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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号那张年轻周正的脸,下意识觉得徐泽跟经验丰富沾不上边。
顶多是个门面担当。
“您放心,我们店里的技师都经过培训,手法很到位的!”
老板娘拍着胸脯打包票,招呼来一旁候客的小姑娘,“我们小妹先带您先上去,一会儿技师就来。”
*
邵言锐以前没钱的时候,遇上小病连药都不吃,只等着身体免疫自己恢复。
现在有点消费能力了,才有心思对身体好一点。
他大学最苦的时候,连地下室都住过,也挤过十来人的通铺,所以对生活品质方面没有什么大的要求。
后来有一回阑尾炎,他痛得死去活来却没钱做手术,靠吃药忍了两天,最后在打工的途中休克了,才被路人送到了医院。
本来是个小病,但邵言锐被送医时腹腔已经积脓,好在治疗他的医生经验丰富,才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手术后,那个老医生一句话把邵言锐钉在了床上,止住了他挣扎着想要出院的动作——
你那么拼命是为什么?要是命都没了,拿什么去拼?
自那之后,邵言锐才对自己的身体渐渐重视了起来。
路上小姑娘问他想做什么项目,邵言锐便询问落枕了做什么能好得最快。毕竟过不了几天他又要投入工作中,到时候可不能一直僵着脖子和客户说话。
“您要想见效快,那就是精油按摩咯。”
小妹虽然不是技师,但来店时间也不短了,挺了解业务的,“精油渗透性好,配合我们技师的手法热敷,按完就能见效哩!”
邵言锐犹豫了一下。
精油按摩他记得……好像是一百五一个小时?但转念一想,自己连二百七一顿的稀饭都吃了,便狠心点了点头。
“成吧,那就精油。”
好歹比挂个专家号便宜,邵言锐自我安慰道。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
邵言锐在更衣室换好了衣服,被服务小妹领着进了间单人按摩室,便自己先一步趴在了按摩床上。
这一回的按摩室似乎比头两次都小了不少,看上去像是被一间房用隔板一分为二,邵言锐隐约都能听见墙那头隔壁的声响。
那边应该是个老客在做项目,一直在使唤着技师,一会儿“翠翠给我按按肩膀”,一会儿“小手怎么这么轻,重点儿重点儿哥哥不疼”,听得邵言锐很是一言难尽。
说起来这工作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邵言锐换位思考了下,要是让自己这么低声下气地去伺候人,怕是做不了两天就要和这种唧唧歪歪挑三拣四的客人打起来。
还按轻按重了,要不要老子一脚给你踩得半身不遂?
因为脑补,邵言锐难得心里升起一点对这行工作者的一点怜爱。在门被敲开之前,他还在心想,自己肯定不会是那种刁难的客人。
只要今天这技师给他按舒服了,他就破例给他一点小费。
“您好。”
有点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我是八号技师徐泽,今天为您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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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权当赔罪
一束目光落在他光裸的背上
二更
精油抹在身体上的感觉有些奇妙。
冰凉湿滑的液体从看不见的后颈中央往两侧滑下,顺着肩峰慢慢往锁骨的方向蔓延,水滴在皮肤上游走,带来一丝微痒和粘腻。
邵言锐肩胛骨微耸,情不自禁想瑟缩起来,却被一双大掌按住了肩,整个人又趴匐回了床榻上。
“别动,不疼的。”男人的声音随着手掌的按揉一同轻轻拂过耳边,温和中带着安抚,令邵言锐渐渐放松了肌肉。
宽大的手掌从肩侧往颈部来回游移,冰冷的精油被一点点焐热,抚散在整片肩颈,一股植物的自然香气渐渐弥漫在空气中,带着舒缓又清新的味道。
“是昨晚没睡好么?”
徐泽手掌抬起,用掌尾的角骨在青年的斜方肌上一寸寸碾磨,随口问道。
邵言锐张了张嘴,本来想说没有,是自己白天在酒店睡觉的姿势太奇葩。但他转念一想,导致自己在酒店纠结着睡过去的罪魁祸首不就是头上这位么,便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那怪我。”
徐泽将两手的四指并拢,轻扣在颈侧静脉旁的乳突肌上,然后拇指插入青年的发尾,在枕骨上轻柔地摸索了两下,寻找到了两个关键的穴位,指腹按了上去。
“这里条件不太好,睡一宿是挺不舒服的。”
昨晚陪小醉鬼吃完饭,徐泽便把人扶进了一间空着的按摩室。
在这里留宿的客人还是少,尽管凌晨两三点都还是有人来做项目,但大多都是消费完要回家休息的,总还是能找到空余的房间。
邵言锐那时基本上已经没什么意识了,挨着床就往下栽,显然也没精力做按摩了。徐泽便半搂半抱地将人往床上放,又出去把储物柜里自己的枕头和毯子贡献了出来,给小醉鬼铺上,才离开去忙自己的事。
他本想着第二天早晨自己带着邵言锐出门,跟老板娘说一声,免了这单或者记在他头上,毕竟客人什么项目也没做。但没曾想等他开完晨会去房间时,里面已空无一人。
想到这,徐泽又有些好笑。
“早上你该叫我一声的,”他指腹在青年的风池穴上碾磨,缓缓道,“那时候按,效果更好。”
“哦。”邵言锐没想到昨晚的事儿又被人翻出来说,昏暗中脸有些臊红。他破罐子破摔,“我昨晚是不是发酒疯了?不好意思啊,酒品不太好。”
他也没想到自己又被安排给了八号技师服务,无缘无故也不好赶人家走。
邵言锐这会儿已经打定主意装失忆,反正无知者无罪,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不会显得丢人。
徐泽胸腔微震,低笑了两声,没有戳穿某人蹩脚的谎言。
“没事,你醉了之后挺……”
最后几个字,他含混地在嘴里绕了一圈,邵言锐支起耳朵,却听不分明。
挺什么的?
邵言锐心里好奇地心痒,却又不好意思再问。
“这里疼不疼?”
男人的手指不知不觉往下来到了脖颈处,邵言锐感受到自己后颈椎骨旁的两根筋被施了力道揉拨。他轻哼了两声,“不疼……有点酸。”
“酸胀是正常的,”精油渐渐渗入了肌肤,徐泽就着润滑将青年偏硬的筋一点点揉软,“平日里都埋头看手机,久而久之这里的筋都硬了,稍稍一揉就会酸。”
“平时可以多做做肩颈的运动,”他示范性地一手从后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