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寒冬
又是一年雪花飘落的日子,整个紫禁城都被笼罩在一股肃穆的严寒之中,呼啸的风声不断的从屋檐下一袭白衣的人儿耳边刮过,钻过那些残破的窗户,带着刻骨的寒意。
“爷,您怎么出来,外面风大,我扶您进去把”把手中的药放下,匆匆的跑到胤礽身边,脸上浮现的是那么的担忧的神情。
那人只是回头淡淡一笑,挥了挥手,并未说些什么,伸出手来,接住了那飘落的一片雪花,然后看着它在自己手中化成水,一滴滴从手中滑落下去。
“爷”身旁的何柱儿,赶忙掏出怀中的手帕想要替他拭去手中的水,却被他摇头拒绝了,望着眼前的胤礽,何柱儿眼中浮现着担忧。自从,康熙爷去了后,这位爷,好像仿佛一时间失去了生气一样,大病一场不说,小病更是不断,到今天楞是没断了汤药,只是经常一个人坐在梧桐树下,不停的吹着萧,或者望着咸安宫这小小的四方天地发呆,然后莫名的落下了眼泪,不知在想些什么,以往还有福晋,弘皙或者其他小阿哥陪着,还有那么一点生气,笑容,如今。“唉”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样的胤礽,让他心疼,也让他担心,都说太子爷暴戾,经常鞭打奴才,可是他永远无法忘记,是他在自己被人欺负的时候,在一个角落里救了自己,让自己去了毓庆宫,告诉他:“收起你的眼泪,这个皇宫什么都缺,最不缺就是眼泪,要想在这里好好下去,必先要活下去,为你的家人,也为你自己彼时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阳光下,一袭杏黄的他,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记得二废太子的时候,他问过自己:“为什么,好要跟着我,我不过是一个被废之人而已,连个普通人都不如,我给不了你们想要的,为什么不走?”他没有回答,只是跟着他来到了咸安宫,默默的服侍着他。而后,康熙爷去了,弘皙阿哥被封了郡王,一众人都搬去了郑家庄,望着空空的咸安宫,他还是问过他,“为什么不走?”他还是不曾回答过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不渴望荣华富贵,不走是因为这个男人曾经在最光辉的时刻男给他生存下去的希望,那一刻他就决定他的命就是他的,也许他忘记了他曾经救过那么一个人,可是他记得。他看到了这个男人从万丈荣光中一步步走向了黑暗的深渊,最后被人遗忘在了这个偌大的紫禁城中小小的一方天地中,都说他暴戾,可是谁又记得,又愿意去记得,他曾经也是满朝文武夸赞的皇太子那,他曾经也是绝代风华,万人瞩目的焦点。见胤礽执意不肯进去,他还是回去拿了一件披风,给他披上。
“何柱儿,你说这天,还真是多变,刚刚下着雪,这回又出太阳了。咳咳,扶我去树下的吧,我想晒晒太阳”胤礽笑着说。
看胤礽执意如此,他也只好上前扶着他,去那棵树下坐着。他始终是那个固执的人不是吗。连康熙的话都可以置若罔闻的人,又怎么是他劝的动的呢。
躺在摇椅上的胤礽,拿起手中的萧,缓缓的吹起,看着眼前的落叶不停的被风吹落又吹起,在风中打着转,却又找不到着陆点,好似他的一生像一叶浮萍,大起大落,却始终找不到根。
看着眼前又飘落的雪花,他的眸子慢慢的暗淡了下来,曲声也渐渐的弱了下来。
啪,萧终是从他无力的手中滑向了雪地,被那一片一片的雪花所覆盖,缓缓的双眼,终是完全闭上了,来生来世再不愿生与帝王家。
那漫天飘落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仿佛与他那一袭白衣,苍白的容颜,混为一体,一起消逝在了这个白茫茫的天地中。
曲未终,人却已逝。
物是人非,前尘往事,他-爱新觉罗.胤礽一生的爱恨情仇,在那个下着雪的黄昏,随着夕阳的落下,缓缓落幕了,看那雪融化成水,流向大地深处,埋葬在了这高墙红瓦的紫禁城中
雍正二年(1724),十二月十四日戌时,爱新觉罗.胤礽。病逝于咸安宫,终年五十一岁。谥曰密,葬于黄花山(今天津蓟县)理亲王园寝。
乾清宫
“皇上,废太子,他去了”苏培盛上前对雍正说道。
乍听之下,冷静如他,手中的笔还是不自觉的滑落下来,闭了闭了眼,在睁开已是帝王样,缓缓到:“什么时候的事”。
“是戌时”苏培盛一脸恭敬道。
“下去吧,朕想静静”挥挥手,便让人走了。
如果仔细看,还是能看见,在苏培盛离去之后,雍正,眼角滑落的那一滴泪:“二哥”。
雍正二年(1724),十二月十六日,雍正帝往五龙亭,哭奠理亲王。
同时下令,依前二阿哥福晋石氏丧仪照和硕福晋例(实际规格高于亲王福晋),故胤礽丧仪照和硕亲王例;理郡王府人员皆穿孝(另命允祉允祹弘曙弘晫弘曦弘昉弘春弘昂穿孝);令弘晳得尽子道,出殡时,每翼派领侍卫内大臣各一员散秩大臣各二员侍卫各五十员择定出殡日期,送至郑家庄,设棚安厝。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胤礽就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