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19
别墅里的电源已经恢复正常。房间里灯光明亮,苏御信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苏念的去想以及事件的后续工作在拥抱哥哥的时候全部都变得不重要了。苏御信深刻体会到仅仅用“失而复得”来形容此刻的感受似乎并不贴切,百般滋味在心头,反而难以说出一言半语。
抱在背上的手愈发紧了一些,苏御安刚刚回魂的脑子还稍微有些迷糊。抓着御信衣襟的手竟然微微发起抖来。还有些冰冷的脸颊贴在御信的肩膀上,鼻端缭绕着一丝血气,他闷闷地说:“我只记得这个。”
“什么?”
“你这个伤,是我留下的”苏御安心疼地把弟弟的外衣脱掉,干净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弟弟肩膀上的纱布,“我只记得我伤了你,后面的事我想不起来了。”苏御安笑着,笑容里尽是苦涩的无奈。
须臾......
“是我杀了周晓晓。”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他还记得那一刻发生的事情。
“不。”苏御信赶紧解释了周晓晓的问题,并以白颉为保证,绝对没有诓骗苏御安。事件真相的扭转让苏御安的心情好了很多,至少他那一刻没有看错有人要伤害御信。周晓晓的死虽然令人扼腕,但至少弟弟安全了。苏御安觉得自己有些自私,只会顾着弟弟的安危。但是他只是个二十四岁的男人,还没有更宽旷的心怀去悲天悯人。能顾忌到的只有身边人。苏御安并不怪周晓晓给自己下了蛊,说到底,周晓晓也是个可怜人。
说到这个,苏御信忽然想起了哥哥身上的蛊毒,急三火四地抬起苏御安的腿,就要去看脚上的情况。
本来坐的好好的,忽然被抬起了一条腿,苏御安以一种非常不雅的姿势跌倒在床上。苏御信半悬在他的身上,一只手还抓着他的腿,几乎快要扛到肩膀上。苏御安腾地红了脸,却没想起要推开苏御信。只是说:“叔叔告诉我草鬼婆魂飞魄散,它下的蛊也失效了。”
这时候苏御信也察觉到姿势不雅,赶紧松了手扶着苏御安起身。心里痒痒的,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反倒是苏御安拉着他的手,轻声说道:“我不知道的那些事你慢慢告诉我吧,包括你小宇宙爆发那一段。”
苏御信的双眼一亮,兴奋地告诉哥哥:“我能祭起铜钱剑了!哥,你不知道,铜钱剑我九岁那年老头子当生日礼物送给我,我到今天才第一次把它祭起。”说起这些年苏念为了让他有能力祭起铜钱剑所进行的训练,简直可以写一本血泪史!他以为这辈子都跟铜钱剑无缘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让铜钱剑发挥了超强法力!那可是鬼胎啊!他居然杀了鬼胎,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不真实。
听着苏御信兴奋的有些语无伦次的讲述,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摸样,苏御安忽然很想问问他,以前到底有多不用功?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满心欢喜地看着弟弟,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好样的!这几个月的修炼有成果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
兴奋不已的苏御信顽劣地笑着,凑过去,笑道:“我这么努力,有没有奖励啊?”
苏御安的脑海中忽而闪过自己三魂离体时,苏御信在额头上那一吻。身子比思维快了一步,拢起苏御信额前的发露出光滑的额头,啵的一声使劲亲了一口。在苏御信怔愣之时,苏御安勾着他的脖子:“回家给你买橘子糖吃。”这话的尾音还没消失,忽然被苏御信扳倒在床上。眼前一阵昏花,嘴上多了灼热的温度与湿润的柔软。
脑子里顿时变得一片空白!只知道苏御信极有技巧地撬开了他的嘴,把舌头探了进来。湿滑灵活的舌在嘴里舔舐,勾着他的舌纠缠在一起。无法忽略的湿润和柔软就像在嘴里燃起了一团火,炙烤的他浑身无力。不知道是吓呆了,还是惊愣了,苏御安像个木头人似的任由苏御信狠狠地吻。直到苏御信吻够了,起了身,对着他满足地舔舔嘴角,苏御安这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瞠目结舌地瞪着眼前一脸坏笑的臭小子,苏御安的脸上火烧火燎,口齿不灵地重复着:“你你你......”
苏御信挑眉坏笑,舌尖又舔过自己的上唇,捏着苏御安的下颚微微摇晃:“这才叫奖励,你的初吻。”
房间里,静默了三秒钟......
“苏御信!你他妈的脑抽啊?谁告诉你这是我的初吻?”
苏御信眼疾身快,躲开飞来的一个花瓶,趁机赶紧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嚷嚷着自家哥哥脸红的样子好可爱!
哥俩你追我赶跑到一楼。苏御安刚刚回魂,身体还不好,跑得急了,有些头晕。苏御信要上去搀扶,眼见苏御安随手抄起一样东西,急忙躲到一边:“哥,那烟灰缸可是大理石的。”
“所以才适合用来当凶器!”
“不用这么大火气吧。不就是亲了一下。”
“亲了一下?”苏御安红着脸指着苏御信,“你舌头都伸进来了,还说什么只是‘亲了一下’?”
“哇,哥,你不是那么敏感吧?
苏御安这个火大!死小子乱开玩笑,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他!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指着躲在沙发后面的弟弟:“你有种给我出来!”
见哥哥真的生气了,苏御信一副知道做错事的表情慢慢地走了出来,为了表示自己认错态度的诚恳,像小时候那样耸起八字眉嘟着嘴巴,两手抓着耳朵慢慢蹲下去。苏御安正要上去收拾他,忽见他的肩膀抖了几下,脸上也浮现出痛苦的表情,这才想起苏御信身上还有伤。随手把烟灰缸扔掉,疾步走了过去:“伤口疼了?”
苏御信捂着肩膀,对哥哥笑着,这笑容在苏御安眼里要多勉强有多勉强。他不免开始埋怨自己乱发脾气。拉着苏御信的双臂转了身:“上来,我背你出医院。”
“我自己能走。”
“我让你上来!”苏御安大叫了一声,“别跟我逞强,快点。”
不划算了。苏御信心里叫苦,早知道哥哥这么死心眼儿,就不装疼了。他有些心虚地叫了一声:“哥。”
“闭嘴!”苏御安制止了他要说的话。不想苏御信说下去,是因为自己不知如何说起。他伤了御信,最后一战也没能站在御信身边陪伴他。苏御安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更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御信明白,其实,自己并没有在意伤了他那件事。因为知道,御信会很在意自己在不在意。那么,心里这点隐隐的愧疚,小小的私心,就可以借着御信受伤的理由表达一下了吧?虽然身体吃不消,但是背到大门口还是可以的。
在医院里,苏御信被医生勒令留院观察一晚。苏御安也坚持不肯回家,大半夜的跑出去买了点吃的东西回来,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喂苏御信吃。幸好病房里没有其他病人,他们才能肆无忌惮地聊起苏御安失魂之后的事。说着说着,苏御信拍拍脑袋:“哥,我怎么总觉得忘了什么事呢?”
“还有什么事?”苏御安把一勺粥塞进弟弟的嘴里,“草鬼婆都让你劈死了,还能有什么事?”
吞下嘴里的香粥,苏御信皱眉苦想的摸样实在很可爱。只是苏御安现在只想让他尽快吃东西好休息,即便喜欢苏御信这么可爱的样子,还是要劝他:“都结束了。剩下的让黄天翔忙去吧,你别多想了,叔叔不是也说过,我身上的蛊也没事了。”
“啊!白叔叔!”苏御信终于知道忘了什么。
苏御安也是一怔!跟着想起白颉还不知道这边的事情已经解除,他身上的蛊毒也没问题了。自家白爹现在八成还在赶往苗寨的路上!苏御安看看苏御信,俩人都眨眨眼,下一秒噗嗤一声同时笑了出来。苏御安觉得他们哥俩也够没心没肺的,这么大的事那么重要的人居然能忘的一干二净!习惯性地摸摸口袋,发现手机忘在别墅里了,问御信带没带电话,他摇摇头,说电话给黄天翔了。苏御安苦笑:“你先睡吧,我出去找个电话打给白颉。”
从醒过来到现在,苏御安还是第一次单独一个人。走在医院附近的小街上,寻找公用电话。他的脚步很慢,脑子里的疑问很多。虽然御信说有线索能够查到幕后者是谁,但他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最好不要跟那个幕后主使者有任何牵扯。也许是近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冥冥之中,苏御安把猫魈的饲主跟草鬼婆的主子联系在了一起。如果是这样呢?那对方的目的会不会是他们兄弟俩?换言之,自己老老实实过了十八年,从未跟什么灵异事件沾上边儿,就算是白颉也仅仅是从事一些考古工作,未曾跟什么人结过怨。如果对方目的真的是他们兄弟俩,极有可能是针对御信的报复。不管怎么说,御信跟着叔叔这些年所从事的工作都是游走在生死边缘。想到这里,苏御安深深地吸了口晨露中略有寒意的空气,绞尽脑汁地琢磨着,能不能给自己找个师傅。
太阳已经露出大半个脸,白颉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没有信号电话无法接通。苏御安失望地放下电话,刚一转身忽见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的脸很出色,英俊硬朗,让人无法不被吸引。但是从男人身上散发的气势却又让人不敢靠近。苏御安记得这个男人的名字,杜英辉!
黎明的小街还有些昏黄,杜英辉站在阴影里,一双黑色的眼睛淡漠地看着紧张不已的苏御安。他没说话,只是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把灰白色的烟雾吐出来。苏御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靠在了公用电话亭的玻璃门上。
“杜先生。”分辨不清是疑问还是确定,苏御安叫了男人的名字。
一声轻不可闻的笑声传来,杜英辉走出了阴影,相距苏御安只有两步的距离。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御安:“很走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御安克制着自己的紧张与不安,强作镇定地说。
“苏念,还好吗?”
乍一听杜英辉提到了苏念,苏御安惊讶不已。甚至忘了自己的紧张,脱口问道:“你认识我叔叔?”
“我认识很多人。”杜英辉不紧不慢地说。
看杜英辉的态度,苏御安反而不那么戒备了。他露出一点嘲讽似地笑意,说道:“我看,不是人的你认识的更多。”
杜英辉一挑眉,似乎有了兴趣,夹着雪茄的手指了指苏御安:“讽刺我并不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我很抱歉。”苏御安无所谓地笑了笑,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我总是克制不住讽刺那些让我反感的人。”
几句没有半点善意的讥讽反而让杜英辉愉快地笑了出来,他甚至伸出手想要去拍拍苏御安的肩膀。但苏御安很敏捷地避开了他的手,杜英辉也不觉得尴尬,指尖点在苏御安的眉心上:“你就不怕我一气之下杀了你弟弟?”
苏御安完全没看到杜英辉是怎么在眨眼间靠近自己的,他只觉得眉心一片冰凉!惊愕地瞪着杜英辉,肆无忌惮地对着这个危险的男人表达自己的敌意。杜英辉哼笑一声,摆摆手转身朝着街口走去,不知道是对苏御安说,还是他自言自语着。
“好好活着吧。”
忽然之间,苏御安觉得周晓晓在那天晚上看到的人就是杜英辉!而杜英辉在那时候也知道周晓晓死了。但奇妙的是:苏御安不认为杜英辉是草鬼婆的主子。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急急匆匆赶回病房,看着苏御信坐在床上笑眯眯地瞧着自己,忽然不想告诉他关于杜英辉的事。苏御信好像也没注意到什么,朝着他伸出手:“上来跟我一起睡吧。”
是啊,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给御信曾加烦恼,他们这样不是挺好的么。正所谓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床上的苏御信固执地伸着手,苏御安假模假式地瞪了他一眼:“一张小床怎么睡俩人,我在椅子上眯一会就行了。”走到床边拉过椅子,还没等坐下就被苏御信抓住了手腕,扯到了床上。
弟弟的手有些霸道地圈着腰,苏御安却不想怪他又来胡闹。回了头淡淡地笑着,揉了揉弟弟的头发:“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我活到八十岁也是你弟弟。”
哭笑不得间,苏御安扭过身子把苏御信按倒在床上,蒙上了被子,喝令他:“赶紧睡吧你!”言罢,也钻进了被窝里,由着弟弟的手在腰上搂的更
作者有话要说: 兄言弟语:
哥哥:御信,你怎么不说我失魂第二天晚上的事?
弟弟:没说吗?
哥哥:没说。
弟弟:我记得说了。
哥哥:真没说。
弟弟:没什么特别要说啊,就是我帮你安魂。
哥哥:二墩儿!
弟弟:哇!好好的干嘛叫我小名?
哥哥:你说谎了。你只要跟我说谎,就会下意识挠头。
弟弟:我没有。
哥哥:看,你又在挠头!
弟弟:我头痒行不行?
哥哥:头痒啊......
弟弟:救命啊!!哥,不要再抓了,头皮都破了!!
哥哥:不是头痒吗?抓抓就不痒了......来,二墩儿,到哥哥这来,乖。
弟弟:你,你是谁?你把我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