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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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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天黑的早,苏御安走出校园的时候已近黄昏。苏御信站在对面的马路上瞧着自家哥哥走在几个同学中间,不苟言笑的摸样。黄昏的余晖落在御安的肩上,映衬着他略有些漠然的神情,让御信的心漏跳一拍。

住在一起两个多月了,怎么还没养胖这人?脸好小!所以眼睛显得很大,微微上扬的眼角在低垂视线的时候显得尤为秀气。如果不是一脸的疏离神情想必会有很多人喜欢他吧?站在马路边上,苏御信满心欢喜地打量着哥哥,对面的人抬了头瞧见了他,温柔的笑容在漠然的脸上绽放开来,暖的沁人心脾。御信的心跳又漏掉一拍。

跑过了马路,站在御信面前,还没开口说话先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嗯,今天不错,没发烧也没咳嗽。”御安满意地说。一低头,看到御信手里拎着的东西,大眼一亮,“给我的?”

“我还有第二个哥哥吗?不给你给谁?”说着话,他拉起他的手走到路边的花坛,坐下,“就在这吃吧,回家该凉了。”

兄弟俩肩膀挨着肩膀坐在花坛边上,御信帮着打开了塑料袋,掰开了方便筷子塞进御安的手里。看着他吃下一口后满足的表情,心里就觉得甜滋滋的。拿出他包里的水瓶和纸巾,在一边等着,看他大口大口的吃,听他声声喊着辣,御信帮他嘴边的油渍,眼中尽是宠溺的温柔。

“哈,好辣!真过瘾。”御安忙着吃,还能抽空问了医院的事,“医生到底怎么说的?电话里你也没讲明白。”

“没大事。就是虚了点抵抗力差,所以前阵子才会总感冒。喝三个疗程的汤药就行了。秦大夫告诉我不能光是在家躺着,每天按时做做运动,只要不累着就行。”

“饮食方面呢?有没有需要注意的?”

御信喝了口水,顺势递给了御安,告诉他:“别操心了,没什么注意的。我还年轻,不适合吃大补的东西。你也不想看到我吃补品吃的鼻子窜血吧?”

好辣!御安接过水瓶一口气喝掉大半,顺手又给了御信:“就算不吃大补的东西,也该吃点好的吧?青菜豆腐什么的也没多少营养。不都说三分治七分养么,你需要好好养养。”

一边听着哥哥的唠叨御信一边也喝了水,被御安的嘴碰过的瓶口都是辣味。御信怕辣,放下水瓶咧着嘴:“哥,你害死我了。这也太辣了。”

俩人光顾着聊天,一瓶水喝来喝去的也没在乎。听见御信捂着嘴一个劲嘶嘶,御安才想起,怎么就不知道再买一瓶呢?急着拉下御信的手看他的嘴,心急之余忘了他手里还有纸巾,直接用手抹了上去。

弟弟还跟小时候一样,半点辣沾不得。不大点儿那会儿自己就经常用手给他抹辣,他一边哭一边吵嚷着要吃橘子糖,小脸皱的像刚蒸出锅的包子,别提多可爱。

校门口的柱子后面,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苏家兄弟的亲密接触。当一辆车驶过,柱子后面的眼睛消失不见,地面上遗落了一张被揉成团的白纸。

回到家后,御安不顾御信的反对,坚持在厨房熬药。拿着医生开出来的“熬药须知”一边准备一边反复的读。

“三碗水熬成一碗。”御安挠头,“多大的碗啊?是小碗还是大碗?最后熬成一碗水......熬成一碗水,怎么算剩下一碗水了?”在客厅里翻翻找找,竟然找出一个量杯来,把一碗水倒进量杯,“哦,二百毫升。就是说,最后要剩下二百毫升水。”

一边已经做好了晚饭的御信很无奈,也只能由着他折腾去了。汤药在砂锅里小火熬着,御信拉着御安回到客厅吃饭,并把吴文飞的事说了一遍。御安听着有趣,就问他吴文飞到底什么毛病?这事,御信也说不准,乍一看吴文飞那样,还以为他是恶鬼缠身,但仔细一瞧他身上没有那股子怨毒之气;御信就怀疑是有人给他下了咒,所以才叮嘱他今晚做些准备。如果明天那些东西都没变样,那就难办了。不是咒,也不是恶鬼缠身,剩下的可能性也许不是自己能处理的了。

“那人到底什么样?”御安切好了水果放下,坐在御信身边。

“大肚子。肚子大的不成比例,我怀疑他那肚子里肯定有货,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敢随便去碰。”

大肚子啊,莫非两口子都有身孕了?被自己的想法搞的一个激灵,御安赶紧吃了两瓣橙子,去去恶心味儿。

深夜十点多,吴文飞在别墅里走了一圈,确定所有窗帘都拉严实了,才返回卧室。这时候,他的妻子丁香已经接了十来盆的清水正在按照要求摆放,他赶紧过去帮忙。妻子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可是马虎不得。丁香看上去有些紧张,跟在吴文飞的身后亦步亦趋。最后水盆都摆放完毕,檀香也点燃了,吴文飞拥着丁香送她回卧室。

“你睡吧,我得看着香,苏先生说了,那香不能断的。”

丁香紧紧拉着丈夫的手:“会没事,对吧?”

“没事,你别担心了。快睡。”

安抚了妻子之后,吴文飞回到客厅看着檀香。他是非常期盼水盆里的水会有变化的,那样苏御信就会帮他解决问题。这个怪病已经半年多了,肚子越来越大,伴着阵痛让他苦不堪言。看过不少西医中医,那些号称妙手回春的医生们各个摇头表示无奈,难道真是他恶事做多了,来了报应?想到这里,他冷笑几声。商场如战场,如果他吴文飞怕报应,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成就,比他卑鄙的人多去了,比他狠辣的人也有的是,怎么不见那些人有什么报应?这肯定是仇恨自己的笨蛋搞的鬼,别让他抓住,否则,一定把那人碎尸万段!

吴文飞是个商人,也信些风水玄学,所以他很快就接受了苏御信的建议。也猜到可能是那个仇家在算计他,反正有苏御信那种人在,只要多给些钱,就没有办不到的事。至于仇家,他不着急,慢慢的查,查到了再慢慢的玩,这样才有乐趣。

他的心情大好,倒了杯红酒坐在按摩椅上细细品尝。没喝上几口,肚子忽然呜呜做声,仿佛如泣如诉。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开始他很惊慌,渐渐的有了点胆子仔细听肚子里的呜呜之声,但细听下又不清晰,也听不出个什么意思来。他气恼地喝光了红酒,索性把着酒瓶牛饮起来,越喝越恼火,咒骂着对自己暗中下手的仇人,不得好死。

很快,吴文飞醉了,昏昏沉沉地睡去。屋子里明亮的灯光下几根檀香飘散出袅袅青烟,其中一根的火头黯淡了下来,渐渐熄灭。

翌日清晨,苏御安早早起床给御信做了早饭,热了昨晚熬好的汤药。兄弟俩又是嘻嘻哈哈的打闹一场,苏御安才拿着包准备上学。一开门,愣住,眼前人熟悉的摸样让他半响没缓过神来。屋子里的御信看到哥哥站在门口呆愣不动,便走过去:“哥,你干什么呢?”到了跟前才发现,家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白净的脸,秀气的五官,无框的椭圆型眼镜,这人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苏御安惊讶地喊道:“白颉!你,你怎么回来了?”

白颉?这个人就是白颉?苏御信惊讶地想:不是五十多岁满头花白的老头子,而是儒雅俊美的成熟男人么?这白颉到底多大岁数?看着也太年轻了!

不等苏御信目瞪口呆的缓过神来,白颉越过苏御安直接拥抱了他:“终于见到御安的弟弟了。”

被抱住的御信很尴尬,只好说:“我,那个,你,你好。”

白颉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叫我白叔叔好了。”

叔叔,你才比我大几岁啊?苏御信的眼神表达了自己的疑问,白颉搭着他的肩膀,笑言:“我今年三十九岁,是不是该叫叔叔?”

“不可能!”御信怒指,“你说二十九我还能信,三十九?绝对不可能!”

白颉笑的开心:“御信真会说话,就冲你这张嘴,白叔给你点见面礼好了。”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黄金手镯套在了御信手上,悄悄告诉他,“从法老墓里顺出来的,别说出去。”

这人胆子太大了!他怎么过的安检?

白颉的手从苏御信的手上收回,转身拉着还在惊讶中的苏御安,也在他的手上套了一个黄金手镯,不说话,就是笑眯眯地看着。苏御安猛地皱起眉头,把手镯拿了下来:“你怎么还是乱开玩笑,这种赝品瞎子都能看出来。”

“是吗?我倒是觉得做的挺逼真啊。要不,我回去把真品偷来,第一次见面就送假货,有点对不住御信啊。”

苏御安急了,以他对白颉的了解,这人绝对能干得出来那种事。情急之下脱口喊道:“爸,正经点!”

这一声,引来苏御信诧异的关注,白颉却笑的开心极了,轻轻搂着苏御安:“乖,早点叫我一声不久省事了。”言罢,他转头看着苏御信,在发现这个年轻人的脸上有些愠怒的时候,对着他坦诚一笑,“你哥哥从小就是个要强的,上小学那会没少因为小朋友说他没爸爸打架。那时候整天带着一脸的伤回家,也不懂得说疼叫委屈,晚上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是我强迫他叫我爸爸。我拿你哥哥当儿子看,我白颉的儿子可不是好欺负的。”

刚刚还因为哥哥对白颉的称呼有点恼火,对方几句话说得他又心疼又懊恼。尴尬地挠挠头,说了声抱歉:“那,你,白叔叔是去学校找老师了?”

“怎么可能。”白颉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教他怎么打架,挨了打就要打回去,这才是硬道理。”

他喜欢白洁,在短短几句的交流后,他确认了这件事。

站在一旁被掀了老底的苏御安哭笑不得,他把白颉的包拎到客厅里:“爸,我要去上学了。咱晚上在家吃吧,给你接风。”

“上什么学?你爸爸回来了,你还上学?不孝儿!走,你们俩都收拾收拾,出去吃。”

豪杰啊!苏御信越看白颉越顺眼,可是比他们家老头子好太多了。这就跟着白颉一起起哄,蹿腾好学生苏御安翘课,俩人一边一个拉着苏御安,彻底把他今天的行程抹掉,重写。

白颉一手挽着苏御安一手挽着苏御信,大摇大摆地走在马路上。苏御安觉得好丢脸,他们家白爸爸就是个这个性格,快四十的人了还很肆意妄为,任性起来堪比几岁的娃娃。苏御信倒是愿意跟白颉聊天,俩人越聊越投机,大有忘年交的意思。走着走着,白颉就悄悄地问两个孩子:“你们俩谁惹祸了?后面的人一直跟着呢。”

“后面还有人跟着?”苏御安下意识地想要回头,白颉紧了一把挽着他的手。

苏御信哼哼一笑:“没事,对方不会有恶意,就是担心我不肯帮忙罢了。等找个安静地方我再跟白叔好好说说。”

白颉赞赏地看御信一眼,转回头再看御安的时候,似乎在说:看看你弟弟,你还是哥哥呢,笨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白爸爸出场了!好兴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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