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圣子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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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我回来了！您这边怎么样了？】1673终于链接回这个世界，它在总局检查了一下这个世界是否存在漏洞，并且问了其他同事有没有遇见目标黑化且好感度下降很快的事情。好在他们也遇见过，告诉1673让宿主将目标的黑化值给消了就可以。
它看了下男主的黑化值已经归零了，而且好感度已经上升到95+了，还不等它高兴，就听宿主告诉它。
“六六，我怀孕了。”
1673如果不是系统，就要晕过去了。
【啊这，多长时间了！】1673又想哭了。
“快两个月了。”年初雪摸着自己的小腹，她怀孕后情绪特别不稳定，总是会偷偷的哭。
1673算了下日子，有些惊到，【目标第一次就中标了？】它数据开始打结，打成了个死结。
年初雪点头，竺心去和那些江湖人士商量如何抓出杀害前盟主的真凶了，她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想到再过不了几天，就是她的死期，心里就害怕。
她不是害怕自己死，而是想保住自己腹中尚未成形的孩儿。
“六六，我可以把孩子生下再死吗？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年初雪求道，她突然觉得规则好残忍，让自己攻略阿奚的转世，再让阿奚爱上自己，然后自己死去。
那活着的人怎么办呢？竺心会为了她的死而难过么？
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也无法活下去。年初雪泪流满面，跪在床上，“六六我求你了，我不想攻略阿奚了，他只要在每个世界过的好就行，我，我，我无所谓的，只要他好我都可以。”
她捂着嘴，哭得抽气，眼睛红肿。
1673数据差点死机，它突然觉得，自己的宿主不应该被炮灰总局拯救，而是应该被净化总局的系统邀请过去。那个单位的系统和执行任务的同事都是人间天使，圣母中的战斗机，纯洁善良的让人自惭形秽。
它们炮灰总局就配不上年初雪这样的宿主！
1673终于申请了一个人形，黑色金属电子做成的v领长袖，优美的脖颈，稍微露出点精致的胸肌，宽阔的肩膀，黑色长裤包裹着一双大长腿。外表俊美，金色的短发，刘海到眉毛那里，眼睛像小鹿般漂亮，温温柔柔的，鼻型完美，鼻尖处有一颗黑痣，玫瑰花一样红润的唇，皮肤白皙。
他出现在年初雪身前，1673的人形状态仅年初雪能看到，而且维持的时间也不长。
“宿主，”他将年初雪抱在怀里，声音温柔，“您好，我是隶属于您的专属系统，1673。”
年初雪在他怀中抬头，她的眼睛变回原本的异瞳，眼里还盈着晶莹的泪水。
她只能看到系统模糊的人像，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看到系统那一瞬，以为自己见到了天使。
“别哭了，您的眼睛都肿了。”1673叹息，他伸手将怀里年初雪的眼泪擦干净。
年初雪将他推开，“六六，你有人形呀。”
1673回答道：“是的。宿主，我觉得我应该当面跟您说清楚。您当时和我是进行绑定的。也就是说，我们是契约关系。我希望宿主您不要自暴自弃，完成任务，收集目标的灵魂碎片，然后去往下个世界。”
年初雪摇头，“我做不到。六六，我舍不得这个世界的阿奚，也放不下我怀着的孩子，你让我怎么坦然赴死。”
1673道：“我来见您已经违反了总局规定。但系统检测您目前的精神为崩溃状态，我觉得，我应该安慰您。”
年初雪哭得鼻子嘴唇都是红红的，眼里泪光点点，美人眉似泣非泣，头发有些乱，破碎地目光哀求地看着1673。
1673默念，美人计美人计，没用。
“宿主，我给您一个打胎药好不好，这个孩子我们不要。”1673伸手，要去擦她眼角的泪，被年初雪一把挥开。
她死死咬着手指，哭着问：“你要我打掉自己的孩子？”
1673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宿主是个爱哭鬼。
1673道：“宿主，您冷静一点，这孩子本就不该存在。”他不过是个高级ai系统，就算是有人形，有模拟人情感的赋予系统，也体会不到真正的人性。
年初雪伸手将头上挽着发的银簪摘下，对着自己脆弱白皙的脖颈，珠子般的泪怎么也落不完，她红着眼眶，哭得抽泣，酥胸微微起伏，柔弱而坚定：“你要这孩子死，我现在就随它一起去了。”
1673淡淡皱眉，“宿主，您威胁不了我。”
那尖锐的银簪本是让女孩子漂亮的存在，此刻正往皮肉里深陷，1673眼都不眨，飞速地将她手里的簪子打落。
“这次是您赢了。即便您不自己打掉它，您也无法保住它。”1673温柔地将她脸上的泪水给擦拭干净，半跪在她的床前冰凉的地上，“您要知道，所有人都会背叛您，唯独我不会。宿主，请您相信，我永远不会伤害您。”他握着年初雪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毫无温度的吻。
年初雪却不敢信，她问了1673一个问题：“这个世界我可以假死么？”
1673知道她想做什么，“无法。即使您不死，这个世界的天道也会将您抹杀。”
年初雪挤出一个笑容，所有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她斗不过剧情，斗不过命运，也斗不过天道。
1673看她满脸绝望地跪在床上，苍白的脸上无一血色，他想安慰她，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直到身体变为虚化，变成数据，重新回到了宿主识海中。
“六六，我想通了，在我死之前，和竺心好好度过最后的日子，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年初雪又哭了一阵，悲伤到晕厥了过去。
是夜，竺心回来了，带着一身凉气，左手掂着食盒。
里面是洛城醉仙楼做得菜，都是年初雪爱吃的，全都是酸辣味的，四菜一汤，还有熬好的安胎药。
年初雪被唤醒，睁眼便是竺心，心情好了很多，伸手便要抱。
竺心将她抱起身，在她脸上亲了亲，“起来用些饭吧，莫大夫让你先把药喝了。”
“好，对了，杀前盟主的凶手找到了吗？”年初雪被他抱到凳子上，竺心去洗了手巾，给她擦了擦手脸，将筷子递到她手里。
年初雪拿着银箸，夹了一块酸辣鸡，吃得欢快。
“凶手是老盟主的妾侍，因和管家偷情被发现，遂将他杀死。”竺心简略地将事件描述了一下，见年初雪那么有胃口，心里也高兴不少。
“你也吃呀。”年初雪道。
竺心摇头，“我用过饭了。而且，这些都是荤菜，你吃便好。”
年初雪眯眼一笑，竺心没有犯戒，但是为了她居然带了荤菜。
心里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当然还有说不出的愧疚。
1673忍不住吐槽，在目标面前那么乖，在自己面前要死要活的，宿主还挺双标的。
“慢点吃。”竺心看她塞得脸颊鼓鼓的，忙给她倒了杯茶。
年初雪接过茶杯，喝了一大口，才把饭咽了下去。
看见竺心，吃了好吃的饭菜，她的心情终于缓了过来，不再那么难过，甚至是想不开了。
饭后，她又吃了不少水果，然后跟着竺心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儿，消了消食。
不过，1673想，人家毕竟是彼此相爱，为了对方着想没什么不对，是它太自私了，一心只有任务，而忘了每个世界的人物都是活生生存在的。
1673告诉年初雪，女主和舔狗盟主已经凑在一起了，而且两个人好像达成了某种协议。
【宿主，女主已经发现您了，并且认为是您的出现，才让目标‘移情别恋’，对您的杀意已经到达了满值。】1673汗颜，这女人的仇恨真的说来就来。
“好，我知道了。”
这时候，年初雪吃撑了正躺在竺心怀里消食呢，竺心也破天荒的没有看经文，而是揉着她的小肚子，让她不要积食。
“竺心，如果我从来没有出现在你的世界里，你会喜欢幽兰姑娘么？”年初雪想到就问了。
“这如何成立？你不就在我身边么。”竺心捏了捏她肚子上的小肉肉，道。
“我是假设，假设我没出现呢。”年初雪期待地问。
竺心想了想，“我大概会常伴古佛，一生孤老，不会爱上任何人。”
“瞎说，你不是也爱上我了么，所以你肯定会喜欢上幽兰的。”年初雪难过地说着。
他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哄他，心里急，说话也直白了些，“可我如何会喜欢幽兰呢？她是大周朝的公主，自小在西禅寺长大，是我师妹，我对她一向是敬而远之。只是她自小喜欢亲近我，我对她不过是对普通师兄妹的感情。假若我真的喜欢她，那我也便不是我了。”
什么意思？他说的话，年初雪有些没懂，不过听了却很高兴。
只是，要不了几天……
“小和尚，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会怎么办呀？”这句话，年初雪试探着问了出来。
竺心坐直，他怀里的年初雪也跟着坐直了身子，“你在说些什么胡话？”实在是，竺心气得狠了，瞳孔都紧缩了。
年初雪吓了一跳，缩着身子。
见她害怕，竺心克制着自己身体里发抖的怒意，将她拢在怀里，她的问题，让他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你别在吓我了，阿灵月，你不会死。”竺心将脸埋在她的后颈，声音颤抖。
如果她出事，他真的会疯掉。
年初雪胸口猛地一痛，无法呼吸，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恢复。
果然大限将至，是有预兆的。
凶手查出来，也擒拿归案了，竺心也带着年初雪准备回西禅寺了。
尹漠不再跟着女主，而是跟着年初雪，问她什么时候偷心经，两个人回南疆。
回去的时候也不着急，竺心买了一匹马，带着年初雪慢悠悠的往回赶。
途径月亮城，赶到城门的时候，天色已晚，刚巧大关城门，两个人只能在野外将就一晚。
半夜，年初雪趁着竺心睡着，偷偷去找尹漠。
她要交代尹漠一些事情。
尹漠被打的伤好多了，就是右腿被打的骨折，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用轻功的时候，只能一条腿用力。
“阿酥，我是说，如果我没几日活了，可以拜托你几件事么？”年初雪问道。
尹漠一脸不可思议，“你在开玩笑吗？你活的好好的，说什么丧气话呢！”
“我是说真的，阿酥，若我没几天就死了，我求你将我的尸体带走，埋在西禅寺后面，不要被发现，这是第一件事。”年初雪道。
见她一脸正色，尹漠脸色立马变了。
“第二件事，离开魔教，好好活着。”年初雪身体发冷，这山里温度就是低，她已经穿得很厚了，简单的白色中衣，外面穿着红色长衫，罩着一个白色斗篷。
这种交代遗言的语气，尹漠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第叁件事，不要告诉竺心这世界上还有我的存在。你能都答应我吗？”皎洁的月光下，年初雪笑着问他。
尹漠没说话，点了点头。
见他终于答应，年初雪转身便要走，“你为什么会死？谁要杀你？”尹漠问道。
年初雪脚步停下，站住，轻声道：“天命所归。”
“天命所归就跟天斗！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这不是你跟我说的吗？”尹漠疾言厉色，语气凌厉。
“师兄，好好活下去。”这是年初雪跟尹漠说得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