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 96 章
月色憔悴,栖下佳人,对视无言。商沫清就这样静默的看着一言不发的安以诺。斟了一杯美酒,独自品尝着。醇酒入喉,甘甜而带着微微的涩味,犹如她此刻的心情。
“你要与本宫僵持到什么时候?”
安以诺依旧不发一言,望着远处的夜色出神。
“安以诺,你这是怎么了?”这样沉默不语的安以诺确实让人觉得诡异难受。
安以诺没有回答,伸手拿起茶盏,正想要喝,却发现已经见底了,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瞥见商沫清身前那杯盛满的酒水,不待她注意,就拿起一饮而尽。
安以诺正欲续杯,却被商沫清手疾眼快的抢下。
“安以诺,你伤还没好?你这是在做什么?”商沫清忿恨的将酒壶‘啪’的放在石桌上,少数的酒水溢出桌面来。
安以诺被商沫清这么一吼,一反常态的没有马上回话,周围的一切似乎就这样寂静了···
“究竟怎么了?”商沫清耐下性子,走到安以诺跟前,柔声的问道。
“商沫清···”安以诺淡淡开口,这是她第二次直呼商沫清的名字了。
“额?”商沫清微微挑眉,直视着安以诺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我答应你···”
商沫清一顿,似笑非笑的看着安以诺,“你考虑好了?”
安以诺掸了掸衣袖,正襟危坐,“你说呢?”
商沫清蓦然俯身贴近安以诺的脸,只见她眼里满是热切,吐息如兰,带着若有似无的酒气,温润的唇瓣一张一合。
虽然没有听到什么,安以诺却知道是什么意思。
“吻我···”
安以诺怔怔的凝视着商沫清近在咫尺的脸,单手抚上商沫清光洁的脸,慢慢随之起身···
商沫清不做回避,直视着安以诺无波的眼眸,身体知觉缓缓感觉到安以诺单手抚上自己柔软的腰身,妖冶冷峻的脸渐渐放大···
微凉的唇瓣,炙热的舌尖,小心的探视,随之而来的疯狂交缠···
窗外三更月色沉,几人心思几人知?
······
国都久安皇宫。
照帝端起茶盏,用盖子滤去面上的梗叶,轻嗅了一口茶香,并不急着马上喝,而是又放在桌面上。
“皇上,大皇子到。”
照帝略微点点头,“传。”
“儿臣成恕给父皇请安。”
今日成恕换了一身玄色皇子服,衬着他的脸色越发的冷峻。
“起身吧。”
照帝打量着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长子,也是唯一的子嗣,在那双深邃的瞳孔里,他似乎看到了当年少年的自己。
“谢父皇。”成恕肃然起身,动作一气呵成,不拖泥带水恭敬的站在一旁。
“坐。”
“儿臣不敢。”
“坐下吧,今日,朕只是与你聊聊家常,不必行君臣之礼。”
“是。”
见成恕在自己跟前坐下,照帝转身朝躬身守在一旁的严争说道,“严争,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你带人先撤下吧。”
“诺!”
成恕见所有人都撤下,诺大的御花园内只剩下自己与照帝,平放在腿上的双手蓦然暗暗的开始抓紧,说实话,他独自面对自己父皇,很紧张。
自小到大,成恕对父皇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可以说,是屈指可数。只记得,父皇极少笑,面容严峻,总是有忙不完的政事,对于百姓,父皇也许是个好皇帝,但是对于儿女,也许不是个合格的父皇···
“恕儿···”
“儿臣在。”
照帝一声叫唤,成恕马上唤回神思。
“这些年来···朕愧对你了···”照帝凝视着一脸对自己戒备的儿子,幽幽的贪婪一口气,尽量放软的语气为了就是让成恕不再对自己有芥蒂。
“父皇您没有愧对儿臣,您这样说,儿臣惶恐。”成恕说着,低下了头。
“这些年来,恕儿在民间过的可好?”
“回父皇,儿臣一切安好。”
“嗯。”照帝微微点点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眯起双眼,神思悠悠放远。
照帝像是不经意般,随口一提,“恕儿,你对皇位有什么看法?”
成恕心里‘咯噔’一声,脸蓦然煞白,他颤颤的打了个冷战。这一切还好背对着他的照帝没有看到。
照帝缓缓起身,目光扫向不远处的还在潺潺流水的假山,右手藏在衣袖之中,把玩着拇指的玉扳指,似乎并不急着成恕的答案。
成恕虽然踌躇满志,看到在父皇治理之下的诺成国,百姓安居乐业,也是失去几分勇气。再说了,多年在民间生活,对于皇族的尔虞我诈,他已经是厌恶非凡。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继承皇位,更何况,自己也没有信心能够管制好这个国家,尽管他是父皇目前唯一的儿子,也是嫡长子。成恕对没有把握的事情,从来不去渴望。
“儿臣···儿臣···”成恕欲言又止。
“恕儿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成恕暗暗咬牙,给自己鼓气,“儿臣···儿臣没有想法!”
“哦?”照帝停止了把玩手中的玉扳指,转身饶有兴趣的看着低头的儿子。
“抬起头来说话。”
成恕闻言,紧紧了拳头,这才抬起头来,直直的对上照帝犀利的双眼。
“能跟朕说说是为什么吗?”照帝嘴角含笑,柔声的问道,敛了敛犀利的眼眸。
“儿臣自认为资质平庸,无法胜任帝皇之位。”
照帝闻言,不怒而笑,他戏谑的开口,“恕儿,你身上流着父皇的血,血浓于水,这是不争的事实。你若是这样说,那么朕···”照帝故意顿了顿,“是不是也无法胜任这个皇位?”
成恕后面冷汗已经隐隐冒出,听闻此言,更是吓的俯身跪地,“父皇恕罪!”
照帝看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儿子,“朕要听实话。”
“儿臣没有父皇的魄力,既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又能让朝中大臣服帖为诺成做事。儿臣自认为没有父皇的帝王之气,优柔寡断,这就是儿臣,一个不合适当帝王的儿臣。”
“恕儿,即使你现在还不具备作为帝王应有的高度以及深度,但你是朕唯一的皇儿。朕可以培养你!”照帝倒是有几分诧异身为帝王的儿子竟然没有丝毫恋慕皇位。
“儿臣惶恐!”成恕将头放的更低了。
“罢了,朕不逼你了···”
“坤亲王请留步!”
严争远远就看见风尘仆仆的成坤疾步朝御花园走来。
成坤瞥了拦住自己去路严争一眼,“严公公这是为何?”
“皇上与大皇子殿下在谈事,坤亲王还是不要打扰的好。”严争使了眼色。
成坤一目了然,点点头。
······
是夜,月色朦胧,坤亲王府迎来一位久等的贵客。
“你说什么?大皇子不愿意继承王位?”成坤蹙眉。
“是啊,我也是对大皇子殿下所不能理解。”严争单手敲击着桌面,看面色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尽管他不愿意继承皇位,也可能一时耍孩子脾气,为了诺成,他必须继承皇位,他耍孩子脾气本王可以让他改,但在这紧要关头,不允许任何人去挑拨怂恿他!”
“王爷还是有空将大皇子殿下约出来聊聊吧。”
“人就是这样的,争权夺势就得过五官斩六将,抵挡各种反对势力,但权力如果主动送上门的话,心里难免会有负担和压力。”
“王爷,据说元宁长公主成功将江州私盐一案侦破,虽然皇上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收到奏折那一刻,我看到了皇上眼里含着的笑意。”严争偷眼瞥了瞥成坤,只见他剑眉一凝,仿佛雷霆闪电出现,却最终还是敛下了。
“本王知道。”
“看来是我们小瞧元宁长公主了。”严争说着,也敛了眉目。
成坤冷笑,凝视着不远处跳动的烛火,喃喃自语,“她嚣张不了多久···”
严争悲切的贪婪一口气,“商淑妃娘娘虽然加快了,但还是没有保住李刚父子啊···”
“沫清已经赶上了···”
“此话怎讲?”严争不解的看着成坤,“李刚父子已经命丧黄泉了···”
“是本王吩咐的。”
“王爷?”
“救他们做什么?只会为本王留下隐患,这种废人还留在身边不是给自己找没趣么?”成坤淡淡说着这见血的残酷,面上一点触动也没有。
“王爷高见,是严争目光短浅了。”严争说着躬身朝成坤作揖,以示尊重。
“不过···”成坤目光渐渐深邃起来。
“不过什么?”
“不过那个叫李璇的女子倒是有几分意思。”
“李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