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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真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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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庆全程都没太给霍汐好脸色,阴阳怪气的不时对他冷眼相待,在高层面前,几次都弄得霍汐颇为下不来台。这让本来还对霍汐艳羡不已的高层男员工们,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看来上门女婿不好当,天上果然没有平白无故掉馅饼的好事,看人脸色卑躬屈膝;虽说娶了美娇娘,进了董事会,可男人的脸面和尊严全部大打折扣,这买卖在有些人的眼里,算不上划得来。

“我觉得你真仗义,宁国庆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值得为他牺牲这么大,你知道现在宁宏的人,私底下都怎么评价你?”,风言风语不经意传到宁凝耳中,她明明知晓真相,却又无法为霍汐辩驳开脱,忍不住就替他抱起不平。

“无所谓啊,我又没打算一辈子在这里,别人说什么,就当没听到好了……”,他淡然自若,世俗的观念和衡量标准,在他眼里,本就不值一提,“不过,我这种吃老婆饭的小白脸,又能去哪好呢?后半辈子全靠你养着,你可不要抛弃我……”,他罔顾众人的窥视,揽起宁凝纤腰,用下颌磨蹭着她的肩膀,撒娇耍赖,无所不用其极。

“少来这套……”,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宁凝面色绯红,羞涩难当,伸手推开他的额头,不想平白被人看了好戏。

两人不时低声私语,耳鬓厮磨,你侬我侬的样子着实羡煞旁人,宴会上的宾客们无不窃窃私语,小声揣测着二人的关系,到底是强作欢颜,面和心不合?还是,宁凝早已被霍汐收的服服帖帖,有凭有据出了这样的新闻,还能稳坐泰山,眉头都不跟他皱一下。

“宁总,这次您突然回国,也没和我打个招呼。我好派人去接您,总裁大驾回国,做属下的,又怎好无动于衷呢?”,钟显达迟到了,他刻意比所有人来的都迟,在宁国庆和所有高层的注目之下,堂而皇之的缓步进场,假装客套的和宁国庆表示着歉意。

“哎,不妨事。钟老弟你现在贵人事忙,宁宏这么大的盘子,上上下下全靠你一人操持。我这点小事,可不敢劳烦您的大驾啊!哈哈哈……”,宁国庆心知肚明,姓钟的这是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

索性装作不以为意,展现着豁达大度的风范,顺势也在话里给钟显达透了几句内情,暗示他在宁宏把控权力只手遮天的事情,自己绝非一无所知。

“宁总,您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amc项目发展的极其顺利,我记得当时在会上,霍汐还曾一度担忧资金链断层问题和项目持续可行性,就目前看来,应该是杞人忧天了……”,钟显达不屑的耸肩笑了笑,他这人一向尖刻记仇,小肚鸡肠,这会子瞅准自己春风正得意,赶忙逮个机会在众人面前使劲埋汰霍汐,报了之前会上被他驳斥颜面的一箭之仇。

当然,他真正的目的,还是嘲笑宁国庆所托非人,赔了女儿又折兵,滑天下之大稽。

“哎,钟老弟此言差异,年轻人毕竟是经验少资历浅,所以我才把他交到你门下,好好学习经商的门道,还辛苦老弟你,多多提携……”,宁国庆如同一位太极高手,气定神闲之间,就又把话头推回给钟显达。

宁国庆的意思很明白:‘我现在是归隐避世,退居幕后;当初因为信赖,才把女婿交给你钟显达管教提点,如今你不仅没扶持他做出成绩,还来和我抱怨他莽撞愚钝,身为前辈又为师长,这种言行,未免太过倚势凌人,心胸狭隘,鼠肚鸡肠。’

“哦?总裁这是怪我未尽到师长之责咯?显达惭愧,还望总裁不要气恼。宁凝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和亲侄女一样,霍汐又是她的夫婿,我这个做叔叔的,理应多加照顾。尤其,霍汐才智过人,心有韬略,假以时日,必是人中骐骥。不过,到底是年轻气盛,前几天虽是不小心出了点乱子,还好没兴起太大风浪,对宁宏没什么损失,万幸……”,钟显达客套应承,假意把霍汐捧上天,表面上善气迎人,以德报怨;可惜最后两声冷笑,把他的诡心思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巴不得宁国庆因为之前的花边绯闻,对霍汐当众翻脸责难,自己再从中调停,既瞧了笑话,又落了好名声。

“太不懂事!宁凝半夜打电话跟我哭诉,起先我还不信,没想到网上都有报道了。小年轻之间的恩恩怨怨,自有他们的处理方式,我这老头子是不好插手的;这不,没几天两人又跟我说,和好如初了。不过,毕竟是负面新闻,我昨天还跟他讲,要出名方法多得是,讲学出书专业媒体采访;他可好,非整最下作的一种!这都归结于平日里忘乎所以,惹出这种乱子!虽然,是我的女婿,可毕竟事情不光彩,我也不能徇私,前些日子你和我提到,要提拔他升职运营副总裁,先放一放吧,时机不好,难以服众!也让他自己好好反省,不像话!唉……”,宁国庆叹口气,佯装震怒与失望,绕过霍汐,拍了拍钟显达的肩膀,示意他和自己一同去vip休息室,有些话,就不能再放到台面上讲了。

宁凝虽贵为宁宏集团千金,可她多年孤身在国外念书,年初才回国,所以和自家集团的员工算不上熟识,这种正儿八经的场合,几百双眼睛都盯着她一人,弄得浑身都不自在,索性趁人不备,混到角落里躲清闲。远远观望着霍汐正周旋于宁国庆与钟显达之间,不禁在心中对他同情又哀叹。

“宁小姐,幸会……”,温婉轻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宁凝一转身,看见端着红酒的蓝静莹,正笑意盈盈的走到近前。

她一身麻质刺绣连衣裙长及脚踝,细心修剪的褐色短发散落肩上,笑容虽浅浅浮在脸上,目光里却全是审慎与疏离,散发着清高冷傲的气场。

“您好,您是?”,宁凝当然不会不晓得眼前这位是何方神圣,她故意显出懵懂无辜的神情,礼貌周全的微微颔首,等着蓝静莹自报家门。

有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不变应万变,才是兵家必胜之道。

蓝静莹似乎一时没料到,宁凝会是这种反应,如同攒足了气力的重拳,却打在棉花上,差点憋得背过气。可她毕竟久经沙场,算得见过世面之人,眉毛轻轻一挑,勾着嘴角笑起来。

“宁宏集团的千金,当然不会认识我这种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不过,我是来道歉的。前几天,我和您先生霍汐,有些暧昧莫名的传闻,希望不会引起您的不快。别告诉我,您还不知道……”,见宁凝毫无接招的意思,蓝静莹决定主动出击,她一旦锁定目标,就绝对不会坐等机会上门。

“什么传闻?我确实不太清楚?”,看蓝静莹开始沉不住气,宁凝的心里泛起愉悦因子,又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能假装矜持,装傻充愣的把戏演下去。

“呵呵……”,蓝静莹似乎已经明白了她在耍弄自己,自嘲的轻声笑了笑,从包中拿出手机,“就是这条新闻,当时传的沸沸扬扬,也为我带来很多困扰。毕竟,我和霍汐相爱过,曾经刻骨的深情,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消逝;相反,就像落在心底的尘埃,一旦被风拂过,就会露出无法遮掩的伤痕。于我,于他,都一样……”,她把两人亲吻的画面展示在宁凝眼前,话讲的技巧又文艺,这是她的一贯风格。

‘你蓝静莹是小人物?小人还差不多!风吹过就搅起尘埃?那不是爱情,是沙尘暴……’

宁凝在心里偷偷嘲讽奚落,可又不得不正视蓝静莹摆出来的‘证据’,这敌人都杀到自己阵前叫嚣了,再不出营应战,未免太过胆怂,叫人小瞧了去。

她轻咳一声,抬手关闭手机屏幕,送还给蓝静莹,“曾经相爱?呵呵,对不起,我从没听他提起过;况且,谁年少无知的时候,没做过几件糊涂事?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就别拿出来在太阳底下晒了,既然日久年深发了霉,那股子酸腐味道,恶心的周围人都食不下咽,何必呢……”,她笑容戏谑,语带讥诮,打骨子里就瞧不上蓝静莹磨叽劲儿;明人不做暗事,拐弯抹角的让人厌恶。

蓝静莹再也维持不下去虚假的笑容,嘴角逐渐僵硬,脸色阴沉下来,“爱有多美,就有多吊诡,男人永远都忘不了生命中第一个女人。你可以闭目塞听,但骗不到心里真实的声音,不必为了颜面垂死挣扎。当年和我分手,他有多痛苦,你想知道吗?”,她朝宁凝走近几步,压低了声音,蛊惑着她内心的坚定。

“是啊,爱有多美,就有多吊诡。你凭什么就自信的认定,他对我不是真爱呢?有人说,无论怎样的分手,无非是爱的不够深。你深知他的痛苦,却袖手旁观;他痛苦难当,但终究选择离你而去。这种半吊子的苟且,别跟我提爱情,不配!”,她既是已经撕破了伪装,自己又何必装腔作势,漏洞百出的故事,只等别人拆穿。

“你生气了?终于忍不住,不想再装高贵女神了?听见他爱我,你心如刀割了?我告诉你,那天,他在咖啡厅,跟我说,他永远也忘不了我的样子,他爱我,永远都爱着我……”,蓝静莹凑上宁凝耳畔,把虚幻的妄想,自我洗脑成了真实的誓言。

宁凝承认,这番话确实让她心如刀绞,明知可能是谎言,却仍抵不过被嫉妒淹没的窒息,“他爱不爱你,蓝小姐犯不着和我汇报,现在霍汐人就在那边,不如把他叫过来,当面讲清楚。如果真如你所说,他爱的是你,那我现在就解除婚约放他走;成全你们苦命鸳鸯真爱无敌。我相信,他是堂堂男子汉,有担当有责任,若真爱你,不会连个名分都给不起。爱情最怕什么?最怕见不得光……”,宁凝拍了拍蓝静莹的肩膀,给她吃了定心丸,放下酒杯,朝着霍汐走过去。

蓝静莹既然信誓旦旦,高举爱的旗帜,何必不给她一个机会,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慢着!你以为这样就会让我屈服?宁大小姐,你真聪明,世上谁不知道他是你家的上门女婿。今天的财富成就荣耀权势都是拜你父亲所赐,他都娶了你的人,又怎肯轻易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你把他逼上绝境,又是什么意思?”,蓝静莹目光凌厉,一扫方才的柔弱端庄,咄咄逼人的反咬一口。她意思明确,若霍汐一旦否认了对自己的爱,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惧怕宁凝家的势力,迫于现实压力,舍弃对爱情的追求。

宁凝抽了抽嘴角,哭笑不得,她瞬间理解了霍汐当日所遇的困窘,这女人分明就有妄想症,满口文绉绉的酸腐说辞,可实际上,自私固执,蛮不讲理。

“屈服?逼上绝境?这从何说起?蓝小姐言重了,不管霍汐对我情意几分,我待他一片真心,不敢言此恨绵绵无绝期,可至少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明白爱情从来就勉强不得,您自诩被他所珍重恋慕,又何必害怕当面对证?”,宁凝没有对蓝静莹说一句假话,她袒露了真心,也不愿再无谓的纠缠。

如果蓝静莹笃定自己是霍汐心口的朱砂痣,凭什么不敢听他一句真心话。

“我怕?我怕什么?我怕你那强势傲慢,不择手段的父亲,会暗中耍花样,去伤害和羞辱他!我爱他,所以,我无法容忍你们对他的轻视和威胁!”,蓝静莹把自己置于爱情殉道者的角色,大义凛然的捍卫着霍汐的尊严。

“啊哈哈哈哈哈哈……”,宁凝听了她荒谬的言论,实在忍不住笑出声,不明白这女人到底多浅薄,才能说出这种言论。她口口声声爱霍汐,如何就轻易把他定义成了贪慕虚荣为钱势卑躬奴颜的小人?看来,她对他,确实半点了解都没有……

“你笑什么?”,蓝静莹被宁凝笑的疑惑莫名,觉得自己受了轻视鄙夷,眉头皱起,动了怒气。

“蓝小姐,我以为你多高明,原来,也不过如此。牗中窥日的俗物罢了……”,她懒得再耗费时间精力,冷下笑容,转身离去。

“你太过分了!”,谁承想,蓝静莹怒火攻心,拉住宁凝手臂,一杯红酒泼上罗裙。

殷红的颜色,如仇恨的血液,在丝绸的裙摆上蔓延,宁凝怔在当场,眉头蹙起,不可置信的打量眼前横眉厉色,失了理智分寸的女人,瞠目无语。

“宁凝……”,霍汐好容易摆脱了宁国庆和钟显达,再回神,却发现不见了宁凝的身影,四下找了找,赫然发现她正和蓝静莹在一起,心头一凛,怕再节外生枝,赶忙快步追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她衣服狼狈的让他诧异,瞬时明白了罪魁是谁,他皱起眉,抬眼望向蓝静莹,无声质问。

“霍汐,我……”,蓝静莹眼泪溢满眼眶,好像轻轻一晃,就会如断线珍珠,滴滴落玉盘,楚楚可怜之状,任人心生怜惜。

“嗯……”,霍汐沉吟不语,无视了蓝静莹的呼唤,转头朝宁凝笑起来,“我知道了,一定是宁凝你毛手毛脚打翻了红酒,对不对?笨死了!回家吧……”,他扶上她纤腰,往怀中一揽,口中嗔怪,眼里全是纵容宠爱。

“可,可宴会还没结束啊!”,她不明白他这不按牌理出牌的脾性,又想起什么鬼主意,宴会才过半,如何就能提前退场,何况他还是半个主角。

“谁让他们都看你!烦都烦死了,不许看!回家了!”,他霸道的堵上她接下来要说的理由,纤长手指灵巧探入她手心,十指紧握,强行拖着她,悄然从后门退离了是非之地。

唐霁的餐厅选址在地安门外一座保存极好的四合院内,私人旧宅,因原房主的后人要出国,正急于脱手。

他本就打算以官府菜为主营方向,将这里买下改建,是个再好不过的选择;两进跨院,影壁砖墙,虽然没有先生肥狗胖丫头,可天棚鱼缸蔷薇架,一应俱全。

雕花窗棂彩画廊架,只要稍加装饰改造,就可以投入使用,他是聪明人,懂得这样好的地方,可遇不可求。才看过两次,就拍板付了全款,豪气爽快,宾主尽欢,也因此和房屋的主人成了朋友。

不知听了哪位高人的建议,说这种高档私宴餐厅,陈设摆件不可全为仿制装饰品;今后上门的都是贵客,少不了品位高眼又尖的能者,一旦被认出是假货,可就露了大怯。真想要提升档次,还必须有几件真古董镇店,彰显经营者的非凡实力,叫人不可小窥。

唐霁动了心思,立刻就派手下人去查资料,京城最大的拍卖行,到底在何方……

作者有话要说:老狐狸宁国庆回来了,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小狐狸霍汐会继承衣钵,替他完成计划吗?钟显达也不简单,他还有王牌没亮出来,到底会是什么呢?商场的利益之争,永无止境。

霍汐说,他并没打算一辈子在这里,那他原本的理想是什么呢?完成宁国庆的嘱托之后,还会在宁凝身边吗?

宁凝正式和蓝静莹会面了,二少你的兵法是小爷教的吗?腹黑起来,战斗力max满值,杀对方个片甲不留!

下章唐霁就要去拍卖行了,他会遇到天真吗?两人又会如何相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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