眼！某花犯贱地对自己的这个认知感觉到十分开心！
2
“卡！”楚林皱了皱眉头，将刚才的录像重新放了一遍。
说不上为什么，明明表情声音和动作都十分到位，可是，整个画面连续起来，就是让人感觉不和谐，有个什么地方好像不对调似的。
顾莲也围了过来，刚才的录像他自己也看了，是和楚林是一样的感觉。
这几天下来，楚林对顾莲的态度转好了很多……顾莲是天王没错，耍大牌什么的，他很在行，不过，他其实不是那么讨人厌的，相处久了，你会发现，顾莲耍大牌的时候才好像是在演戏，压跟就是装的，明摆着想给什么人难看才会那样子，顾莲讨厌谁，对谁有好感，其实，从他的态度中就能分辨出来，话说，这种什么都写在脸的性格，在娱乐圈是很让人喜欢的。
这么热的天，顾莲甚至没有像别的演员一样，不停的抱怨，他从头到尾，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顾莲也不喜欢和剧场里除了演戏之外的人说话，每当休息时，不管是不是真心，至少大家表面上都是十分友好的聚在一起，只有顾莲，他每次休息，身边只有一个小花儿，有时候，纪维锦也在想，是否重找一个女助理，让他多一些时间联系些广告……可是一看顾莲那样子，小花儿终于将那想法给打消了。
顾莲开工偶尔会迟到，不过，时间不算太长……也不会突然忘了台词，知道自己演技尚缺，楚林还在顾莲的包里看见过教材，也是在那个时候，楚导终于对顾莲生了一丝好感。
来回看了几遍录像，顾莲长叹了一声，重新补了补妆，“再拍一次！”
这一慕是竹妖被小杏救后，两人成为朋友，在小竹林里嬉戏的画面。
场记和灯光都准备好了，道具也给弄好了，楚林一打响指示意可以开始。
于玥凌转了个圈圈，脱了鞋子，赤着脚欢喜欢地跑上了道具草坪上，“竹修哥哥……”
顾莲微微的点头，脸上没有笑意，只是……眼睛里的欢喜却怎么也遮不掉！
清冷的外表，优雅的举止，台词也不多，可是……一个深情的角色就塑造了出来，竹妖转着手里的竹笛，看着在草地上满地跑的女孩不说话……一身翠色的的锦祅随风转扬，连墨色的头发也带了几分清冷的孤高，竹修倚竹，看着左手一只兔，右手一只松鼠，头上还叮只鸟的小杏，慢慢地将手上的竹笛扬了起来！
只是一闭眼的功夫，小杏便突然出现在竹修的身后，没等他吹笛，小杏突然勾住了竹修的脖子，整个人吊在了竹修的身上，糯糯地唤了一声，“竹修哥哥！”
竹修的眼睛蓦然睁开，被小杏吊着，他微微一皱眉，不是反抗，只是，从来没有与谁这么亲近过的竹妖，有些不知所措，连躲开了小杏的拥抱，一跃身，化成一道青烟跑走了。
小杏错愕的看着空了的怀里，失落地将自己环了起来，“小松鼠，你说……是不是连竹修哥哥也讨厌我？杨子和星雪他们都说我不是人，晚上眼睛还会发光，可吓了人了，十几年来，除了你们，小杏从来没有朋友……”
不知什么时候，一只花猫跑到了小杏的腿上坐着。
说着说着，小杏便开始不停地掉眼泪，“我真的很喜欢竹修哥哥……”
风扬起，小杏哭累了，林子里的枯叶被风吹起，落到小杏的头发上。
等她睁开眼时，发现……眼前是一双青色绣竹的鞋子，小杏身子一楞，咬着下唇，慢慢抬头。
竹修伸手，有些木枘地刮了小杏的鼻子，“哭什么……你不是妖，没人跟你玩，我，跟你在一起！”
说罢，竹修的手继续往上移，亲昵地将小杏发上的枯叶给拿了下来！
这一幕，很简单，没有多少内容，但却是这二位爱情萌动的初始，所以，很重要……
这一部戏的结局是很喜庆的，可是，对于竹妖来说，却是一个悲剧，当竹妖为了女主而死的时候，这一幕如果安插成黑白色的回忆，一定会赚很多眼泪，为戏剧增色不少！
然而……四五遍下来，楚林还是没有找到感觉。
是……两个人的表演都很出色，该天真的天真，该深情的深情，只是……总觉得隔了些什么，演不出萌发爱情时的青涩美好！
就好像不同世纪的两件精妙绝伦的古瓷，各有各的风韵，然而，若是他们同时出现在一张茶几之上，反倒有些不伦不类，白白让两美器失色不少。
苏翼不知什么出现，正在和小周纪维锦一起站在摄像机后看着这边……
“呀……怎么这么演！”苏翼将手伸到西装里，看着小周摇头。
楚林回头看见苏翼，吓了一大跳，“小梳子，你怎么在这里？”
耸了耸肩，“好歹我也投资了不少钱，你不会连看都不让我看吧！再说了，我穷死了，得看你这戏能不能帮我赚钱！”
“去你的！”楚林锤了他一下，“你少说风凉话，几天前，那洛家二少不是才给了你二个亿吗？听说你们在洛家的商业会议上表演了好一出，怎么……还好意思哭穷！”顿了顿，楚林一指，“要不，你演一段来指教指教！”
“算了，算了！”苏翼连往后退。
顾莲还没发现苏翼到场，现在正在和于玥凌在草地上讨论剧情。
“这里，我们应该……”于玥凌脸上有一丝不耐，不过，人家是天王，得罪不起，只好站在太阳下心不在焉的听着了。
这不，一见苏翼，于玥凌脸上一阵欢喜，“你们聊，我去喝口水！”
顾莲这才看见苏翼到了，“你怎么来了？”
苏翼笑笑，“看看……一脸的汗！都不知道到敞篷那里躲躲？”说罢，苏翼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包餐巾纸，顾莲接过，别了别嘴。
“腿好些了么？”
“老大！你白痴啊！”顾莲白了苏翼一眼，“要不好，小爷能站这么？”
“我不就有些担心嘛……你这孩子！”
顾莲唇角发抖，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变成了个孩子？苏翼的这个称呼，雷的顾莲从里到外全焦了。
“你妹！”顾莲回了一声，“什么孩子，你以为你是老头子？”
苏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捂着肚子直蹲到地上……
顾莲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惹的他笑成这样，抬脚往苏翼的皮鞋上踢去，“你要死了？”
苏翼笑够了，用力一拉，也将顾莲拽倒在草地上坐着。
两人僵持一会，顾莲终于被烦地掀开了裤腿，膝盖之上还有一些红肿，不过，并不影响腿的美感，某只色狼，脸上一红，连忙别过眼，同时又将顾莲的裤腿拉了下来。
“行了，行了！”苏翼咳了两声，“我和小周回去了，你有什么需要和我说！”
说完，苏翼做势要离开，顾莲叫住，指了指他的头发，“头上！”
“什么？”苏翼抓抓头发。
“什么——有草啊！”顾莲指着自己的脑袋。
可惜，苏翼太笨，怎么都抓不下草，顾莲暗骂了一声，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顾莲比苏翼矮，与苏翼站一块时，只好垫着脚尖替苏翼将头上的草拿了下来！
“好了！”顾莲晃了晃手里的草，“滚吧！”
刚才，镜头一直没关，所有人都没注意那里，抓紧时间又说了一遍戏。
当楚林再一次去看录像时，没给吓了一跳！
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怎么这两位刚才的一系列动作就好像在打情骂俏一样，当年她拍过一本同志电影，可是，因为演员相互反感，拍出来的画面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她不想浪费那么好的一本剧情，所以最后不了了之……
镜头的最后一幕，顾莲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垫着脚尖帮苏翼拿头上的草，阳光很烈，一个黑西装，一个一身青色的古装绣竹长衫，明明反差如此强烈，可是，却能让人忽略这种不和谐……不知顾莲身上的什么东西有些反光，镜头上，当他垫起脚尖，苏翼的鼻尖差一点就碰到顾莲的额头，那反光的东西恰好照到了两人中间的空隙……
一种奇异的感觉从那里升腾了起来，再加上，那个姿势就好像借位的亲吻，给人无限遐想！
这一个画面，楚林慢放了几遍，越看越觉得有味道……
扯唇笑了笑，多好的素材啊！话话……当年那部同志片，她到现在都还没放弃呢！
晚上，从片场出来后，小花儿凑了过去，咳了两声，慢慢地将口袋里的私房钱拿了出来。
“顾莲……我错了，上次你打我后，我深深地反省过，我们这种关系，我确实不应该瞒着你藏私房钱，现在……我交给保管！”
“什么！”顾莲脸色发青，“你竟然藏私房钱，小花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然后，某朵花又被狠狠地蹂躏，再被顾莲猛k了一顿！
次日，小花儿满脸的青紫，“小周，你说，顾莲为什么还打我，我都把私房钱交了！”
“靠，你藏私房钱？”小周脱下高跟鞋，又往小花儿身上砸了几下。
小花儿抱头到处躲，“你干嘛也打我？还不到我将私房钱交给你的时候啊！”
“噢！”小周又打两下，“人家心情不好啦，纪狗狗，我不能打你么？”
“……那好吧，别打脸——哇，我的脸，说了别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