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四章
几天后,康熙的病总算好得差不多了。由于胤礽的存在,明明是在大战时期,康熙心疼他那宝贝儿子,在塞外这苦寒的地方,过的不好,太子爷的一切用度,均是他亲自过问,一切都是最好的……让太子爷顿感自己是来添乱的,看到康熙好得差不多,想要回去了,可是每每看到康熙那一天到晚,哪怕生病着,还是不停歇的忙碌着,又觉得心疼,不忍离去,矛盾非常,只好每天陪康熙用膳,适当时间提醒康熙要休息,其他时间就是到处瞎溜达,对什么都感兴趣,不是去马厩讨教怎么养马,就是跟两位传教士交流交流,而那两位传教士,也是十分诚恳为胤礽讲解他们的教义,倒是让胤礽觉得受益匪浅,明白了他们教的主要意义,同康熙一样觉得儒教和天主教具有共通之处。倒是从来不去同那些大臣接触,看见他们都躲的远远的。不是他不想帮康熙分担,只是这种时刻,他不想出风头,尤其是在军营重地,要知道,为君者,最重兵权;万事还是小心为上,而且前世这种时刻,他更多是在京城中处理政务,对前线的事,说知道也知道,可是也没那么真的在意过,他始终相信康熙可以做出最正确的决断,想比那些政务,在自己未曾完全掌权之时,他还是不想碰的,不想引起他的猜忌,反正康熙一天到晚都拿他当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他也乐的高兴,被康熙护着。
太子爷正到处无聊的溜达着,却看见两位传教士,牵着马,马上还挂着行李,便上前问道:“两位先生,要走了吗”。
“是的,太子殿下,皇上的病已经好了,我们也要继续去完成我们来到贵国的使命,继续传教去了”两位传教士,行着他们国家的礼节:“这些日子,同太子交谈一番,我们更是获益良多”
胤礽倒是有点舍不得他们:“先生,客气了,我也同样受益匪浅,如此,就让我送两位先生一程吧”胤礽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牵过一匹马,他原本打算溜达一会,就去给康熙请安的,可是康熙最近总算怪怪的,虽然对他还是一样的好,可是老是会盯着他发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如此,多谢太子殿下”。
一路上,三人不时的交谈一番,突然,胤礽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块玉佩给了洪若翰:“此番,多谢二位先生,治好我阿玛的病,我也没什么可以答谢你们的,小小心意你们收下吧”。
“太子爷,实在严重了,我们曾在贵国听到过一句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等深以为然,况且,皇上已经准许我们二人,在贵国境内传教,为我们提供了很大的方便,我等已是感激不尽,也怎能收太子殿下如此贵重的礼那”洪若翰摇头拒绝道。
贵重吗,太子爷看了那块玉半天,好像很一般啊,谁让康熙宠儿子宠的没边了,太子爷的东西一向是宫中最好的,这点太子爷也知道,所以他这辈子也收敛了很多,不止让凌普辞了内务府总管的位置,更把康熙给的东西,全部都收了起来,倒显得毓庆宫也不是那么奢华,自己身上更是除了康熙给的龙纹玉佩,和那把箫,还有一道平安符,什么也没了,朴素了很多,可是这不代表着他的眼光就低了,这一这块玉还是上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觉得好玩才放在身上的,看惯了好东西太多了,他觉得拿它送人,都很丢脸,可是他身上实在是没东西了,才拿它送人的。看了半天,他以为他们是嫌弃他的东西不好,他开始第一次觉得,何柱儿说的有道理了,早知道就带点值钱点的东西出门了。
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他们:“我出来的急,没带什么东西,你们不肯接受,莫不是嫌弃我”其实他自己也觉得不好了,可是他实在没别的东西,他是真的很想谢谢他们,治好了康熙的病。
“太子爷,此话实在折煞我们了,只是无功不受禄啊”洪若翰。
“你们救了我阿玛就是最大的功了,这只是我身为人子想要诚心感谢你们的”太子爷很诚恳的递过了玉佩。
两位传教士,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想胤礽行了个礼:“太子果然大善,我等感激不尽,如此,便多谢了”洪若翰接过了玉佩。
“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便不多送了,两位一路顺风,有机会胤礽再向二位讨教”太子爷看他们收下了自己的礼物,很开心的抱拳道。
“多谢太子相送”两个人目送着胤礽骑着马匹离去。
于是,后来便有外国史书记载,皇太子长相清秀,身体健壮,在皇子中也是出类拔萃。皇太子的侍臣及朝廷大臣对他都评价甚高,人们深信他日后将像他的父皇那样,成为历代最著名的皇帝之一。此句源于(法)白晋《康熙大帝》,缘引《老外眼中的康熙大帝》。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太子爷恭恭敬敬的给康熙行礼,实在是因为康熙面无表情,让他都有点害怕,一般他对太子爷面无表情的时候,意味他的火大了。
其实原本太子爷打算回来后,打算去换件衣服,再去请安,可是还没进去了,远远就看见李德全站在那里,骂着那些人,一看见自己回来了,便迫不及待的拉着胤礽去找康熙,等到那时候,太子爷才想起来,他好像忘了去跟康熙说一声就跑出去了,只好赶紧的去找康熙去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起来吧”康熙爷头也不抬的,批着手中的奏折,不去看胤礽。
太子看着语气淡淡的康熙,也不再说什么,知他是恼了,乖乖的去给他捶起背来了;“皇阿玛,我下次不会了”。
“葛尔丹是个狡猾的,这里不是家里,不带一个人到处乱跑容易出事”感受到胤礽的力道,康熙无奈的叹了口气关心着胤礽,他总是拿胤礽没有办法,这些天来,他一直渴望见到胤礽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样他便会觉得自己的心不在空荡荡的,可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只好每次都早早的打发了他,让人去替他看着儿子,胤礽一走,他又觉得少了什么一样,想见又不能见,他的痛苦,可想而知 ,偏偏胤礽总是自娱自乐的自己玩得开心着,他又不忍打破这种局面,他害怕,一旦打破了,胤礽便不会再亲近他了。
听到康熙还是关心着自己,太子爷吐了吐舌头:“皇阿玛,那么厉害,葛尔丹一定会输的”
“每次朕说道你,你都是如此,也许太皇太后说对了,朕真的太宠你了,次次把朕的话都当耳边风”康熙无奈的闭上眼,揉着太阳穴,他才不会相信胤礽会真的乖乖的。
“阿玛”太子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回过神来,看见康熙闭着眼,皱着眉头,好像很难受。
“皇阿玛,你怎么了,是不是又难受了,我去找太医,不,我去把洪若翰他们追回来,他们应该还没走多远”看着半天不搭理自己的康熙,太子爷着急的就要跑出去。
“回来,朕没事”康熙睁开眼,看见胤礽紧张兮兮的要往外跑。
太子爷不信的看了康熙一眼。
“朕真的没事”康熙挥手让胤礽过去,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太子爷伸出自己的手,摸了摸康熙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确定他没事,才放下心来,“皇阿玛,吓死我了”。
感受到胤礽掌间传来的温度,呆了会,康熙不自觉的便往后退了退:“朕说了没事了,你啊,这会知道什么叫担心了,打小你就爱乱跑,每次你不见的时候,你知道朕有多担心吗”康熙开始数落起胤礽来了。
好像的却是这样;太子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阿玛,我真的不会了”。
“你这爱乱跑的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改啊’康熙一只手靠在桌子上,一只手拨动着茶盖
胤礽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的低下了头,自己什么也帮不了他,还要让康熙为他担心,太子爷顿时感动愧疚啊。
康熙只是看了一眼他低下去的脑袋,手中的动作竟也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他不敢直视胤礽那双清明的眼睛,那样他会觉得自己很不堪。
看康熙半天没动静,太子爷小小的抬起了头,却发现康熙又在盯着自己发呆,拉了拉他的衣袖,“阿玛”。
康熙咳嗽了几声:“保成长大了,好了好了,要是那天不让朕操心了,倒是朕该失落了”他是说真的。
太子爷顿时笑了起来,蹭到了康熙的身边,把脑袋枕在康熙的身上,康熙想要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看着太子爷,孩子气的样子,终是没有拒绝他,仍由他折腾着。
“阿玛,我饿了”太子爷眨着眼睛,看着康熙。
“那边有你爱吃的糕点,自己起来去吃”康熙不敢看太子爷,只是死死盯着眼前的桌子上放着的一本书。
“我不要,阿玛喂我”太子爷充分撒娇着。
康熙爷抵不过太子爷的撒娇,无奈的让人进来,把糕点拿过来,喂着胤礽,他噎到了,又把刚才吹凉了水递给他,却始终不敢去看胤礽,太子爷倒是没心没肺,高高兴兴的享受着这一切,虽然他觉得康熙怪怪的,可是康熙对他还是一样的好,他到是不曾往心里去。
一直到胤礽的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康熙才发现胤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嘴角却还是带着糕点屑,轻轻的为他拭去,拿起毯子为他盖上,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他,伸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庞,却还是在半空中收了回来,眼神复杂是看着他:“唉,保成,朕该拿你怎么办”想要把胤礽抱到一边让他休息,打算离去,胤礽却想小时候一样,抓住他,不让他走,一如既往的依赖着他。
康熙的动作又停了下来,还是伸出手抚过了他的脸庞:“保成,如果朕说朕喜欢你,你会喜欢朕吗?”看着眉目依旧的胤礽,康熙自言自语着,他害怕,痛苦的闭上了眼,一瞬的执念,只是放不下。
此情无关父与子,只是当时已惘然。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