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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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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所见一切是真的,那么母亲的确就是鬼师一族,也难怪鬼师里会有人出来帮忙,不仅给了哥哥一面金锣柄,还带着自己找到出走的哥哥。可其他的呢?也是真的?

苏御信离开小区之后,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他有一肚子的火气想要发泄,他想杀人。回想起父母被分尸的那一瞬间,苏御信的杀意无法抑制地涌了出来,直到现在有增无减。鬼师老头说过,杀害父母的人绝对不是哥哥,而方才他看到的经过,凶手的确不是哥哥。所以说,那些事是真的!就是是十九年前的真相!

化作哥哥成年模样的役使,手里拿着充满了邪恶的黑色球体……

至今为止,鬼王的招数都是东打一耙,西打一耙,搞不清楚它到底想要达到什么目的。相比苏御安的愤怒而言,白颉倒是冷静很多。他分析:那个变成御信模样的家伙并不是鬼王,而是剩下的以前没露过面的役使。其目的无非就是要混乱苏御安的视线,让他如坠深雾,搞不清楚状况。这样一来,鬼王就可以继续策划后面的事。他们现在不能被动挨打,必须赶在鬼王下一个计划之前找出真相,或者说,要提前让鬼王重生。

“为什么这么想?”苏御安不解地问。

“你不觉得鬼王有意拖住你么?”白颉反问,“自从你封印了那个意识之后,事情就变的没了章法。我总觉得鬼王有意拖住你的脚步,阻止你到那个山洞去。或许,现在还不是它重生的最佳时机。”

“等一下!”苏御安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爸,你说会不会是鬼王如果不在我身上重生,就没意义呢?我是说,你看,我要让鬼王重生就要找到它被封印在山洞里的法身,把意识还给它,并解开封印。但是鬼王以这样的方法重生就是少了一部分,因为它的另一部分在我身上。阿月说过,鬼王重生那一刻是最脆弱的,所以,那时候他可能没有能力杀了我,夺去另一部分,所以才会制止我,不让我找到被封印在山洞里的那一部分。“

白颉一想,觉得苏御安说的这番话的确有些道理。他点点头,“差不多应该是这样。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去罗家后山。”苏御安坚定地说,“先找到御信,一起去。”

“役使,你给老子滚出来!”苏御信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奔跑在大街上,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手掌的伤口还没凝固,血流下来,落在地上。当他意识到所见一切就是但年的真相,还如何保持所谓的冷静?当年的苏御信太小,还不懂得很多事,只是因为见不到爸爸妈妈跟哥哥而放生大哭。就连在父母的葬礼上他还扒拉着袖子上的黑纱,埋怨着这个真难看。回想起母亲为了保护她趴在地上艰难地爬着那一幕,苏御信心如火烧刀割,痛不欲生。

“役使,滚出来!我操/你八辈祖宗!给老子滚出来!”他嘶吼着,痛骂着。他的愤怒和哭嚷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爸,你听见什么没有?”返回市区后,苏御安忽然觉得周围有些变化,拉住白颉停了脚步,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白颉一直都很警觉,两个人背靠着背几乎连身上的汗毛孔都炸开来,吸收着周遭所有的变化感知。须臾,白颉忽然蹲了下去,用手摸着地面。地面传达给手掌的是微微的颤动,细微的几乎难以感觉。

“大地在发抖。”白颉喃喃地说,“该死的,不是要地震了吧。”言罢,他抬起手轻轻拍打了一下地面。

令人窒息的安静中忽然传来咔嚓一声,白颉猛地一惊,愕然发现在他手掌下的地面裂开一条缝隙,紧跟着,咔嚓咔嚓,缝隙无限延伸开来,地面上好像被勾勒出无数条裂缝,转眼不知延伸了多少条延伸至多远的距离。白颉吓的面色一紧,拉着苏御安大喊,“快跑!”

他们的脚步才刚刚撒开,地面传来阵阵巨颤,那些无数条细小的裂缝骤然变得又深又宽,掉下去不死也是半残。白颉拉着苏御安拼命地跑,那些地裂紧跟着他们的脚步。周围的建筑物轰然倒塌,掉进裂缝里瞬间被淹没的干干净净。巨大的轰隆声一声接着一声,仅在几分钟内眼睛所见的范围内所有的建筑物都已经倒塌!

跑着跑着,苏御安超过了白颉,护着他的脑袋在满是烟尘危险的路上寻找安全地带。白颉没头没脑地跟着苏御安跑,不知道被掉下来的东西砸了多少次,疼的他骂爹骂娘!苏御安担心白颉受伤,回头要把爸爸抱在怀里,还没等他碰到白颉的肩膀,忽然从上面掉下来好大的一块坍塌的楼体,白颉眼疾手快一把推开了苏御安。那东西掉下来卡在地缝里,阻隔了父子俩的视线。

“爸!”苏御安疾跑着绕过半残的楼梯,见白颉的腿受了伤,眼珠子都急红了!赶紧掏出符贴在伤口上,暂时止血。然后要背起来继续跑。白颉忍着疼,拒绝了儿子,“御安,我只会拖延你的时间。你先去找御信,再回来接我。”

“不,要走一起走。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傻儿子,你当你爹这么没用?”说着,白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制的圆盘出来,按下中间的按钮,一个肉眼可见的保护屏冒了出来。白颉咧嘴嘿嘿地笑,“组织的产物之一。我暂时没事,你在两个小时内回来,你爹就没事。别跟我罗嗦了,快去找御信!”

苏御安明知道爸爸的方法才是最好的,可他实在不忍心把自家的爹扔在这里。可御信那边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他也担心弟弟啊。当下抽出好几张符塞给白颉,“坚持一下,我马上回来!”

白颉手里的保护屏像个没缝的蛋把他裹在里面,暂时不会被地缝和掉下来的东西威胁到生命。他看着儿子咬咬牙,起身拼命地往远处跑,直到跑的没了影子,白颉才痛苦地趴在保护屏的地盘上,紧紧抓着自己的腿。低声咒骂:“杜英辉你他妈的睡死了是吧!”

面对这张近千年未见过的脸,杜英辉以为自己会动摇,可此刻平静的心中只想着尽快找回黄天翔。纠葛了太久太久的恩怨,仿佛在这一念中灰飞烟灭。他甩掉缠上来的一缕残魂,冷漠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阴差—陆判。

“鬼帅,好久不见了。”陆判捻着自己浓重的胡须,似笑非笑地看着杜英辉。杜英辉厌恶地皱起眉,陆判哭笑不得,“也是老友了,何必见到我就这般神情?”

“我讨厌胡子。”

陆判摸着胡子的手顿了一下,讪讪地放了下去,“鬼帅,我时间不多。鬼王也是黔驴技穷才会通知地府你的行踪,你说你们俩也没深仇大恨,你何必趟这浑水!别瞪眼睛,我不说这个了。现如今的事儿你也清楚,鬼王同你一样已经不归地府管辖。若要绝得后患,只能你们自己想办法。打个商量吧鬼帅,鬼王的事……”

“我不管。”不等陆判说完,杜英辉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那是苏家跟它的恩怨,与我何干?”

“你的人……”

“不劳你费心。”杜英辉有些恼火地说,“闪开。”

这一回陆判拿不住架子了,语重心长地劝说:“我没旁的意思。既然你露了行踪,下面也不能装作不知,鬼帅,当初的事你好歹跟我回去交代一声。再说,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误会都解开了,你就不能退一步?”

陆判的话激怒了杜英辉,霎时间阴风大作,鬼哭魂叫,本穿着一身得体西装的杜英辉眨眼间变了模样。黑金相间的战袍加身,银白色长发齐腰,一双眼殷红。这才是鬼帅真正的面目!阴风吹起鬼帅银白色的长发,殷红的眼紧盯着陆判,“当初你们仅以一面之词缉杀本帅,到头来要本帅退?本帅被你们逼的无路可退!”

陆判知道自己说走了嘴,担心鬼帅真会动起手来赶忙拿出判官笔横在胸前,“鬼帅,当年事是下面的不对,害你流落人间近千年。可这千年来的时光你自己想想是不是比下面过的还舒坦?现如今,你又有了亲近的人,鬼帅,我劝你退一步海阔天空。况且这一回只是要你去说个明白,并非想要对你怎样,你何必如此倔强!”

“本帅发过誓,永不回地府。”

“好,以前的事姑且不论。那黄天翔呢?他阳寿已尽,你逆天而为,这件事你总要说个明白!若不然,黄天翔必定遭到地府缉拿,到时候你又要如何面对?”话音未落,黑金战袍一闪而过,陆判心知不妙,“鬼帅,你当真不回?”

“不回!”

陆判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握紧判官笔,“那就莫怪我不顾往日情谊了。”

一方陷入阴路的重重围困;一方跟陆判大打出手。在朗朗乾坤之下,也有人忙的满头大汗。就在小旅馆附近停着辆商务车,车内挤坐着七八个人,其中一个面对好几台计算机不停地敲打着键盘,并及时汇报:“所长,白颉的tg78仪器有反应了。他应该是遇到非常紧急的情况,怎么办?要去援助么?”属于西龙的技术人员监测到白颉的行动方式,不禁担心地请示西龙。西龙那双眉都拧成了一团疙瘩,气哼哼地说:“援助个屁!你知道他在哪个空间么?你进得去么?妈的,给他的tg78传输能量,能传多少传多少。”

“可是,隔空传输需要老大的……“

“出了事我担着!传输!”

下属被他吼的一个激灵,赶紧照做。西龙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狠抽着,回头看了眼面色阴寒的小一,“能查到老白的地点么?”

小一的脑袋转到一边,赌气似地说:“能,但我进不去。”

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止是苏御安这边,一路狂奔怒骂的苏御信也被天塌地陷搞的狼狈不堪。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放弃寻找那个该死的役使!他甚至把掉落下来的重物等东西当成了役使的变化,不分真假一通击打!他的叫喊声被轰隆声淹没,在这里,苏御信渺小的简直不值一提。他疯跑着叫骂着攻击着分辨不清究竟跑到了哪里,直到手里的铜钱剑将一大块残体打的粉碎,在杂乱不堪的废墟中,在烟尘充斥着的视线里,隐约看到了一个同样奔跑着的人。

苏御信愣住了。那人熟悉的脸孔,熟悉的身影深深印在他的视网膜上。甚至连那人手中的黑色球体一并看了个清清楚楚。

“役使!”苏御信咬着牙狠狠地说着!

“役使!”苏御安看到不远处的那人,感受着手里护身符灼热的温度,狠狠地说着!

铜钱剑再次沾染了苏御信滚烫的热血;苏御安的黑雾尽数灌进了手中的黑球。彼此拿出最强大的攻击力,盯着对方,恨着对方!恨到了骨子里,失去了语言失去了理智。牙关紧扣,恨不能咬碎了对方一身的骨肉,吞噬下腹!

苏御安握紧了护身符,不管那热度已经把他手掌上的肉烫熟;苏御信不断用血涂满剑身,丝毫不在乎手指几乎被割断!头顶上不停地掉下或大或小的瓦砾楼体残骸,断断续续地格挡开他们的相互仇视。一块足有半个篮球场大的残体掉下来,挡住对方在各自眼中的模样。那残体刚刚落在地上,露出他们各自可见的一部分头顶,搀和了黑雾的黑色球体宛如一道黑色闪电疾驰而去;已经变成一柄红色利刃的铜钱剑笔直地飞出,划开一道红色闪光!

红与黑的交汇,产生了强大的爆炸力。仿佛整个阴路都被波及,天空墨一般的黑暗,大地剧烈颤抖!无数还苟延残喘的建筑物轰然倒塌,竟被炸成了粉末。几乎充满了整个空间的粉末烟尘模糊了视线,看不真,瞧不见!苏御安回想起黄天翔笑着跟自己说“那就是一辈子的哥们”心口堵的那块名为复仇的大石愈发沉重。不管不顾地冲进浓雾里,一双眼变得碧绿,瞬间看清了所有的景物。那个役使,躺在废墟中正试图起身。苏御安大吼一声扑上去,骑在役使身上狠狠就是一拳!役使闷哼一声重新跌在地上,苏御安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哭嚷着“啊”!!!!!!!

胸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刺的苏御安心口剧痛不已。他恍惚了一下,幻听到弟弟那声充满了温柔的呼唤。

“哥,是你么?”

死死掐着役使的手猛地停了下来,苏御安惊恐地看着身下人。感受到手掌下的脖子还有余温,颈动脉的跳动越来越慢……

“哥……”

一滴泪顺着御信的眼角滑落,满是鲜血的手抓着苏御安的手腕。最后无力地滑落。苏御安那双碧绿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脸,忽然拼命地抹着,擦着,试图将这人脸上的污痕一并擦的干干净净。泪水模糊了本是一张英俊的脸,最后露出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苏御安无法呼吸,嘴张的大大的却无法呼吸。手掌下的颈动脉完全不在跳动,证明一个生命被他亲手结束。

可是,这个生命是属于苏御信的,真正的苏御信。

苏御安跪骑在弟弟的身上,仰起头看着墨一般黑暗的夜空,仰天长啸!

啊!!!!!!!!!!!!!!!!!!!!!!!!

“想救他么?想让御信复活么?大安,答应我的要求,我可以让御信复活。”

苏御安对鬼王的诱惑置若罔闻,抱着苏御信的尸体疯了一般的叫嚷着。最悔恨的心,最痛苦的情化为口中的“啊”不停地朝着不公的老天发出怒吼!不知道隐藏在何处的鬼王不再开口,它撤掉了整个空间的伪装,废墟消失了,空旷而又阴森的山洞露了出来,也将被裹在保护屏里的白颉带了来。白颉惊惧地看着苏御安和他怀里的苏御信,目瞪口呆!忽然!白颉看到了季子涵和黄天翔……

瞬间,一切明了。

“季子涵!你是内鬼!”白颉扭曲了那张俊帅的脸,指着站在远处的季子涵,“你给御安的护身符是假的!”

这时候的季子涵哪里还有半点惧怕的摸样,他优雅地朝着白颉鞠躬致敬,“白先生总是这么精明。令人惋惜的是您精明的太晚了。”

“你,你才是最后的役使?”白颉难以置信地问。

季子涵笑着点了头,“应该说我一直都是。王封印了我的记忆,我还以为我真的是苏臣的挚友,直到我说出那个地址,那时候我才想起,啊,原来我是王的役使。一个尊贵的身份。当然了,我永远效忠并臣服我王。”

白颉还想再说什么,季子涵挥出手,白颉的保护屏碎了。他痛苦地捂着脖子,半点声音发不出来。季子涵根本没把白颉放在眼里,他转头看了看昏迷中的黄天翔,更满意现在的状况。季子涵走到还在抱着苏御信尸体的苏御安面前,缓缓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破瓶子,“大安,御信的魂魄在这里。只要现在回魂,他就可以复活。”

苏御安的双眼无神,毫无生气。

“大安,只要你答应放弃自己的生命,让我王在你身上重生,御信就可以复活了。”

不知道何时,手里多了一把匕首,一把充满了邪恶的匕首。苏御安呆滞地看着匕首,呆滞地看着季子涵。季子涵不耐地咂舌!它们费尽心机只为彻底毁了苏御安的心智,让他亲口答应放弃生命。可现在看来,似乎有些过火了。季子涵蛊惑地说:“看来亲手杀了御信让你傻了。这可不好,时辰过了就要再等十多年。大安,看着我的眼睛。”

你爱御信么?

爱。

想他活过来,幸福快乐的生活么?

想。

为了他你愿意放弃一切么?

愿意。

“好。跟着我说。我愿一死,供奉我王万万年与天地同寿。神不得扰魔不得害人不得违鬼不得叛。”

“我愿一死,供奉我王万万年与天地同寿。”哥,你真是我哥?天呐,我居然调戏了自己的亲哥哥!

“神不得扰魔不得害……”哥,我喜欢你,想亲你,想跟你做/爱。

“人不得违……”哥,舒服么?疼么?疼就咬着我,我不怕疼

哥,有我呢,别怕。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陪着你。哥,我爱你。

手里的匕首横在了脖子上,凉丝丝的。耳边有个声音在说:“乖,只要一刀御信就能复活了。来,用力,对,就是这样,继续用力。”

山壁上被封印的那张脸张开了眼睛,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石壁慢慢剥落粉碎化为飞灰。面目狰狞的鬼王落足在地面上,身体僵硬地朝着苏御安走去。季子涵从苏御安身上摸出了搐气袋,恭敬地奉给鬼王。鬼王看也不看就塞进了嘴里,咀嚼带来了它亲兄弟的惨叫声。阴风阵阵,在山洞里呼啸不去。鬼王单手拎起失魂落魄的苏御安,满意地看着他手里的匕首一寸一寸割着他自己的脖子。

还差一点就可以了!鬼王碧绿的眼睛里闪烁出贪婪的癫狂。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正文最后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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