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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霄起身,边戴上面纱边走向他,目光将其上下打量了一遍,秀眉轻蹙,“你这是要出远门?有任务?”
“嗯。”
辛无染点了点头,他没有再走进,而是双臂枕胸靠在门框,夕阳柔软的余晖洒在他身上,白衣无尘、俊逸翩然。
段霄不禁好奇:“什么任务?”
辛无染抿了抿唇:“师尊说了,这是秘密任务,不可泄露。”
段霄眼眸深沉,双眉压了压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辛无染想了想:“说不准。”
他及时捕捉到段霄眼中转瞬即逝的兴奋,对他的担心不由地加深,眉宇间更是凝重。
“你怎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不会是临走前想给我些许忠告吧?”段霄捋着耳后垂下的一缕秀发,挑眉看向辛无染。
他索性悠闲地靠在门框的另一边,左边的大长腿微屈踏在门槛。
“你猜的没错……”辛无染并不想和他卖关子,干脆道,“近些日子,你看师尊的眼神过于露骨了,「尊师重道」这四个字就算和你没什么关系,但罔顾尊卑的下场肯定会很惨。”
“那又怎样,只要师尊留我在他身边,我就可以什么都不顾,任他天理伦常,在我眼里不过是愚蠢笑话。总之……只要可以得到师尊,我什么都愿意付出。”
他的眼神赤裸裸的癫狂,眸中飘着显而易见的血光。
辛无染叹息:“师弟,你太自大了,师尊岂是你能觊觎的?”
段霄不服:“凭什么傅凉可以,而我却不可以,就因为我没有血蕊之心,就不配得到师尊的青睐吗?”
辛无染咽了咽唾沫,段霄的疯魔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只要是在星遥宫长大的人,没有一个正常人会羡慕拥有血蕊之心的傅凉,星宫里传出来的凄厉惨叫犹在耳畔。
段霄是疯子。
苏慕遥也是疯子。
“师弟,你我同日拜入星遥宫门下,得到师尊赏识成为其弟子,素来我俩情谊最深,有的事不忍心看你误入歧途,平日里你无论如何离经叛道,无论对谁胡作非为,我也从不多言,但这回可是师尊啊,你脸上的伤只是小惩大诫,若真越了规矩,我怕你后悔莫及。”
“正因为是师尊,我才必须把握……”段霄并不想再听辛无染的劝告,挥手拂袖进屋,“天快黑了,师兄还是赶紧上路吧,若是让师尊知道你延误任务,师弟可不会给你说好话。”
辛无染自知劝告无果,最终还是转身离开,落寞的身影随着愈来愈黯淡的天光,消失在视线尽头。
自从那次在客栈出糗后,傅凉体内的多情丸就再也没有发作过。
但因为多情丸发作时的症状是心痛,闻清便自作主张地把傅凉的病归为「心疾」一类,动不动就要给他以形补形。
鸡心、鸭心、猪心等统统给他补了个遍。
对于闻清的好意,傅凉还不好意思拒绝,尤其是见到人家期许的眼神和在荒郊野外为了给他做汤弄得伤痕累累的双手。
月上中天,夜色倒悬,长河似锦。
在这方圆几十里没有人烟的潦草棚屋里,傅凉好不容易收拾干净一张可以睡觉的床榻,人还没躺上去,就听见「笃笃笃」的敲门声。
闻清在临时搭的厨房忙活了好大半天才做好一碗鸡心汤,他脸手上的炭灰还没来得及擦干净,就赶紧端着汤来到了傅凉的门前。
全力支持他追爱的舒远拎着灯笼走在他身旁。
可透过粗陋的门缝,看到傅凉门里的蜡烛熄灭时,闻清的笑立马凝固收敛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喂,你怎么了?”舒远小声问道,用提灯笼的胳膊肘碰了碰他的手臂。
“阿凉已经休息了,这时候太晚了,我端过去会不会打扰他歇息啊?”闻清苦闷地撇嘴,清秀又脏兮兮的脸上满是失落。
“就是这么晚了才一定要端过去。”舒远压低了嗓音给他分析道,“你是不是笨啊,你想写,这么晚了你还想着给他做汤,还把自个儿弄得乱七八糟,夜深人静,人心最软,这是俘获他的关键时刻,这汤必须得送。”
他说着还蹲下身特意在泥土上弄脏手,然后硬抹在闻清脸上。
闻清:“……”
舒远满意地轻笑:“这样更我见犹怜了。”
其实这破门根本就不用敲,风大一点自然就开了。
尽管傅凉已经吃各种心脏吃到想吐,但还是看在闻清礼貌敲门的份上,起身打开了柴扉。
“阿凉,趁热喝了这碗汤再睡吧。”
闻清双手恭敬地捧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鸡心汤,高兴地冲他道。
舒远走近后将手里的灯笼顺手插在门楣上,洒下的烛光刚好可以看清闻清脸上的污秽,傅凉的目光又移到他端着汤碗的手腕,手上也满是脏污。
“这是——献殷勤+苦肉计?”
傅凉挑眉想到,侧身让他走进。
第161章 变态师尊vs试药徒弟(10)
闻清暗喜地端汤走进茅屋。
傅凉挥手点亮了桌上那盏唯一的烛台,微弱的星星之火只能照亮方寸之间。
闻清小心翼翼地将装着鸡心汤的土陶碗搁在桌上,然后规矩地坐在一旁:“阿凉,你快喝吧,我等你喝完。”
“呃……好。”傅凉头疼。
当他静静地喝着温度恰到好处的汤时,坐在旁边的闻清也托腮安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