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慌乱
《墓灵》公布了首播时间后,一系列的造势宣传紧锣密鼓地展开,但原本应该作为重头戏来打响的“华容”,却因为饰演者蒋宁住院,不能出席任何活动,只能寥寥一笔带过。
蒋宁伤势不轻,叶慎荣听说他需要住院疗养一个月,对外宣称是遭遇盗匪入室抢劫,被打伤的。为了避免媒体挖掘□,这个消息被云澈封锁在小范围内,且用另一个消息引开了大众的注意力。
那个消息就是云澈与传闻中的女友感情更进一步,到了打算谈婚论嫁的地步,对方是豪门千金,门当户对,与云澈将会是强强联姻。可惜大家仍然不知道这位神秘的女友是谁。
云澈最近因为这场豪门联姻的传闻,被媒体曝光的频率比他手中培养的当红-歌星还高,出门都得跟明星一样全副武装。
即使如此,在叶慎荣看来,云澈也还是那么不安分。
云澈为叶慎荣安排的新家在市中心一栋高楼公寓里,和云澈自己住的高级公寓可以遥遥相望,坐公交也只有几站路,非常方便。
公司最近给了叶慎荣一段假期,辛海也被派往国外深造去了,叶慎荣看似清闲了下来,实际上却是云澈为了更方便找他偷欢。
云澈隔几天就要叫叶慎荣去他家里,名义上是要和他讨论杜锦笙准备投拍的那部电影的剧本。
剧本的进展确实也在云澈的帮助下进行得颇为顺利,两人一起讨论出大纲,然后叶慎荣写了初版故事剧本给云澈审阅。过几天,云澈就把写的修改意见和叶慎荣再讨论一遍,然后叶慎荣回去修改,反复改了五六遍以后,大致的剧情终于确定下来,进入下一步细分分镜脚本。
叶慎荣对分镜脚本并不熟悉,云澈就更有理由常约他在家中探讨。
表面上看,他们确实在一起完成电影剧本,云澈从旁指导叶慎荣,给他找了不少参考书,手把手地教他剧本分镜的技巧,几乎有将毕生的经验都传授给他的趋势。
但云澈每次都要留叶慎荣过夜,一开始还是分床睡的,云澈只在半夜趁叶慎荣熟睡,会偷偷爬上他的床调戏一番,但在叶慎荣强烈的抵抗下,他还是会忍耐地退回自己房间,相安无事过一夜,第二天就放叶慎荣回去。
可来来往往的次数多了以后,云澈就有些耐不住饥渴的样子,这天在书房里,终于还是忍不住在书桌边把叶慎荣又狠狠做了一次,这还不够,接着拖上床再干了第二波,反复变换着刺激的姿势,没完没了,直把叶慎荣折腾得精疲力竭,半昏过去,他才消停下来,依依不舍地搂着叶慎荣睡觉。
第二天,叶慎荣昏睡到下午才醒,太阳都已经向西边斜去了,云澈却仍然赤-身-裸-体地在被窝里孜孜不倦搂着他,在他刚眯开眼睛的时候,用鼻尖去碰他的鼻尖:“今天不要回去了,晚上我带你去吃顶级蟹料理。”
叶慎荣挣扎着想起来,腰背的酸痛如千根针在皮肤上刺,令他还没坐起来又跌回云澈怀里。云澈接住他,又兴致勃勃地挑逗起来,他再挣扎了几下,感到无济于事,疲惫地用手盖住眼睛,微微地挡住脸上羞耻的表情:“你到底想怎么样,不怕被人知道吗?”
“放心,我不会影响你的演艺事业。”云澈亲吻着他的额头,被子里的手又不规矩地摸来摸去,探到大腿根部。
叶慎荣电打一样跳起来,凶狠地瞪了眼云澈,推开他,下床去洗澡。
云澈煮了小黄鱼粥,做了几道清淡的小菜,在饭厅桌边等叶慎荣洗完澡出来。
叶慎荣穿得整整齐齐出现在桌边,明明还是在家里,空调也没有打得太冷,他却一副随时能出现在办公室,冷静地工作的样子,领带打得一丝不苟,镶嵌着三颗红宝石的领夹也还戴着。
云澈自己只披了件睡袍,懒洋洋地打量眼前衣装严实的小兔子,想到他在床上半羞愤半隐忍地接纳的样子,胸口就烧了起来,不免抱怨:“又没让你一会去公司,说了一起吃晚餐,等会我带你去店里再做几套衣服吧,你就只穿西装吗?对了,今晚也别回去了,明天再走。”
说到最后,隐约露出命令的意味,云澈吃了两次,似乎已无暇再掩饰,越来越肆无忌惮地表露意图。
叶慎荣紧绷着脸,看起来十分顺从地在桌边坐下,面上平静如水,但脸色却有些憔悴。
云澈看他缺乏血气的脸,又不由担忧:“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叶慎荣叹了口气,黯淡的眼睛直视云澈:“要不这样,我答应陪你过夜,你让我去医院看看蒋宁。”
“蒋宁”就像是一个禁词,一提起来,云澈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他也快出院了,伤应该都好得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他。”云澈直白地露出不快,喝了口水,又说,“有什么好看的,瑶箐自然会好好照顾他,那么大一个人,挨了几拳就半死不活,难不成真是纸糊的啊。离导还说他拍动作戏时,身手很不错,那天他在你面前是故意装得快死的样子,就是想惹你同情吧!”
云澈说话很少这么毒辣,叶慎荣觉得他这样针对蒋宁太小题大做:“下手的人是你,你的力气连我都架不住,别说一般人。”
换了别人,就算体格有优势,也别想轻易制住叶慎荣,但云澈却可以把他压在床上随意摆弄。
云澈懒得多费口舌,心中怒气窜上来,口上就不客气起来:“反正他死不了,你别再想他了,我不许你们再见面!”
叶慎荣料到云澈不会答应,沉默地低下头吃粥,云澈则只喝着冷开水,没多久,他起身去换了西装,一副准备外出应酬的打扮,出门前道:“你今天哪儿也别去了,等我回来。”
关门声有些暴躁,叶慎荣吃到微饱,把碗筷洗了,收拾好餐桌,然后去看了下大门,果然锁上了,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这算什么?
云澈要囚禁他吗?
叶慎荣咬了下嘴唇,苦笑。
也许一切都是老天爷的安排,他以前对云觞做的种种逼迫囚禁,现在也轮到他被这么对待了。这是要他明白云觞当初的痛苦吗?
可是……不一样吧,他那么爱云觞……
屋内是有些热,叶慎荣脱下上装,只穿着衬衫,在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倒腾剧本。
昨晚一宿没睡,到早上才累昏过去,留给身体的疲惫到现在还未消散。叶慎荣在安静的客厅里专心工作了几个小时,后来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时,他就被身上云澈的种种挑弄举动吓得冷汗浃背:“够了!你有完没完,一天要做几次!”
云澈笑眯眯地用手指拨开他额前的秀发:“是你睡在沙发上的姿势太诱人,腿那么自觉地张开着,皮带都没扣好,我又怎么忍得住不亲你。”
叶慎荣被他满口胡编乱造的淫-秽辞藻弄得羞耻不已,气得脸颊发红,肩膀微微地发抖。他怎么可能不扣好皮带!
“云澈!”他一把拦住云澈埋下来的脑袋,手指已经穿过垂落下来的长发,绕上云澈的脖子,“你再这样,我立刻杀了你!”
叶慎荣的手劲不是开玩笑的,一根根手指骨节圆润坚实,看上去就是双可以轻易要人命的手。
云澈不躲不惧,从上面淡淡地看着他,嘴边还有一丝满不在意的笑容:“你要杀我,就动手好了。”他轻轻地握住叶慎荣那只蓄势待发的手,反而若无其事地低头下去,在叶慎荣的颈子里轻轻一吻,“死在你手里,我一点怨言也没有。”
那些年,他失落过,绝望过,害怕过,也心灰意冷过,人生中所有的痛苦滋味几乎都尝了一遍,鬼门关也走了几回。
沈钧婷给他看那些照片时,他当时真有那么一个念头,不如死了好。
“云澈。”叶慎荣还没有不理智到现在就杀人,但云澈的话在他听来只是厚脸皮的情话,让他更加恼羞成怒,“你想这种关系持续到什么时候?直到你和沈钧婷订婚吗?还是等结婚以后,还要继续下去?”
云澈愣了愣,抬起头来,定睛瞧他:“你希望我和她结婚吗?”
叶慎荣老实地说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想和她那种女人结婚,不过那是你的事。可如果你是因为喜欢她才想和她结婚,那你就对她忠诚一点,不要再来骚扰我,她不是个好惹的女人,我不想惹祸上身!”
云澈笑了笑,拨弄叶慎荣的发梢:“我会保护你,谁也别想伤害我的慎荣。”
“伤害我的是你!”叶慎荣怒吼,“本来我以为那天你只是一时起兴,有过那一次应该够了,没想到你一而再再而三强迫我跟你做。云澈,我不是个能一直忍气吞声的人,有一天我忍不下去了,真的会杀了你!……我以前杀过人。”
云澈目光略微呆滞了一下,抚摸着叶慎荣紧绷的脸颊,失望道:“我让你这么讨厌吗?”
叶慎荣拍开云澈的手,冷笑:“你被人从后面捅进去,你会觉得很高兴?”
云澈眉头拧了一下,目光深深地凝视叶慎荣。在这当口下,他只是有些天真地想快点安抚住叶慎荣,并展现一下自己的宽宏大量:“虽然有点讨厌,但如果是我喜欢的人,可以勉强试试吧。如果是你……”
他是有认真地在考虑互换体位,如果叶慎荣真的不喜欢做承受方的话,他也不是不愿意做出牺牲。
“马后炮就少放吧!”叶慎荣根本不想听云澈再解释什么,他觉得云澈简直有点难以沟通,他们的对话好像牛头不对马嘴似的,云澈总是在回避着重点,而就体位跟他胡搅蛮缠。
但他根本不是在计较体位问题啊!
叶慎荣气得把头扭向一边,看也不想看云澈,克制着脾气道:“对不起,我有心理洁癖,你这样做已经对我造成了侮辱。”
“侮辱?”云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里面透出来的光蓦然像刀子一样,声音冷冷往下一沉,“是蒋宁就可以?你就能忍受他?”
叶慎荣一怔,想到云澈就在看到他和蒋宁干那种事的情况下,把他带回家,然后就□了他,毫不把他当人地一次次侵犯,他心里瞬间燃了起来,怒火中烧下,猛地跳起来一拳把云澈打飞出去。
这一拳,他是完全没有留余力。云澈撞在茶几上,跟着往地上一跌,半晌没有爬起来,滴落的血花印在浅色地毯上,云澈一声不响,双手十指紧握住,绷得骨节发白,淌下的血没过苍白的指缝。
“慎荣……”
叶慎荣这会儿气得眼冒金星,有些忍不住了,扯着嘶哑的嗓子道:“云澈,你不是同性恋,却还强-暴我,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你根本没有尊重过我的人格,你是想取笑我吗?你觉得我在你面前说一辈子深爱云觞,却同时又跟蒋宁搞在一起,很虚伪是吗?你是想羞辱我吗?”
云澈吐了一口血沫,翻身转过来坐在地上,缓缓地抬头看叶慎荣。
叶慎荣心口发痛:“我曾经想,和云觞结婚以后,到英国定居,我们可以合法的在一起。在只属于我们的家里,我要好好的和他有第一次,所以我忍,不管多少年,我都忍着不动他。但是一切都和我想的不一样,他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他看我的目光就像看瘟疫一样,连根手指都不让我碰!坐牢的时候,我也会想,当初真不如和他同归于尽,还能埋在一起,让他这辈子都逃不开我。”
“我有写过信给他,希望他来看看我,不过那些信估计他看都没看。后来我撑不下去了,只想死了一了百了,但是没想到枪会卡壳,弹夹里的子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了潮。上帝不让我死,可能是惩罚我过去所做的一切。”
“不过,对我来说,以前的叶慎荣在那时候等于死了,现在的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只想日子过一天算一天,过得好不好无所谓,我已经感觉不到生活能给我带来什么,没有云觞,我的人生也没有意义,日子就算过得很好,也还是很痛苦。”
不知不觉的,说了许多话,心理面又气又怒又悲哀。
“云澈。”他吸了一口气,渐渐平静下来,“我想留在娱乐圈发展,是因为我想完成一部电影,有这个目标,我才觉得还能活下去。我第一次在天娱大门口看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像云觞的地方很吸引我,蒋宁也是。但你们都不是云觞。即使我试着骗自己,把你们就当成云觞,结果还是不行。”
“谁也不能替代云觞,谁也不会像他那样让我可以忍耐他做的一切。”
“云澈,你长得并不像云觞,但你却有很多举动和他很像。你老实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你一直是带有目的性地在接近我,之前我以为你可能真的是大学里曾经仰慕过我,现在想和我交个朋友,我以为你的目的很单纯,但结果不是。你为什么要侮辱我?”
“难道……”叶慎荣声音低沉下来,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冷硬了,“我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现在想报复我?”
他忽然觉得,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这世上没有多少人真心喜欢他这个人,但恨他的人有很多。
云澈深深望着叶慎荣,忽然笑了。
他刻意接近叶慎荣,还真的是打从一开始就抱有目的性的。
可就算和叶慎荣猜想的不一样,现在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在那番感人肺腑的坦言下,他的目的变得那么苍白无力,简直连一点立场都没有,说出来也只会像轻浮的笑话吧。
“慎荣,”云澈控制着嗓音不发出诡异的声音,“你怎么想我对你做的事,已经无所谓了。”
真的无所谓了,因为它已经失去了意义。
叶慎荣看着云澈满脸淌血,血色染红了半边长发,与苍白的脸黑白相映的可怖样子,心里微微地挣扎,但还是止住脚步,理了理衣裳,从云澈身边走过去,走向玄关:“你再对我做那种事,我不会客气。不过是再进一次监狱而已,相比之下,你的损失值不值,你自己考虑。”
云澈闭上眼,脑子里竟想起那些照片上的画面。
当时他只草草掠过一眼,就已经头脑发胀,心肝绞痛,立即把照片揉成一团,烧成灰烬。但那些画面还是深刻地留在他脑海里,蒋宁一-丝-不-挂地躺在一个男人怀里,那个男人虽只有腰部以上的背影,他却一眼就认出是谁。
后来没当沈钧婷提起那些照片的时候,他就越想越怕叶慎荣和蒋宁会日久生情,擦枪走火,最后再那天晚上,他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想到这里,云澈仍然很不甘心,咬牙爬起来,头晕眼花地追到玄关,一把将叶慎荣拉进怀里,从背后紧紧抱住。
“慎荣!”他又急又慌地组织着语言,有些语无伦次,“你要是喜欢做上面那个,那我就让你上。你把我当成云觞也没关系,不然我去整容,整成云觞的样子行不行?身材也可以整,我有一米九,云觞多少高?应该还在可以整形的范围,大不了我去断骨,还有瘦身,云觞比我瘦一点吧?哪里不像我就整哪里,脾气性格声音喜好,我都可以学他的!”
叶慎荣听着云澈的疯言疯语,越来越不明白云澈想干什么了。
他试着扭动肩膀想挣脱开,云澈却死不放手。
“慎荣,我,我对你……”
“咚!”地一下,沉闷的撞击声替代了后面的话,云澈从叶慎荣肩侧滑落下去,血很快漫到了地砖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外面天气真好,终于回暖了~~~嘤嘤嘤嘤,俺出门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