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酒后乱哔
【主线一:嫡长皇子】
【阶段二少年天子。设定:果断狠辣,手腕灵活。傲娇,微黑化,微s。攻略目标:黎星刻。】
老皇帝死得太快了。
以高亥为首的赵皓夏望程忠项胜蔡力士童伦黄迁几人在中宫外臣里的势力都被摘个干净之后没两天,顾承迟就被皇帝身边儿的大太监深夜给匆匆带到了乾清宫。宫里讲究个气儿,至今没人告诉他皇帝得的什么病,顾承迟瞧着皇帝吐出来的血一盆一盆地出来,猜测大约是胃癌。
到了之后的大半宿,顾承迟一句话没跟皇帝说上,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宫女们端着盆子进进出出,外头是太监们传来的各部大臣,黑压压地凑成一大片儿,窃窃私语。
太医院的老人跟他解释,本来用机器抽血输液做手术,还能活上一段时间,只是“陛下不想治了。”
天色逐渐泛起蓝色墨水儿的那种深邃的蓝黑,宫女们来来回回的脚步逐渐慢下来了。皇帝摆了摆手,眼底是深重的疲惫的神色。
跟了他一辈子的大太监会意,有些悲哀地叹了一声:“陛下累了。你们都退下去吧。”语毕,他跟着众人一块儿出去了,留下的只有三位阁老和第一次以皇子扮相登场的顾承迟,乍见他这模样,三位阁老吃惊又激动的表情都“天然纯朴”得非常敬业。
皇帝嘶哑着嗓子说了一通按祖训来一丝不差的遗诏,骈散有度,大气磅礴。徐阁老一旁听着,飞速给写下来。语毕,皇帝竟然硬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半倚在床边。顾承迟吓得赶紧去扶他,然后被皇帝的手掌抚摸着埋下了头,一副乖巧温顺的样子——尽管这帝位,已经毫无疑问是他的了。
他当然知道皇帝极爱死掉的皇后,却不知这份爱是否会完完全全延续到自己身上。在顾承迟的认知里,当太子嫡长子一类的角色,实在是劳力又劳心,一面儿得优秀出彩超过兄弟又谦逊有度,一面儿又得收敛尾巴假装没那么能干骗骗老子,两面儿提防,腹背受敌,实在是步履维艰。思前想后,他才把自己定位成一个有能力有野心又太天真的小皇子。——他怎会不知道皇帝在他身边儿放的那个暗卫?之所以假装不知道,是为了让自己的表现,呈现出毫无雕琢的真实姿态。
皇帝看他这种神情,竟然露出了个非常虚弱却又非常欣慰的笑容。顾承迟心里一紧,感觉这老皇帝什么都知道一般。老皇帝缓缓阖上了眼,有些解脱般复杂地哑声道:“这江山,我就交给你了。”
他叹了口气,睡着了一般,手顺着顾承迟光滑如绸的月色长发轻轻滑下。再未醒来。
景帝蒋纪昀,薨。
新帝践祚的事儿,叫一干内外宗亲咬碎了牙。
本以为老皇帝没有儿子了,公主也不成气候,没想到这公主竟是皇子假扮,还是嫡嫡亲的长子——一帮卯足了劲儿打算把自家儿郎给折腾到那个位置的宗亲们险些闪了腰。转念一想,七八岁没牙小孩儿,多好一傀儡这儿摆着的呀,弄好了还不坏自个儿名声——结果新帝践祚后大刀阔斧的改革除贪挖墙脚,一个往常几乎不动声色的群众跳了出来,成了新帝的强硬班底,叫这一帮子宗亲们被堵得吃饭都噎的不行。
不知道新帝怎么拉拢来的这一帮人。他们有一些很明显的共性特征:头发花白或银白,脸色枯瘦或沧桑,身形多少有些佝偻,步履多少比别人慢那么一点儿,眼色比别人浑浊上那么一点儿,语气多少比别人慢悠悠那么一点儿。
——这是一群老臣。
算上新帝这朝,他们其中年纪最大的礼部尚书林大人,已经是四朝元老了。
这一帮人一个个都是老资历,看上去软咩咩的像堆破抹布,捏一捏都是硬邦邦的全是粪坑里的臭石头。说起话来全没有舌枪唇剑的神态,光那慢悠悠的劲儿,“嗳——这事儿……不——能——这么着——”就够好多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人呛一口血,偏偏对老人家还不能大吼不能动手,真他妈叫人拙计。
更何况人家说的都有理有据,还都站稳了以皇帝为中心的论点,团结一致,你一句我一句他再补上一句,皇帝最后拍板——得,又没争过人家。
老头子配上小孩子,这一帮组合搞得反派团体中坚力量们统统闪腰闪得如此多娇,嘤嘤嘤的坐上了开往阎罗地府的单程车。算起来,清异除党再广纳良才,前前后后统共用了三年。新帝蒋藜桦年纪幼小,却被民间捧成了历史上绝无仅有的明君圣主,几乎吹成千古一帝之类的。华夏老百姓们千百年的历史,几乎都在战乱与封建统治中度过,他们并不在意龙椅上的人样貌如何,年纪多大,只要他认真工作,不欺压百姓,哪怕无所作为,在他们眼里,都是好皇帝。
内部基本平定,顾承迟把枪口立刻转向,对准了打算趁中华联邦继承人危机的混乱档口狠狠捞上几笔结果不小心也闪了腰的eu和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另一面,他派黎星刻进了军队拉拢年轻势力,老头子们的一大家族后辈也都被他加紧了任务分散到全国各地根除祸患。要改革的仍有很多,教育思想文化毫无疑问是最先的。顾承迟跟eu和神圣布里塔尼亚狠狠地干架干了两年,拿下了中东石油区,恼了一阵子干脆扭脸儿就和布里塔尼亚帝国联手,登上欧洲大陆攻打eu——eu此时正值内乱,日耳曼国率先发动战争,打破了eu内微妙的平衡感,一片混乱。顾承迟亲自制订并参与了“霄汉计划”,明面上协助布里塔尼亚帝国征战,暗地里尽量以和平手段劝降eu各国科学家教育家人道主义者作家军事家音乐家文学家……几乎凡是有希望的人才,都没有放过。
跟eu的战争是速战速决,反正中华联邦不是主力军,顾承迟的目的也不是领土或资源,于是他扯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丢给布里塔尼亚帝国国王查尔斯·di·不列颠——快过年了军队们在外头民心不定呐。于是大家哧溜溜收了兵坐船跑了回来,顺便拐带战利品——向往和平而优越的研究环境的学者们若干。
“查尔斯恐怕气得要炸了。”
顾承迟穿着墨底盘金绣十二爪龙腾的袍子,披着上好的狍子大氅,戴着纯白的狐狸皮毡帽,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神采飞扬,未带天子仪仗,看起来全像是个京城里玩扳指遛鸟儿的大家混账少爷。他仿佛好奇似的垂睫瞧了眼鼻尖萦绕的热气氤氲成的白色雾气,漫不经心地道:“等开了春,就跟那老头子求亲吧。娶他个公主过来,估计能安生一阵子。朕懒得打仗了,这几年就整整内政吧。”
他身后一溜跟了七八个老头子,都苦着个脸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徐阁老凑得近,弯着腰,哭丧着脸低声地道:“哎哟我的祖宗爷啊陛下,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还是回宫吧,啊?外头不安全得很,万一有刺杀什么的,臣臣等这把老骨头,恐怕保不住您安全呀。”
顾承迟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不过是逛个街而已,便把我当做显宦家的少爷吧。更何况,黎卿也在的,纵是有两三贼子,又妨何事?”他把“朕”换成了“我”,说得很是顺溜。黎星刻领着三个当年他做御前侍卫时的好友如今的骠骑将军充作明卫呈扇形将顾承迟四周半包住,另外有七名特卫扮作了普通百姓混在人流里走着,时刻关注状况。
徐阁老满心忧郁地仰望天空,视死如归地叹了口气,下定决心后一把拽住顾承迟。对方脸上的惊讶尚未展露完全,就被他一把扛起来,另外几个老臣得了眼色,一溜儿地上去抬着他往宫门飞奔。恰好一行人才出宫不算太远,几个老头子竟然很快就到了朱禁城城门。给门卫验了指纹声纹,徐阁老把顾承迟放进早安排好的御辇上,大义凌然地跪下道:“陛下,臣情非得已才出此下策。臣愿担全责!”
顾承迟阖着眼帘不知想些什么,一会儿才抬起眼,浅浅地叹了一口气,勾起个混不吝的轻佻笑容:“徐阁老这是何意?阁老本意是为朕好,是朕小孩子脾气了。朝宴就要开始了,起驾去太和殿吧。”
徐阁老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了个欣慰的笑容:“陛下能懂老臣一片苦心便可。”
旗三对,伞二柄,校尉六人的天子简仗行在前面,顾承迟遣人派了轻辇载几位老臣,跟在后面。黎星刻同往常一样,在天子御辇中跟着他,眉尖耸起,仿佛欲言又止。
顾承迟靠在椅背上,瞥了他一眼,“怎么,有话要说?”
顾承迟看上去仿佛与平时无二,仍然带着少年清净的笑容,略略有点漫不经心地感觉。他的眉是清浅的灰色,显现出漂亮的弧度,睫毛垂如鸦羽,隐隐露出红酒样流光的红色眸子,五官精致,月白色长发半束半坠,倾泻而下,清亮亮恍如银河。然而黎星刻却清楚地知道他兴致不高,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对着他的询问只是摇了摇头。
到了大殿,朝宴已准备全了,一水儿美人儿们正衣袂飘飘地在中央歌舞,充作宴前节目,等着正主到来。顾承迟来了之后,她们就退了下去。黎星刻作为一品大将军,自然在兵部官员那儿有位置。他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独坐,看到顾承迟一派天子气概,跟众臣来往,心里略有些堵闷。
他多年前见到的那个扮作小公主的皇子,已长成了风华绝代的少年天子,杀伐决断,眼见高明,至今四海清晏,无人不赞一声好。只是他的掩饰却也越来越深,甚少有真性情流露。他今天明明不甚高兴,却仍在自己面前做出平静的样子,黎星刻心里知道这是天子的本分,却仍然受不住有些压抑的苦闷。
——他在自己面前都不肯说真话。
这种疏离甚至下意识防备的态度,仿佛硬生生在两人之间堵了一堵玻璃墙。咫尺之间,却是云泥之别。
黎星刻劝服自己承认这不可逾越,然而始终无法忽略内心的不甘与异样。
不甘心。甚至委屈。
他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花雕,一口饮下,**辣的感觉从喉咙蔓延到胃中,沉默地燃烧在四肢百骸。
黎星刻发现了。
他爱着那个少年天子。已经许多年。
那样浓烈地隐忍着的感情,稍有损伤,就会膨胀起来,反噬温养它的人心。
酒足宴罢,人都尽数散去。黎星刻此时仍不能走,他多年来都是贴身侍奉顾承迟的。顾承迟看起来喝得过了头,他叹了口气,将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到了他肩头的天子背起来,向乾清宫走去,身旁并没有别的侍从。大家都知道当今陛下最讨厌繁冗礼节,废了许多仪仗规矩,贴身更是只有两个侍从宫女,因此从来没有别的人不长眼色地跟过去。
肩头上伏着天子的脑袋,醉醺醺的酒气传到鼻尖,黎星刻皱起眉,轻声道:“陛下不擅饮酒,又何必喝这么多?叫奴才们替了不就行了?”
那人“嗯?”了一声,仿佛正在反映似的,试图睁眼却挣扎了一会儿就失败了,浓密而纤长的羽睫扫过黎星刻的脖颈,轻轻地两下,仿佛微弱的电流,噼里啪啦一路电到心尖儿上。黎星刻忍住打颤,听见顾承迟大着舌头打结儿道:“那……不不行,朕朕乃当今天子,怎么能无担当……?”他又说了几句,黎星刻全没听清,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儿,黎星刻几乎以为顾承迟已经睡过去了,忽又听见他嘟囔道:“……今日朕欲出宫,又叫那帮老头子给拦住了。……朕若不是天子,该多好。”
黎星刻沉默地听着,已经走进了乾清殿。他走进偏房,将少年安置到床上,却忽然被他揽住了脖子,酒气喷了一脸。
“星刻……也已经许久没有背着我了。……如果不是天子,星刻不会这样……吧?”
黎星刻叹了口气,将顾承迟的长发捋到耳后,想要掰开他的胳膊,蹲下来给他脱靴子,却没想到顾承迟突如其来的加大了力道,将黎星刻揽在身前,“……不要走。”
黎星刻的心一下子失了节拍,乱跳了起来。
他深呼吸了几下,只当天子是酒后神志不清,温声道:“陛下,臣为您脱履更衣,才能睡觉。”
顾承迟顺从地放下了手,不知是昏睡了过去还是听见了他的话。
黎星刻脱下他的长靴袜子,散开束发的丝带发簪,褪去外袍,解到里衣时,手下的动作却轻轻颤抖了起来。
**和理性天人交战。少年白皙的肌肤和泛着微微红晕的两颊,红润的唇,微挑的眼角,锁骨美好的线条,都在为他心里的魔鬼加码。理智被它们叫嚣着变成了木柴,**的火焰熊熊燃烧。
他小心地褪去顾承迟的里衣,吻上他微微张开的唇瓣,撬开牙齿,寻找对方的舌头,吮吸挑拨,恋恋不舍放开微微肿起的双唇,沿着耳垂直到脖颈,锁骨,胸前的两粒鲜红的茱萸。
顾承迟模模糊糊地闷闷发出了个类似于“嗯”的鼻音。黎星刻微微笑了起来,手指自他胸前慢慢延伸到腰侧,小心地褪下他的亵裤。
顾承迟仿佛有些焦躁一样,皱起了眉头,咕哝了几句什么。
黎星刻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抚平顾承迟蹙起的眉峰,看着他精致的眉眼,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自知他的状态很不对,——他现在呼吸粗重,耳旁充斥着尖锐的鸣叫,脑中没有理智,只有**嗡嗡作响。自幼学武习文,先生所说的大忌,全在他身上了。然而他不管不顾。他已经疯魔,且中了剧毒。后果与身份全被他抛之脑后,不愿去想。
他低声的说道:“陛下,稍等一会儿……一会儿,就给您,极致的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是我的节操掉了一地……