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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役鬼师一族来说,这是一段并不光彩的历史。而殷海所遇到的那个男人使用的役鬼术就是禁忌之术,如果罗家人发现族内有人使用这种禁术,会毫不犹豫地把人赶出罗家。换做是古代那种时候,就是砍脑袋的事。所以,从很久很久以前,罗家的役鬼师没人使用修炼这种禁术,据罗兵耀自己所说,最后掌握这种禁术的役鬼师已于一百多年前死光了。所以,当他听说殷海的遭遇后,格外吃惊
罗兵耀其人苏御信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他不像其他掌门那样热血沸腾,说白了,这是个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接手罗家的中年男人。罗兵耀的内心就像他的外表一样,毫无精彩之处,只是平平淡淡而已,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这人仅仅是在罗家掌门这个位置上混日子打发时间。就连役鬼术,也不如他那几个兄弟。所以,初识罗兵耀那会儿,苏御信还非常八卦地跟苏念打听过,为什么罗家会选一个如此平凡的人做掌门。当时苏念也没说明什么原因,大概的意思是罗家要的就是这种胸无大志的掌门人。
罗家是不是出了个会被砍脑袋的家伙苏御信不想去琢磨,但殷海的安全着实让他忧心。他甚至不知道殷海因为什么会被盯上,虽然联想到了李华亮,但毕竟没有直接关系,想必就算是殷海本人也说出不个子午卯酉来。苏御信能看得出罗兵耀抱着愧窘的心情带着他们来到这地下室,这是一种变相的道歉以及说明罗家立场的态度。但是,苏御信还是想要确认一下,便问:“这样好吗?毕竟是罗叔家的……”
“没关系。”罗兵耀疲惫地叹息一声,“藏着掖着也不是办法,我信得过你们。以后如果再遇到那个役鬼师,能活捉就活捉,实在不行,你也别手软了。”言下之意,他们罗家也要对那个役鬼师进行制裁。但是关于如何防备役鬼禁术的办法,罗兵耀没什么可说的。苏御信甚至怀疑,他根本不懂则样抵御那种禁术。但是这话不能说,说了就是打了罗兵耀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从地下室出来后殷海一直沉默,就连跟罗兵耀道别的时候也是恍恍惚惚的。苏御信总觉得殷海变得心事重重了,在罗家不方便问他,上了车,才说起地下室的事是不是让他觉得害怕了。殷海转头幽怨地瞧了苏御信一眼,说:“不是那个。那个虽然挺吓人的,我还不至于怕的连话都不敢说。”
“那是因为什么?”苏御信问道。
殷海的眉头皱了起来,垂下眼的时候可爱的嘴巴紧紧地抿着,呐呐地说:“我好像从来都不了解你。”
这是什么话题?跟罗家根本风马牛不相及好不好?苏御信瞥了他一眼,想笑又不好意思。即便如此,殷海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情,努嘴瞪着:“你又这样笑了!混蛋啊你,这都两年了,你这个臭毛病怎么还没改?”
“我怎么了?”苏御信的似笑非笑挂在脸上,“说说吧,你愁什么呢?”
“不知道啊!”殷海焦躁地说,“大一那时候也经常听你说各种鬼故事,但是我觉得那种事离我很远,与其说是朋友的亲身经历,还不如说我真的就是当故事来听的。今天,在罗家地下室看到的那些东西,忽然觉得很害怕。一想到你从小就接触这些,就觉得你,你你很陌生。”
人之常情吧。一时间难以接受是正常的,苏御信也没什么好办法安抚忐忑的殷海,只好岔开话题问他:“你跟李华亮到底什么关系?”
“就是朋友。你也不看看就他那样跟我能合得来吗?做朋友ok啦,做情人,他绝对会杀了我!”
“那沙丹阳呢?”
殷海直接翻了个白眼,似乎对苏御信这个问题觉得莫名其妙。这种感觉苏御信明白,就像他跟张洛泓一样,好不好?好,好的不得了,但是说到做情人或者是恋人什么的,估计彼此都会恶寒到不敢看对方的脸。殷海不是随便的人,而且这小子的眼光极高,一般人还入不得他的眼。可奇怪的是:他对朋友的要求却很低,低到令苏御信完全无法理解。想来自己接触过这么多的人,自家哥哥的择友标准还是最好的,不要多,要和得来,这样最好。
计程车途径高架桥,路况变得糟糕起来,长长的车龙堵的水泄不通。苏御信摇下车窗,点燃一根香烟打发时间。没抽两口,脸色忽然变了!他急忙打开车门下去,把身边的殷海搞的一头雾水,也跟着追了下去。苏御信站在桥上的护栏前,眺望着远处,他记得两年前远处那片空地上有一家私人医院来着,现在怎么变成主题公园了?
“你说那家私人医院啊。”殷海笑道,“你没走多久就倒闭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片儿就被圈起来改建了主题公园,可能是距离市区有点远,所以没多少人光顾。不过环境倒是很好的,非常适合老人家去休闲呢。”
环境是很好,苏御信想。能有如此轻灵的干净的气息何止是好,简直就是人间净土!这种轻灵绝对不是保护环境得来的好处,笼罩在主题公园上方的那一层薄薄的白雾,非仙即灵!太干净了,干净的近乎于脆弱。哪个修仙的精灵要得道了?但是,灵气外泄是修仙者最忌讳的事,它应该知道这种灵气外泄到人满为患的城市里是非常危险的,搞不好就会引出杀身之祸。而且,那家倒闭的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就在两年前,医院后面的小巷子可是通往鬼市的唯一路口。如果鬼市还在,深眠的精灵必会收到阴气的侵害,难道说鬼市换地方了?
这不合理,苏御信疑惑着。
在苏御信疑惑的时候,殷海接到一条手机短信——想要找到苏御安和沙丹阳,今晚十二点到东郊二环外中宇别墅小区17号来。
殷海愣了,把手机递给苏御信,对这种事还有些经验的苏御信第一个反应就是联系自家哥哥,其结果,不管是苏御安还是沙丹阳,都联系不上。苏御信果不其然地火冒三丈!敢欺负他家哥哥,不想在阳间混了是吧?
“御信,咱们现在就过去吧。”殷海建议。
“不行。”苏御信果断地说,“既然对方把时间拉开这么多,就会想到我们现在有可能过去,他们肯定有所准备。我不担心他们会伤害我哥,我是担心就算咱们现在过去也是扑个空。”
“那怎么办?”
“等。等到晚上再去。”苏御安按耐着心中的焦躁和怒火,冷静地分析情况。他从很早以前就觉得自家哥哥似乎一直麻烦不断,不是遇上妖邪恶鬼,就是被坏人抓了去。苏御信不知道该不该认真考虑打一条铁链或者是一个笼子把哥哥好好的圈养起来。
奢华的办公室里,站在龙胜身后的中年男人弯下腰,在龙胜的耳边说:“那位是本市沙家的少爷,沙丹阳。老大,您看……”
龙胜冷冷地哼笑一声,显然没把沙家放在眼里。他非常不喜欢有人忤逆他的意思,更不喜欢被人盯着质问一些**。这两点不喜欢,那个姓苏的小子都占全了。没关系,既然他们敢进入别墅里并且安然无恙地出来,就说明有利用价值。龙胜让中年男子去调查苏御安,并且连着那位殷海一并调查了。
d市的天气总是时晴时阴,从下午五点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夹雪。过了十一点,小雨初歇,被滋润过的土地和街道泛着潮乎乎的寒气,老区几条街道上□在外的热水管被寒气这么一熏,丝丝地冒出了白色的蒸汽,老区好像雾都伦敦那样浸在一片朦胧之中。 姚美亚是一个啤酒推销员,驻扎在酒店里推销着很少人买账的啤酒。她已经连续做了一周,每天晚上都是十一点才下班。拖着疲惫的身躯朝家的方向走去,她希望那个整天都喜欢在半夜跟朋友吵闹的邻居今晚能安静一点。那个男真的很讨厌,前几天似乎死了一个朋友,连续几天晚上大吵大闹,如果不是因为他可以带来一个帅气的富家朋友,姚美亚绝对会去拎着板砖砸他的门,警告他晚上安静点!
如果自己也能交到那么帅气富有的男朋友该多好,那样就不必像个坐台小姐似的游走在酒池肉林里。想起那些丑陋的男人们的脸,姚美亚就一阵恶心!她觉得自己不该过现在这样低下的生活,她很美,就像母亲为她去的名字一样,既美丽又端雅。她知道过了二十五岁的女人不该再做灰姑娘的白日梦,但是见过那个讨厌男人的朋友之后,她无法抑制地一次次幻想着,那个帅气的男人对自己青睐有加。
啊,也许有那么一天那个帅气富有的男人会忽然敲开她的房门,问她借什么东西,从此后她与他开始一段甜蜜的恋情;或许,有哪一天就在楼门口遇到他,他热切地看着自己,礼貌绅士地问她是不是愿意共进晚餐。灰姑娘的梦想让这段寒冷又遥远的归家路变得愉快起来,姚美亚完全陷入了臆想模式,编撰着一个又一个跟帅气男人的邂逅场面。就连走错了路都不自知。
真是的,怎么走到这里了?姚美亚觉得这有点可笑。看着被堵死的去路,完全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走进这条死胡同的。都是那个高帅富的错啦,害她走神到这个地步。她转回身,一股咻咻的冷风灌进死胡同里吹开了她系在脖子上的丝巾。淡粉色的丝巾飘了起来遮住她大半的视线。朦胧中,眼前的事物看不真切,那个奇奇怪怪的东西漂浮在距离她两米之外的胡同口。灰白的脸色,令人作呕的身躯。
遇到恐怖的东西惊叫是人的本能,姚美亚张开了嘴,对面那个恐怖的家伙也张开了嘴。仅在眨眼间就到了她的面前!恶臭腥腻的气味紧紧贴在皮肤上。那一声尖利的叫喊还未出口,姚美亚的脖子已经被对方的利齿紧紧咬住!刺痛,随着绝望而来,姚美亚双眼瞪的浑圆,浑身抽搐着跪在地上。那个恐怖的家伙依附于她瘦弱的肩膀之上,阴暗的胡同里隐隐有着咕咚咕咚的吞咽声。姚美亚原本粉红的脸颊迅速地失了血色,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